不丹第一王妃 第六十二章︰神秘•山洞

作者 ︰ 溫秀秀

月尊白瑪將自己的手從阿旺楠杰的手心里抽回,同時加快腳步,走向波瓦所指的石塊。

阿旺楠杰心中掠過一絲失落,也連忙追上前去。

一團火把,搖曳著,根本無法看清石塊上的東西。波瓦立即讓其他幾個高舉火把的士兵,將火把交給波瓦。

終于,石塊上的東西清晰的呈現在月尊白瑪和阿旺楠杰等人的眼前。

石塊上畫著一些古怪的圖畫,月尊白瑪好奇的湊近了些,又從一士兵的手上拿過一個火把,高舉著,才看清。整個大石塊上,畫著的圖畫,組合在一起,便是一個故事。

月尊白瑪眼底抹過一絲狐疑,若這只是一個普通的故事,全然不必用這樣精致的雕刻方法來刻上。

可看去,這個故事,完全是無厘頭。

石頭上,刻著一只刺蝟,背上的刺長到夸張。刺蝟將一根根刺,倒插在地上,一只只動物走過,皆被這長長的刺刺死。而最後,刺蝟幸災樂禍之余,竟然被自己倒插的刺給刺到了。

被刺傷的刺蝟,一臉憂傷和懊惱。

「少教主,」井羅說道,「這種騙小孩子的故事,我們還是不要再在這上邊浪費時間了吧。」

雖然,阿旺楠杰的心里和月尊白瑪有著同樣的疑問,為何如此平凡而無厘頭的故事,要用如此精致的工藝來雕琢。工藝如此高超之人,定然不會這樣無聊。但此次前來山洞內部,本就險象種種,他們沒有多余的時間可以耗損。于是,阿旺楠杰點頭,眾人繼續向前。

這時,士兵們和阿旺楠杰都停了下來,因為,擺在眾人面前一共有六條岔路口。

月尊白瑪細心的觀察著這六條路口,卻見最中間的路口處,有一個泛白的東西。月尊白瑪走上前去,火把一照,這才看真切,原來是之前進入山洞內的士兵們擱置的布條。

波瓦上前,查看了山洞,向阿旺楠杰稟報道︰「少教主,我們要走這條路嗎?」

阿旺楠杰看了看最中間的這條路口,又看了看別處,說道︰「我們走最旁邊的路口。」

為何?波瓦心中疑惑,卻也不好細問,只能讓士兵們保護著阿旺楠杰從最左邊的山洞口進入。

越往里走,洞口就越是狹窄,眾人前前後後行走著,感覺空氣越來越稀薄。

忽然,這條原本就狹窄的路,成了一個小洞,唯有蹲著身子,方能入內。波瓦剛要回頭向阿旺楠杰請示,是繼續還是返回。但見阿旺楠杰一臉的堅定,他便蹲子,第一個鑽入洞內。

月尊白瑪也趕緊蹲子,感覺到額頭正有一滴滴汗珠滴落下來。阿旺楠杰在月尊白瑪的身後,額頭上也早已冒出汗滴。

井羅在阿旺楠杰的後方,此時已是熱得說不出話來。井羅抿了抿嘴,說道︰「少教主,不如我們沿路返回,走另外幾條路,如何?」

阿旺楠杰並沒有停下腳步,繼續走著。井羅見阿旺楠杰直接忽視了自己的話,只得趕緊跟上。一步一步,每一步都是那樣艱難。

小洞終于走完了,正當眾人要高興時,卻見前方的路,也並不是想象中的那樣寬闊。依然是縫隙一般的通道,必須站直了身體,貼著一面石壁方能通過。

眾人唯有站直了身子,讓背部貼著身後的石壁上,額頭上的汗珠,一粒一粒墜落。月尊白瑪的後背也緊貼著身後的石壁,她的身形與其他士兵們比起來,算是最嬌小的。眼見著縫隙越來越小,月尊白瑪轉過頭來看了看身旁的阿旺楠杰,燭火下,阿旺楠杰的汗珠散發著晶瑩的光澤。

「我們回去吧?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而且大家呼吸越來越困難了。」月尊白瑪說道,並不是很累,卻已是氣喘吁吁。

阿旺楠杰看著月尊白瑪滿臉是汗珠的模樣,心中泛起一絲疼痛,他不該讓她來冒這個險的。

可如今,退,便是否決了之前的努力。進,或許方能有所收獲。

于是阿旺楠杰說道︰「我們再走走,試試。本尊走到前方,為你們看路,如何?」

月尊白瑪搖頭,口干舌燥的她,說道︰「不用,我們再繼續試試。這火把還沒有熄滅,就說明在這山洞之中,還有足夠的空氣。」

波瓦听了兩人的對話,便繼續往前行走。一步一步,艱難,而謹慎。

十分鐘過去了,這條縫隙還沒有走完,眾人臉上的汗滴越來越多。

火把的火,直直的燃燒著。

忽然,月尊白瑪感到一陣細小的微風從面龐掠過,不禁欣喜的說道︰「前方便是出口了,我們打起精神來。」

阿旺楠杰也感覺到了那一陣細微的風,心中閃過一絲欣喜。

果然,當眾人再往前走幾米後,便出了狹小的縫隙。

一走出狹小的空間,眾人便感覺全身都涼爽不少。火把也歡欣鼓舞一般搖曳起來。

月尊白瑪彎著腰,喘息連連。阿旺楠杰看著她這般辛苦的模樣,著實有些不舍。其他士兵們,也都紛紛擦拭臉上的汗水。

待氣息勻了,月尊白瑪抬起頭來,掃視了一遍所處的山洞。

「這是什麼地方,怎麼會這樣奇特。」月尊白瑪不由得感嘆起來。若是身在現代,這樣的場景,定然會被定為5A級風景勝地。但此刻的眾人在這山洞之內,生死難料,月尊白瑪即使再好山水美景,也無法靜下心來享受。

忽然,月尊白瑪隱約听到有什麼聲音。

月尊白瑪側著耳朵,細細听起來。

眾人見月尊白瑪如此,便屏住氣息。一時間,整個山洞變得十分幽靜。

「你們听到什麼聲音了嗎?」月尊白瑪看了看眾人,又將目光落到阿旺楠杰的身上。

阿旺楠杰也屏氣凝神,細細听著,卻什麼也沒听見。其他人都紛紛搖頭,表示什麼也沒听見。

「不對。」月尊白瑪再次屏氣凝神,卻什麼也沒有听到。難道我真的听錯了嗎?

阿旺楠杰相信月尊白瑪,走到石壁旁邊,將耳朵貼在石壁上,細細探听。

月尊白瑪這時才反應過來,聲音通過固體的傳播速度要比在空氣中的傳播速度快。阿旺楠杰這個古人尚且明白這個道理,她月尊白瑪作為現代人,竟然把這個忘得一干二淨。

阿旺楠杰驚訝的偏著頭,一邊听聲音,一邊望向月尊白瑪。月尊白瑪也連忙把耳朵輕輕附在石壁上,其他眾人好奇,也都學著阿旺楠杰的模樣,將耳朵附了上去。

果然,聲音通過石壁傳了過來。男人的聲音,含含糊糊,听不真切。

阿旺楠杰知道,這便是他隊伍中的士兵們發出的聲音。他必須找到他們。

「現在我們怎麼辦?」井羅上前請示。

月尊白瑪再次細細的掃視了一遍山洞,指著前方的路口,說道︰「我們先過去看看。」

眾人謹慎的向前行走,每一步都格外小心。阿旺楠杰將月尊白瑪護在身後,強有力的臂膀攔在月尊白瑪的身前,如同攔住一切危難。

過了前方的路口,卻並不見有士兵。阿旺楠杰示意眾人不要出聲,眾人便屏氣凝神。靜悄悄的山洞,那聲音隱隱約約,似有若無。

月尊白瑪走到石壁旁,將耳朵附在石壁上,認真探听起來。阿旺楠杰亦大步走了過來,將耳朵附在石壁上。

月尊白瑪輕啟唇齒,問道︰「你感覺聲音是從哪兒傳來的?」

阿旺楠杰沉吟半秒,說道︰「听不真切,仿佛就在我們周圍,可又飄渺得難以揣測。實在有些不可思議。」

波瓦和井羅也都好奇的上前,將耳朵附在石壁上,認真聆听起來。

幾人互相望望,並沒有得出結果。從石壁傳來的聲音,顯得飄渺而虛幻。

這時,月尊白瑪抬頭,望向頭頂。其他人也都紛紛好奇的望上頭頂。頭頂上,鐘乳石遍布,給山洞增加了奇異的美感。吸引月尊白瑪的,而不是這琳瑯滿目的鐘乳石,而是山洞頂上的傳來的聲音。

當所有人都以為聲音是從石壁後邊傳來時,月尊白瑪卻驚異的听到,頭頂上有腳步聲。很輕微,卻沒有讓細心的月尊白瑪錯過。

阿旺楠杰也細細听去,果然,在飄渺的聲音背後,有若隱若現的腳步聲。說話聲在空氣中飄渺不定,但那腳步聲卻毋庸置疑,是從頭頂傳來的。

阿旺楠杰不禁皺起了眉頭,莫非,剛才他們選擇的這條最旁邊的洞口,實則是通往山洞的下一層的。山洞還有地下室,這是阿旺楠杰第一次見到。

月尊白瑪依然細細的聆听著這些聲音,波瓦上前,問阿旺楠杰︰「少教主,我們現在要不要原路返回?這樣走下去,很有可能和前面的士兵們岔開。」

阿旺楠杰看向月尊白瑪,月尊白瑪看向阿旺楠杰,又看向頭頂,說道︰「這聲音一直在這個地方,並不曾走遠。」

「這說明什麼?」井羅有些迫不及待的問。

其他人也都疑惑而好奇的看著月尊白瑪,月尊白瑪繼續說道︰「如果有路可行,這聲音不會在這兒迂回這麼久。也就是說,前面的士兵們所選擇的路是行不通的。」

波瓦眉頭緊蹙,說道︰「他們不是帶有碎步在身嗎?為何不沿路返回。」

月尊白瑪看向波瓦,說道︰「我剛才也在疑惑這一點,現在,我明白了。你們看,整個山洞,皆是人為布置了一番,就連我們剛才經過的小洞和石縫,都是人為打造的。如果士兵們能沿路返回,早就出了山洞。也不會在這兒迂回了。可見,他們是被困了。」

「被困?」眾人皆疑惑起來。

阿旺楠杰輕輕點頭,月尊白瑪說的有道理。

「那我們現在該怎麼辦?」井羅亦是眉頭緊蹙的模樣,此刻的眾人,各個都不敢松懈。

月尊白瑪看向阿旺楠杰,他們此刻還沒有被困,沿路返回是行得通的。

阿旺楠杰看了看前方,又看了看月尊白瑪,說道︰「我們如果沿路返回,並不能找到解救這些噶舉弟兄的辦法。如果再往前,或許還能找到解救的方法。既然這個山洞是人為打造的,我也很想看看,這山洞的主人,究竟是何意思。」

月尊白瑪不忍心阿旺楠杰冒如此凶險,便道︰「不如,派些侍者們回去,讓其他的士兵們教徒們都過來。我們一起探究這山洞的秘密。」

阿旺楠杰回道︰「不可,山洞凶險難料,如果讓所有士兵都到這山洞中來,敵人在暗,我們在明,極容易全軍覆沒。」

月尊白瑪繼續勸道︰「隊伍不可一日無主,我相信,我們出得山洞後,再派些睿智的士兵們進來,也一定能解救山洞中的弟兄們的。」

阿旺楠杰看著月尊白瑪,心里浮過一絲心疼和自責。他阿旺楠杰怎麼會這麼蠢?竟然讓她身處這樣的險境,現在有返回的機遇,不懸崖勒馬,反而還想探尋更多的秘密。

「好,我們先回去再說。」阿旺楠杰說道。

月尊白瑪見阿旺楠杰如此爽快的答應了,心里反而有點不習慣。

眾人沿著狹長的石壁,原路返回。

可就在這時,月尊白瑪听到有石壁相互摩擦的聲音。不禁在心里暗叫一聲不好,說道︰「有變故,我們兵分兩路,一路原路返回,一路往前走。快!」

眾人雖不明白月尊白瑪的意思,但緊急之下,皆竟然有序的將隊伍分成兩路。一路士兵由井羅帶著原路返回,一路則是月尊白瑪、阿旺楠杰和波瓦帶著二十來名士兵。

大家屏住氣息,加快腳步,在隧道一般的石壁中挪移。

忽然,從石壁的上方,有不少塵土滾落下來,落在眾人的身上。

阿旺楠杰抬眼看了眼上方,趕緊命令道︰「快!石壁在變窄,我們動作快點。」

眾人听聞,趕緊加快腳步。既是堅硬的石壁將他們的皮膚刮開一道道劃痕,也在所不惜。

阿旺楠杰此刻走在前方,右手一直拉著月尊白瑪的左手。生死關頭,哪還管男女授受不親。緊急時刻,又怎在乎他人怎樣看待。

阿旺楠杰強有力的手臂,拖著月尊白瑪,讓月尊白瑪不自覺的便加快了速度。終于,有士兵出了這狹長到讓人窒息的石壁。波瓦也出去了,波瓦一出石壁,便伸出手來,拉住阿旺楠杰的手,使勁往石壁外拖。

阿旺楠杰的胸口處,便是另一面石壁,緊急關頭,波瓦用盡全身力氣,將阿旺楠杰拽了出來。而這時,月尊白瑪卻還身陷里邊。石壁一點點靠近另一面石壁,月尊白瑪的額頭上已經冒出了密密麻麻的汗珠。

月尊白瑪身後的幾名士兵,已經被卡住了,無論如何掙扎,就是逃月兌不掉。

「快!白瑪!」阿旺楠杰使勁兒拖住月尊白瑪,將她往身邊拉。從石壁上掉落的塵土越來越多,灑在月尊白瑪的肩膀上,嗆得月尊白瑪連呼吸都困難。

這時,有士兵因石壁卡得太緊,哀嚎起來。月尊白瑪剛要回頭,便一把被阿旺楠杰拽出了石壁。月尊白瑪一出石壁,便踉蹌一下,摔在阿旺楠杰的懷里。

也就在這時,石壁完全合攏,石壁中還未出來的士兵,已經成了亡魂。

月尊白瑪閉上眼,不忍去看身後的場面。阿旺楠杰緊蹙著眉,他自責著自己。

可如今,也唯有向前,生死未卜,但他必須尋求出路。他可以死,哪怕死傷一千次,一萬次。月尊白瑪不可有事,哪怕傷了一根手指頭,他也不答應。

低頭間,看到月尊白瑪的手臂被石壁劃破了口子。

「對不起。」阿旺楠杰冷冽的容顏,換成了體貼。他怪自己剛才太過用力,完全沒有注意到石壁會把月尊白瑪刮傷。

月尊白瑪含笑,搖頭,說道︰「幸好有你,不然我也會被這石壁吞了的。」

眾人看向被完全重合的石壁,哀傷而迷茫。

阿旺楠杰看向前方,說道︰「既然我們回不去了,那也好,我們看看,這山洞到底藏著怎樣的玄機。」

說吧,第一個向前。

月尊白瑪緊隨其後,她知道,阿旺楠杰之所以如此壯志凌雲,是因為不想讓這兒的士兵們懈怠。也不能讓他們喪失了對生的渴求。人,有時候就是這麼奇怪。大膽的往前,或許還能求得一絲生存的機遇。若是破罐子破摔,則只有等待生命的終結。

幸存下來的13個士兵們沒有多想,也都連忙跟上阿旺楠杰的腳步。

往前再走幾步,便是一處寬闊之地。小道繞著一處圓形地域,地域四周插滿了石鐘乳。令在場所有人驚奇的是,所有的石鐘乳都不是剛在抬頭看到的石鐘乳一樣普通,乳白的顏色。圓形地域處的石鐘乳都散發著微光,各有一番顏色,五彩繽紛。

石鐘乳的顏色越來越明亮,13名士兵都看得驚呆了。阿旺楠杰卻警覺的環顧四周,月尊白瑪亦是謹慎的環顧著。

月尊白瑪向前微微挪了一小步,阿旺楠杰不放心,緊隨其後。月尊白瑪一邊警覺的環顧四周,一邊喊話︰「究竟是何方神聖,在這山洞之中,斷了我等的出路。」

話音在山洞中徘徊,回響,卻沒有任何任何人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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