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丹第一王妃 第三章︰深夜計謀

作者 ︰ 溫秀秀

而月尊白瑪也是知道他的好,才不像他在江山社稷上走錯一招。

阿旺楠杰認真的看著月尊白瑪,說道︰「本尊也是思索良久才讓你帶一萬兵馬上路的,娑羅國不同于別國,娑羅國的國主雖然喜*珍稀寶物,卻也是個會落井下石的人。加之娑羅國有格魯派和薩迦王朝的人穿梭其中,如果沒有足夠多的兵馬,一定會讓這兩個教派鑽空子的。本尊也是為你的人身安全著想。」

月尊白瑪听阿旺楠杰說完這一切,心里涌起一絲感動。她承認,阿旺楠杰這樣做也不是全然沒有道理。「只是,教主可否想過,我們這樣浩浩蕩蕩而去,很容易讓別人誤以為我們不是出使,而是侵犯。」

阿旺楠杰說道︰「本尊又如何沒有想過這些問題,只是你我深逢亂世,多一些兵馬就是多一份威懾力和勝算。」

月尊白瑪不再爭辯,阿旺楠杰的想法是對的。盛世需要的是能舌戰群雄的使者,而亂世,需要的遠不止是一己之才。

「那教中事務呢?群龍不可無首,我還是希望教主能盡早回去。竺巴噶舉才剛剛站穩了腳,萬一遇到什麼情況,你這個教主又在外,怕是不合適。」月尊白瑪說道。她希望阿旺楠杰離開,目的只有一個︰只有阿旺楠杰離開,她才能真正完成他交予的任務後,全身而退。

阿旺楠杰笑了笑,俏皮的站起來,走到月尊白瑪身後,攬過月尊白瑪的肩膀。「是,月尊祭司教訓的是。我這個教主,確實應當回到教中處理教務。」

阿旺楠杰見月尊白瑪並無多少反應,便湊到月尊白瑪的耳朵旁,呢喃一般的說道︰「可是,沒有你在,我也處理不好教務。」

月尊白瑪轉過身去,勉強的笑笑,「天下沒有不散的筵席,教主還是以大局為重吧。」

阿旺楠杰學著小孩兒的模樣,略微嘟起了嘴。他總覺得月尊白瑪有心事,看得他也覺得心情壓抑。阿旺楠杰把月尊白瑪護得更緊了,「還在為小梅的事情生氣?」

阿旺楠杰這樣溫柔得近乎小男人的模樣,讓月尊白瑪有一些不適應。「不是,只是心里覺得慌慌的。」月尊白瑪輕輕拍了拍阿旺楠杰的手背。

「有本尊在,你不必害怕。你放心吧,無論你們到了哪兒,本尊都會想辦法保你周全。」阿旺楠杰以為月尊白瑪在擔憂以後去娑羅國的事。

月尊白瑪只能勉強擠出一個笑容,她不知道該如何對阿旺楠杰講此刻心里的感受。

晚風吹拂著湖邊的茅草,時不時有動物的鳴叫聲,清脆悅耳。在這鳴叫聲的背後,有時不時窸窸窣窣的聲音。

「你看清楚了嗎?共有多少人?」一赤著上身的男人問身旁的略微矮小的男人。

矮小男人往前湊了湊,說道︰「看清楚了,但具體多少人我也不好說。這些人都搭好了帳篷,想必是要遠行。」

矮小男人說完,往赤著上身的男人身後看了看,「他們呢?都沒有來嗎?」

赤著上身的高大男人說道︰「他們都在後邊呢,一下子來這麼多人肯定容易被發現。我們還是先回去稟報谷主再說,這些人人多勢眾的。萬一被他們發現了我們,我們肯定沒命。」

「好吧。」

羅峰谷,喜馬拉雅山深山之間存在的古老民族。谷主有個讓現代人都為之汗顏的姓氏——尼瑪。尼瑪,意為太陽。

在這個夜里,尼瑪谷主的房間依然亮著燭火。

「你們都看清楚了嗎?確定他們是竺巴噶舉的人?」正值壯年的谷主問道。一雙炯炯有神的眼楮看著一高一矮的兩名男人。

高大男人推了矮小男人一把,矮小男人連忙說道︰「是的,谷主。小的上前去看時,他們都已經扎好了帳篷。還在四周安插了探子,若不是小的身形矮小、靈便,說不定就被他們剁成肉醬了。」

高大男人嘟隆了句︰「就知道吃!」

這時,谷主身後的女人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听說竺巴噶舉的教主和祭司都是神靈之輩,或許他們不會對我們怎麼樣的。」

被稱為谷主的人嘴角揚起近乎嘲諷的笑意,「神靈之輩?神靈那些玩意,也只有你們這些女人相信,若那竺巴噶舉真是神靈,又為何要派出士兵剿殺掉周圍的勢力?竺巴噶舉最近的動靜可真是不小。」

女人被尼瑪谷主說得不悅,說道︰「神靈在上,豈是你能侮辱的?當心別被神靈割了舌頭。」

谷主見自己的女人不高興了,連忙抱過女人的雙肩,「就算我的舌頭要被割去,也是你這個做夫人的割啊,豈能讓神靈佔了先?」

女人見谷主回來哄自己,也不想太讓他下不來台,便說道︰「不過竺巴噶舉派這麼多人出行,還真不知道是要做什麼。前些日子探子們回來說,竺巴噶舉好像發現了什麼珍奇的寶貝。」

谷主看了看一高一矮的男人,說道︰「這麼說來,竺巴噶舉這次出行,肯定跟那些寶貝有關系。他們要去的哪兒,你們都知道嗎?」

高個男人又用胳膊肘捅了一下矮小的男人,矮小的男人白了高個男人一眼,卻有不得不趕緊回答谷主的問題︰「回谷主,他們好像要去娑羅國。不過又听到他們說要去女王谷。」

「到底去哪兒?」谷主慍怒的問道。

矮小的男人被吼得顫抖了下,一時慌張,不知該如何回答谷主的問話。

谷主夫人說道︰「他們應該是去娑羅國才對。女王谷不過是一個小小的山谷民族,比我們也大不了多少。怎麼可能吸引雷神谷主和通神祭司的重視?娑羅國地大物博,又有強兵精銳。所以去娑羅國才是他們的首選。」

谷主滿意的看著自己的夫人,說道︰「夫人說得有禮,他們一定是去娑羅國送禮。」說完,谷主又皺起了眉頭。

「夫君在愁什麼?」谷主夫人雪白的頭巾隨著從窗戶擠進的風飄揚。

羅峰谷谷主說道︰「我是在擔心哪。」

「夫君擔心什麼?」谷主夫人裹了裹素白色的裙衫,問道。

尼瑪谷主連忙解上的衣服為自己的夫人披上,谷主夫人臉上現出一抹紅暈。

谷主這才說道︰「竺巴噶舉如此興師動眾,定不是去送點禮物這麼簡單。」

「夫君是說他們別有目的?是要拉攏娑羅國嗎?」谷主夫人問道。

一高一矮兩個男人也疑惑的看著谷主,谷主說道︰「阿旺楠杰這是想要稱王的征兆啊!」

「稱王?」矮個子男人不禁驚訝道。

高個子男人恍然大悟一般說道︰「哦,小的明白了。竺巴噶舉的教主又是送東西給娑羅國,又是下令讓人出去周圍不安定的勢力,就是想要為稱王奠定基礎。」

谷主點頭,谷主夫人的眉頭也跟這蹙在一起。

矮個子男人提議道︰「谷主,既然他們想要稱王,我們就趁他們還沒有完全發展起來,將他們扼殺在發展中。」

谷主轉過頭來,掃了矮個子男人一眼,矮個子男人頓時閉上了嘴。

谷主夫人說道︰「阿旺楠杰想要稱王,就必然會引起另外兩大勢力的重視。我們與其和竺巴噶舉斗得你死我活,還不如坐山觀虎斗。不管是誰輸誰贏,都不會影響我們羅峰谷。」

「夫人說得有道理。」高個子男人連忙拍上馬屁,惹得矮個子男人翻白眼。

谷主微蹙的眉依然沒有舒展開,「我們會這樣想,其他兩大勢力也會這樣想。大家都是觀望態度,反而對我們自己不利。阿旺楠杰若是稱王,定然不會讓我們三大勢力存在。」

挨個子男人疑惑的說道︰「可是竺巴噶舉的人來這兒也有好長一段時間了,也沒有對我們有任何的動作啊。」

「這只是表面現象。」谷主說道。

高個子男人立即哂笑的看著矮個子男人,矮個子委屈的癟癟嘴。

「谷主!」這時,門外一守衛模樣的人跪地行禮。

「何事?」谷主問道。

守衛連忙回答︰「啟稟谷主,有個女人說要見谷主。並說有要緊事要跟谷主商議。」

守衛的話剛說完,谷主夫人便戒備的看向谷主。谷主連忙走到夫人身旁,抱過夫人的雙肩,又轉過頭來對門口的守衛說道︰「什麼女人?簡直是莫名其妙,不見!一概不見!」

「不!本夫人倒很想看看,是什麼樣的女人敢在這麼晚了還來找谷主。」谷主夫人賭氣一般的說道。

一高一矮兩個男人就像看戲一般看著谷主和谷主夫人,谷主看到這兩人的熊樣連忙揮手,「你們兩個還站在這兒做什麼?還不趕快下去繼續查看竺巴噶舉的動向?」

兩人這才連忙慌慌張張的出門。

谷主夫人臉上的怒氣沒有一丁點的消散,守衛已經出去宣那個神秘的女人了。

房間只剩下谷主和谷主夫人兩人,谷主夫人的眼角已經有淚花點點。

「你這是怎麼了?不過是一個莫名其妙的女人,值得你這樣動氣嗎?快,別哭了,不然等會兒人真來了,就該看你的笑話了。」谷主千方百計的哄著自己的夫人。

谷主夫人白了谷主一眼,「你們這些臭男人,說得倒輕松。若我招來一兩個男人,深更半夜來找我,你會不著急。」

「我不會的。」谷主開玩笑似的說道。

「你……」谷主夫人氣得面色鐵青。

谷主見自己的玩笑話不但沒有讓夫人緩過來,反而讓她更加生氣,連忙解釋道︰「因為我了解你嘛,你不會這樣做的。」

「也就是因為這樣,你才深更半夜的招來莫名其妙的女人嗎?」谷主夫人有些不依不饒的說道。

「谷主,人已經帶到。」守衛行禮。

尼瑪谷主看了過去,不禁皺起了眉頭。從門外黑暗處走來的女人二十妙齡,模樣驚艷不輸谷主夫人。但這個女人,他不認識啊。

「請問姑娘,你是?」尼瑪谷主問道。

「梅索,梅香部落的公主。」梅索進門,對谷主和谷主夫人行禮。谷主夫人立馬嘴角含笑,端莊的風華直接掩蓋了梅索。

谷主夫人走了過來,擋在尼瑪谷主的前方。「梅索姑娘,不知你深夜造訪此處,有何事指教?」

梅索含笑的說道︰「谷主夫人嚴重了,梅索這次前來,是要和谷主合作的。」

谷主的眉心更加深刻,「我們羅峰谷與你們梅……梅香部落素無往來,今日怎麼又忽然說合作一事?」谷主費盡力氣在腦海中搜尋梅香部落的記憶,奈何就是搜尋不到。

梅索嘴角依然含著自信的笑意,眼神看著谷主,「谷主,雖然你不知道我們梅香部落,但你卻知道竺巴噶舉吧?」

「知道,但本谷主不知道你是什麼意思。」尼瑪谷主近乎戒備的看著梅索。

梅索說道︰「谷主,竺巴噶舉現在派了一大隊人馬遠行,谷主難道就不想知道,他們到底要做什麼嗎?」

谷主夫人微微哂笑一聲,說道︰「他們竺巴噶舉的事情,關我們羅峰谷什麼事?」

「那為何你們的房間還亮著?」梅索的目光看向風韻十足的谷主夫人。

谷主夫人再次哂笑一聲,「我夫君身為羅峰谷谷主,每日都有繁重的事務纏身,在這兒與我商議谷中事務又有何不可?難道就一定是為了竺巴噶舉的事嗎?真是笑話。」

梅索見谷主夫人面色不悅,立馬說道︰「如果小女的話讓谷主夫人感覺到不悅,還望谷主夫人原諒。梅索此次前來是希望我們能完成合作,能讓你我都取得好處的。竺巴噶舉稱王勢頭勢在必行,谷主還能坐視不理嗎?」

谷主笑道︰「梅索姑娘的意思是,本谷主還怕他竺巴噶舉的教主稱王嗎?如若竺巴噶舉的教主要稱王,本谷主送上厚禮,永結聯盟。這對本谷主而言,豈不是一件大好的事情?」

梅索說道︰「谷主言之有理。可谷主不要忘了,另外兩大勢力,和谷主的想法應該也不會相差太遠。竺巴噶舉有什麼舉動,他們也都會坐山觀虎斗,等著坐收漁翁之利。可如果竺巴噶舉的教主真的稱王了,他們也會像谷主說的那樣,給竺巴噶舉送上厚禮,結上聯盟的。羅峰谷、嘲風部落、霸下部落爭斗了這麼多年,都沒分出勝負。如果谷主打擊了竺巴噶舉,讓竺巴噶舉的人不敢再言稱王一事。這豈不是很壯聲威?其他兩大勢力,也會對谷主刮目相看的。」

「讓我去打擊竺巴噶舉的勢力?梅索姑娘,你說的太天真了。本谷主還有要事在身,不便多留你,你還是請便吧。」谷主不喜歡梅索的表達方式,她提出來的問題也不中谷主的下懷,尼瑪谷主便唯有下逐客令了。

梅索含笑,「谷主先別趕我走,小女子既然深夜到訪,就自然有計策既能讓竺巴噶舉永遠不再稱王,也能讓其他兩大勢力對谷主刮目相看。」

羅峰谷谷主笑道︰「那你倒是說說,你有什麼計策。」

梅索道︰「小女子的計策自然是完全之策,不然小女子也不會深夜拜訪。」

梅索如此賣關子,讓一旁的谷主夫人心里十分不悅,「那你倒是說說,如果可行,我夫君自然將你視為座上賓。可如果不行,你叫梅索是吧?那也只有從這兒滾出去了。」

「夫人先別著急,且听梅索說來。|」梅索沒有想到谷主夫人如此不肯讓步,可畢竟自己在別人的地盤,也只好保持住臉上的笑容,繼續說道︰「竺巴噶舉此行要去女王谷,目的就是去送夜明珠。那些都是價值連城的寶貝,他們把這樣的寶貝送給女王谷的谷主,無非就是想要得到女王谷的支持,成就稱王的目的。」

「你說他們要去女王谷?」谷主夫人哂笑的問。

梅索見谷主夫人對自己一直有成見,心里也不甚愉悅,但也唯有繼續說道︰「小女曾有三名婢女服侍左右,卻都被竺巴噶舉的祭司陷害致死,就算是死我也咽不下去這口氣。好在,小女最後一名婢女,在潛入竺巴噶舉時打听到,竺巴噶舉的人要去往女王谷。」

「有娑羅國這樣的大國不去,為何要去女王谷?」谷主夫人面含嘲諷。

梅索說道︰「谷主夫人有所不知,竺巴噶舉里有個人叫牟楠,自從竺巴噶舉的月尊祭司第一次見到後,听聞他是女王谷的人,便把他帶回了竺巴噶舉。不但如此,還讓最親信的侍衛隊長帶他。如果牟楠只是一個普通人,他們又為何會費這般力氣?因此,小女猜想,牟楠的身世定然另有隱情。而月尊祭司放著強大的娑羅國不去,而選擇了女王谷,這就更加證實小女說的是真的。」

「就算你說的這些都是真的,我們又為什麼要和你一起對付竺巴噶舉。都說竺巴噶舉的教主是雷神轉世,祭司是通神祭司,我們羅峰谷還沒有到可以和神靈對抗的時候。」谷主夫人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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