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丹第一王妃 第五十章︰一包藥粉

作者 ︰ 溫秀秀

「對,我寧願死也不要伺候這教母。當初我們上山打架,荒野里打獵,什麼事情沒做過。要受這教母的氣,門都沒有。」婢女道。

「那要不這樣好了,我們全部去教主那里,跟教主說明,我們輪流伺候教母。沒人伺候半天,依次輪班。就算是教母要出氣,也不會多久的。」

「說得有禮。」

江央美人知道她們都是一片好心,但「教母是不會同意的,她絕不會讓身邊有那麼多婢女晃悠。而且,她一定能看穿大家的心思,到時候所有人都會跟著遭殃。我沒事,我已經習慣了。」

婢女們看著江央美人,又是心疼又是無奈。

「江央美人,你還是先去上藥吧。教母交給你什麼活,你盡管告訴我們就是,我們去幫你做。」

「是啊,告訴我們吧。」

江央美人心里暖暖的,可這樣緊要的事情又豈是他人能夠代勞的。「不用,我休息一下就好了。」

「不用和我們客氣,就交給我們吧。」婢女們說道,

江央美人還是堅持,直搖頭。

婢女們實在不忍心江央美人在受了這麼多傷的情況下,還要去做繁重的活兒,都爭相要幫著江央美人。江央美人卻只是一直拒絕。

這時,如此反復多次之後,婢女們都安靜下來了。因為大家都看到江央美人的手上有一個小藥包。這種藥包,一看就知道要麼是毒藥,要麼是媚藥。

一婢女緊張起來,連忙拽住江央美人的手,「江央美人,我們都知道你心里委屈,你可不能做傻事。」

江央美人心里也慌亂起來,心里本就害怕讓她們發現,可偏偏現在還真就發現了,這可如何是好?

婢女們又道︰「是啊,江央美人,你有什麼苦楚都跟我們說吧,我們能幫著你都會盡量幫著的。當然,前提是,不能和我們月尊祭司搶幸福。」

江央美人心虛的笑笑,「不會的。你們讓我先回房吧,我不會做傻事的,你們放心吧。」

好在這些婢女們只當著藥粉是毒藥,沒有想到其他的。若是真讓他們發現了,別說教母,就是教主那兒,也會讓她死無葬身之地的。

江央美人正要走,一婢女趁著江央美人不備,一把拽住江央美人的手。江央美人本就緊張,見如此情形更是慌張的捏緊了手。

「你們相信我吧,我不會做傻事的。快別鬧了,若是讓教母看到了,我們都不能活。」江央美人戒備的看了看教母大殿的方向。

婢女們齊心協力,終于從江央美人的手心里奪得了藥粉。

「快給我,不然我會死的。」江央美人急得都快要哭了。婢女們見狀,都不明白她為何會這樣,婢女們道︰「我們把這害人的玩意拿了怎麼還是會害死你呢?快跟我們說吧,到底怎麼回事?」

江央美人還是死死的抓住那個婢女,想要從那婢女的手中將藥粉拿回來。可那婢女就是死死的護住手里的小紙包。其他婢女們也都催促著江央美人,要江央美人說為什麼。

江央美人急的眼淚都流出來了,「好姐姐們,你們就把這東西還給我好嗎?只要你們還給我,以後你們讓我做什麼都成。」

「江央,你這是怎麼了?」婢女們都疑惑不解,這時,一婢女忽然緊盯著江央美人,說道︰「我知道了,這藥粉不是江央美人給自己吃……」

那婢女話還沒有說完,江央美人就撲了上去,狠狠的摁住那婢女的嘴。其他人都驚訝的看著江央美人,江央美人已經著急得成了一個淚人。

「求求你們,別大聲嚷嚷,真的會死人的。」江央美人低泣著說道。婢女們也都被嚇到了,驚訝的看著江央美人。

江央美人緩緩松開雙手,對婢女們小聲說道︰「你們隨我來。」

婢女們都近乎機械的跟著江央美人到了一處無人居住的大殿里。江央美人確定沒有人跟來,四周也沒有人後才將房門關上。

婢女們都看著江央美人,不知道她要做什麼。更有想象豐富的,以為江央美人要毒害她們,便怯怯的往後退。直到一個膽大的婢女將她們的手握住,讓她們感到一絲心安。

江央美人轉過身,向婢女們走去。婢女們齊齊往後退了一步,江央美人看著她們,眼淚還在嘩啦的掉下來。江央美人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婢女們都驚呆了。

江央美人低著頭,哭泣道︰「我知道自己這麼做是要受千刀萬剮之刑罰的,可我沒有辦法,姐姐們,我真的沒有辦法。」

「你且說說,你這藥粉到底是要用來做什麼的?」一個膽大的婢女鼓足勇氣問道。

「你們給我吧,我真的不能說。如果你們不給我,真讓教母知道了,我們一個都不能活。」江央美人祈求道。她真害怕有婢女拿去讓顏瑪索驗證這是什麼東西。江央美人低著頭,如果讓教母知道,她將一切都向這群婢女坦白了,她還有沒有活路。也許,所有知道這件事情的人都得死。為了活著,江央美人只得哽咽著對婢女們說道︰「我知道姐姐們心地善良,都關心我。可如果我真的將這件事情說出來,恐怕我們所有人都難逃一死。你們還是不要為難我了吧,我發誓,我絕對不會告訴教母我和你們遇到過。」

「是教母給你這包藥粉的?」婢女驚愕的問道。

江央美人這才發覺自己在不經意間說漏嘴了,直搖頭,「不是的,姐姐們,我求求你們了。我不是說著玩兒的,如果大家知道了這件事情,一定不會活命的。」

婢女們互相望了望,猶豫了片刻,便對江央美人說道︰「其實你說出來對大家來講或許還是一件好事。你要知道,月尊祭司是容不得竺巴噶舉有一絲陰謀詭計存在的,如果讓教主和月尊祭司知道你拿著這藥包,必然會來審問你的。與其那個時候難堪,你倒不如對我們說說,或許我們還能幫到你什麼。」

江央美人搖頭,「這件事情的確不干淨,可我有什麼辦法呢?如果你們不還給我這藥粉,不但我江央活不成,連同我的家人也活不成。」

「到底怎麼回事,你倒是給我們說說。你只是這樣哭,我們也不會把東西還給你的,你這可是讓人喪命的玩意。」婢女們道。

江央美人無法,正如這些婢女所言,若是她們告訴月尊祭司她江央的手上有一包要人性命的藥粉,月尊祭司一定不會放過她的。盡管這個藥粉並非會要了教主的性命,但月尊祭司也絕對不會允許這樣的事情出現在竺巴噶舉。

江央美人看著這些不肯罷休的婢女,索性心一橫,對婢女們道︰「這藥粉是教母給我的。」

「果然是教母!教母要你毒死誰?毒死月尊祭司嗎?如果你要毒死月尊祭司,我們第一個不答應!」婢女們激動起來。

江央美人搖頭,「這不是毒藥,是媚藥。」

「媚藥?」婢女們更是驚愕,有的長大了嘴,有的渾身頓時僵硬,有的瞪大了眼。婢女們一個個呆若木雞,都看著江央美人。

江央美人無力的說道︰「教母要我把這藥粉放在教主的茶水里,只要教主喝了,教母的計劃就會成功了。」

婢女們還是沒有從驚呆中回過神來,怎麼會有這樣的事情發生?教母不是教主的母嗎?又怎麼會指使別的女人給自己的兒子下媚藥?

「那你是怎麼想的?」一回過神的婢女問道,其他婢女也都期盼而戒備的看著江央美人。

江央美人苦笑一聲,她都把秘密都告訴給她們了,她還能按著計劃進行嗎?

一婢女也讀懂了江央美人的心思,「那你現在打算怎麼辦?你辦不成事,教母不會放過你的。」

這婢女話剛說完,其他婢女也都替江央美人擔心起來。

江央美人輕搖頭,頭上珠簾跟著竄動。「我還能怎麼辦?本來就是為了苟活著,如果不能,也再沒有別的選擇。」或許,真的是天要亡她江央美人。

婢女們互相望了望,也都為江央美人的事情擔心起來。婢女們上前,將江央美人攙扶起來。

「我們還是一起想個辦法幫江央美人度過難關吧。」

「能有什麼辦法?那可是教母,是我們能開罪的嗎?」

「教母怎麼了?教母就能指使別人給教主下藥嗎?」

「對,這麼猥瑣的事情,我們只允許月尊祭司給教主下。」

「他們互相下藥也行。」

「呵呵……」

婢女們你一句我一句的討論著,越說越沒個正經。江央美人獨自低頭憂傷,這件事情已經捅破了,讓她如何收場。

這時,剛才手上還死死拽著藥包的婢女把藥包還給江央美人,她來到江央美人跟前。其他婢女都看著那婢女。

婢女對江央美人道︰「我倒想到一個方法,不知是否可行。」

婢女們都期盼的看著那婢女,婢女道︰「我們還是讓江央美人給教主下藥,教母既然把這麼重大的事情交給了江央美人,也一定不會放心的。教母多疑,肯定會盯著江央美人的。如果江央美人什麼都沒做,教母一定會殺了江央美人的。」

「那接下來怎麼辦?」婢女們關切的問。

那婢女道︰「教主喝了那茶,教母肯定會讓人把教主引到江央美人的房間或者教母自己的房間,讓江央美人和教主同床共枕。我們只需要齊心協力,把江央美人換成月尊祭司,這樣不就沒問題了嗎?」

眾婢女都思考起來,點點頭。

婢女們都看向江央美人,江央美人點頭,「我可以按你們說的做,可萬一事情敗露了怎麼辦?」

婢女們都不知道江央美人到底在顧慮什麼,不禁問道︰「你到底有什麼把柄被教母握著了?」

江央美人看了看婢女們,見她們都是真的關心自己,嘆息一聲,道︰「我從小就被選為霸下的第一美人,從小我的名字就被冠上了美人的稱謂。我本來以為這樣就可以讓自己和全家人都生活得很好,可是我錯了。霸下酋長為了長期控制我,就軟禁了我的家人。只要我不按著酋長的意思做事,他就會想盡辦法折磨我的家人。」

「那這跟教母又有什麼關系?霸下酋長莫非還和教母勾結在一起?」婢女問道。

江央美人搖頭,「霸下酋長想要和竺巴噶舉永結盟好,而教母也知道這一點,所以她告訴我,只要我幫她做事,她就可以讓霸下酋長同意我把家人接到竺巴噶舉來。」

婢女們都蹙起了眉,為江央美人的不幸感慨。

婢女們听完,道︰「可是你想過沒有,如果你一直跟著教母做事,就算你把家人接過來,不還是會受到威脅嗎?教母同樣可以效仿霸下酋長的方法來要挾你,如此一來還是什麼問題都沒有解決。」

「是啊,江央美人。」

江央美人自嘲的笑笑,「我能怎麼樣呢?走一步算一步吧。」

江央美人用手擦拭了一下淚水,「好了,我也不再和你們說了。我要先用手帕敷一下臉,不然教主和月尊祭司該懷疑了。」

「你會按著我們的意思做嗎?我們不會讓教母識穿的。」婢女們還是不放心,擔憂的問了問。

江央美人遲疑了下,點頭。不答應她們還能怎樣呢?她們人多口雜,若是不答應,一定會有婢女跑去跟月尊祭司說的。

婢女們見江央美人願意,都高興起來。小心翼翼的查看著江央美人的傷勢,也小心翼翼的用一些草藥為江央美人敷臉。

「這些都是月尊祭司教給我們的,我們每天都會這樣敷一敷,很有效果的。」婢女們嘰嘰喳喳的說著。

江央美人點頭,如果她也能成為她們中的一份子,也是一種幸福吧。

教母在窗戶旁遠望,看著後花園,嘴角那絲嘲諷的笑意從來沒有褪去。這時,有人秘密稟報,說霸下酋長已到。

教母嘴角的笑意更加明顯,「很好,先別讓教主知道,帶他來本座這兒,本座還有些事情要找他好好商量。」

「是,教母。」那人退下,教母便從窗戶旁回到大殿的待客殿。

教母剛坐下,霸下酋長便被引了過來。霸下酋長對教母行禮後,讓身後的隨從將一份禮物遞到教母跟前。

教母看了看,千年靈芝,滿意的點了點頭。

教母掃了一眼霸下酋長的貼身隨從,「你還是讓你的部下先退下吧,本座有些事情想單獨和你聊聊。」

霸下酋長點頭,貼身隨從立即行禮退下。

「教母有何事?」霸下酋長也知道教母找自己可能是為了江央美人的事情,之前他也听聞江央美人做了臥底被救回竺巴噶舉後,就一直侍奉在教母身旁。可他也听聞教母絕非慈心仁厚之人,這次秘密召見他,該不會是為了給江央美人求情吧。

教母看著霸下酋長,嘴角揚起笑意,「你送來的江央美人整日侍奉在本座左右,本座很覺得歡心呢。」

「教母喜歡就好,我還怕這丫頭笨手笨腳,教母派不上用處呢。」霸下酋長說道,滿臉討好的堆笑。

教母緊緊盯著霸下酋長,問道︰「你來竺巴噶舉來找教主所為何事?」

霸下酋長討好般的沖著教母笑笑,「我這次來也是心里著急啊,教母您看,嘲風部落不識好歹,竟然聯合格魯派和薩迦王朝與教主作對。現在倒好,吃了個狗啃泥吧?只有羅峰谷的谷主最聰明,最明智。我這次來,不就是為了效仿羅峰谷的嗎?」

教母明白霸下酋長的意思是什麼,點頭,「你的想法不錯,不過要不要接納你們霸下,我想本座的兒子也多少會看看本座的意思吧。」

「那是那是,」霸下酋長討好的唯唯諾諾道︰「如果我們霸下有教母支持,教主一定會接納我們的。教母如果有什麼條件,盡管告訴我就是,我一定都幫你辦到。」

教母笑笑,「我要什麼條件啊?你先在竺巴噶舉歇息吧。這件事情先不要跟教主提及,教主最近事務繁忙,如果這麼直接的告訴教主,教主一定會心力交瘁的。」

「那我該如何是好啊?」霸下酋長故作擔憂的問道。

教母掃了一眼霸下酋長,「如果你按著我說的去做,一切都會如你所願。」

「那教母您請明示,明示。」霸下酋長一張肥膩的臉讓人看著揪心。

教母道︰「我剛才不是已經說了嗎?你先安頓下來,別告訴教主你來的用意。等教主忙完這堆事情了,我自然會幫你說明一切的。」

「這樣……合適嗎?」霸下酋長想不通教母為什麼要做,試探性的問了問。

教母掃了霸下酋長一眼,霸下酋長立即收回了探尋的樣子。

「按本座說的去做就好,擾了我竺巴噶舉的大事,我可不能饒了你。」教母施加威嚴,霸下酋長也知道這次來如果真要辦成事,還真不能不听這個教母的。

「好好,教母您說的我全記住,只是希望教母不要忘了我的事才好。」霸下酋長還是有些不放心,說道。

教母點頭,「既然來了,就讓你們霸下的人伺候你一下吧。」教母點頭,「既然來了,就讓你們霸下的人伺候你一下吧。」

打發走了霸下酋長,教母又來到窗戶旁,從這窗戶望出去,看到美景如畫總是能讓心情異常的舒暢。

正欣賞美景時,便看到月尊白瑪在婢女央吉瑪的攙扶下,在後花園閑逛。教母一看到月尊白瑪的身影心里就發恨,這個女人明明都被她指出來和那娑羅國國主在這後花園有染,卻依然不避嫌,簡直是太目中無人了。

教母的手狠狠的拍打在窗戶上,但隨即眼楮散發出毒蛇一樣的目光。也好,月尊白瑪,就讓你再囂張兩日,待本座好好收拾收拾你。

江央美人在房門外行禮,教母沒有轉過身去回應。江央美人便識趣的輕聲進門,走到教母的身旁,對教母行禮。

「你準備好了嗎?」教母這才轉過身來,見江央美人仍然有些慌張,便問。

江央美人遲疑了下,點頭,「奴婢已經準備好了。」

「你的臉怎麼樣?這一次真是便宜你了。」教母心里不甘心的說道。

江央美人點頭,「好多了,我用了一些藥粉敷了下,效果不錯。」

教母點頭,江央美人此刻的臉龐的確看起來沒有什麼異樣了,反而還多了一份水潤。

教母心里暗想,如果她能再年輕十年,一定比眼前這個所謂的霸下第一美人要漂亮。

「霸下酋長來了你知道嗎?」教母含著復雜的笑問道。江央美人頓時渾身僵硬了,有些不敢相信。

「是……是嗎?」江央美人不知道教母為何要來這一出,是知道她把藥粉的事情告訴婢女們了嗎?所以才故意讓霸下酋長來到竺巴噶舉,只要她不按著她這個教母的意思做,她就會和霸下酋長聯合起來殺了她的家人。

「你緊張什麼?」教母托起江央美人的下巴,「你放心,只要你按著本座的意思做,本座絕對會滿足你的要求。不過是救幾個貧民,就算是救下整個霸下部落的子民,本座也有這個實力。」

「是,教母。」江央美人心慌起來。她還是不確定教母是否已經知道了她把藥粉的事情告訴了婢女們。

這時,教母再次逼近了江央美人,「如果你敢跟本座耍什麼花樣的話,那好,本座就讓你和你的家人在閻王爺那里去團聚。」

「是……教母。」江央美人怯怯的回答,心里已經沒有了主意。

「既然你們霸下酋長來了,你就去見上一面吧。」教母說著,她倒不是覺得這霸下酋長和江央美人之間有什麼感情,而是要讓江央美人知道,霸下酋長的確在竺巴噶舉。只要她做錯一步,一家人便命喪黃泉。

江央美人怯怯的點頭,整個身體都如同一個輕飄的空殼,或許一陣微風吹來,便可將她帶向遠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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