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丹第一王妃 第七十六章︰逼到神廟

作者 ︰ 溫秀秀

阿旺楠杰本想著要趁機殺了那男子,他不能允許任何想要傷害月尊白瑪的人活在這世上。卻沒有想到這心思被月尊白瑪看透了,他也只好答應月尊白瑪,暫且放過那少主。

阿旺楠杰看著溫和的躺在被窩里的月尊白瑪,嘴角洋溢著幸福。「睡吧。」他那麼溫柔的看著月尊白瑪,輕輕的拍打著被子。月尊白瑪含笑的閉上了雙眼,睡意陣陣襲來。有阿旺楠杰在,她終于能安然入睡了。

直到月尊白瑪沉沉的睡去,阿旺楠杰才彎,在月尊白瑪的紅唇上溫情脈脈的點了下。

離開,盡管不舍這對母子。

翌日清晨,空氣還夾雜著微微寒氣。央吉瑪端了熱水前來伺候月尊白瑪起床,央吉瑪走到門外,輕輕推開房門,見月尊白瑪還在睡夢中,嘴角還掛著笑意。央吉瑪不忍打擾她,于是把臉盆輕輕的放到一旁的木架子上。

央吉瑪看到月尊白瑪嘴角的笑十分不解,明明那個糊涂的阿旺教主已經說出那麼讓人傷心的話來了,月尊祭司怎麼還能原諒他。

央吉瑪無奈的搖了搖頭,開始悄悄的收拾屋子。直到一切都收拾妥當了,月尊白瑪也從夢里醒來,半睜眼便看到央吉瑪在忙碌。

央吉瑪看到月尊白瑪醒來,連忙端了剛才打來的水要去重新換一盆熱的來。月尊白瑪想就這麼將就洗了,央吉瑪卻不樂意,現在的月尊祭司可是有身孕在身的,怎麼能讓她踫了冷水?

央吉瑪伺候了月尊白瑪洗漱,便攙扶著月尊白瑪去拜佛。

月尊白瑪領著眾婢女前往拜佛堂,拜佛堂里僧侶們已經整齊的站立在兩旁了,月尊白瑪和僧侶們互相打過招呼行禮後,便跪在佛像前叩拜。

拜佛後,便是用早點。

佛門早點,素來比較清淡,因是月尊白瑪這樣的尊貴人物來了,神廟才會額外多備了些花樣。但終究還是比不上以前在竺巴噶舉的吃食,央吉瑪看到這樣心里分外著急,她自己是不挑食的,但為了月尊白瑪及她以後的小主,她一定要去跟神廟的僧侶們打打招呼。

但央吉瑪看到月尊白瑪吃得很香的樣子,又不禁犯起嘀咕來,莫非這些東西剛好很對月尊祭司的胃口?

「好吃嗎月尊祭司?如果不好吃,奴婢讓人回竺巴噶舉送些平常月尊祭司最愛吃的糕點來。」央吉瑪說道。

月尊白瑪含笑,渾身都散發著幸福的氣息。讓央吉瑪不必麻煩,這些東西很好吃,很合胃口。

央吉瑪也只好點頭作罷。

用完早點,央吉瑪和另外兩名婢女陪著月尊白瑪在仙境一般的神廟四周散步,整個神廟被濃濃的煙霧裊繞,呼吸一下,都帶著一絲絲的涼意。

月尊白瑪嘴角的笑意從來沒有消失過,那種發自內心的幸福感染著身邊的婢女。

「月尊祭司,您看,那是什麼人來了?」站在鐵索橋一端的眾人看向央吉瑪所指的那邊。山腰盤旋之處,有一隊人正在往山上走。

自發現自己懷孕以後,月尊白瑪整個人都變得敏感起來,只要稍微有一點風吹草動,就會立即警覺起來。

那些人都是竺巴噶舉的,他們是奉了阿旺楠杰之命而來麼?月尊白瑪眼底閃過一絲精光,看來剛來神廟就麻煩不斷,肚子里的孩子還真是夠受罪的。

央吉瑪和另外兩名婢女都還在疑惑著猜測他們前來的用意時,月尊白瑪便讓她們陪她一同回神廟。

正如月尊白瑪所想,來人正是竺巴噶舉的教徒。也正如她所料想的,他們並非是受了阿旺楠杰的命令而來。

央吉瑪在神廟外迎接他們,面色不含一絲溫度,「你們跟我來吧,不然這神廟的機關可是要人命的。」

眾人點頭,不說話,各個面色凝重,跟隨在央吉瑪身後。

進入大堂,眾人便看到月尊白瑪端坐在上方椅子上,面色含笑,卻是那種沒有溫度,讓人心里發顫的微笑。

眾人對月尊白瑪恭敬行禮。

月尊白瑪揮手,讓眾人起身。

領頭的是一隊長,曾經一部落的酋長,英勇善戰,他見眾人都低頭不語,終究還是忍耐不住,滿臉堆笑的對月尊白瑪說道︰「月尊祭司,您對竺巴噶舉有那麼大的功勞,怎麼會被安排到這麼個廟里生活?我們就是太放心不下您,所以前來看看,還希望沒有打擾到月尊祭司的休息。」

月尊白瑪的眼神掃過那人,那人立即停止了說話,月尊白瑪面色沒有任何表情,說道︰「就不繞彎子了,說吧,你們找本座是為了什麼事?」

那人遲疑了下,還想再解釋,但看到月尊白瑪冷冷的面色也就不好再繼續演下去。其他教徒也都互相望了望,齊齊的跪在地上,對月尊白瑪叩禮後,將他們心里的想法都說了出來。

原來他們是不想看到阿旺楠杰和格魯結盟,所以才來請求她月尊白瑪能夠出面制止阿旺楠杰。

月尊白瑪就這麼靜靜的看著他們慷慨激昂的說著,面色沒有任何改變。

她理解他們,這些人和格魯派都有著不共戴天的仇恨,如果不是格魯派相逼,他們現在不會離棄了家人來到竺巴噶舉,更不會和家人陰陽相隔。

他們來到竺巴噶舉,不但是為了謀求生路,更是希望將來有朝一日能夠親手為自己的家人,為自己的族人復仇。

可現在,他們最信任的教主,卻要帶著他們和格魯結盟。他們做不到,他們也不想這樣做。

月尊白瑪恢復了平常面色,勸慰眾人,希望他們能夠暫時服從教主的安排。教主這麼做,必然是有他的道理的,他們既然選擇了跟隨教主,就要尊重他的選擇,信任他,和他一起馳騁打拼。

眾人根本听不進月尊白瑪的話,他們選擇跟隨阿旺楠杰,是因為他們相信阿旺楠杰驍勇可為,能帶著他們實現復仇心願。

而現在,他們不是在復仇,而是在為虎作倀。

月尊白瑪看著眾人,站起身來,往眾人面前走去,「本座知道你們的難處,可你們也都不是笨的,你們覺得阿旺教主和格魯派結盟就是為了娑羅國這麼簡單嗎?多余的話本座不想說,你們自己去慢慢領悟吧。」

眾人遲疑了,他們細細品味著月尊白瑪話里的意思。

阿旺楠杰一向正直,他們也都不敢相信阿旺楠杰這次竟然會置娑羅國使者手中的旗幟于不顧,而選擇了格魯使者的旗幟。可事實就擺在眾人的面前,任誰都無法否認。

「月尊祭司,」領頭的並不被月尊白瑪所說的這一番話動容,「雖然我們不知道阿旺教主這次為什麼會選擇和格魯結盟,但我們心里一直都是有一個原則的,要和格魯派那些人在一起並肩作戰,我們做不到。我們這次來也不是要為難月尊祭司,只是希望月尊祭司能多多考慮一下我們的難處。月尊祭司,我們都知道嗎,您作為一個女人,對我們竺巴噶舉已經付出足夠多了,但我們真的不能和格魯派並肩作戰,做出這種為虎作倀的事情來。否則,他日我們到了黃泉該如何給列祖列宗交代。」

「是啊月尊祭司。」附和聲一片。

央吉瑪看到這些人這麼緊緊逼迫著月尊白瑪,心疼不已,連忙喚住這些人,說道︰「你們口口聲聲說不是在為難月尊祭司,可你們現在做出的事又是什麼?還不是為難嗎?你們難道沒有看見,月尊祭司也是不希望教主和格魯結盟的嗎?為了這事,月尊祭司才被教主安排到了神廟來。你們看,堂堂竺巴噶舉的大祭司,為竺巴噶舉做了那麼多,好日子沒過上什麼,卻落得這麼個地方過活。你們的良心都被狗吃了去嗎?」

「央吉瑪!」月尊白瑪喚住央吉瑪,央吉瑪才住了嘴。

眾教徒互相望了望,為難的跟月尊白瑪解釋了一番。月尊白瑪點頭,「本座知道你們的心思,也理解你們。可我們現在在這兒又能解決什麼問題?戰事不是你我幾句話就能終止的,與其苦悶的度日如年,不如放寬了心,幫助教主打完這一仗,看看教主到底是什麼用意。」

沉默……

月尊白瑪也沉默下來,論耐心,她比他們都有耐心。

終究,眾教徒們忍不住了,堅持說道︰「月尊祭司,您說的都對,可我們還是不能背棄祖宗,和格魯的人站在一起。月尊祭司,如果您也拿不出個辦法來,屬下們也只有對不住了。」

「你們什麼意思!」眾教徒的話剛說完,央吉瑪就呵斥起來了。

月尊白瑪的一雙煙眉也緊緊蹙在一起,她料到他們這次來是為了阿旺楠杰和格魯派結盟的事,卻沒有想到他們會做出對她不利的事情來。

央吉瑪已經擺好了架勢,只要他們稍有異動,她就會撲上去,廝殺一陣。而其他婢女,也都擺足了架勢。

神廟中的僧侶們,看到這邊形勢不對,也都紛紛拿了武器。

眾教徒見形勢不對,立即對月尊白瑪說道︰「月尊祭司,我們也都是沒有辦法了,如果我們不來求你,就只有以死謝罪了。我們不能讓列祖列宗蒙羞,不能啊。」

眾教徒你一言我一語的訴說著心里的苦悶。

月尊白瑪看著他們,冷靜的外表下,心已經有些慌了。她又何嘗不想阻止阿旺楠杰和格魯結盟,可她知道,阿旺楠杰太想了解二十多年前到底發生了什麼。

月尊白瑪還是盡量勸慰著眾人,「本座說過,你們要相信阿旺教主。當初你們選擇加入竺巴噶舉,不正是因為你們佩服教主嗎?現在就這麼一點小小的考驗,怎麼就讓你們失去這種信任了?你們和本座一樣清楚,格魯派和竺巴噶舉有著怎樣的深仇大恨,阿旺教主能夠彎身和格魯結盟,必然有他的道理。本座也說過了,我們與其在這里爭論不休,還不如先且幫助教主度過戰事,等戰事結束之後再看教主是怎麼想的。」

在月尊白瑪說這些話時,她已經慢慢走到先前坐的位置上。那個位置早就被設置了機關,只要她稍微旋轉一下手柄,椅子就會旋轉,身後的牆面也會跟著打開。只要一會兒工夫,椅子就會把她送入另一個房間,她就會從眾人的眼前消失。

領頭的那人已經看出了月尊白瑪的心思,他對眾教徒使了一個眼色,眾教徒立即會意,開始動起手來。而那領頭的人也快速的飛出飛鏢,飛鏢極快,直直沖向月尊白瑪。

月尊白瑪已經按動了手柄,可機關旋轉起來畢竟不如飛鏢來得快。眼看著飛鏢嗖嗖的飛了過來,劃破空氣的聲音听得人心里發怵。月尊白瑪的手心冒出了冷汗,她太想保護肚子里的孩子了,決不能讓這沾有毒的飛鏢傷了她的孩子。

月尊白瑪想要閃躲,可畢竟她不是練武之人,怎麼能逃得過飛旋而來的毒鏢?

「嗯~」

一聲悶哼,毒鏢終究還是落到了該落的位置。只是發出這悶哼的不是月尊白瑪,而是顏瑪索。

顏瑪索一直看著他們,一直站在月尊白瑪的身旁。只是月尊白瑪太過緊張,都沒有看到他的存在。

但這又有什麼關系,他已經保護到她了,已經足夠了。

月尊白瑪早在之前已經按動了機關椅子的手柄,椅子往後旋轉,月尊白瑪想要跳下椅子查看顏瑪索的傷勢已是不能。

顏瑪索回頭,看著月尊白瑪憂心的樣子卻笑了。他終究可以好好的為她做點什麼了,很好。

毒鏢,劇毒,他必須封閉了自己的經脈,讓毒液不再擴散。封閉經脈的同時,听力也會受到影響。因此,當月尊白瑪喚著顏瑪索的名字,顏瑪索卻已經什麼都听不見了。

但這一切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已經看到她安然無恙的進入密室了。那個房間,就算是蒼蠅也飛不進去。

央吉瑪在瘋狂作戰中看到顏瑪索倒了地,不禁大聲呼喚了顏瑪索的名字。顏瑪索什麼都听不見,忽然覺得這個世界好安寧。

眾教徒們一時間都慌了神,他們選擇動武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他們只是想要抓住月尊白瑪。盡管他們知道阿旺楠杰之前說出了傷害月尊白瑪的話,可畢竟他們是夫妻,有月尊白瑪在手,他們一定能讓阿旺楠杰收回成命,不再和格魯派結盟的。

只是沒有想到,現在不但沒有抓住月尊白瑪,反而傷了他人。

眾人見事情已經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現在撤退也撤退不了,想要抓月尊白瑪也是不可能的了,索性拼了命和婢女、僧侶們打起來。

毒鏢四處飛,雖被打落的居多,但還是有兩只擊中了僧侶。而前來滋事的教眾也受傷嚴重,形勢就這麼僵著。

月尊白瑪在密室里,總覺得不是滋味,不知道央吉瑪會不會吃虧,也不知道顏瑪索的傷情怎麼樣了。那些婢女們、僧侶們,情況是否還好?那些前來滋事的,好歹也是竺巴噶舉的教徒,他們也是沒有辦法才上神廟來找她,現在卻廝打起來。無論結果如何,都是月尊白瑪最不願看到的結果。

月尊白瑪終于找到了打開密室的機關,開了門,沖出去。

「住手!」月尊白瑪看著眼前的這一幕心痛不已,都是竺巴噶舉的人,現在卻廝打成這般模樣。

眾人都住了手,看著月尊白瑪,神色各異。

月尊白瑪長吸了一口氣,對前來的眾教徒們說道︰「今天你們來,無非是為了阻止教主。可本座也可以明確的告訴你們,就算你們把我們這兒所有的人都殺了,你們依然無法改變局勢。而且,本座也是絕對不會成為你們手上的人質的。你們還是回去吧,你們不想幫助教主作戰,大可以靜觀其變。等戰事結束,你們再決定該怎麼做。今日之事,本座可以保密,也可以讓其他人保密,就當什麼都沒發生過。可如果你們還不識趣,要糾纏逗留,那就休怪本座不留情面了。」

月尊白瑪目光冷冽,眼神中所散發的光芒也如同刀鋒一樣冷冽。

前來的教徒們互相望了望,不知道該怎麼辦。領頭的那人重重的嘆息一聲,轉身離開。其他教徒也只好跟了上去。

月尊白瑪走到受傷的顏瑪索身旁,查看顏瑪索傷勢。顏瑪索艱難的從地上爬起身來,對月尊白瑪擺了擺手。

月尊白瑪連忙為顏瑪索把了脈,直到顏瑪索中的這種毒是什麼毒了,連忙從懷里取出一個小瓶來。小瓶里的解藥是顏瑪索以前研制了給她裝好的,這種藥丸極為珍貴稀有,能解百毒,整個竺巴噶舉也就只有這麼一瓶。

月尊白瑪喂顏瑪索服下,暫時壓制了毒。

顏瑪索服了藥,又指了指倒在一旁的兩名僧侶,月尊白瑪這才看到,那兩名僧侶也中了毒鏢。月尊白瑪走了過去,眾僧侶趕緊讓出一條道來。月尊白瑪在兩僧侶身旁蹲了下來,用絲絹裹了毒鏢,把毒鏢取下。又取出藥丸,喂食兩僧侶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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