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王府
凌兒平身躺在軟榻上,一張桃花般的小臉慘白如紙,緊閉著雙眸,正虛弱的一瞬不瞬著呼吸,微弱得仿佛一陣
風就可以把她給段了氣,她雲月凌什麼時候有過這般的樣子?要是她看到這般就猶如讓別人隨意切割的模樣準會暴怒幾聲,不過現在她真的無力,就連睜開眼皮的力氣也沒有——
北堂修黑沉著臉色,腳下若生了根一般不肯離開,雙拳握得緊死緊死,盯著那個床上的額身影,心疼了?莫名的心疼?北堂修站在床邊,面黑如墨,仿似可以滴出墨汁來。
「翔,國師——什麼時候到」看著床上毫無生機的姐妹,盯著那三節手指大的血洞,蕭鳳哇的一聲哭倒在北堂翔的懷里,眼淚嘩啦嘩啦掉下,兩手握的死緊,眼楮紅的像兔子一樣。
北麟的國師是一位得道高人,自三年前便出外修煉,道悟人間真諦,而他內力深厚,一醫百病無所無能,而現在這個時候又該去哪里尋他,他有何時回來也是一個未知數,北堂翔撫慰著懷中的人,暗自嘆息。
「這個女人就快要死了嗎?」片刻之後,北堂宏方才蕭鳳的話中反應過來,斜睨著眼,瞪大著眼眸一閃一閃,不敢相信前幾天還對他大打出手的女人就快要死的真實。
床上平躺的人影少了平日的凌厲,少了往日的狂妄,平添了幾分安靜,說不出哪里不對勁,就這樣死了?
「不可能」北堂修板著臉怒吼一聲,聲音帶著絲絲顫抖,雙手不由自主握緊,瞪著凌兒的黑眸就似是能把她瞪出平日霸道狂妄的女人——
北堂宏抬了抬眸看向床上的人兒,依舊不怕死的奴著嘴輕聲道︰「她傷的真的很嚴重——」
聲音弱小,細如蚊蟻,卻宛如烈日一道閃電轟進北堂修的心坎,「雲月凌——!」帶著無比的憂傷,深深地看了她一眼。
「救活她,否則死」
聲音冷酷,眸子深沉,听得把脈的幾個御醫雙眼一黑險些暈闕過去,心里那個暗叫苦呀——
「救活她否則老娘殺了你們幾個廢物」
蕭鳳一聲哭腔的怒吼,盡是威脅,還未緩下擔心受怕的小心肝又一下子提到了心坎,頓時冷汗浹背,渾身顫抖——
完了,自己的死期就要到了嗎?
兩聲低吼之後,屋內頓時一片,詭異的氣氛,氣溫連續減低到了最低點,現在誰也不想打破繃緊戰戰兢兢的氣氛,可胸口一箭恰好刺中心脈——
恐怕活不到天亮了——
可是誰也不敢說——
那皇上的緊張擔憂臉色,那黑如修羅的北堂修,那氣勢洶洶的當今皇後,隨便一個也得罪不起,卻不知倒了幾輩子的霉氣,一下子就給得罪了,一個不小心就有腦袋搬家的可能,可若是不趕緊醫治恐怕——
「王爺——」
「雲小姐被箭刺中了心脈,恐怕——」
「恐怕——,活不到一炷香的時間了」
話音剛落,就感覺周身的空氣不斷凝滯,零度下的溫度不斷變化,甚至可以看見北堂修頭頂上發出「茲茲」的 啪聲響,完了,死期真到了。
北堂修盯著凌兒慘白無色的小臉,眸子無波無痕,怎麼可以,怎麼可以沒有經過我的允許就可以死,不可以——
黑眸殺氣翻滾,準備在蕭鳳動手之前,抬手就要揮手把這幾個沒用的廢物打飛,突然房門「砰」的一聲被從外面撞了進來,是一臉焦急的看守侍衛,慌慌張張沒經過允許就已經撞門而入,北堂修眉頭一緊,殺氣叫囂。
「發生什麼事了」
北堂修板著臉冷冷問道,他的全部心思只放在凌兒一人身上,沒有什麼比凌兒醒來更重要,一箭刺入心脈,一條命就已經交給了閻王,一想到御醫那一句「活不到半柱香的時間了」心就猛地抽緊——
「門口來了一個好像是得道休仙的老者,他說府里陰氣太重,血氣彌漫,是不像之兆,若是不趕緊化解就有可能有人命喪黃泉——」
「滾——」
兩道怒吼聲震耳欲聾,一是來自陰風陣陣的北堂修,一道來自站在角落邊身影孤獨一瞬不瞬盯著凌兒的北堂風,若是他不出聲鐵定就成為了空氣,陰氣太重?血氣彌漫?命喪黃泉?頓時把他擊的血眼暴睜,他絕不允許她再次離開,不許——
兩聲怒吼夾雜的內力響徹整個修王府的每一個角落,甚至附近的幾家房屋頓時亮如白晝,還不知道發生什麼事,而那個侍衛干脆就被直接震飛了出去,跪在地上的御醫連地翻滾了幾圈,嚇的渾身發抖。
強悍,太強悍了,戰神的實力,二王爺的實力——
「娘的,你們給我滾」一個安穩覺也不給她,找死嗎,床上的人兒輕皺眉頭,虛弱的聲音沒有了平日的狂妄卻帶著怒煩——
剛想要發飆的北堂修一身肅殺,好似再多听一句就要立馬砍殺了那人,一道虛弱的聲音攜帶著濃濃的怒火霸道的一棒當頭,所有的怒火卡在喉嚨,呆愣呆愣,木訥地轉過頭,對上那雙半眯折射出殺氣的眼眸,心砰然跳動加速。
靜——,不是幻覺?
可憐的幾個御醫被嚇得三魂丟了二魂,嘴唇不停的抖動,泛白的臉色甚于凌兒正往透明程度靠攏,「王爺,這——,這一定是回光返照——」
不可能的,刺中了心脈不可能醒來的,這絕對是回光返照,絕對是——
「媽的,你家才是回光返照,你十八代祖宗都是回光返照」
怒,怒,一醒來就被人詛咒是回光返照?日後定要狠狠讓他們回光返照!
刷——
只見衣角飄動,一個呼吸間,北堂風已經略到床邊俯
探半個身子,稍微激動的結巴的聲音小心翼翼地問道︰「雲月凌,你怎麼樣了?」
春風得意,撿到黃金,金榜題名,也遙不及此時的興奮,這是失而復得的激動,這是看的比自己生命還要重要的珍寶,一輩子不放棄,一輩子保護她,北堂風布滿血絲的眼眸閃動著濃濃的愛慕,不變的誓言——自己的誓言。
轟——
看著自己的兄長對這女人的愛惜,莫名的酸意,打翻
了整壇醋,死死瞪著那張不在意的慘白熟悉的臉孔,頭頂冒著的冷氣正 啪 啪降落冰雹,施展出「千斤墜」將雙腳死死捉緊地板,死死忍受沖上前怒吼的沖動,這個女人什麼意思,把他襠下一箭就假裝看不見他嗎?她什麼意思,明明是已婚的女人了,怎麼對其他的男人還竟然不知臉紅還悠然自得樣子?
好吧,他一時激動了,忘記了他已經被那個女人休了,她自由了——
酸——
對于二王爺太過火的熱情,凌兒眉頭輕皺,心里悶得憋屈很是無語,索性移開視線,忽視那灼熱讓她極為不舒服的目光。
「凌兒你這個混蛋醒了?」
真的不是回光返照?北堂翔扶住蕭鳳被她得石化的皮
囊,結結巴巴,大大咧咧,毫不客氣一語質問,其實在場的眾人也在懷疑——在擔憂。
蕭鳳的這張大嘴巴真讓人捉狂,幾千貝的嗓音似乎又要把她的小命奪去,凌兒鳳眸一沉,艱難的點點頭,無奈閉上眼眸,好累,真的好累,睡意奇異地布上心頭。
------題外話------
首推日子就要過去了——嗚嗚,傷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