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宮大殿,自己受傷了就連那蕭鳳的鬼影都找不到,她一刻也不想和他呆在一起。
「我知道你是怨我傷害你,你是嫉妒,但你還是愛我的對不對,我知道你做的一切只是為了我」
為他狂傲,為他冷漠,這一切只是為了吸引他的注意,對嗎?
北堂修真的被凌兒的話傷到了,忍不住一聲大吼。
卻听見凌兒一聲冷哼,雙目中一片傲然,只是諷刺十足地看著北堂修,然後緩緩開口,「愛你還不如愛君無情!」
簡單的一句話,帶著凌兒不容置疑的決絕。
北堂修鋪天蓋地的怒氣散發出來,那雙黑眸暗光涌動,緊緊盯著凌兒,一字一句說道︰「你敢?」
有什麼不敢的,只有你們做不出的事沒有她不敢做的事。
凌兒看著北堂修那魅惑的臉,妖艷冷酷,嘴角冷冷上揚,反問道︰「你看我敢不敢?」
「你——」
「皇上駕到——」
一聲尖利悅耳的鴨叫聲打斷了北堂修即將來臨的怒火沖天,周身空氣瞬間凝滯,凌兒好笑地撇開眼望向門口。
門口處,燈火鋪路,灑下一地的黃暈,踏著一地淡淡光芒,就對上了一襲黃袍金絲邊袍北堂翔,這男子高貴中儒雅高貴中透出一股帝王的霸氣,此時那雙眼卻是沒有一絲凌厲,那其中滿是贊嘆,看著凌兒。
其旁南宮墨絕、上官朔、慕陽溢並排而進,而後面則是跟著蕭鳳、慈後、北堂宏兄弟、雲天齊等人。
雲天齊一進宮殿,哪里管的上君臣之禮,就奔到凌兒身邊,滿眼寵溺焦慮,「丫頭,你怎麼樣,還好嗎?」
雲天齊捉到凌兒手臂,那眼楮一直眨,直對凌兒使眼色,可凌兒就好像沒看到一般,瞥了北堂翔身邊那各有千秋的三男子,「我沒事,恐怕讓你們三位失望了。」
啊啊啊——
雲天齊只覺得腦袋轟的一聲就要炸開了——
「大膽,你一個小小的太尉之女以下犯上,目中無人,怎麼可以這樣跟他國國君這番說話——」
瞧見她明說暗諷自國的國君,其後一個看似南陵國大使臉色慘白,因她一句話氣的渾身發抖。
凌兒好笑的看著那齜牙咧嘴的使節大臣,眉頭一挑,俊才飛揚,「大膽奴才,你們國君無異,你一個小小的使節就想在我面前叫囂?」
大廳之中靜悄悄的,雲天齊連大氣也不敢出一氣,剛緩下一口氣便當場嗆到,險些暈厥過去——
這個女兒啊,怎麼就不分下場合呢,四國國君當場就不能讓他省會心,這下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一旁的蕭鳳卻是笑臉嘻嘻來到床沿,扶住她,神秘兮兮地看著她,再給了雲天齊一個安慰的眼神,她這個姐妹跟以前可是一百八十度的轉變,自己捅下的簍子自己能夠解決,她很放心。
可,想起軍場上的那些手段,竟然能夠挽回北麟一國國尊可是功不可沒——
氣氛一時陷入緊繃狀態,忽的,神采奕奕、貴氣凌人的南宮墨絕俊秀臉上勾起一抹笑容,卻依舊給人高高上上不可侵犯的感覺,開口道︰「凌兒姑娘,我們並無惡意,只是擔心你的身體僅此而已,再說了以後或許就成為親戚了。」
這家伙和北堂翔根本就是截然不同的兩個角色,他給她的感覺就是陰險危險,凌兒看向他,不知他葫蘆里賣什麼藥,冷哼一聲,索性瞥視北堂翔。
北堂翔面色有些難看,似是有什麼難以齒言,看到凌兒眼中的查詢眼神,輕咳了聲直接開口道︰「辰東國希望和我國和親,緩和兩國的關系。」
你們和親關我屁事,凌兒翻了個白眼,很是無語,卻無意撇到北堂修那張死氣沉沉的臉色——
有毛病——
看著凌兒瞬間不耐煩的臉,好笑的走進凌兒,「那凌兒願不願意成為兩國和好的橋梁呢?」
他是詢問她的意見,和辰東和好,兩國聯合那四國的穩定不再話下,或許還可以稱霸其他兩國,並且辰東以十個城池為聘禮,那絕對的有誘惑之力,可是依凌兒的性格,她若不願意這世上沒人能逼她,再說了——另一邊是他的兄弟。
凌兒一愣,隨即臉色不好看了,撇了眼北堂翔,再看向南宮墨絕,「要我和親?你們有毛病,還是眼瞎了。」
二人面色變了變,還未出口,眾人身後響起一道冷酷的聲音,「雲月凌,不準你看扁自己。」
眾人回頭,一身紅衣如火,烈焰緋紅,一雙黑眸妖媚異常,絕對冷酷,因為暗夜中的瓢潑大雨打濕的衣衫緊緊的貼在身上顯出健壯的身軀,如墨般的飛揚青絲凌亂的貼在身上,額前幾縷發絲貼在臉頰,多了一抹狂放,斜揚的劍眉下是一雙冷寒如深潭的碧黑雙眸。
他不允許她這般諷刺自己。
君無情一出現,慈後臉色頓時變了又變,直勾勾盯著他,雙手緊緊拽住。
「君無情?」
「是君無情——」
北堂修眯了眯眼,雙拳勁握,指甲滲進血肉里卻絲毫毫無感覺。
君無情在眾目睽睽下徑直走向凌兒身邊,坐在凌兒身邊,拂去她額間上散落的亂發,動作親昵,曖昧,看得某人咬牙切齒。
凌兒眉頭皺了皺,撥開他的手,冷涼由手傳遍全身,楞了楞直視那雙冷寒幽深黑眸,心下莫名一痛,面上依舊一片清冷,「你來這里干什麼。」
語氣卻弱了些。
「我來帶我的王妃回去啊」感覺到她突然的柔情,君無情刀削的俊臉勾起一抹弧度。
又是一個眼瞎的嗎?看向那張此時異常陽光俊俏的臉,凌兒嘴角一抽,俗話說張手不打笑臉人,語氣卻變得寒冷,「去你娘的王妃,在說一聲王妃我就把你的舌頭割了下來。」
**果的威脅,君無情看她那不似說笑的面色郁悶地嘟起薄唇,凌兒呆楞了數秒,這丫的冷快還——撒嬌?
凌兒身子抖了抖,抖落一床雞皮疙瘩——
「花痴就是花痴,有了一個還不滿足」
什麼是板凳?他就似,一臉臉比板凳還平,放心,那絕對是被氣的——
矛頭指向凌兒,主人公卻不在狀態般,「你說的是我?」
那似笑非笑的欠揍臉孔,那不重輕浮的語氣氣的北堂修咬牙切齒道︰「雲月凌,你別忘了,母後已經下了諭旨要你回到修王府。」
諭旨就如聖旨,天子一言駟馬難追,何況是一國之後,做出的決定就是箴言。
「北堂修,你不是早盼晚盼想趕我出府嗎?這會太後由怎麼下令了呢,就算是下令,你也決然不同意,不對嗎?」
凌兒瞥視慈後一眼,譏笑一聲,凌厲冰寒如冰鎮的視線讓慈後心虛地逃開凌兒的眼神逼問,弱弱道︰「凌兒,干娘知道你還愛著修兒——」
愛?哈哈——什麼是愛?或許她的前身沒死可能會因為此事高興個幾天,還欣然巴不得呢,可現在是她雲月凌!她的男人她做主!
「一生一雙人,我雲月凌雖不是什麼貞烈女子,但我的男人一定是最好的」坑將不昂的一句話直截了當打斷了慈後接下的長篇大論,聲音不重卻敲進了在場眾多年輕男子心坎。
君無情眉頭一挑,目光灼灼盯著凌兒,一生一雙人,那你會不會和我走到最後?只是你和我——
听到北堂修耳里似是把鐵錘嵌入痛處,一生一雙人?多麼美好,多麼幸福,而在你的心里真的不再有我了嗎?累了?放棄了?其他三國一代帝王一瞬間齊齊挑眉,眼眸頓時綻放出別樣的流光溢彩,那是個什麼樣的風茂絕世的女子才能說出那麼一句話?
「凌兒姑娘,南陵皇宮仍舊一空多年,不知你意下如何?」上官朔上前一步說道。
站在慕陽溢身後的上官青推了慕陽溢一把,眼神示意他,「哥,你再不出手就沒機會了」。
慕陽溢臉上染上了一層紅暈,听到自己妹妹的提示,眼神一怔同是上前一步,不甘示弱道︰「凌兒姑娘,在下並沒有立皇後之位,不知凌兒姑娘意下如何?」
咳咳——
再咳咳——
君無情被突然而來的兩個情敵氣的不輕,聲音冷酷道︰「承蒙二位國君看得起凌兒,不過凌兒已經是我的女人,誰也搶不走,否則殺!」
絕對的宣布,血的宣布,讓眾人不禁多看了他一眼,陰沉冷酷的臉孔沒有一絲玩笑。
「孽種,你給我住口!」
蒼老,其中帶著怒火夾雜這些許不明的情緒,慈後雙手緊緊拽住手帕,眼眸盯著君無情,一記通怒。
孽種?全場頓時鴉雀無聲,直勾勾看著慈後,慈後心一驚,意識到自己的失態,看向君無情,似是命令,「凌兒是修兒的妻子,我不許你來破壞。」
凌兒眉頭微蹙,好笑的勾起嘴角,君無情凝視那張慈祥高貴陌生卻熟悉的臉孔,眸底的迷茫痛處恨意一閃而過,緊捉凌兒手臂的手掌緩緩下落,凌兒卻實實在在的捕捉到了。
那無助痛苦的眼神,那人群中依舊孤單的身影,似是被丟棄的孩子,迷迷茫茫求助無門地不斷行走,凌兒鼻子一酸,小手握住那雙冰涼的手掌,那樣子的君無情——讓她看到了前世的自己。
不止慈後,就連一旁的北堂兄弟登時睜大眼眸,他們哪里見過狂傲不羈手段果斷的雲月凌會對別的男人溫柔的時刻,甚至還是一個他們的生死仇敵。
慕陽溢和上官朔面面相覷,惋惜嘆了一氣,心頭的擔憂更甚,得到那女子定是為那國如虎添翼——
「凌兒,你好好哦」
抬眸,對上那雙此刻眨巴眨巴亮閃閃的眼眸,掩飾了眸底的憂傷,可愛,說出的話卻是不怕死。
砰——
凌兒收回右拳,勾起墨譏笑,撐起身體,搖了搖精神陷入緊繃的雲天齊,「爹,我們回去吧。」
簡直就是一群神經病,一後宮一空多年,那先前定是風流燭年了?一未立後,那後宮佳麗三千了,她懶得和那些女人搶一個男人,一是突然執著不放手的前夫,一是冷酷孤獨男,在這多呆一刻她一個頭兩個大。
在跨出大門之時,凌兒突然回頭,淡淡掃視了在場所有人,最終將視線落在角落邊的北堂宏身上,半眯眼眸,「北堂宏,你明天的奴隸日子正式開始,來不來你自己看著辦。」
隨後瀟灑的轉身離開,身後閃出一襲黑袍的夜幽,二話不說立馬跟在後面。
——
夜晚的涼風習習,柳條垂帶,樹影婆娑,輕紗飄揚,微風蕩蕩,時而拂進陣陣幽香。
一陣陣涓涓似水的笛聲悠揚頓挫宛若帶著滿腔的怨恨,淡淡的孤單。
凌兒猛地睜開雙眸,直勾勾看著窗外,起身理了理衣服,這個時候怎麼會有人在戒備森嚴的皇宮里吹笛。
凌兒眉頭微蹙,望向窗口,她那瓊鼻是何其敏銳,那里依稀停留些淡淡氣息,氣息雖然若有若無,但凌兒肯定曾有人來過,而輕功定是不尋常。
夜風吹過,曲折的長廊上排排紅燈籠隨風搖曳生姿,而在那長廊的盡頭,那謝水亭台下,一襲紅袍飄揚格外顯眼。
月色如銀,傾斜而下,落在他那精致的面容上,反射出淡淡的柔光,如畫的黛眉間,有一抹化不開的愁腸。
薄唇前是那白皙如玉的手指扣著玉簫,笛聲依舊,任三千發絲和那火紅衣裳風中飄揚,化作一副讓人窒息的靡麗圖畫。
此刻的他,凌兒找不到平日的冷酷和霸道,而是一種淡淡的憂愁,這種愁腸的美,一張剛烈俊美的臉龐,五官精致無法挑剔。
看到這幅場面,凌兒只是淡淡地站在他的身後,破天荒地沒有打破此刻的安靜,這樣的愁圖這樣的男子讓她的心也莫名的惆悵。
感覺到身後有人一瞬不瞬盯著他,微風輕飄屬于她的味道,他知道是她來了。放下手上的玉簫,轉過身來望著他,那雙幽深的黑眸沒有了往日的冷酷,有的只是那心碎的哀怨,那股濃濃的惆悵。
「對不起,沒有問候你就徑自拿了你的玉簫」君無情的聲音很淡,顯得有氣無力,帶著苦澀。
凌兒眯了眯眼,不自覺放輕了聲音,「你徑自一人來?」
凌兒撇了眼玉簫,眉頭微蹙,她可不信他心情特爽來吹笛,見到君無情點點頭,心頭愈加郁悶,一人前往諾是刺殺北堂的人定是吃不了好處。
凌兒沒有再言語,寂靜——
半響,君無情抬眸望著天空,悠悠眼神變得迷茫擴遠,沒有了焦距。
「是我害死了他,她才不要我,她說我是天煞孤星,她埋怨我克死了她心愛的男人,她不喜歡我,她想要殺了我——」
「慈後是你的母後?」
君無情點點頭,露出一個苦笑,充滿了責怪,「我也是她的親生兒子,她為什麼那麼狠心,她從來沒有給我一絲母愛——」
淡淡的月色散在庭院,顯得落寞淒冷。
凌兒靜靜地呆在他的身側,沒有說話,這樣的君無情她沒有見過,雖然她和他和不來,此刻卻是嗆住了胸口,酸了鼻,難怪他如此恨皇室之人,一直窮追追殺北堂兄弟,因為他想要報仇。
有人說紅色衣服顯眼張狂,熱情,而它總是套在孤單痛苦的人身上,或許是因為欣慰,也或許是為了隱藏內心中的淒涼,一個孩子被自己的母親丟棄、繼而殺害,那又需要多大的力量生存下去,沒有人關愛,沒有對他微笑,等待的只有痛苦,凌兒懂的那種感受——
那一天夜色悠悠,那一晚星月稀少,兩道身影並肩而站,不知多久——
凌兒從懷中拿出一塊東西,遞給他,「這是你的東西,現在還給你。」
一塊泛著淡淡玉色光芒的玉佩靜靜地躺在手掌心中,帶著滄桑的意蘊。
君無情眼神一怔,搖搖頭,苦扯出一抹笑,看著凌兒,「這是她的東西,也是唯一留下的東西。」
「這塊玉佩先存放在你這吧,這算是我給你的信物。」
看他那一臉正經的神態,凌兒眉頭微蹙,「什麼信物?」
無功不受祿,她要這快爛玉干嘛,那次潛入無情宮她只是隨意放進口袋而已,再說了這玉對他可是意義慎重。
君無情頓了頓,神情嚴肅,直視凌兒,「定情信物!」
她不會忘記了她是他的王妃吧,好吧,他好心提醒一下好了。
說完後退了幾步,連忙補充道︰「以後我還會去看你的。」
身子一拂已經消失在凌兒的眼線。
凌兒眉頭蹙了蹙,再蹙了蹙,這丫的果然不能對他一定點好,還沒對他好就給她得寸進尺了。
收回手上的玉佩,不自覺露出一抹連她也沒發現的笑意。
夜色悠悠,凌兒勾起嘴角回到自個的房間。次日,凌兒因為失血過多虛弱的癥狀也漸漸減少了,起身簡單的梳理上裝後,推開門就听見清竹青菊兩個丫頭嘀嘀咕咕地不知在說些什麼,似是很興奮的樣子,就連她這個主子出來也沒有看見,真是氣死人了。
「你看見了沒有?」
「看見了,宏王爺竟然端了一個洗腳盆來」
「話說是給小姐洗腳的——」
凌兒側耳听了一會兒就听見清竹那激動興奮的聲音,還有一個讓她嘴角上揚的名字,北堂宏。
這丫的終于來了。
「清竹青菊,在干嘛呢,還不隨本小姐去看好戲?」
凌兒突然出聲,清竹這兩個丫頭嚇了一大跳,小丫頭似是想到了什麼,好戲?未來及撫模那被嚇的小心肝,清竹激動道︰「小姐,是不是去看宏王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