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兒揚起下巴,斂下眼眸,怔怔地望向慈後,「要是我尊重爹的意見,要走呢?」
聲音平平,听不出里面的深意。
凌兒的話音剛落,氣氛頓時僵硬,整間大殿安靜的連喘氣聲都能夠听到。
突然,北堂修染上一抹嗜血的笑臉,羅剎和邪魅的化身,響起冷淡地沒有一絲溫度的聲音。
「那便刀劍相見」
絕對的殘酷,驚的北堂宏臉色變了又變,再看向身體匍匐在地上一身顫抖的雲天齊,一臉憂傷道︰「三哥——不要了吧——算了。」
「不能!」
斬釘截鐵的回答。
「凌兒是我的王妃,誰也不準動他」
「是君無情」
「君無情」
一襲紅袍出現在眾人眼瞭,冷酷的俊臉,墨發飄飛,散落在腦後,紅袍上染上了些許塵土,風塵僕僕,看樣子是急著趕到。
君無情的聲音淡淡,沒有任何的起伏,但是那眼神只鎖在凌兒的身上,好似周圍的一切只是陪襯。
「你說什麼」
外面腳步凌亂,捉刺客的聲音不絕于耳,而大殿內悄無聲息,氣氛詭異。
君無情理也不理,就看向凌兒。
凌兒嘴角不受控制的一抽,她和他很熟嗎,這也不是很熟啊——(有點心虛),而且他怎麼會在這里,巫蠱得到控制了——
凌兒眼神復雜的看著他,他怎麼可以說出那番話?想必是在外面偷听的時間不短了。
再轉頭看向慈後,此刻,慈後已經看不見其他人,她的眼里直盯著君無情,那里面是震驚和怨毒——
凌兒本來想呵斥君無情,四目相對,說出的話卡在胸口就是不忍說出來——
可是君無情,你又何必呢!
「君無情,我問你剛才說什麼」
北堂修低沉的暴怒聲響起,有一種暴風雨來臨前的沉悶,眉宇間盡是一片憤怒,要是君無情敢在說一片,他肯定是要沖上去——
君無情斜了斜眼,「雲月凌,是我一輩子愛的人,我不準任何人傷害她。」
就是這樣的一句話,點燃了這大殿里火焰的最高點,那種想殺人的沖動。
「雲月凌,你怎麼可以這樣對我」
接近幾乎的咆哮聲,夾著撕心裂肺的疼痛,自己心愛的女人愛上的人不是自己,自己心愛的女人在自己的面前挽住別人的手臂離開,這又是多痛的苦難。
「他怎麼沒有死——」
慈後一臉漠然地小聲呢喃著,此刻他已經陷入了一個忘我境界,她緊緊盯著眼前的君無情,望著那張熟悉放大的面孔,手止不住顫抖——
君無情的話讓凌兒微微一愣,這個君無情閻王冷的臉孔,卻是一顆熾熱的心,即使知道機會渺茫也不會放棄——
這個人,真是的——
面對北堂修的爆吼,君無情斬釘截鐵的回答,眼皮子抬也不抬,理直氣壯,說的臉不紅氣不喘。
因為喜歡所以不顧一切——
「雲月凌,我在你的心里算什麼,算什麼,我的改變你沒有看見,我對你的感覺你沒有感受——」
當爆吼變成了平平的呢喃,那是一種心的無力,當嗜骨的疼痛麻痹了全部的神經,就連嘶吼也變成了可笑,此刻的北堂修整個人聳拉下來,陽光把他的身影拉的老長,披上了一層淡淡的金光,卻更顯得滄桑——
那個人是他們北堂的死敵,那一個人是他最愛的人,可是如今的死敵和自己最愛的人表達愛意,她沒有反對,還是那副掛著冷笑的絕美臉孔,而所有的痛苦都由他來承受——
北堂修雙拳緊緊相握,心髒處狠狠收縮,深吸幾口氣,臉上忽的無所謂的臉龐,抿了抿唇,盯著凌兒,「不知羞恥的賤人!」
呼呼——
溫度在急速下降——
「雲月凌,你怎麼總和刺殺我們的死敵糾纏在一起呢」
北堂宏終于找到說話的機會了,上前了幾步,大聲的質問凌兒,他的心里郁悶死了。
凌兒眉頭挑了挑,臉上露出一個無所謂的譏諷妖嬈笑容,只是溢出了些許的苦澀——
「什麼死敵,或許他和你們是親戚也說不定」
「什麼親戚,誰和他是親戚」死敵差不多!
北堂宏頓時嚎叫。
「夠了!」
一聲威嚴尖利女聲打破了低沉氣氛。
凌兒搖搖頭,也不惱火,撇了眼五官都扭在一塊了的君無情,轉而看向慈後,那樣子怎麼看都有點痞子的意味。
「干娘你覺得呢?」
慈後的臉色頓時慘白一片。
斂下眼眸,瞥視君無情一眼,直直看向凌兒,面上也頓時換上了平靜的臉色,「凌兒,我不允許你離開北麟,干娘也絕不會讓你跟她走。」
凌兒抬起疑惑的眼神,盯著她的臉色,再轉頭看向一邊的君無情,那深邃黑眸了溢出了絲絲的怨恨,那雙手也不禁握起——
「我不緊要帶她走,還要拿回解藥」
四目相對,不是母子相見的溫馨而是仇人般的相對,除了寒冰就是冷漠。
君無情說這話時,眾人眼里的疑惑一閃而過,解藥?什麼解藥?
「孽種,你說什麼」
慈後雙手緊緊扯著手帕,語氣里夾雜這怒火,怒目而視,聲音里充滿了警告意味,年事雖高,可那不怒而威的氣息那可不是蓋的。
「哼,凝散!」
鬼魅確定以及肯定凌兒中的就是那控制人心的凝散,世界上獨一無二,無色無味之毒,而它的擁有者除了北麟便沒人擁有。
不是他們還是誰!
一語驚人,頓時引起驚天大浪。
慈後身形一個簸箕,腳下有些站不穩,指著君無情,怒臉扭曲,「孽種——,你說什麼——什麼凝散。」
君無情忽然其來的一句,嚇的慈後腦海反應不過來。
手指發抖——她只是逼不得已才出此下策,他怎麼會知道,那後果——
北堂翔的眼神漸漸染上了震驚,手好冷,凝散,凝散是他身手拿給母後的,難道那粒凝散用在了凌兒身上——
「凌兒——」
說出的話卻只有自己能夠听到。
最震驚的莫過于主人公,凝散?
她在父親的書房里看過有關的書籍,那是一種能夠控制人心的毒藥,世界上少之又少,而只有北麟出現過中丹藥——
君無情要這種丹藥的解藥干什麼用?
凌兒支起下巴,一副看好戲的樣子,完全被蒙在鼓里,直到君無情的冷清的聲音響起。
「你對我做的一切我都可以原諒你,可我絕不允許你傷害凌兒」
轟——
猶如五雷轟頂,炸開腦海,思想暫停了幾秒。
凌兒何其的聰明,君無情這一說,那傳說中的凝散不僅存在,還用在了自身的身上了,很好——
好之,何其倒霉——
短暫的呆楞後,凌兒的臉上一片清冷,無怒不火,驀地直視慈後,眼里頭著詢問。
對上那雙嗜血銳利的眼眸,一絲絲悔意從心中劃開,冷意從腳底一直升到頭上——
「君無情,你說些什麼」
北堂修臉上的殺氣愈加明顯,一個死敵憑什麼跟他們要凝散的解藥,在他的心中好像黑暗的力量正在急速的生長。
目無旁視,火辣辣的眼神就這麼直直瞪著慈後,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他們之間有什麼不為人知的秘密,事實上卻也實在是非尋常的關系。
「干娘,你是把凝散用在了我身上對嗎?」
凌兒全身繃緊,有些不確定地問道,鳳眸里流光溢彩,北堂修冷寒嗜血的寒眸追隨著凌兒,宛如暗夜修羅,透著責備。
「雲月凌,母後對你那麼好,你居然還誣陷她,你果然無恥。」
無恥的家伙才是你對吧。
凌兒清冷的臉色眯了眯,對上他,危險氣息從她身上傳到北堂修身上。
三里之外寒氣令人膽寒。
她只想知道是還是不是?
在無情宮,什麼精神恍惚,什麼被下毒,此刻,君無情再次提到,而是凝心,難道這就是真的——
不——
慈後是她干娘,她不會的——
被騙的情緒在滋長!
「修兒,你別在說了。」
慈後臉上已經不能用慘白來表示了,目瞪了眼北堂修,示意他趕緊閉嘴,修兒,你怎麼那麼口快——
「太後娘娘,你是對我下了凝散對吧」
任誰都听到語氣里的生疏,連干娘也不叫了。冷笑驟然浮現在臉上顯得妖嬈,卻更像似一根刺,刺進別人的眼線,刺痛了些心魂。
有些人選擇了相信,就會有依賴,但當相信變成了背叛,當依賴變成了陰謀,那又是那麼令人寒心。
「你為什麼這樣對待我?」
「凌兒,我只想把你留在北麟」慈後面上鎮定自若,看向凌兒,而凌兒忽的輕笑一聲,斜視了她一眼,轉而看向一邊的北堂翔,「皇上,覺得呢?」
動用凝心,她不信堂堂一國之君被慈後蒙在鼓里,說不定就是他親手奉上。
北堂翔被凌兒突如其來的問及,當場驚在原地,只覺得渾身發冷,呆呆地看向凌兒,「凌兒,我——」
突然感覺身側一道冷厲的警告眼神射來,渾身打了個寒顫,顫顫地看向視線源處,嘴巴動了動還是麼有說什麼。
怎麼會演變成這個樣子了,為什麼——
似乎黑暗的力量在他的心中成長。
「凌兒,本宮要你為北麟換得一片天下」
帶著命令的口吻,目光火辣辣一片。
「太後娘娘,我只是一名女子」
凌兒好笑的對上她,似是看一名傻子一般。
「母後,凌兒身手雖是厲害,可那畢竟是一名弱女子——」
蕭鳳拉住慈後的手臂,卻是被她的一個目瞪楞住了,打斷了對凌兒的求情——
那眼神好冷——
那樣子的母後,不像是以前的母後,似是變了一個人一般。
慈後冷哼一聲,「她有那個能力,她是那個大陸的火鳳凰,她有逆天逆地的本領,她可以——」
幾乎的咆哮聲。
北堂修聞言,身形後退了一步,腦海中不斷浮現那一句話!
‘得此女者得天下’
這時,凌兒上前走到慈後的跟前,輕笑一聲,
「我不知道你說什麼,不過就憑你也想攔住我?」
說著目光刷的望向北堂翔,語氣里滿是致命的危險,「我不希望,北麟毀在我的手上。」
說都說道這份上了,凌兒的臉上閃過一絲不該有的憂傷,她找不到任何要留下來的理由,被口口聲聲中的親人欺騙,寵愛也只不過是一個陰謀罷了,看向殿下那道蒼老的身影,滿心心酸,只有那個人才是自己最關心的人。
「凌兒,那是你母親欠我的,要不是你母親我也會走到這一地步」
說著話時,慈後眼里充滿了抱怨,雙手更是忍不住顫抖,就這樣直勾勾,**果地看著凌兒。
大殿li,氣氛總是在異常的詭異變化,說不出的嚇人,每人的呼吸都的小心翼翼。
母親?那是什麼東西,可以吃嗎?可以救命嗎?凌兒不知道!
她直知道她有一個父親就足夠了,而母親從未在她的腦海中出現過,找不到一絲的痕跡。
「哈哈——,我麼有母親,而對于什麼欠不欠的,那不關我的事。」
留下這一句話,凌兒轉身就要走。
眼看凌兒要走,慈後連忙拉住她的衣角。
凌兒嬌小的身影微偏側,一只玉手婉蛇頂在慈後的脖子上,一根閃爍這銀色光芒的針架在凌兒的手指間,只要慈後敢動一步,銀針就會毫不猶豫地刺入。
這突如其來的變故震驚了在場的人,短暫的停頓後,北堂修的聲音赫然響起。
「雲月凌,住手!」
緊接這一道身影急速飛奔而來,夾雜著破空之聲,寒光閃爍,一把銀色利劍在手,直直指向凌兒。
那速度如飛鷹俯沖——
沒有猶豫,沒有動搖,連眼也不眨,沒有原先的愛戀之情——
就這樣——
同時,君無情和北堂宏立馬動身,而北堂宏硬生生地擋在君無情的面前。
「嘶——」
血肉劃破的聲音,一道血柱從凌兒的肩膀出曰曰流出,空氣中血腥味散開整個大殿。
凌兒一動不動,一只手放在慈後的身上,另一只手捂在胸口處,利劍就這樣刺入她的身體——
北堂翔面色死沉,凝心被驅使了,刷地投向自己一向引以為傲的母後身上,「母後——」
「凌兒——」
君無情甩開北堂宏的糾纏,身上紫光一閃,紫玄弓箭在手,抱住下滑的身體。
盯著懷里的人影,面色透明,長而翹的睫毛上下撲動似是展翅的蝴蝶,此刻卻是緊閉——
君無情臉色頓時慘白,身手忍不住顫抖,「凌兒——不會有事的——凌兒——」
痛——
怎麼可以這樣辜負了她的信任——
怎麼敢?
眼前一片漆黑,無盡的黑暗,凌兒冷笑——
再嘲笑自己——
無盡的欺騙壓得她喘不過氣來,身上的疼痛一陣陣傳來,只覺得身體深處一股力量源源不斷涌出,那是一種恨!
恨意沖天——
可,那是誰,誰在那麼深情的呼喊她?
殘存的意識中,一滴淚水順著眼角滑落。
靜——
是死靜——
每個人的喘氣聲也顯得沉重。
北堂修踉蹌的雙膝跪在地上,臉色白如紙張,布滿血絲的黑眸里流光一轉,一行清淚掉下了眼眶——
盯著凌兒,喉結毫無規則的上下輪動——
「啊——」
到嘴邊的對不起最後只能化作撕心裂肺的叫喊聲。
「怎麼會這樣——」
北堂宏陽光帥氣的臉龐頓時下跨,不斷地搖頭,怎麼就到了不可挽留的一步了,即使這一劍沒有要凌兒的命,可是他們的情誼好像在那一刻蕩然全無。
慈後眼楮猛然的放大,鮮血從她的手臂滴落在她的黃袍上,溢出妖嬈的梅花點,她沒有想到北堂修會突然一劍而來——
「凌兒——」
微顫顫叫了一聲,干娘錯了——
「嗚嗚——」
每個人都陷入自己布置的傷感世界中,沒有一個人注意到凌兒身上的變化。
淡淡的紅色暈氣浮現在凌兒的周身,她手臂上的傷口在無形之中愈合。
媽媽咪啊——
詭異的場景出現了!
紅色暈氣不斷從凌兒的身體內涌現出來,越聚越多,由剛開始的淡紅變成了血紅。
血紅氣體就這樣把凌兒整個身體包圍在其中形成一個螺旋槳。
「凌兒——」
君無情臉上一片震驚,其他人的反應也是如此——
刷——
緊閉的雙眼猛然睜開,那里面血紅一片,晶瑩流轉,嗜血光芒,那是一對血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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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想說什麼了,怎麼可以辜負了凌兒的信任,怎麼可以這傷害她,沒有訂閱,沒有推薦我就虐待凌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