騰地下意識起身,施樂手攥著身後的絲絨窗簾,緊張異常。
各種禁詞兒一窩蜂地涌進腦子里,嗡嗡作響——
孤男寡女啦,禁錮啊,**,性虐殺……
抽氣兒——
雖說門口佇立的挺拔男人,從頭發絲兒到鞋後跟兒都完美得無一處可以挑剔,可他盯著人的眼神,毫不掩飾地告訴你他絕非是個善類。
電影里不都是這麼演的麼?
越是禽獸,越是衣冠楚楚。
「過來!」
帶著不容質疑的口吻,項野關門走了進來,每一步都像踏在心尖兒上。
瞟了一眼他無處不散發性感的眉眼。
胸口一揪——
切~過來就過來,姐生性隨和!
一坐到床頭椅上,望燈,望桌,望名畫,就是不望男人的眼楮。
深潭里滿滿是陷阱,她才不忍直視呢。
而謎一樣的男人,坐在昏暗的光暈里,單手撐著額角,沉吟時,你永遠猜不到他下一秒會做什麼。
「看著我!」
憑啥?長得帥也不看!
人已經沒自由了,但不能限制她的眼珠和思想!
轉椅往前一移,盛氣凌人又霸道的男人身軀一傾,捏住她的下巴,硬將她的臉給扳了過來。
「疼啊喂,這是下巴,不是鞋拔子。」
像是對她忍耐到極點,男人深深吸了一口氣,審視的目光凜凜如刀鋒。
「听好。接下來的問題,你必須一五一十回答,知道了嗎?」
說真的,腦細胞警告她不能答應。
可現實就是這麼殘酷,一對上那雙能下咒似的深邃眼眸,潛意識就被他獨有的氣場給扭曲了。
「嗯。」機械地點了點頭,乖巧地讓男人心里一顫。
「你……有沒有出過國?」
「有。」
劍眉一抬,項野像是期待著什麼,緊接著問道,「你在一年前有沒有去過X國?」
停頓許久……
施姑娘堅定地搖了搖頭。
「沒有。」
倏地——
面色一變,項野板著臉站起身,似乎轉瞬之間對小女人失去了所有耐性。
……
晃晃,悠悠……
等意識回爐時,施樂發現自己像嗨了藥似的跨坐在77層高的陽台邊上,只隱約記得一個冰冷的聲音——
「丟下去。」
腦子一瞬間就炸了,這男人是從冥界爬上來玩兒人的?!
「項野!」小野貓狂躁了。
「我不就是想了點招兒找你采訪一下嗎?也至于你這麼小肚雞腸的折磨我?《世界聚焦》周刊可是政府喉舌,發布出去的新聞在全國都是有影響力的,給你和你們大地之神公司美言幾句有什麼不好?!」
落在筆記本上的目光是令人抓狂的冷漠,項野窩在起居室沙發里已然連話都懶得跟她多說一句。
「李文森。」
「是,boss。」
接到命令,李文森走去陽台,粗獷的撲克臉像是終結者里的機械戰士。
「施小姐,我已經與《世界聚焦》那邊確認過,他們說根本沒有一個叫施樂的女記者。你到底是誰?誰派你來的,你是怎麼知道boss的行程!?」
呃啊?
這是把她當成商業間諜了?
思忖之下,施樂答︰「一切都是我猜的。」
她不想出賣學長,何況,她也沒有說謊。
兩個月前,一向低調神秘的項野,卻突然在Y國新聞報上主動發表言論,‘大地之神公司放棄R國價值82億元合同,拒絕向其出售SC200中程地空導彈系統。’
眾所周知,R國與我國關系緊張,項野顯然是在對我國示好。
一個月前,項野又親自提及,‘大地之神公司將會首次參加我國舉辦的第12屆防務展覽會。’
兩次鮮見的公開示好舉動,施樂有理由懷疑大地之神公司會在短時間內與我國合作,為表誠意很有可能身為總裁的項野會親自前來洽談。
想不到,最後還真讓她等來了!
呼——呼——
耳畔風聲呼嘯,頭頂著一望無際的星河,腳懸著流光溢彩的燈海。
往上瞅,往下看,頭都暈乎得不行。
嘆!
天妒英才啊,早知道會墜樓摔死,還不如答應了學長先把處給破了呢!
反正該解釋都解釋了,施樂索性靠在保鏢手臂上放挺兒。
愛咋咋地!
架住施樂的兩個保鏢暗抽著氣兒,粗厲手掌下軟女敕的肌膚撩得人心猿意馬,一靠上來更是不得了,渾身都緊繃了。
弄死她,不是暴殄天物麼。
說老實話,跟boss那麼久,還是第一次見boss在一個女人身上浪費了這麼長時間,以前那些利用各種方法靠近boss的女人,哪個不是被干脆利落的解決掉?
boss光桿兒了快28年,真心實意希望能有個妞兒能把他給收了。
這次應該會是個例外……吧?
屏息——
期待——
終于,項野慵懶而漠然的聲音響起。
「文森,處理掉。」
呃!
果然boss是一如既往的狠厲,到底沒有能令他動容的女人啊……
惋惜間,駐守在總統套房外的保鏢突然開門走了進來。
神色有些凝重。
「boss,來了兩個警察,說有人報警我們非法禁錮。」
非法禁錮!?
眸光一凜,項野騰地站起身,拎小雞兒似的把小女人從陽台弄了下來。
「你敢報警!?」
忍著手臂上的疼痛,施樂傲氣地抬頭,「你們關的我,我報沒報警你們不知道?」
慣有的冷靜,輕而易舉地被小女人打破了。
男人眼底殺氣騰騰。
「小兔崽子!」
眼瞅施姑娘大難臨頭,下一刻,項爺卻驚爆了所有人的眼球——
大手一攬她的細腰,坐回沙發,像摟著自己妞兒一樣將施樂固定在身邊。
冷臉湊過去,壓低嗓子威脅,「你知道該怎麼做,嗯——?」
隨即吩咐保鏢,「讓他們進來。」
兩名穿制服的年輕警察一進來,看到的是一派祥和的景象,哪里像禁錮現場?
而能住進這間總統套房的人,非富即貴,以他們的身份根本就不能輕易撼動的,人家能這麼平心靜氣的接待就算很給面子了。
例行公事簡單問了幾句,也打算撤兵了。
可一直乖乖配合的施樂急了。
千方百計等來的救兵,豈能眼睜睜看著他們走?
從男人懷里猛地彈起,施樂笑著轉頭對項野說,「項總,那我也不打擾了,我跟兩位警察大哥一起走,改天再來看你哦!拜拜~!」
甜膩的撒嬌,听得人骨頭酥癢。
陰鷙銳眸危險一眯,項爺抬頭看了她一眼,心里氣得快噴火了。
這女人不掐死她不解恨!
可他沒興趣跟警察多牽扯,就算再想弄死這小東西,也只能咬著牙,「嗯」了一聲應允了。
火紅的身影已消失許久,項野心里說不出的發堵。
這狡猾的女人到底是怎麼報的警?
都是信任的屬下,他不相信有內鬼。
盯著主臥室緊闔的絲絨窗簾,男人陷入沉思。
豁然……
他似是想到什麼大步走過去,猛地扯開窗簾——
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