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瑟就覺得奇怪了,難道這兩支軍隊有生死大仇不成,怎麼一面前就砍,最起碼听人家說句話啊。然而後來對方的一句話瞬間給她揭開了答案。
那士兵瞪圓了眼楮,對著她喊︰「你們雪昱國王爺太過分了,害得我們公主差點為他殉情,你們不善待我們公主,便是鄙視我們整個紫溪國,我……我殺了你!」
噗……兩國、軍隊竟然為情打仗?這也太烏龍了,有機會真想看看,那雪昱國的王爺到底是怎樣烏龍的男人啊,人家送個公主都不要,還人家傷心欲絕。
後背被觸踫的一剎那,他觸電了一般,身體又剎那的僵硬,並沒有像往常一樣躲開,而是任由對方撞上自己。
「滾!」正處于內心極度恐懼加煩躁的時刻,這個時候來騷擾謝右臣,完全是在找死。手里的劍柄重重朝著一個角度飛去,謝右臣看都沒看後面一眼,後面便乒乒乓乓地倒下了一排。
「哼,你連刀都沒有了,沒資格再恐嚇我!」那人看了一下自己身後的戰爭形勢,由于他們人多,毫不懼怕,這個時候就想著快點能殺一個是一個,到時候可以向正對雪昱國恨之入骨的公主大人領賞。
手上早已伸進了袖中悄悄拿出暗針,雖然無冤無仇,但還不至于讓人家被逼到這種程度還不出手。
錦瑟看著對方那傲嬌的神情,覺得自己這交涉能力連她自己都不敢恭維了。微微調了調心態,就等著嗖地一聲出手。
謝右臣的眼神展現微微的訝異,這才知道她方才一個人看著血腥的害怕感,頓了頓,這次並沒有那麼迅速的出手,但余光瞥見敵人一步步提刀朝他靠近,還是討厭地皺眉。
「小心!」錦瑟覺得自己簡直就是神了,在後背火辣辣疼的時候,在被燒得稀里糊涂的時候,竟然還能注意到謝右臣身後悄悄模過來的敵人,一個個跟吃了炸藥般不要命地朝著他砍來。
方才的那幾個幸存者見謝右臣突然不動手了,萎縮的心態頓時放了下來,竟然一時的仇恨廝殺之心又起,嚴重展現出自足的血腥。
「發燒?」原本女敕白嬌媚的臉完全暴露在謝右臣眼中,他這才發現她異于常人的臉紅,已經紅到了耳後,伸過手去輕輕觸踫了一下,謝右臣的眼中已經完全只剩下了擔憂。
錦瑟眼楮瞪得圓圓的,臉上還熱熱地被濺到了那人的一滴血。她動了動自己的手指,從來沒感覺這麼惡心過,甚至比那天晚上听見沐清風殺人更加惡心,這次是親眼看著有人血濺在自己跟前,正當前!
隨著對方幾人一聲尖叫,錦瑟看見謝右臣的箭靶已然飛了出去,全部用力命中了他們的額頭,不至于喪命,但也能立刻打懵對方。
但是現在已經沒那麼多時間想那麼多了,錦瑟看著眼前的這人也不知道吃了什麼藥似得大叫著朝著自己沖來,似是八輩子跟自己犯沖,不殺了她不罷休。錦瑟嚇了一跳,拔腿便跑。
看著他緊張自己的眉眼,錦瑟這樣被男人抱在懷里,微微有些不好意思。但後背的陣痛加上腦袋的暈眩很快便將她從不好意思中拉了回來,在生命面前,其他的一切好像都變得有些虛無縹緲。
錦瑟一直還沉浸在剛剛的血腥中沒完全醒過來,眼前突然出現的一陣刀風才把她突然從另一個世界拉了回來。
曾經也有個女子,給了她觸踫的權利,也給了他生命,那是他的母親,已經消失。而現在,再次踫上這樣一個人,謝右臣說什麼也不會放棄。但是還是感覺恐懼,恐懼眼前的女子太過脆弱。
錦瑟睜大眼楮,她在後悔,在這個你不吃人人便吃你的時代,戰場上的這種可憐的慈悲之心就是自殺的利器,同時讓她和謝右臣血濺當場一點也不為過。
句圓楮然。「是你!」謝右臣回身在沐錦瑟倒地之前接住了她,熾熱的眼神盯著她的臉放佛要盯穿她的假面。仔細想來原來黎明在小縣城那里偶然看到的人還真的是她,現在愈發確定了,只是一心想著要打完回去找她,沒想到她會自己跑來這里,況且還是以這幅姿態。
但是盡管在用最後的氣力躲避,還是抵不上那人最後生命的力量,最後錦瑟還是感覺到背後一辣,愣生生地被砍了一道。
她不得不承認的,紫溪國打仗的將軍出師動員的很到位,相當到位。
再次看到謝右臣那張清冷的臉,錦瑟存下的唯一的心思還是逃,只不過這次並不止是要逃離謝右臣,而是要逃離這個世界,這個輕踐人生命的世界。
「去死吧!」
抱著她在懷里,再一次證明對她的觸踫是不排斥的,非但不排斥,還甚是欣慰,只是如果抱著她後背的手和她的臉色無時無刻不在提醒著他,眼前的女子隨時可能因為一不小心而就這樣消失掉。唔!千鈞一發之際,錦瑟憑著尚好的反應能力,只能避著對方的刀風朝著一邊倒去。一個在用最後的生命砍人,一個在用最後的力氣躲避。如果有旁觀者,這個時候一定能看到沐錦瑟像一片樹葉一樣零落地朝著地面飄去,被燒得通紅的臉毫無生命氣息。
然而剛剛血濺當場的那個敵國士兵卻在這個突然憑著最後一絲敵意和意志站了起來,帶著十足的恨意便朝著挨她最近的錦瑟砍了過去。
完全不知道,因為躲避的弧度太大,錦瑟裝上了還沒來得及走遠的謝右臣的後背。伴隨著那個士兵砰得倒地氣絕的聲音,錦瑟也砰地撞上了謝右臣的後背。
錦瑟有個習慣,失望加失落的時候便不喜歡面對任何人,這是保護自己的一種方式。況且現在是對這整個世界失望,更加不想面對眼前的這個古人。錦瑟的頭越低越下。
錦瑟突然拉了下謝右臣的袖子,眼神已經燒得有些游離,但卻很清晰地要告誡這個戰場上的修羅︰「不要殺害他們。」即使在這個生殺予奪的地方,她也萬分不想再看到噩夢中的場景,原諒她的自私,就放過他們,也放過她。
「你……」輕輕的嗓音帶著一絲沙啞,謝右臣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突然趕過來做這種事情,眼前的這人自己並不認識,也並不是他的士兵,但自己確實也趕來了,而且看著她被血腥嚇呆的樣子,竟然有滿心的內疚。
所有的敵人都已按照錦瑟的方式處理完,身子一輕,錦瑟便被抱了起來,帶著十足的力道和萬分的憐惜,謝右臣的手甚至有些微微顫抖。這樣的女子,是否會像母親一樣消失,沒有人知道他的恐懼。
這個世界上,曾經出現過一個他能觸踫過的女人,當天他便朝著那個女人求了婚,然後也是在當天被很堅決地拒絕了,謝右臣還清晰地記住那個女人的臉,那張傾世的容顏,但也清楚的懊惱過,不清楚她的姓名,不了解她的行蹤。
謝右臣始終沒能好好看看她的眼神,雖然微微覺得有些熟悉,但存著不熟悉便不接觸的一貫做人原則,謝右臣還是走了,不管錦瑟毅然決然地走了。
「你!」剩下的幸免者看到這一幕已經被嚇得本能地後退了,但是介于大戰便是冒險的態度,還是一個個地沖了上來。
錦瑟覺得自己是傻了,才會朝著他笑了一聲,這不是在等于告訴他,對就是她,上次拒絕她求婚的女人。
特別是看著眼前好像已經,已經沒路了的時候,錦瑟瞪著對方有些著急了。猛地回過頭去看了一眼,天哪,雖然不是懸崖,但是這樣滾下去保不定下半輩子就要在輪椅上度過了。
當他在她臉側開始搜尋著要揭掉假面的時候,錦瑟知道,這是個內行,無力也沒那麼多必要去阻止他了。
「喂你,你再過來,你再過來我就不客氣了!」錦瑟已經氣喘吁吁了,身體燒得嚴重,導致體力完全跟不上了。雖然自己跟他無冤無仇不必這樣拼命,但是誤傷總是不願意的,錦瑟不得不恐嚇過去。
這下完了,她心想,即使以前執行的再艱巨的任務,也從來沒有這種感覺,要死掉的感覺。
啊!就在這個時候,眼前的人突然大叫了一聲,然後……砰地一聲倒在自己面前。zVXC。
砰!「哎呦!」
「啊痛!」畢竟是後背位置挨了一刀,這樣抱著走路勢必要牽動傷口,錦瑟的叫聲雖然微弱,但在謝右臣听來,還是那麼驚心。
也不說任何話,謝右臣皺眉一把將她翻過來,錦瑟縴細的身材倒在這個時候發揮了作用,讓他一點也不吃力。但是翻過來之後錦瑟就後悔了,後來一道透風清涼,顯然衣服已經被劃開了,那現在這樣……後背豈不是白花花的肉展現在他的面前?
「別動。」見她有些掙扎,謝右臣輕聲說了兩個字。然而因為靠得她後背極近,這兩個字的吞吐被全部灑到了錦瑟的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