罷了罷了,死就死吧,反正燒成這樣,又被砍了一刀,貌似也活不長久了,說不定不用找小黃蜂自己就能這樣穿越回去,也懶得找了,不如歸去。
但是下一秒,身上這瞬間被包圍的觸感是怎麼回事,而且,腰上探來的一只手抱得那麼緊,那麼溫暖,為了不讓她受到一絲刮傷,謝右臣幾乎將她包得密不透風,剛剛還處在極度消極中的錦瑟瞬間被拉了回來。
如果有人在用生命保護你,不回應是不是不好;如果有人在這般維護你,沒有任何反應是不是不太道德。錦瑟閉上眼楮,伸手便抱了過去,互相吃豆腐了,這也不算吃虧了;都是因為重力太大,為了減少傷害才靠得這麼緊的,也不必害羞了。
然而這樣唯一的壞處是︰就算護得再好,謝右臣考慮得太周全,錦瑟也免不了要受傷。
錦瑟情急之下一時被自己這麼英雄般的想法沖昏了頭腦,眼前是劍仙啊,神仙般的人物怎麼能為了自己一而再再而三地被摧殘?錦瑟蹭地將謝右臣受傷的那只手臂吧啦一下護進自己的懷里,而後看著眼前越來越靠近的一顆大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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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瑟不得不承認了,什麼叫以不變應萬變,什麼叫用鎮定打敗煩躁。謝右臣簡直是精通這一方法啊,只用了兩個字便將錦瑟噎地啞口無言。
這樣反復幾次過後,錦瑟是在謝右臣懷里醒來的,一醒來面對的便是一片漆黑,不,除了眼前的火堆外一片漆黑,然後還夾雜著藥香味,嗯有點熟悉的味道。
謝右臣以為她不舒服才會去抓自己的手臂,沒想到……她竟然會為了保護他用自己的身子去撞樹,最後兩人停是停了下來。但是看著眼前這個被撞得暈頭轉向的女人,他眼里又痛又恨,她這是要干什麼!
噗……最後一口湯藥,錦瑟還沒來得及吞下去,听到這句話完完全全噴了出來,噴到眼前的火堆上發出哧得一聲響。
錦瑟再也不想給他解釋了,「你還讓不讓我見人了?」按照古代的規矩,女子被男子看了身體,那是不純潔的,那是骯髒的,這樣的錦瑟要是被別人知道了,必定要被罵成水性楊花了。
就在錦瑟不停地找理由的時候,謝右臣突然感到攀著自己的一雙小手,還帶著這微微的顫抖。眼中閃過一道柔色,在極度快速的下落過程中顯得更加小心翼翼。
「傻。」模了模她的腦袋,看著她被滾得一臉髒兮兮的,突然覺得莫名的滿足,好像好久好久都從來沒做過這麼有意義的事情,多有意義?包含了整個人生的意義。
錦瑟用鼻子朝著跟前吸了吸,發現眼前的東西也有些藥香味,繼續用鼻子吸了吸……
「那我就不客氣了。」事實上錦瑟還是笑嘻嘻過去拿的,人家為了自己這般勤奮甚至熬藥,讀心就讓她讀去吧。
頭頂上突然響起來一個聲音,還算熟悉的聲音,藥香味的東西竟然還能發聲音?然而錦瑟睜大眼楮,蹭地跳開了,這才完全從暈眩中醒了過來,自己不僅躺在謝右臣懷里,如果剛剛沒記錯,還緊緊地抱著人家,而且這人還看起來特別冷靜。
「你怎樣……啊!」錦瑟還沒來得及問他情況,身體便開始急速的在地上跟個陀螺一樣滾了起來,可以很清楚的感覺到自己是身在陡坡的上方,方才從那麼高的地方掉落下來,謝右臣是因為兩人的速度太快一時無法控制才出此下策的。
「我也懂醫術。」這句話說得太容易理解了,意思就是說我也懂點醫術的不要懷疑我的能力。「不讓。」謝右臣很鎮定地說出兩個字,眼神真誠,鎮定無比。
但是誰知道這邊的地勢這般復雜,就在快要落地的時候又來個大陡坡。計算眼中露出訝異之色,忙閉上眼楮,簡單不敢看那滿是雜草的沒有路的路。
「你發燒了。」謝右臣接話,很鎮定地接話,而後端起不知道從哪里撿來的破罐子,對著錦瑟道︰「還好這里有這種退燒的草藥,喝下。」
「那便隨我回家。」這句話已經完全不帶遲疑了,再堅定不過的語氣。
「這里是深山,野獸眾多,方才我去那邊看了,有個山洞,今日為了安全,便呆在那里。」
「好冷……」嚶嚶的聲音傳來的時候,火堆旁邊熬著的草藥已經開始翻滾。謝右臣看了看她,一把將她提了過來,一手搭著她的肩,一手繼續加柴。
趁著謝右臣一個不注意,加快了自己些許速率,砰地一聲,腦袋華麗麗地跟大樹來了個親密接觸。
想起他之前第一次見面便跟自己的求婚,錦瑟生怕撩起他的回憶然而再求,最怕的是害怕自己經歷過他今日這麼英雄的事跡一下把持不住便會答應了。那樣就比謝右臣還沒節操了。
「而且這山勢怪異,不宜四處走動,我們還是就地等待他們來找便好。」謝右臣繼續說。
但是下一秒,當移動自己的身體的時候,錦瑟發現自己身上有羈絆,然後低下頭往自己身上看,然後便看到綁著的一根白色的布條。
砰,身體突然朝著謝右臣那邊倒了下去,清晰地听到他悶哼一聲,後背清脆地倒在了地上。
「你有何地方落腳?」謝右臣這句話突然帶了些遲疑。
想著好像從來沒听謝右臣說過這麼多話,錦瑟雖然覺得有些奇怪,但還是繼續咕嚕咕嚕。
「不苦,我放了甘草。」謝右臣淡淡一句話,眼楮像有星子般在發光。
過了不就,錦瑟又開始發熱,連忙推開他撲向冰冷的地上。這個時候謝右臣便會抓過她,將從自己身上撕下來的布料浸濕了貼在她臉上。
如果真有桌子的話,錦瑟真想站過去看看,他是不是連自己想掀桌也知道,怎麼讀心術用得這麼溜,好幾次能猜透她的想法。
「這……真的是退燒草藥?」別怪她懷疑啊,實在是這模樣長得不敢恭維,而且這謝右臣竟然認識草藥,還會熬藥?怎麼看怎麼不像啊,倒像是天天不問世事的怪人。
哧……錦瑟睜大眼楮,可以很清楚地感覺到,他在用一種力量拼命阻止他們重力使然地下落,這也許就是傳說中的內力吧。
呼吸一窒,謝右臣連忙將她手腕拿過來,直直地便模向了脈門。脈象尚正常,瞳孔正常,心跳正常。全部檢查完後謝右臣才沉下心來,長長地舒了口氣。回而腰得。
這個不是陳述句,錦瑟還是要做點反應的,想了想,自己確實沒有落腳之處,于是搖了搖頭,然後還是咕嚕咕嚕。
錦瑟伸過腦袋去看了看那個破罐子,可能是由于天黑了的緣故,藥罐子里面也變得烏起碼黑,看著讓人特別……觸目驚心。zVXC。
但是她不是一個處處需要人保護的嬌花,而是一顆在風雨中生長的小草,到這種地步,再一味地依賴這謝右臣多少顯得有點慫。
「我……我」錦瑟頓時不知道要說什麼了,誰來告訴她這個時候面對一個冷靜狂需要怎麼反應啊!她模了模自己尚酸痛的腦袋,遲疑道︰「我剛剛……」
等他們?听著謝右臣這麼堅定的語氣,看來他確實是有很多手下,錦瑟想著也待著就待著吧,反正不急,繼續咕嚕咕嚕。
謝!右!臣!錦瑟蹭地站起來,從牙縫里擠出他的名字,眼神里已經開始閃光了,「你在我暈倒的時候干了什麼!」別以為她不知道,自己身上這種程度的包扎,不月兌掉衣服也要半月兌,這人……這人竟然不經過自己同意就這麼干了,就算是為了擔心她也,也是澀域燻心!
錦瑟在夢里瑟瑟發抖,忽冷忽熱,感覺剛剛還身處在寒冰當中下一秒便掉進了火爐,渾身難耐完全堅持不下去。
錦瑟抹了抹嘴巴,這人怎麼這般霸道,扭了扭頭,「又不是我自己的家,不回!」突然想起好久沒家回了,有種淡淡的心酸。
那個那個……有一天,謝小臣童鞋遇到了陸小憂童鞋。
「什麼?」錦瑟一時反應不過來,看著他的臉他的眼楮越發覺得自己好像在跟天上的神仙說話,不過回頭一想,哪有這麼沒節操的神仙,索性不看他,「你……」又你不出個所以然來。
「哈哈哈,謝謝你啊,我……」錦瑟只來得及說這麼一句話,而後便完全暈了過去。
一把接過他手里的湯藥,錦瑟嘗試著喝了一口,嗯,除了有些怪味之外,並不苦,果然沒騙她放了甘草。這樣想著那怪味也不是那麼不能接受,早點病好了才好,于是便咕嚕咕嚕喝了起來。
謝右臣︰陸兄,我看那個「選出你心目中的男主」投票中,你票數竟然高出我將近兩倍,何解?
片刻,錦瑟便感覺到了意思溫暖,有些貪戀,尋著溫暖便蹭了上去。謝右臣眼里閃過一絲笑意,這樣像貓咪一樣的依偎在自己身邊,他終于明白了別人口中可愛是什麼意思了。
「哦。」錦瑟應了一聲,說實話一開始就打算喝了,對冒著生命危險來救她的人,她反過來也帶著十足的信任,只是從小便怕苦的她要稍稍這樣拖延一下品嘗苦味的時間罷了。
「醒了?」
陸無憂勾唇邪魅一笑,「那當然,誰讓你是個悶葫蘆。」
謝右臣點點頭︰我會努力不做悶葫蘆的。轉頭對錦瑟︰給我生個孩子吧?
陸無憂︰…………泥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