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因為沒做成伴娘吧?哈,我們曾開過玩笑的,如果誰先結婚,沒有做對方伴娘的話,是要罰款的。這是開玩笑的,你還當真啊?」
「可不?一諾千金。」李薇把紅包塞進方思雨手里︰「再推我就真生氣了。」
「好!」方思雨痛快地收下了。
听齊子林在電話中訴苦,解斌又想笑,又有些無奈︰「這個,要跟你說多少次才信呢?幸虧你還記得我,那為什麼總不相信我說的話?」
方思雨怕他繼續傷感,就趕緊轉移話題︰「憶凡,那些事都由你說了算。你看這房子里還缺什麼?提醒一下,我去準備。」真生了不。
方思雨看了一眼,倒抽一口冷氣︰「天,我還真挖到一只潛力股啊,炒股我不行,吵人我行,想不到還吵出一個」她自己笑得說不下去。程憶凡親了她一下。zVXC。
看著齊子林走出門去,齊琪感慨萬分,親弟弟,這個與自己一脈相承的弟弟,居然拿她當外人了,保姆?他真會想象,有這樣的保姆嗎?放下老公、孩子、家庭,一心一意地照顧他,別說報酬,還要支付他的一切費用,唉!齊琪忍不住又嘆息了。解斌昨天又接到齊主任的電話了,問齊子林的情況,怎麼聯系不上呢,手機也不接不回,是不是有什麼事?有事可千萬別瞞著。齊琪怕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就讓大姐慢慢地和爸爸說明情況,又把齊子林最近的錄像放給他看,告訴他人是好的,就是記憶出了問題,目前正在恢復中,讓他想辦法隱瞞媽媽。齊主任畢竟是大男人,承受能力和抗壓能力還行,這兩年他也衰老了不少,比同齡人看上去要大很多,听到了寶貝兒子的消息,雖然看到他現在的狀況還好,但還是忍不住老淚縱橫。自己養育和疼愛了二十幾年的兒子,忽然間就不相認了,這怎麼能接受呢?齊主任想去看看兒子,看他能不能認出自己,他和老伴請假,謊稱去看一個老領導,最多三天就會回來,齊媽媽叮囑他,有空就去看看子林,這小子光發短信,忙得連電話也不打了。听到這句抱怨的話時,齊主任的眼楮也濕潤了,那短信也是齊琪發的,在子林眼里,他就像一個孤兒一樣了。
「已經萬事俱備了,還缺少什麼?」程憶凡思索著,四周察看著,忽然他神秘地笑了一下,附在她耳邊小聲說︰「缺少老師。」
「別亂動,現在談正經事呢。那你還不把叔叔買房子的錢給他還回去?」
「你有沒有把他的事情當作故事講給他听?和思雨的那些事?」齊主任希望盡快讓兒子恢復記憶。
給解斌打完電話,齊子林就出去理發,挑選衣服,為上班做準備。齊琪看弟弟情緒轉好,說話和反應速度都漸漸恢復正常,實在是高興得很,雖然他對自己有明顯的不信任和抵觸情緒,但是他有進步,就已經很好了。
李薇走後,兩人並肩坐在沙發上觀看自己的新房。程憶凡攬著方思雨的肩膀︰「思雨,還需要什麼盡管說,你看李總給我發的短信,這幾年的分紅我一分也沒往外拿,又都投了進去,你知道我那些都是原始股,現在一上市,已經翻了幾番。」他打開手機,找著短信讓思雨看︰「所以,如果有需要,你盡管買,不用為錢發愁。」
「講過很多次了。」齊琪端過一杯水給父親︰「他好像在听別人的故事,不感興趣,只是對思雨這個名字還熟悉,連她的樣子也是模糊不清的,我現在才明白,其實也是從我給他相片,他才真正記住的。現在他還是認定她是自己的女朋友,也知道她不在身邊,我說思雨出國了,聯系不上。子林雖然記不住原因,好像也認可他們分手了,因為他並不急于尋找方思雨。我自己猜的。」
「怎麼也是他們一片心意,立刻還了,他們以為我不喜歡、不領情,過一段再說。」
齊主任倒抽一口冷氣,但語氣還是盡量平靜著︰「子林,你真不記得我嗎?」他慈愛地笑著。
「其實,就是這個狀態,也不錯,咱們和他重新來過,做最親密的親朋,至少他很健全地站在這里,我們就知足吧。」陳平還是比較客觀,他不想岳父和妻子太傷心了。「不想開又能怎樣?除了他能恢復記憶,我們還要保重好自己,只要我們好好的,才能照顧好他,如果你們再垮一個,那咱家才是真正的災難。」
「子林,回來了,累了沒有?過來,坐這休息一會兒。」齊琪招呼他。
齊子林的腿傷基本痊愈,除了走路慢一點,其它都沒什麼影響。呆在家里,要天天面對陌生又熟悉的「保姆」二姐,齊子林不太情願,他打電話給解斌︰「喂,我上班去吧,在家也是閑得慌,她老讓我想想想,想什麼啊?我的想法,與她的想法不合,她就說不對不對,她說的那些,我又不懂,還不如上班清靜。」
「散步去了。現在的情況好多了,至少行動自如了。這里的環境和路線,他都熟悉,你放心吧。」看到爸爸皺眉,齊琪知道他擔心,就安慰他。
「你們坐著吧,二姐,這位伯伯和大哥是你親戚吧?你好好招待啊,我回臥室了。」齊子林禮貌地笑著。
「有一段時間好像記得,也不太準確,這些時間好像又忘記了。」
齊主任強忍著自己的眼淚,還是很慈愛地看著他︰「沒事,可能是認錯了,人年齡大了,記性就差了。」看齊子林還在思索的樣子,齊主任就安慰他。看來,一時半會兒,他還不會記起這個父親的。趁著齊子林轉身的一瞬,齊主任趕緊擦了下眼楮︰「好孩子,你去休息吧,我們在這里呆一會兒,聊會兒天。」
齊子林愣了一下,難道以前見過?他的大腦迅速地搜索著,實在想不起來︰「認錯人了吧?」他笑著搖了搖頭︰「現在,認錯人的太多了,沒關系。」他倒是不介意。「隨你怎麼想。對了,我媽媽的位置是永遠的,我不希望誰來代替,你理解嗎?」程憶凡一說到媽媽,情緒就有些低落,他多麼希望媽媽能看到他今天的幸福。
從齊子林進門開始,齊主任就非常激動,他希望兒子能認出他,看到他就會來打招呼,于是就趕緊站起來。齊爸爸有一肚子話要問要說,但看到齊子林的陌生眼神,他就感覺到渾身冷嗖嗖的,一時間就不知要說什麼了。
齊主任說去就去,在二女婿陳平的陪同下,一起去看齊子林。他們到達的時候,齊子林出去散步了,齊琪正在家干活,一看到老父親千里迢迢地親自來看望弟弟,她的眼圈也紅了。
齊主任東張西望著︰「子林呢?」
「哦。你姐說,他還記得方思雨?」齊主任迫不急待地想知道一切情況。
「爸,你們來得真快,你先坐會兒。」
「記得和信任是兩回事,我明天就去上班了,通知你一聲啊。」說起上班,齊子林的精神也好了很多。
方思雨又羞又氣又惱︰「又來這一套?你找抽啊,還提這個,看我不打死你。」她的手還沒有揚起來,就被程憶凡搶先抱住了她,又在她耳邊輕柔地說了一句什麼,方思雨笑成花兒一樣,她知道擰不過他,干脆乖乖地投降了。程憶凡是沉默千山的火山,他積蓄的能量和熱量能融化億萬山的冰山冰川,他的眼里心里身體里,此刻全都熊熊燃燒著愛的火焰……
方思雨狡黠地笑著︰「哦?!你在考驗他們?」
「解斌告訴過子林,方思雨已經是前女友了,也讓我講了一些吳麗新的事,他都是似懂非懂的。子林現在說話少,都不知道他心里想什麼。」齊琪听到開門聲︰「他回來了,爸你別動,別說話,看他認識你嗎?」齊琪自己站起來,去迎接子林。
齊子林奇怪地看著兩個陌生男人,他們是誰?肯定是保姆二姐的親戚,他有些不高興,但還是上前和他們打招呼︰「你們來了?坐吧。」他詢問地看著二姐,二姐只是笑著,並不給他介紹,她想看看子林對父親還有沒有印象。
「啊?這麼亂啊?那他到底記不記得呢?」齊主任讓她說暈了。
齊子林點了下頭,就回臥室去了,客廳里,三個親人一籌莫展。
其實,陳平的話句句在理,可作為有血緣關系的親人來說,接受這樣的現實很難也很痛苦,只能期盼著能有奇跡出現。
在齊家人漸漸準備接受這個現實的時候,齊媽媽卻意外得到了齊子林的消息。
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齊子林車禍出事的消息,已經在親戚朋友中傳揚開來,大家只是瞞著身體很差的齊媽媽。近日,親戚來探望齊家兩老的人忽然多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