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50000元以上的帳戶,才具有較現實的成功機會。這是由期貨交易的內在風險決定的。最好的專業期貨交易商也很少在交易中達到50%以上的準確率,換句話說,大部分成功的交易商在一半以上的交易中虧損。雖然冒險,雖然挑戰性大,但此刻正符合齊子林的心態。
解斌看齊子林整天研究期貨,非常痴迷,看樣子也信心十足,看來大局已定,他就不再阻擋,但解斌還是留心了些,以當前資金不足為由,只給齊子林拿出三分之一的股份。解斌覺得和炒字沾邊,就有些不可靠,不如先替齊子林規避一下風險。因為齊子林對期貨寄予很大的希望,解斌就更有些擔心了,他要賺那麼多錢干什麼?一不買房,二不結婚的。
齊子林現在非常需要刺激,需要忙碌,他必須轉移注意力,否則他會馬不停蹄地去找程憶凡,給他一頓痛扁。可齊子林又有些矛盾,看了他們的婚禮現場,她不得不承認,程憶凡還真是能給方思雨幸福的人。對于親人所說,自己和方思雨分手的原因,他一點印象也沒有,所以他不會相信,他所有的記憶中,都是和方思雨快樂和恩愛的過去。關于吳麗新,齊子林也只是記得名字,以為她是同事,至于和自己同居一事,他一點點記憶都沒有,這個人他也不會相信,他以為,只是家人為了證明那些說法的真實性,而設計出的一個人物和故事。齊子林最糾結的是,在記憶中間少了一個環節,他不知道是怎麼失去方思雨的,不知道她為什麼會離開自己,然後又去愛上程憶凡。這個問題他不能想,一想起來,就會頭痛,心煩意亂。方思雨接話的速度很快,有時還很有跳躍性,思維慢的,一般會跟不上她的節奏。看到方思雨進了家門,郭文達才放心離開。他給程憶凡打了一個電話︰「憶凡,我剛把思雨送回家,你就放心吧。有空咱們再聚啊,我現在也常住上海,以後咱們就算是鄰居了。」
正在刷牙的方思雨差點笑噴了,她趕緊用清水漱口,把水杯放好,轉向站在門口的程憶凡︰「真受刺激了?還學會強詞奪理了?」
齊子林的記憶亂了,他的思想也有些亂了,歸根結底,他亂了套的生活和愛情,這些全都是拜程憶凡所賜。
方思雨被郭文達夸得高興,一直笑意盈盈的,他們聊得很愉快,吃完飯,郭文達就送她回家。
「你往中間挪一下。」
「昨晚半天沒睡著,我不能讓你有心理陰影。簡單說,一張床代表單身,半張床代表幸福。」
「喂,關燈干嗎?我沒說完。」方思雨抗議。
小伙子微鞠一躬︰「你好,我們喬老板是蘇州人。設計師叫喬信庭。」
「你沒胃口還是不合你的口味?」郭文達發現她吃得很少,就皺起了眉頭︰「我讓你自己點吧,你還客氣,是不是不想吃?」
郭文達被她說笑了︰「這就算宣傳了?人家可用不著。」
「我自己去啊,那好吧,你不能回來太晚了。」她叮囑著,程憶凡現在回家的時間也沒正點了,這幾天全是王樹送她下班。方思雨給郭文達回了電話,郭文達說下班時間會來接她。
「不行,那是你的地方。」她想都不想就說出來了。
方思雨一本正經地解釋︰「真沒有,這幾天太熱,沒什麼食欲。這酒店怎麼叫這個名字?‘楓橋夜泊’?一般都叫大酒店之類。」
「別為我們煩心了,你把自己的婚姻經營好,我就很感欣慰了。」郭文達說得很真誠,他像兄長一樣祝福她,他特別希望方思雨能幸福下去,即使只是他眼中的一道風景,別人的風景,他只有欣賞的權利,他也樂在其中。還有程憶凡,也是郭文達眼中的好男人,他們的結合實在是絕配。即使這樣,郭文達的目光還是會不經意地在方思雨的臉上停留。「你寫材料累的時候,可以听幾首曲子,看文字多了也會很累,我經常听《閑雲野鶴》和《高山流水》,古箏曲,容易讓人平心靜氣,很悠然自得,可以一試啊。」
看程憶凡一本正經地,方思雨笑得更嫵媚動人了,眼楮里不由自主地放出電的火花。方思雨的笑容人見人愛,花見花開,程憶凡一走神,話也說不下去了。
听方思雨接完電話,關玉瑩就非常奇怪,難道她的男朋友在上海嗎?她雖然懷疑,但是不好意思問,畢竟她們還沒有那麼熟悉。
「再用心點,別大意了,大意失荊州,別忘記了上回的教訓。」程憶凡還在教育王樹︰「對了,還有那個誰,我和你說過的,一定要找到他啊……」
方思雨喝口水,用紙巾擦一下嘴︰「你是他們的宣傳大使?」
看郭文達要點菜,方思雨就提醒他︰「我不怎麼有食欲,少點一些,這地方價格不菲吧?」
郭文達對她的看法也很新奇︰「有求必應?我們?說得我們跟神仙一樣?」
「我今晚有應酬,真不巧,我去不了,要不你自己去吧,我要是結束得早,就去接你。」程憶凡也找一個沒人的地方接听電話。這對親密愛人,被李雲坊一句話,搞得和地下工作者一樣,偷偷模模的。
「我本來工作就忙,回家也很少,就是這樣,她也不肯給我一點清靜,也許我的胸懷不夠博大和寬廣吧。你知道嗎?夫妻一旦成了平行線,不是維持,就是分道揚鑣。」看方思雨一臉遺憾的樣子,郭文達都不忍心再說得太露骨,怕影響了她對婚姻的看法。
「文達哥,你那公司還是做投資嗎?」
「有很多,這麼說吧,只要是銀行能做的,我們投資公司都可以做,銀行不能做的,我們也可以酌情辦理。」
「厲害!思雨,你推算的能力很棒啊。這里有七個不同風格的餐廳,據說都是他們未來總裁的涂鴉之作,人家還是學生呢。」郭文達對這里也是贊不絕口,所以才會流連忘返。「我還在這里住過,服務和設施都是一流的。」zVXC。
一句話把郭文達說得哈哈大笑︰「你的說法很特別,我明天和同事們研究一下,重新給自己定位。」兩人都開心地笑了起來。
「嗯,還行,挺舒服的。」方思雨舒服得眼楮也不想睜了。
第二天早晨,程憶凡還沒忘記和方思雨研究討論關于半張床的解讀︰「一人一張床,說明他孤獨;一人半張床,說明他有伴兒。我們不應該為半張床遺憾,而是享受和感激。」
程憶凡推著她︰「我給你按摩去,今天看到一個按摩高手,學了幾招。」
郭文達請方思雨去了一家高級餐廳,里面的設施及來往人等,一看就都很有檔次,方思雨感覺,仿佛到了韓國的電視劇中,整個都是韓國裝修風格,大氣優雅。餐廳里很安靜,吃飯的人也不少,但沒人喧嘩,都挺紳士的。
李悅悅贊同地笑︰「近朱者赤,你的朋友我都願意認識。」
方思雨和郭文達都開心地笑了,方思雨怕笑出聲來,影響了這里的安靜,用手捂著嘴,不敢大聲笑。郭文達向服務員揮了揮手,示意他可以離開了。
郭文達淡然一笑︰「不知道,我們已經離婚了。」
王樹正在洗衣服,忽然接到這麼莫名其妙的電話,听得暈頭轉向︰「啊?什麼事啊?我記性不好了?你提醒一下唄。」他一手接電話,一手還揉搓著衣服。王樹估計是有事,可他又不是神仙,哪能猜到原因?
「嗯,好的音樂的確是種享受。」方思雨沒什麼食欲,只吃了一點點。
郭文達搖了搖頭︰「沒辦法,我也想堅持下去,但是實在是忍無可忍了。我們無話可說,如果有話,那就是在吵架。」
「姐夫?不,文達哥,你也來了?我不知道他有沒有時間,我問一下再給你回電話行嗎?嗯,好的。」
齊子林決定給程憶凡一個教訓,無關痛癢的事他不錯,現在具體的方法也沒定型,但是賺錢是第一位的,有了錢,一切才有可能。
方思雨到走廊里打電話︰「喂,郭文達到上海了,剛才打電話要請我們吃飯,你能不能去啊?」
「行了,就這樣吧,有什麼話明天再說。」
「半張床的含義我懂了,我們根本不需要這張大床,我們有一半就夠了。」
「還行吧,就那樣。」雖然三言兩語,但她眼中的幸福還是溢滿了。方思雨喝了一口茶︰「對了,大姐怎麼樣了?很久不見了。」
方思雨環視著四周的裝飾︰「豪華又不庸俗,高檔又不張揚,還是韓國風格,設計師該是年輕人。」
方思雨笑得很開心︰「是神仙,是跳大神的那種。」
「我一個朋友,也把公司轉到上海來了。有空介紹你們認識,人很好的。」
程憶凡坐到床邊上,靠近她︰「隱婚還有勉強的?」「嗯,咱們級別低嘛。像皇帝的新衣,逗自己玩兒。」看程憶凡皺著眉沒說話,方思雨自己不好意思地笑︰「說跑題了?這麼深奧的道理你當然不懂,簡單說,我們這算是暗婚。咱們倆,是昏頭昏腦之後,玩了一個婚禮游戲,前景還一片昏暗。本來就是暗婚、假婚、偽婚,卻還要隱著,換句話說,我們的隱婚就是隱藏的暗婚,唉!傷不起哦!」
「沒有睡意,我還不想睡覺。」
「程憶凡對你怎麼樣?」此話一出,他自己先笑了,在婚禮上,他都看到了,程憶凡的眼里根本容不下別人,程憶凡的深情款款和方思雨的濃情蜜意,至今還常在郭文達腦海閃現。
「那你們的主要業務是做什麼?」方思雨對投資公司不熟悉,還很好奇。
「思雨,你真厲害,第一次來這里,居然能猜到這麼多?你前世是不是吉普賽女郎?」
「程總,你是和我說話嗎?我是王樹。」一頭霧水的王樹傻傻地問著,他也不敢大意了,趕緊把那只手也擦好,準備听程總的指示,揣模這是什麼意思。
「暗婚?」程憶凡對她這番天馬行空的理論,還是有些不好接受。方思雨忍著笑和他解釋︰「你真笨,這麼簡單的事情都不懂。說白了,我也就這半張床的地盤。就這還得附加前提條件,我在這里,這半張床是我的,我不在的時候,鬼才知道是誰的。」
郭文達一招手,過來一服務員︰「小伙子,你這里的老板是姓喬嗎?老家是哪人?這里的設計師是誰?」
「啊?」方思雨毫不掩飾自己的吃驚︰「不會吧?都老夫老妻了?你們怎麼」
郭文達笑著看她︰「這麼小看我啊?你以為我連一頓飯也請不起?」
這天下午正在上班,郭文達的電話打來了︰「思雨,我也在上海,能請你和程憶凡吃個便飯嗎?」
「這就是人家的高明之處,來者均疑惑,所以才更深入人心。」
「婚姻法中規定︰取得結婚證,即確立夫妻關系。咱們還算是室友呢,要盡量互不侵犯。」說著她忽然坐了起來︰「其實」她用手比劃著︰「我在這里,就這一席之地,這半張床是我的,其它都是你的。」
程憶凡裝作沒听到,他打電話給王樹︰「我上午和你說的事,都安排好了嗎?千萬別出岔子」
程憶凡接電話的時候,李悅悅就在一邊看著他︰「什麼人的電話?讓你樂成這樣?」
「沒誰,就是听他們聊起了新《婚姻法》,有了一點小感慨。」她美麗的眼楮眨了幾下。
程憶凡更覺得好笑了︰「我是你的,我的一切就都是你的。喝多了?這都分不清了?說,今天誰給你上課了?老郭?」
程憶凡只是看著她笑,也不打斷她。
方思雨強調著︰「不是我要分,是事實和法律這樣確定的。說隱婚還是夸張了,其實咱們也就勉強算是隱婚。」
方思雨有些不相信地看著他。
方思雨和郭文達道別後,一個人回了家,門要自己開,燈要自己開,家里靜得出奇,這種感覺真不好。她換好拖鞋,也不換衣服,隨手關上燈,眼前一片黑暗,她站在那里適應了一會兒,感覺夜色較為淡薄了,就徑直走到陽台上,欣賞著高樓林立中的七彩燈海。上海人對燈光很是鐘愛,多數高樓的樓頂和外牆上,都掛著很多燈,樓房的造型全在燈光下一目了然。這繁星一樣的燈光在黑夜中閃爍著,大大降低了黑夜的濃度,說上海是不夜城,還是非常形象的。上海的夜色是最清亮的,因為燈是這個城市的眼楮,無處不在。
程憶凡和方思雨之間就是真有暗語,也不會告訴王樹,王樹這會兒就被悶在葫蘆里了。想著想著,王樹忽然又笑起來︰程憶凡這作風,怎麼有些像方思雨啊?
「因為你很了解嘛。我繼續猜啊,這里的老板可能姓喬,他的家鄉在蘇州一帶。」方思雨對這個話題還意猶未盡。
忽然,方思雨听到門響了起來,接著燈光也亮了起來,程憶凡換上拖鞋,就走向臥室,他以為方思雨已經睡下了,他把腳步放得輕輕地,怕驚擾了她的美夢。方思雨在陽台上看到程憶凡這樣小心翼翼,就忍不住笑了,她用手捂住嘴,生怕出了聲音。程憶凡進臥室一看,並沒方思雨的影子,他馬上就著急了,匆匆地拿出手機,郭文達已經電話通知他,說把方思雨送回家了,可現在卻沒人。程憶凡撥通了方思雨的手機,只听到「剪一段燭光緩緩流淌,流進了月色中微微蕩漾」的鈴聲響起,他聞聲看向陽台,方思雨正用手捂著嘴,在偷著樂呢。
半張床的理論有了兩種理解,方思雨說的是權利問題,雖是半開玩笑,也不乏無奈。程憶凡卻理解為愛的暗號,相親相愛的兩個人,空間越小了越好。
「喂,你瘋了,喂嗚」夜色中的方思雨再也說不出話來……夜色昏暗,但此時更加迷人。
「你們還有孩子呢,分開一段時間也好,距離產生美,那時再復婚也不遲。」方思雨還真是感覺很遺憾,他倆人都40多了,特別是女人,風光不再,離婚也真不容易。
「是啊,我有一個合伙人,他就是上海人,所以在這個地方,我們也算是熟門熟路,有很大的優勢。沒來時,我們在上海也有業務,一年也來回不少次。我們這行當,經常天南地北地去考察、去投資,公司設在哪里,其實都差不多。」他邊開車邊回答。
「什麼?我的地方?」程憶凡的手也停下幾秒,不置可否地笑了笑,接著又按摩起來。
王樹的準備工作還沒做好,程憶凡已經把電話掛了。打完電話,王樹才明白過來,大約又需要什麼托兒了,王樹自己笑了半天,他這是什麼角色呀?也算是潛伏的一員?還要時刻警惕,要接頭、要對暗號?明天得去問問方思雨,他們一向用什麼暗語?
方思雨一邊拍著床,一邊說著床,程憶凡就越覺得好笑,他的眼神也有些HOLD不住了,他一伸手就關了燈。
方思雨被他盯得不好意思,忍不住燦然一笑。郭文達心里一動,無論什麼樣的笑容,一到了方思雨的臉上就都那麼美麗動人。看著這個曾是自己內弟媳的人,他的心里無限感慨。以前因為是親戚關系,也不方便多看她,現在,郭文達發現,她的一顰一笑、一舉一動,竟然都那麼賞心悅目。在參加了他們的婚禮之後,郭文達就特別羨慕程憶凡,這世上最好的女人被他娶到了,程憶凡就是這世界上最幸福的男人。
也冒戰中。「學會嚇人了?還以為你又玩失蹤呢。」程憶凡過去攬著她的肩膀︰「走,上床。」
方思雨趴在床上,程憶凡站在床邊,給她從頸椎處按摩,一會兒又捏著她的胳膊,一會兒又輕輕地捶著背︰「感覺怎樣?」
「你拿我做試驗啊?」方思雨听他如此說,更不情願地抗拒著。程憶凡笑了︰「還撒嬌啊?好,我來抱你。」不容分說,他一下腰,就把方思雨抱了起來︰「思雨,你太輕了,是不是又瘦了?」本來讓他抱著,就很高興,又听他夸自己瘦了,方思雨的臉上就更是美不勝收了,想埋怨他回家太晚的事也忘記了。
在元強陶瓷公司的辦公室里,齊子林正在電腦前非常專注地盯著大盤,他在等待價格的進一步波動,達到他要求的價格時,就可以獲利平倉了。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很緊張很期待,以前炒股時,他沒有這樣強烈賺錢的,這次不同,他很有些急功近利。
方思雨笑起來︰「啊?那你們這一行,不是能凌駕于銀行之上嗎?不對,听你這話的意思,好像有求必應呢。」
沒想到,第一次就出師不利,齊子林趕緊止損了,第二次炒期貨,結果也不理想。齊子林真納悶了,他參加網上大賽的時候,每次都是賺錢的,怎麼一到實際操作,就退步了?他向窗外望去,樓下是高大的玉蘭樹,花開的時候,香氣彌漫,沁人心脾。還有流水式的車來人往,這不是上班時間,但人流卻絲毫不見減少。這些人都在為什麼奔波?也像自己一樣,有一個既定目標嗎?還是渾渾噩噩,不知所終?
玉蘭樹在微風中輕輕搖擺著,此刻的風顯得有些無力,看著玉蘭樹的葉子慢慢飄搖,樹欲靜而風不止,齊子林忽然想到了這個詞語。
樹欲靜而風不止,齊子林又重復著這幾個字。他自己有些莫名其妙地笑了笑,不知怎麼回事,他的腦子里,最近經常跳出一些奇怪的成語。也許就這就是感慨?或是無病申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