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會在這種情況下相遇,不,她早想到會有這麼一天,卻沒想到來的這麼快。
他是高高在上力壓叛軍的大將軍。
她是全國通緝的階下囚。
「是麼?」任凌翼的視線終于掃過來,漠然的落在曲向晚身上,唇角抬了抬道︰「真的很丑,不要嚇壞念語才好。」曲向晚心中的震駭無以復加,任凌翼向來不會以貌取人,突然听聞他這樣說,讓曲向晚一時無法回過神來。
曲新月是如何知道她的身世的!通也當囚。
「那個小寶是你的兒子?」任凌翼眸光微冷,除此之外,看不出別的情緒。
而在任凌翼的床榻上,正躺著一個少女,少女生的極美,巧的是眼梢也險危危的綴著一顆桃花痣。
豐泰鄙夷道︰「本將軍最討厭花名了!」
「你,抬起頭來!」任凌翼的腳步一頓,驀地回身望向曲向晚。
曲向晚已經完全說不出話來,她只低低的垂著頭,她易容自然易的丑,還佝僂著身子,形態很是狼狽,偏偏又取了這麼一個爛俗的名字,被嘲笑也是情理之中,但曲向晚絕對沒有想到,有一天嘲笑自己的竟然會是任凌翼。
「豐泰,戰事不斷,傷員增多,軍醫找到了沒有?」身穿盔甲的任凌翼微微蹙眉,聲音冷肅,不怒自威。
任凌翼身子一頓,眼底滑過怒火一把抓住曲向晚的肩膀道︰「為什麼!?你不是最喜歡我嗎!?既然喜歡我為什麼又和別的男人一起!?」
冬日的夜寒涼,即便夜空零星點綴著幾顆星子,卻不讓人覺著溫暖,反而多了些孤寂。
曲向晚回眸望了一眼那少女,那少女也向她望來,曲向晚身子一怔,心驀地沉了沉,這才轉身離開。
她內心對溫暖親情的渴求,竟然也淡了下來,眼下她擁有小寶,每天看他開心,她自己便覺得是開心的。
任凌翼掃了曲向晚一眼道︰「尤其是茉莉!」
曲向晚頓了頓道︰「是……按照輩分,小寶當喚你一聲舅舅……」
任凌翼眼底涌出無盡的傷感,心痛點點彌漫,終于化成一句委屈︰「撒謊你也不會麼……」曲向晚身子僵了僵。
曲向晚一頭霧水「啊」了一聲。
任凌翼冷著臉道︰「嗜睡!高燒不退。」
但如今戰火不斷,大家逃命還來不及,哪里有空去議論她這個寡婦?曲向晚只好佝僂著身子立在一邊。
「我沒變!」任凌翼怒不可遏,「所有的一切都是偽裝,那個白痴一樣的阿翼根本不存在!」
曲向晚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倒不是其它的,是一種被騙的滋味。
眾人面面相覷發傻。
「戰火四起,百姓逃亡,會些醫術的都找來了。」豐泰慌忙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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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天快要過去了,天也漸漸轉暖,可兩軍對敵,時間拖的越久,叛軍的力量也越是根深蒂固。
這個消息實在有些匪夷所思。
任凌翼一把將她推開,聲音冰冷道︰「以後不許蒙著面,就這樣吧!」
她丟棄東西時,猶豫了很久,便將這個小人留下了,畢竟知道這個東西存在的只有她和任凌翼兩個人而已。
小寶神秘兮兮的抱出一個盒子,而後小心翼翼打開,曲向晚驀地一怔。
「你們都下去吧……」任凌翼睜開眼楮,淡淡道,然他的眼楮,卻如浸了桐油灼灼燃燒的冰火,一瞬不瞬的盯著曲向晚,讓曲向晚心咯 一聲,下意識的想要逃……
「曲新月告訴我什麼?」曲向晚記得如雨曾說曲新月好像有重要的事要告訴任凌翼,難道也是關于她身世的事?
曲向晚一看臉色變了變,糟糕,她昨晚跑的急,竟然將這個小人給丟了!竟然被任凌翼撿了去。
但曲向晚已然看到兩軍耗了這麼久好似都有了疲憊之意。
曲向晚還沒反應過來便被人一把抓住手腕,這才記起茉莉就是自己,這才「啊」了一聲。
一個人就算再改變,也不可能會變的這麼快……任凌翼以前的模樣難道都是偽裝麼?她一直以為他是單純燦爛的少年啊……
事實她也這麼做了,卻被任凌翼一把抓住手腕。
曲向晚再一次望著南方,天一日日的暖了,她是不是該想辦法渡江了呢?
曲向晚面無表情的看著眼前男女的濃情蜜意,視線卻越過營帳,望向遙遠的天際。
曲向晚覺著他怕是被門夾到了腦袋,神經不正常了!
任凌翼的身子驟然怔住,難以置信的盯著她︰「晚姐姐!?」
曲向晚這些日子睡眠不好,即便睡下了,也總會驟然驚醒,時間長了,眼下浮起了淡淡的青色,好在她易著容,平日也看不出來。
叛軍也很是奇怪,並不猛攻,只打游擊,偶爾出戰也好似在敷衍,好似安于半壁江山的現狀,而那個坐于高位之上的安帝的消息卻鮮少傳出。
不說話會被憋死!
任凌翼淡淡道︰「你留下吧。」
任凌翼凝眉。
任凌翼隨手拿過那張藥方,望著那方子上的字道︰「你寫的是什麼字體?」
豐泰道︰「這個女人雖然丑了些,但醫術還是不錯的,馮將軍眼楮中了毒箭,便是她出手救回了馮將軍的性命,但那只眼楮受傷嚴重,卻不知日後能否恢復正常。」
任凌翼盯著曲向晚道︰「不要說話……」曲向晚的疑問卡在喉嚨里,眼睜睜的看著任凌翼的身子越來越近……
「誰!」黑夜中突然一聲冷喝傳來,曲向晚臉色驟然一白,慌忙轉身往回跑,她現在滿臉淚水,被發現了怕是不妙!
曲向晚慌忙道︰「你不想知道小寶的爹是誰嗎!?」
可待他跑過來,這個女人竟然不見了!莫不是見鬼不成!?
曲向晚心頭微動,暗自慶幸自己還會別的字體,便道︰「宋體。」
而在帝都中一心布局的任凌霄氣個半死!
但顯然眼前的人並不是她……任凌翼無限失望道︰「嗯。」曲向晚暗暗舒了口氣,便听身後傳來腳步聲,一聲輕笑傳來道︰「殿下,這個小人有什麼不妥麼?」
曲向晚站在那里覺著有些多余,還是退出去比較妙,便恭聲道︰「殿下若無事的話,奴婢告退。」任凌翼冷冷嗯了一聲。
馮將軍一臉是血,急急道︰「殿下出戰中了埋伏,受了重傷,眼看不行了!」
任凌翼一雙眼楮驟然極亮,一把拉過她撕下她臉上的面巾,身子顫了顫後退一步道︰「怎麼可能……」
可這個小人錯不了的!
小寶「啊」了一聲道︰「娘親,你不要吃麼?」曲向晚笑了笑道︰「你吃吧,記住,不可以一次吃光,否則對牙齒不好哦。」小寶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但總覺著,這種甜甜的東西有幸福的滋味呢,為什麼娘親不喜歡吃呢?
「總是躺在榻上,悶死人了。」念語淺笑,柔弱的靠在任凌翼胸前。
而鎮守江中的任凌翼卻好似並不在意誰坐上了皇位,只一心與叛軍周/旋。
馮將軍走過來小聲道︰「昨兒送你的桂花糕吃了麼?」曲向晚心頭一驚,下意識的瞥了任凌翼一眼,果然見他看了過來,曲向晚慌忙道︰「多謝馮將軍了,我自幼不愛吃甜,便給小寶吃了。」馮將軍「啊」了一聲模了模後腦勺道︰「小寶麼……小寶很可愛,我很喜歡。」
對了,她因被毀了容貌,以前常年臉上覆著面紗,只露一雙眼楮,而她易容重點易的是臉,卻將這個疏忽了!!
曲向晚拾起來仔細看了看道︰「殿下,奴婢落魄的很,哪里會有這麼貴重的東西……這,可是金的。」
曲向晚「呵呵」干笑兩聲,像她這種相貌丑陋的女人,又帶了個女圭女圭,別人自然一眼看出是個被拋棄的寡婦,很多人都會看不起。
任凌翼凝眉︰「會不會梅花小篆?」
剛一回到營帳,便被小寶一把抱住大腿,小家伙開心道︰「娘親,小寶給你準備了好吃的。」曲向晚挑眉笑道︰「是什麼?」
曲向晚覺著自己是冷情冷性之人,她得知了身世,竟然並不歡喜,也不會為親爹親娘的出現而覺著人生美好,她早就習慣了一個人,也習慣了無人關懷的日子。
曲向晚將小寶哄著睡下後,這才起身,撩開帳簾望著夜空。
曲向晚愕然的盯著他,他的右臉頰有一條深深的傷疤,就那樣殘忍的劃了下來,看的曲向晚陣陣心驚。
豐泰這才瞪了曲向晚一眼道︰「等會把你的臉蒙上再去給念語小姐醫治!你叫什麼名字!?」
營帳之內亂成一團,曲向晚只覺心跳到了嗓子尖,一把推開眾人擠了進去。
念語卻很粘人似的,不時說些令人遐想非非的話,曲向晚在一側都禁不住埋怨任凌翼這個榆木疙瘩,怎麼听不懂美人的暗示呢?
任凌翼全身是血,已看不清原本的模樣,曲向晚只覺大腦一片空白,嘶吼道︰「還不端水來!?你們想看著殿下死不成!?」
任凌翼眸光閃爍︰「那又如何……即便你是我姐,我也不會改變自己的心意!」
正發怔之際,突然有人疾奔而來,大聲道︰「茉莉!茉莉!」
正發著怔,有人走進來,曲向晚看了一眼,好像是某個將軍,便垂下眼睫,任凌翼將念語哄開,這才走過來。
這個丑陋的寡婦平時性子最是溫和,突然這麼怒吼一句,將眾人都嚇了一跳,馮將軍先反應過來,慌忙將眾人趕了出去,準備熱水藥物。
曲向晚怔住,她只覺喉嚨有些苦澀,這樣的阿翼她不喜歡,那個暖暖的如碧樹一般的少年,笑起來暖暖的有陽光的少年,那個阿翼是存在的,會在她心里永遠不會消失……
像念語這種不是處子的女人在某些方面想必是很有經驗的……
任凌翼身子一顫,而後聲音驟然冰冷︰「曲新月告訴你的?」
曲向晚眸光垂下,良久道︰「我不愛吃甜食,小寶,你也要少吃,否則會長蛀牙,知道嗎?」
掌心里的小人被人拿了去,曲向晚抬頭一看,正是那個念語!
曲向晚很茫然的看了他一眼道︰「回殿下,沒有。」任凌翼隨手將一個東西丟在曲向晚面前道︰「這個東西,你認識嗎?」
曲向晚惶惶然道︰「茉莉……」
任凌翼身子半起,眸光微微眯起,而後靠近曲向晚道︰「晚姐姐……」曲向晚臉色驀地有些白,想要往後退。
任凌翼從沒有用這種口吻喚過自己一句晚姐姐……
這個女人很美,但最讓曲向晚心驚的不是她的美貌,而是她有一雙和她極為相似的眼楮!尤其是笑起來時!
曲向晚趁機道︰「殿下,奴婢先下去了。」任凌翼看她一眼淡淡嗯了一聲,曲向晚如蒙大赦,慌忙走了出去。
她圍著營帳一圈圈的走著,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走,但每次走開,最後又回到原點,心里便好似好受一些。
他的衣裳被她剝的很利落,上身光果,露出結實的肌膚,此時又被她擦的 光瓦亮的……曲向晚突然就有些頭暈。
到頭來,竟然被任凌玉搶了先機!
任凌翼道︰「怎麼起來了?」
曲向晚被這麼一驚嚇,這一夜倒是睡了過去,第二天早早醒了,就有個小兵跑過來道︰「殿下讓你過去,還沒睡醒呢!?」
曲向晚慌忙起身要走,卻听床榻之上的少女嚶嚀一聲醒轉過來,任凌翼慌忙撲了過去急切道︰「念語,你醒了!?」
「放肆!見了殿下還不下跪!」一聲粗喝傳來,曲向晚不知不覺竟看的有些發怔了,她慌忙回過神跪拜下去。
來年九華山的月桂就要開了,她要是能在春天來時趕過去就好了……可是要怎麼渡過那條大江呢?
曲向晚沉吟了片刻道︰「那是因水土不服引起的身體不適,又因過度緊張而引起了其它病癥,另外這個姑娘……」曲向晚打住,隨手拿起紙筆寫下藥方道︰「按著這個方子抓藥,會痊愈。」
顯然那人是有功夫底子的,幾乎是一瞬間掠了過來,好在曲向晚迅速的鑽進了營帳,諒那人也不敢亂闖。
「我是你姐姐!」曲向晚用力推開他,聲音冷冷「你不介意,我很介意!而且會永遠介意下去!」
曲向晚走上前挽起袖子,為她拔了把脈,頓了頓道︰「敢問殿下,這個姑娘近日可有什麼不妥之處?」
她那天可是親耳听到雪凝香和任凌天的對話的!
他走了過來,不著痕跡的將那金人拿了回去,而後扶住她。
任凌翼沉了眸光瞥了曲向晚一眼道︰「明日對決便按這個計劃來,叛軍日益強大,我們豈能任由他們囂張!?」
這,真的是阿翼麼?
營帳之內並不奢華,行軍打仗本是勞心勞力,是以即便是任凌翼的營帳,也不會比別人好多少。
這樣的任凌翼無疑是陌生的!
曲向晚一把撕開任凌翼的衣服,飛快的給他擦拭著身上的血,不知怎的,便落了淚!
「是桂花糕哩,娘親,是馮將軍送給小寶的哦。」小寶大眼一眨不眨的盯著那桂花糕,撲鼻的香氣勾/引了他月復中的饞蟲,可小寶覺著好東西,要給娘親吃。
豐泰甩過來一塊布,讓曲向晚蒙上臉,只露出一雙眼楮,她低著頭順從的跟著任凌翼向營帳內走去,任凌翼就在她面前三步的距離,曲向晚卻覺著兩人之間隔了三世歲月那般陌生!
曲向晚張口結舌︰「阿翼……你變了……」
打什麼仗啊,打來打去又能怎麼樣呢!?江山歸誰,最後苦的不都是百姓和這些軍人麼!?
曲向晚慌忙收拾一番道︰「這就去。」曲向晚佝僂著身子慢騰騰到了任凌翼營帳,里面幾個將軍正在商討軍情,馮將軍也在,他長得憨厚,見曲向晚進來,呲牙笑了笑,曲向晚只好也報之以微笑,但她這副形容,估模著笑起來有些讓人不敢恭維。
馮將軍也傻了道︰「咦?咦?怎麼都是別人的血……」
冬天的最後一場雪來時,任凌天突然頒布詔書,封任凌玉為太子。
任凌翼望著她的背影,眼底滑過幽幽的光……
馮將軍眼看曲向晚無話說,只好尋了個借口下去了,曲向晚這才望向任凌翼道︰「不知殿下喚奴婢前來所為何事?」任凌翼淡淡道︰「你丟東西了吧?」
曲向晚自懷中掏出一個金燦燦的小人,那日她身上的東西都丟開時,不經意間自貼身錢袋里發現了這個小人,這是任凌翼當時送給她的,彼時少年,明朗燦爛如錦繡,而他送她禮物的心意,那樣溫柔。
可是,這樣的黑夜,這樣寂寂無人時,她的心就開始揪揪的痛,她無法抑制的去想那個人,可每每想到就又會想到他那日冷絕的眉眼,那種痛便會更上一層,讓她泣不成聲。
血水不斷被擦下,曲向晚越擦越覺著不對勁,整個身子都擦完,突然就有些發怔……
然顯然任凌玉這個太子當的並不安穩,不過坐上太子寶座幾日,就遭到數次刺殺,與任凌霄的關系也日漸惡化。
念語抿唇出聲道︰「殿下,讓她留下來吧,我覺著身子不舒服呢……」
任凌翼臉色又開始漠然了,這個東西,除了曲向晚,誰會有!?難道曲向晚潛藏在大軍中?皇宮突然下達通緝令,曲向晚卻消失了,如今已有兩月有余,他費盡心力的想去尋找但皆是沒有絲毫線索!
任凌翼圍繞著營帳走了一圈,突然腳下一硬,他驀地俯身,借著月光,任凌翼看清了地面上的東西,臉色驀地沉了下去。
眾人齊齊應了,而後退了出去。zVXC。
任凌翼抿了抿唇凝眉道︰「下去吧!」
曲向晚只覺心里一咯 !怎麼會……怎麼會被認出來!?
曲向晚搖了搖頭道︰「不會。」
「嗯,找個醫術最好的派到我的營帳中,念語的病情惡化了。」任凌翼隨手拉了拉一張弓,箭尖指向的正是叛軍的方向。
任凌翼冷冷的掃過來一個眼神,眾人噤聲,慌忙推了下去,順便拉走了還在發呆的馮將軍。
曲向晚慌忙佝僂著身子道︰「是。」
任凌風是私生子的事,似乎並未在叛軍中引起很大的反響,無論這個消息傳出來的目的是什麼,都只是讓大懿皇室蒙羞了而已,反而沒起到實質性的效果,倒是將皇上氣個半死。
曲向晚有些怔忡的看著他緩步走來,忽然覺著那人有些遠,再也回不到當初那燦爛的模樣,猶記得第一次相遇,他還是個莽撞少年,尚還不知愁滋味,可是什麼讓那個少年燦爛的生命染上了風霜,有了歲月的刻痕?
曲向晚一怔,但不敢反抗,只得抬起頭。
他的臉……
她看似堅強,其實一顆心又那樣脆弱,她和他一起時,便覺知足,這種情感到分開時被不斷擴大,而後日益加深,忘不了放不下,于是她便生出許多後悔,但又膽怯于他那句「殺無赦」,如果真的殺無赦呢?她反而不如逃避來得好,至少能幻想他不過是一句玩笑,做不得真。
然她退的厲害,他靠的越近,撲面而來的男性氣息讓曲向晚瞪大了眼楮,慢著!任凌翼是她弟弟沒錯吧!?
曲向晚臉色陡然一變,轉身便向大帳跑去。
他夜深睡不著才到處走走,卻沒想到听到有人在低低哭泣,這樣的深夜,有個女人在哭,這種感覺委實不好。
任凌翼自身後抱住她道︰「我從小便固執,想要做的事,誰都阻止不了,晚姐姐你……也不行!」曲向晚驀地回頭驚詫的望向他,卻看到了他眼底緩緩涌出的黑暗,如蜿蜒的游蛇油走,曲向晚的心驀地一點點沉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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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在大家對墨墨灰常失望的情況下,俺決定將晚晚許給阿翼了,咩哈哈~~墨墨對晚晚不是誤會,可憐的晚晚也不知道墨墨對她的決絕是什麼原因,總之這就是命……耐心等吧,妞們,群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