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下!」一聲低叱響起。
歐陽笑笑腦袋微轉,斂眸看向坐在身邊的凌皓然,整個人愣了那麼一下。
「大膽!……」那尖鴨嗓子還未吼完,就被凌皓然一個眼神封殺回了肚子里。
「這位是……?」龍椅上的那位還未出聲,欒楓就已開口問道。
話落,歐陽笑笑就恨恨的磨了磨牙,這原本只是一件小事,可是被這個亂皇一問,就不單單只是不懂規矩了。
這廝想搞毛,她貌似沒有得罪過他?
「她是本王府上的家丁。」滿是冰寒的聲音接過話頭,兩雙同樣幽黯的黑眸對上,又在下一瞬同時移開目光。
‘家丁’這兩個字,在此刻發揮了超常的作用,原本就好奇歐陽笑笑身份的人,恍然間明白了什麼。
只是,一個家丁再受寵,凌王怎會帶來參加皇上的生辰宴,而且還成為座上賓?
「家丁?」玩味的咀嚼著這兩個字,欒楓的目光在兩人之間轉了一圈,露出一個極為曖昧的笑意,「原來如此。」
擦!歐陽笑笑發誓,如果不是此時場景不對,她一定會將那家伙臉上的笑撕碎!
「還不坐下?!」又是一聲低叱。
歐陽笑笑郁悶的撇了撇嘴,凶什麼凶,不就是一下子沒控制住情緒。余光掃向上位者,有些奇怪于他此刻的沉默,可現在顯然不是糾結這些的時候,一坐回原位,立刻引起一陣倒吸氣聲。
尼瑪,她又怎麼了?
生平第一次,歐陽笑笑發現自己不夠聰明,亦或是古代規矩太多,隨時都會觸踫什麼禁忌。
「哈哈哈……原來她就是百姓口中的絕色家丁?」一陣爽朗的笑聲打斷了詭異的氣氛,不過出口的話卻透著幾分怪異。
歐陽笑笑愣了一下,絕色……家丁?
艾瑪,這名頭不錯!想想從古至今,能以家丁身份混出一個名頭的,又能有幾人呢?
所以明知大漢話中有話,也被她選擇無視了,揚起腦袋咧嘴一笑,狀似嬌羞道︰「謝可汗夸贊!」
夸,夸贊?!
鐵木耳面上的笑意僵住,雙眼因震驚而瞪大,是他表達得不夠明確嗎?不然怎麼會被理解為夸贊的?
眾人似乎也沒料到她會這樣理解這番明褒暗貶的話,跟著愣住了。
唯有凌皓然和慕容子墨勾起了唇角,像是有些忍俊不禁的望向那個滿臉嬌羞的‘男人’。
「可汗,你別這樣望著我,雖然我很仰慕你思密達,但我已經有王爺了,不會見異思遷的。」
丫的,爺玩死你!有現代網絡語言做後盾,虐死你丫的也不知道為什麼。
「你你你……」鐵木耳雙目凸出,當場凌亂了。
在突厥人眼中,無論男人女人,都應該威武強壯,即能為國出力,又能征戰沙場。歐陽笑笑這樣的‘男人’,在他眼中根本就算不得男人。加上京城內盛傳的流言,讓他對這個還未見面,就知曉其斷袖身份的‘男人’充滿的蔑視。
只是這個看上去弱不禁風的‘男人’,嘴皮子功夫卻是一流,突然冒出的‘思密達’讓他頭冒問號,卻又找不到機會反問。
眼見鬼畜只顧著笑,也不出聲幫腔,歐陽笑笑惱怒的瞪了他一眼,以眼神威脅道︰丫的,你自己看著辦,這斷袖還演不演了?
第一次如此公然的被人威脅,凌皓然的心居然是愉悅的,嘴角的笑意加深了一些,狀似無意掠過上座一言不發的皇甫天,淡淡的道︰「可汗莫不是忘了正事?」
「哼!本汗沒忘!將禮物送上來!」鐵木耳顯然是個直性子,所有的不滿全部寫在臉上,惡狠狠的瞪了歐陽笑笑一眼,這才將視線移向高位。
「鄴宇國人杰地靈,若比寶物,我突厥國肯定比不上,特獻上我突厥國的公主娜仁托婭。」
話音剛落,一名身材火辣的紅衣女子步入御花園,隨著她的步伐,輕快的銀鈴聲在御花園內響起。
歐陽笑笑轉眼望去,眼中劃過淡淡的驚艷,這名突厥國的女子,顯然不符合這個世界的審美觀,小麥色的肌膚透露的全是草原上的野性,那身簡短的紅色騎馬裝,更是在挑戰著這個時代男人的三觀。
可是她,喜歡這個女人!
大概是她的表情太過明顯,周身很快就被一陣寒氣籠罩,還來不及轉眼,耳邊就響起那讓她牙齒發顫的聲音。
「你喜歡這個女人?」
歐陽笑笑嘴角一抽,突然起了捉弄他的心思,點了點頭,「嗯。」
「那本王現在就殺了她!」
擦!
歐陽笑笑一驚,急忙按住欲起身的鬼畜,壓低的聲音道︰「你瘋了!她是突厥公主!」
「你喜歡她?」又問了一次。
某女這次學乖了,謹防鬧出什麼大事,昧著良心搖了搖頭,「不喜歡,太丑了!」
冷漠的面容這才緩和下來,淡掃了她一眼,又低頭喝起了自己的小酒。
面對如此迅速的情緒轉變,歐陽笑笑也只能暗嘆自己命不好,攤上這樣一個情緒莫測的雇主,等有了機會,一定要重新找個好雇主把自己給賣了。
娜仁托婭被封為麗妃,其余兩國也先後送上賀禮,坐到了他們對面的位置。
這一個環節超乎尋常的順利,甚至沒有再出現一點意外,連各國間的挑釁和攀比也沒有出現,這讓歐陽笑笑多少有些疑惑。
各國不是應該在賀禮上花些心思,禮物既要貴重,又要給別國一個下馬威嗎?
為什麼到了這里什麼都沒有,還有突厥可汗之前的話,也太過耿直了吧?
想不明白,便很快放棄了,雖然少了一場大戲可看,她卻從三國對待皇帝的態度,多少嗅出了各國間的局勢。
鄴宇國應當與禹謙國不相上下,依列國和突厥國次一等,至于這片大陸還有沒有其他的國家,她暫時不得而知。
可從目前的情況來看,鄴宇國顯然不是什麼小國,也就是說,如果她將來有一天要逃命,也只剩下與鄴宇國旗鼓相當的禹謙國。
郁悶的撇了撇嘴,抬眼掃向對面的亂皇,卻正好撞上他的視線,兩人的目光在半空交匯,她在他眼中讀出了算計,他在她眼中讀出了無趣。
無趣?有點意思!
歐陽笑笑不屑的白了他一眼,不管怎麼樣,兩人的梁子算是結下了,之前的仇,她早晚會報!
欒楓銳利而深沉的眼眸直視著她,深諳的瞳孔深處點點冷芒閃爍,嘴角餃著一抹讓人不明其意的淺笑,如同一個隔岸觀火的挑事者,喜愛冷眼旁觀,甚至填柴加火,卻永遠置身事外。
兩人的對視極為短暫,很快又各自移開視線,像是兩條直線,若非平行,就只能擁有一個相交點。
這個相交點維系的時間有多久,歐陽笑笑不清楚,可她總有一種直覺,這個男人會成為她生命中的劫數。
很奇怪的直覺,卻強烈得讓她無法忽視。
強壓下這突如其來的奇怪情緒,伸手奪過鬼畜手中的酒杯,一飲而盡。
對周遭異樣的視線早已免疫,既然早晚都要來,就讓暴風雨來得更猛烈一些,坐以待斃,從來就不是她學到的生存之道。
再次抬眼對上那雙流轉著冰藍冷焰的眸子,挑釁似的抬高了下巴,悄然豎起一根中指,神情倨驁而猖狂,得瑟到讓人手心發癢。
欒楓面色一變,手中的酒杯‘啪!’的碎裂,在所有人的注視下,又若無其事的換上另一個酒杯,只是周身涌動的氣息多了一絲蕭殺的暴戾。
別人不清楚發生了什麼,可由始至終都在觀察著歐陽笑笑的皇甫天,以及隨時關注著她的凌皓然和慕容子墨,卻是一清二楚。
三人心里或多或少都有些震驚,在這樣的場合,明知其身份,她居然還膽敢公然挑釁,是太不懂規矩,還是根本就沒將一切放在眼中?
這個突然闖進棋局里的異數,帶給了他們太多的未知和不可預測。
皇甫天眸子微沉,這樣的異數,無論是對他,還是鄴宇國,都不會是一件好事。
此人,必除!
暗中給安公公使了一個眼色,安公公很快會意,正想配合皇甫天演出一場大戲,通報聲再次響起——
「皇後娘娘駕到!」
「貴妃,賢妃到!」
「太子,九皇子,靈公主到!」
歐陽笑笑手中的空酒杯登時月兌手,在桌上骨碌碌翻滾兩圈之後,直直的朝地上墜去。
正太受這麼快就醒了?
慘了,她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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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都要完蛋了,爺要不要考慮換個地方生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