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魂淡!誰敢砸爺的東西,尼瑪都是銀子啊,砸壞了你賠啊?!」
話才剛剛出口,迎面砸來一抹方形的黑影,歐陽笑笑一驚,下意識側身閃開,當那一聲碎裂之聲再次響起,她也心也跟著一陣揪疼。(Www..Com?я
側眼看去,那是一只青花瓷的瓷枕,花紋精美細膩,一看就是貢品。
肉,又疼了。
如果拿出去賣,一定能賣不少銀子,該死的敗家孩子!
略帶怒意的轉頭望去,房間里的情形卻是讓她一怔,眉心隱隱跳動了兩下,瞧著皇甫奚高舉另一只瓷枕石化的模樣,莫名的有些想笑。
其實這熊孩子在某些時候,的確簡單得可愛!
「你們怎麼會在這里?」轉眼望向房間里多出來的兩名男子,歐陽笑笑嘴角狠狠一抽,這趙叔是不是太不稱職了?府里來了客人居然也沒通報一聲。
疾步走到皇甫奚身邊,眼疾手快的將他手里的瓷枕給奪了下來,寶貝似的護在懷里,「別砸!爺回頭拿去賣了,你一樣見不到的。」
一句話,讓屋子里的三男不同程度的有些凌亂,皇甫奚狠狠的剮了她一眼,抬手怒指著另兩人,撅嘴道︰「把他們趕出去!」
「我自動請纓,前來小府保護九皇子。」自動忽略皇甫奚的話,慕容子墨從容站身,唇邊淺笑添了一絲愉悅,雙眸光華流轉,「小小歡迎嗎?」
「呃……」你說你丫的人都來了,歡不歡迎還有區別嗎?
轉眼望向他身邊的宇軒,黑著臉問︰「別告訴爺,他也是自動請纓來的?」她也有了和皇甫奚一樣的想法,將這個魂淡給轟出去!
「不是,宇軒只是送我前來。」對于歐陽笑笑和宇軒的不對盤,似乎是在第一次見面時就已經注定的,關于這一點,慕容子墨也感到很無奈。
「人送到了,你可以走人了。」聞言,歐陽笑笑下巴一抬,立馬將鼻孔對著宇軒哼哼兩聲,「鄙府太過簡陋,裝不下首富這尊大佛。」
「的確,就這裝潢,還抵不過我府上的馬廄。」宇軒翩然起身,搖首感嘆一聲,唇邊的那抹邪笑,卻看得歐陽笑笑手心癢癢。
「我操你大爺的馬廄!」好不容易當上有房一族,轉眼居然被人形容成馬廄?!
歐陽笑笑總算是認清了,若說她上輩子欠了洛寒,這宇軒就是上天派來專給她找不痛快的,對于古代男人來講人生有三大喜,對于她來講,她的三大喜就是房子車子票子,這毒舌月復黑的男人,直接就摧毀了她的一喜,太特麼惡毒了!
宇軒的話顯然是將她給惹火了,只見她半眯起眼眸,寒冽的流光傾瀉而出,將瓷枕放回床榻之上,手也隨之探向後腰,要動手的意思尤為明顯。
見此,慕容子墨眉梢一挑,輕笑著撩袍重新坐下,靜靜的觀看起來。
他心里清楚,宇軒不會對她下殺手,而她也不可能真的殺了宇軒,頂多就是出口惡氣而已。
兩人結怨多時,倒不如趁此機會讓他們打一場,也許關系還能緩和一些,畢竟要真正的保住她,宇軒能夠給予的幫助絕對不會比他小。
「先說好,不準用毒。」宇軒黑袍一撩,單手做了一個‘請’的姿勢。
「少嗦,爺打架,唯一的規矩就是沒有規矩!」歐陽笑笑才懶得和他廢話,別說她的內力還沒有融合,就算真的融合了,也不見得能打贏這廝。而且她很懶,正常情況下是懶得動手的,既然一把藥粉就能解決,做什麼要浪費體力?
話落,隨手一把藥粉撒了出去,宇軒急忙退身避閃,黑著臉道︰「你這個‘男人’,一點江湖規矩也沒有!」
「擦!你是江湖中人嗎?爺和你需要什麼江湖規矩?」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歐陽笑笑腳下一滑,腰部一個奇異的轉折,轉瞬間就到了宇軒面前,在他震驚的眼神下嘿嘿一笑,一根金針準確無誤的插在了他的身上。
「白痴,誰告訴你爺只會用藥的?」歐陽笑笑得瑟的拍了拍手,又伸手在他僵硬的臉上拍了拍,掌心與人體肌膚無疑的觸覺,使得她眉心輕蹙了一下。
「果然有兩下子。」聞言,宇軒不怒反笑,目光緊鎖住她,眼底劃過一絲奇異的光亮,「若你是女子多好。」
一句話,使得房間里三人面色同時一變。
歐陽笑笑嘴角一抖,瞠大了雙眼道︰「你不會也愛上爺了吧?!」
對上那雙清亮的雙眸,宇軒本想逗弄她兩句,可余光瞥見慕容子墨微沉的眼眸,只得收起了那些想法,淡淡的道︰「你想多了。」若你是女子,大哥也就不用背上世俗的枷鎖。
最後一句,宇軒沒說出口。
慕容子墨明白了,可皇甫奚沒明白,亮晶晶的大眼在歐陽笑笑身上來回打轉,眼中滿是趣味,就像找到一個可以研究很久的玩具,點點狡黠在眸底流轉著。
「呼,沒愛上就好。」歐陽笑笑貌似後怕的拍了拍一展平的胸口,抬眼對上宇軒鄙視性的眼神,一巴掌就拍在了他的額頭上,「臥槽!你是爺的手下敗將,有什麼資格鄙視爺,給爺老實點,否則,你將榮幸成為本府地牢第一位嘉賓!」
「就憑你?」邪肆的眉梢輕挑,一身黑衣無風自舞,金針瞬間反彈出去,直襲歐陽笑笑。
「該死!」內力的用處比她預想的還要強大,居然能夠逼出封住經脈的金針?!
歐陽笑笑腳尖一旋,金針擦著她的腰部堪堪射過,直直瓖嵌進了她身後的牆體,僅于一根針頭遺留在外。
見此,滿臉驚惶的慕容子墨才松了一口氣,隱含警告的眼神直直的射向宇軒。
宇軒極為無辜的聳了聳肩,余光瞧見想要再次動手的人兒,眼眸微微眯起。
「還要比嗎?」閃身欺進,在歐陽笑笑反應過來之前,快速封住了她的穴道,手下意識的摟向她的縴腰,有人卻先他一步將人帶進了懷里。
「夠了。」清潤的聲音響起,攜著無人能拒的漠然氣勢。
宇軒面色微變,又很快斂下眼底的一絲不自然,姿態隨意的彈了彈了衣角,淡淡的道︰「人已經護送到了,我也該回去查賬了。」
說話間,他右手成爪一吸,深陷在牆里的金針就到了他的手里,隨手解開歐陽笑笑的穴道,並丟還給她,轉身就消失在了房間里。
「他的武功……很高!」歐陽笑笑微眯了一下眼,眸底一絲精芒掠過,她居然根本看不清他是怎麼出手的!
「放心,他不會成為你的威脅。」慕容子墨輕笑著將她散落在左頰的發絲別在耳後,見她有些不自然的想要閃躲,唇角笑意微僵了一下,遂即又若無其事的放下手,「你準備將我安排在那里?」
「不準!你不準住在這里!」聞言,皇甫奚再次炸毛,一下子跳到兩人面前,伸手將歐陽笑笑給拉了出來,抱著她的手臂晃了晃,委屈的撒嬌起來,「小哥,別讓他住在這里!」
「為毛?」歐陽笑笑一愣,照說,以慕容子墨的性格很難與人結怨吧,這皇甫奚為毛這麼排斥他?準確一點來講,似乎還有點怕他?
余光瞥向慕容子墨,以眼神詢問怎麼回事,誰料那廝只是高深莫測的一笑,看得她一陣牙癢癢。
「他是父皇派來監視本皇子的,他不能住在這里!」皇甫奚委屈的扁了扁嘴,晶亮的眼眸很快就氳上一層霧氣,看上去好不可憐。
盡管對萌物不怎麼來電,可是看著這樣的皇甫奚,歐陽笑笑的心還是不自覺有些泛疼,若說妖孽生來就是禍亂天下的,那皇甫奚天生就是天下所有雌性動物的弱點。
一顰,一笑,都在挑戰著人的母性極限。
「呃……放心,他不會管你的。」伸手在他頭頂揉了揉,就像是慕容子墨經常對待她的樣子。
唯一不同的是,皇甫奚那貨貌似十分享受這種待遇,居然主動在她手心拱了拱,那微眯起的舒適眼眸,像極了某種大型犬類,萌翻了!
「那你得保護本皇子。」趁機討價還價。
「成,爺保護你!」腦子一熱,沒經大腦就答應了下來。話落,對上皇甫奚眼底的狡黠,歐陽笑笑才突然反應過來,貌似她被這熊孩子給套了。
果然,皇宮里出來的孩子,再怎麼簡單,也自有一套保命訣竅。
「小小,先帶我去參觀一下你的新宅。」瞧著兩人的互動,慕容子墨心底微微泛酸,伸手拉下歐陽笑笑的小手,緊緊的握在掌心里,嘴角一直保持著那抹優雅的淺笑。
「本皇子也要去!」皇甫奚眼珠兒轉了轉,像是突然不怕慕容子墨了,居然主動要求加入。
歐陽笑笑眉尾一挑,倒也沒有說什麼,吩咐下人將房間重新打掃,就帶著兩人在宅院里瞎逛了起來。
不知是不是沾了皇甫奚的光,皇甫天賜給她的宅院,比起慕容子墨的左相府也不遑多讓。
黑亮碎石鋪成的林蔭小道兩旁,整齊有序的栽種了不少楊柳,這個時節雖非楊柳的季節,可那絲絲縷縷垂落的枝條,像是兩排整齊有致的梳齒柵欄,在道路兩旁形成了天然的一道屏障。
沿著碎石路直到盡頭,左側便能見到主樓,右側便是前廳,中央的一片小型花田內奼紫嫣紅,別有一番秋色之美。
進入花田中心的一個登高涼亭,可以大致將整座府邸盡收眼底,曲徑通幽的小路,九曲十八拐的長廊,假山流水,錯落屋檐,雖抵不過皇宮的富麗堂皇,但也在細節之間體現了一種低調的奢華,可謂麻雀雖小五髒俱全。
「沒想到,這座府邸空置了好幾年,最後居然是你住了進來。」站在勾闌處,慕容子墨有些感嘆的出聲。
「這座府邸以前是誰的官邸?」听他說起,歐陽笑笑也不免有些好奇。
「長孫奇之父,前御史大夫。」慕容子墨的聲音幽幽的,像是在回憶著什麼,「前御史大夫算不上權傾朝野,但他的斂財手段極高,短短幾年時間,就在朝中拉攏了不少王公大臣,他為人圓滑,處事小心謹慎,讓人很難抓住把柄。
後來,不知因為什麼原因,他開始向凌王靠齊,利用自己的斂財手段,在朝中收買大臣,為凌王所用。待皇上察覺之時,凌王的勢力已經如日中天,再難輕易拔除。為了不動搖國之根本,皇上只能用計,先將御史大夫鏟除,斬斷了凌王的左臂。」
「長孫奇的父親是鬼畜的人?」歐陽笑笑一愣,心下微微有些震驚,想到在暗格里發現的那些書信,鳳眸微沉了一些。
余光掠過伸長了耳朵偷听的皇甫奚,慕容子墨眼中劃過極淺的笑痕,微微頷首,淡淡的道︰「沒錯。」
慕容子墨那一眼,並未逃過歐陽笑笑的雙眼,若有所思的視線移向皇甫奚,又很快收回目光。
她相信皇甫奚對政治方面的事沒有興趣,否則就憑皇甫天對他的寵愛程度,他若是想要皇位,只怕太子之位早就換人了。可皇甫奚畢竟是皇家的人,有的事情,也的確不太方便當著他的面兒說。
正想著,就見趙叔走了進來,先是對著皇甫奚和慕容子墨作揖行禮後,才道︰「小……大人,太子來了,此刻正在前廳。」
「趙叔,你還是叫我小小吧。」歐陽笑笑輕笑一聲,笑中沒有邪氣,唯有淡淡的暖意。
見趙叔猶豫了一下,還是點了點頭,才對趙叔吩咐道︰「你先給左相大人安排住處,爺去會會那個太子。」
根據鬼畜給她的資料分析,朝中勢力分為幾波,獨獨沒有太子的勢力,可他分明又是一個有野心之人,絕不會甘于只做一個架空的太子。
從上次楚樓的事情可以看出,太子分明想要拉攏她,因為她剛剛入朝,還未選定站在那一方,現如今拉攏她,顯然是最好的時機。加上她手里的弓弩,若是得了她相助,就算太子將來想要逼宮造反,也在某種意義上多了一層勝算。
這些,歐陽笑笑早已在腦海中理清,只是她從未想過要站在任何一方,當然也沒有給太子留什麼面子,連皇甫天她都沒真正的放在眼中,又何況是一個空有野心缺少城府的太子。
思索間,人已到了前廳,主位之上正襟危坐的男人,除去他眼底揮之不去的陰冷,的確是一個難得一見的美男。
但她不喜歡他眼底的陰冷,比不喜歡欒楓更甚。
「下官見過太子殿下。」歐陽笑笑微微拱手,算作行禮。也不等太子回應,徑自撩袍坐在了另一方的主位上,等待他要說的話。
見此,太子眼底劃過一道陰狠,卻又很快斂下,側首而笑,「本宮是來恭喜侍郎大人的,入遷新居又得父皇器重,將來前途必定不可限量。這是下人從西域帶回的夜明珠,個頭兒大,珠子圓潤,光澤極好,本宮瞧著,不知為何就想到可侍郎大人。」
說著,狹長的眼眸中劃過一絲極淺的,視線落在她的臉上,同時掠過一抹貪婪。
歐陽笑笑心下微驚,搞毛,這太子還是個斷袖不成?!
愕然的眨了眨眼,再眨了眨眼,她的吃驚落在太子眼中,就變成了見到夜明珠的震驚,不免有些得意的勾起嘴角,將夜明珠推了過去,輕笑道︰「侍郎大人喜歡,拿去便是,正好可做喬遷之禮。」
扯淡的喬遷之禮,這東西收下了,就等于默認站在他這方。
不過——
「那就多謝太子了。」動作迅速的將夜明珠收下,有些愛不釋手的在手里把玩著,余光瞧見太子不屑勾起的嘴角,唇角同樣一勾,卻是一個譏諷的幅度。
「听聞,九弟已經搬來府上了。」見她收下東西,太子的底氣也足了一些,微微揚起的下巴,像極了一只高傲的孔雀。
終于問到主題了嗎?
歐陽笑笑眼中精芒一閃,輕笑道︰「沒錯,這才剛搬來,太子消息真靈通。」
若是之前,太子不免還要掩飾一番,現如今連掩飾也免了,右手肘撐上中間的案桌,微傾著身子道︰「九弟住在府上期間,小大人還得多多照應他才是,至于弓弩的設計,本宮想,小大人應該不會輕易相授。」
「太子的意思是……」佯裝不解的反問。
「小大人也不用防備本宮,與父皇相比,本宮更渴求小大人這樣的人才,只要小大人站在本宮這邊,他日,少不了小大人的好處。」他的話頗有幾分自負,雙眸中閃動著自信的光芒,看得歐陽笑笑微怔。
莫非,這太子還有別的勢力不成?
斂下眼底的精芒,敷衍道︰「同是為國效力,若太子將來是明君,臣必當死而後已。」
場面話誰都會說,既然這太子還有隱藏的勢力,她也不介意陪他玩一玩,反正將來這人坐上皇位,對她也沒什麼好處,反而因為她之前有意戲耍,指不定會怎麼對付她。
「哈哈哈……小大人果然是一個聰明人!」聞言,太子忍不住大笑起來,笑中的猖狂與得瑟,讓歐陽笑笑不滿的蹙起眉心。
丫的,一向是她在別人面前得瑟,什麼時候輪到別人在她面前得瑟了?
「太子若是沒事,下官還得去安排九皇子和左相大人。相信太子也知道,左相大人奉命住進小府,同樣負責九皇子的安全。」懶得再同他打太極,歐陽笑笑撩袍起身,毫不客氣的逐客。
「你……」太子慍怒,回味過來她的話,蹙眉道︰「小心一點,慕容子墨這人不簡單。」
廢話,簡單的人能坐上左相之位,得到皇甫天的重用嗎?
歐陽笑笑無語的翻了翻白眼,慎重的點了點頭,「下官定當留意。」
「既然這樣,本宮先走了,有事派個信得過的人送信兒去太子府,不要擅自行動。」太子也不再多說什麼,姿態悠然的起身,就這樣離開了前廳,囂張得像是在自己家一樣。
「啊呸!」直到他的背影徹底消失在視線之內,歐陽笑笑才唾棄出聲。這太子狂妄自大,有野心,但城府不足,從他的話語間不難听出,他還有一股隱藏的勢力,究竟是誰在背後幫他?
英氣的眉心死死的擰在一起,朝堂的水果然不淺,事情似乎越來越復雜了,而太子背後的勢力,居然連鬼畜都沒有發現,這是怎麼回事?
想了一會兒,想不通也就放棄了,反正她只想當一個佞臣,只要還沒有威脅到她,她不介意陪他們慢慢玩。
回到涼亭時,慕容子墨和皇甫奚都已經不見了,應當是回了自己的房間,歐陽笑笑在涼亭里坐了一會兒,稍稍整理了一下思緒,才起身向主樓走去。
主樓四周,到處都潛藏著鬼畜派來的人,其中還有一些氣息極為微弱的,他們從未露面,似乎並非鬼畜派來的,歐陽笑笑研究過,那些人並沒有殺氣,不像是派來刺殺她的,反而像是來保護她的。
現如今,還會顧忌到她安危的,除了鬼畜,就只剩下慕容子墨了。
那日在左相府,她也在暗處察覺到了一些極為微弱的氣息,雖然抵不過現代倭國的忍術,但與洛寒的隱匿術比起來,甚至還要更高一個檔次。
皇甫天一定想不到,慕容子墨在效忠他的同時,也早就給他自己留下了退路,只是這些退路,現如今卻成了反抗他的力量,當真是有些諷刺。
走到房門前,歐陽笑笑腳步一滯,鳳眸微眯了一下,掌心扣住一根金針,才若無其事的推開房門。
房間里看上去與她離開時沒有太大的差別,可還是讓她找到了一些輕微翻動的痕跡,隨手將夜明珠放在書案上,裝作什麼也沒有發現,向床榻走去。
床幔浮動間的美人兒熟睡圖,使得她嘴角無法抑制的一抽。
只見,紅紗浮動間,隱隱約約能看清一名身著粉衣的男子,正慵懶的半躺在她的床榻之上,身下一張雪白的狐狸皮,與那張禍國殃民的臉相得益彰,毫無違和感。
伸手撩起紗幔,一張宛若羊脂美玉的面龐映入眼簾,刻意修飾過的柔眉,有著男子沒有的柔和,一雙狹長的狐眼微微上挑,似斜著風情萬種,又銳利如同刀鋒。長而卷翹的羽睫宛如蝴蝶翅膀,偶爾輕輕一顫,便能牽動人的心弦。
一頭如瀑的青絲在狐皮上綻放,猶如一朵盛放的墨蓮,黑與白的極致對比間,被一襲粉衣輕易融合,在極致間透出絕世妖嬈,魅惑,攝魂,卻總是讓人無法真正的放下心防,保留著最後一絲防備之心。
似乎感應到了什麼,羽睫輕輕顫動了一下,繼而緩緩掀開,那眼中瀲灩的波光若秋水,灼灼其華,每一次流轉間皆是媚惑自成。
「小哥,你回來了。」只見他緩緩坐起身,也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粉紗順著他白皙的香肩緩緩滑落,胸前風光展露無遺,柔女敕粉色的圓圈,讓歐陽笑笑唾液分泌急速加劇。
「那,那什麼,你怎麼會在爺的床上?」雙眼就這麼定在他的胸前,歐陽笑笑使勁了咽了咽口水,視線已經不自覺下滑,開始猜測這風騷的妖孽,下面是不是也是真空。
「奴家不是說了嗎?奴家不單可以保護小哥的安危,還能為小哥暖床的。」像是看穿了她的想法,桃夭單腿一撩,粉紗順著小腿一點點下滑,每一滑一寸,房間里便響起一聲極為夸張的吞咽聲。
見此,妖異的桃花眸中快速劃過什麼,眼尾斜睨向她,嬌聲道︰「小哥還愣著干什麼?」
擦!她錯了,她不該收留著妖孽的,再這樣下去,她早晚得被憋死!
再次咽了咽口水,強將目光從他身上挪開,一坐在床榻邊,黑著臉道︰「你怎麼進來的?」
她之前有過吩咐,除了瑤兒和洛寒,任何人不得隨意出入主樓,就連趙叔也不例外,這妖孽居然可以避開如此嚴密的守衛,悄無聲息的潛入主樓,實在是讓她沒什麼安全感。
分明見到了她眼中的幽光,如同楚樓中那些男人望向他的貪婪視線,像是恨不得將他吞咽下月復,讓他感到惡心。可是下一刻,那人卻移開了視線,迅速冷靜下來,讓桃夭微愕了一下。
「就這麼進來的啊。」有些不死心的貼上她的後背,從後方抱住她,順勢含住了她的耳垂,輕輕吸吮起來,還在鼻息間發出引人遐想的粗喘之聲。
啊擦擦擦擦擦!
下月復迅速竄起一股子邪氣,一把抓住偷襲向她腿間的小手,惡聲惡氣的道︰「給爺正常一點!」
尼瑪,她又不是聖人,在這種情況下還能百分百保持理智,再讓這妖孽亂動一會兒,她怕她就把持不住了!
「小哥不想要奴家嗎?」曖昧婉轉的音調帶著蠱惑,伴隨著絲絲溫熱的氣息噴灑在她的後頸,雞皮疙瘩迅速起立。
兩片紅唇貼上她的後頸,沿著她的頸部曲線一點點下移,那只被她緊抓住的小手,也開始不著痕跡的掙扎起來,滑溜得如同泥鰍,讓人難以掌控。
「臥槽!這是你自找的!」歐陽笑笑猛地轉身一撲,將人狠狠的撲倒在床,素手快速沿著他的曲線游走起來,听著他夸張的發出一聲聲輕吟,手上的動作微頓了一下,嘴角無法自抑的狂抽。
「妖孽,你丫的該不會還是個雛兒吧?」他的聲音雖然撩人,但怎麼听怎麼別扭,少了上次在楚樓的,多了一絲刻意。
桃夭渾身一僵,絕艷的面龐快速浮上兩朵粉雲,妖桃艷李,「不是。」腦袋轉向里側,堅決不對上的她狐疑的眼神。
見此,歐陽笑笑卻是更加確定了幾分,連眼角也禁不住抽搐了一下,沒想到這隨時都能自燃的騷狐狸,居然還會是一個雛兒?!
不懷好意的將腦袋湊到他耳邊,學著GV中學到技巧,對著他耳蝸輕呵著熱氣,聲音也染上了一分揶揄,「妖孽,有沒有听過一句話,解釋就是掩飾,掩飾就是事實,你身上還有多少秘密,爺倒是越來越好奇了。」
無視桃夭不自覺的僵硬,輕笑道︰「既然想要弓弩設計圖,為什麼不直接問爺要呢?只要你將爺服侍滿意了,保不準兒爺一個高興,就將東西給你了。」
「你……!」桃夭眼中快速閃過一抹震驚,猛地轉回頭,尚未退去水光的桃花眸中有一絲殺意凝聚,「你早就知道?」
「你的目的太明顯了,爺想要不知道也難。」歐陽笑笑輕笑著扣住他的命脈,在他更加震驚的眼神下,稍稍直起身,另一只手沿著他的臉部曲線一點點下移,從勾人的媚眼到水潤的紅唇,從細膩的脖頸到半敞的胸前,最後停留在他的小月復處,撩人的畫著圈圈。
「不過真正的弓弩設計圖,不是已經到了你的手里了嗎?你又何須為了掩人耳目,而非要住進來,還犧牲色相勾引呢?」
狐眼微微眯起,隱含了一絲殘忍,絕艷的臉龐也在瞬間凝起一層寒霜,冷聲問道︰「你什麼時候知道的?」
「本來還不是十分確定,可是你今日的做法,就讓爺完全確定了。」說著,手中金針快速封住他的經脈,再一把藥粉灑出,雙重保險後,她才從床沿邊起身。
桃夭試著動了動手指,可全身連一點力氣也使不上,更別提運起內力。
「藏兵樓是你的,楚樓也是你的,所以弓弩真正的做法,早就已經到了你的手里。爺今日無意路過藏兵樓,發現藏兵樓早已關門歇業,弓弩的設計圖只有藏兵樓的掌櫃知曉,這件事之後各方都沒有停止行動,也就表示藏兵樓不是他們的。
爺曾推測過,藏兵樓真正的當家是誰,但一直都沒有頭緒,直到回憶起在藏兵樓第一次見你,像是突然間回味了過來。你原本接近爺的目的,僅僅是為了利用爺對付鬼畜,鬼畜斷袖之癖的消息是你放出去的,目的是為了使得鬼畜聲譽受損,降低他在軍中的威信。
爺當時便懷疑你是皇甫天的人,後來爺去楚樓找你,卻意外的遇上了子墨,在確定子墨是皇甫天的人後,爺又排除了你是皇甫天的人。一個身份不明的人,卻想要對付朝中權貴,為什麼?」
輕笑著轉回身,精致的小臉上泛著說不出的光芒,看得桃夭微怔了一下,恍惚間竟是忘了掙扎。
「發現藏兵樓關門,爺就在腦海中將所有的人梳理了一遍,最後只整理出兩個可疑之人,一個是欒楓,另一個就是你。欒楓今日離開鄴宇國,他本該是最讓爺懷疑的,偏偏就是這種巧合,反而讓爺直接排除了他。
而你,爺並不能十分確定,唯一知道的就是你接近爺不簡單,至于目的是什麼,爺一直不能十分確定。一直到剛才,你企圖用攝魂術控制爺,爺才慢慢回味過來。弓弩設計圖的確是到了你的手里,但你的野心遠不止于此,你還企圖控制爺,讓爺幫你辦事,在鄴宇國朝中插下一個暗樁,以便達到你不可告人的目的。」
「很精彩的推論,但你有什麼證據嗎?」被人當面拆穿,他沒有一絲窘迫,也不急著將藥逼出體外,就這樣隨意的躺在床榻上,粉紗衣不蔽體,反而有著一種絕世驚心的美。
「爺這里不是刑部,不需要證據!」歐陽笑笑懶懶的白了他一眼,見他愣住,旋身坐回床前,指尖挑起他的下巴,微微俯身,邪笑道︰「你雖然算計了爺,但確實也幫了爺不少,這份情,今日就當爺還了。至于你是要留在府內繼續演戲,還是離開小府,爺都不強求。
但爺警告你一句,不要在爺眼皮子底下玩花樣,論這些上不得台面的手段,爺絕對比你精通,你若好好待著,爺可以忘了今日的事情,也可以幫你繼續演下去。」
「為什麼?」她不殺他滅口,就已經讓他感到意外了,畢竟她唯一的保命符在他手里,如果他將圖紙交給皇甫天,不單可以得到皇甫天的好感,還能間接除去她,她居然肯放他走?
「沒有為什麼,就當爺閑著無聊,喜歡找點樂子吧。」歐陽笑笑無所謂的聳了聳肩,若她當真只有一個保命符,她絕對會毫不猶豫的殺了桃夭,可問題她現在的保命符,早已不止一個了。
「我真的還能留下?」桃夭狐疑的瞅著她,瀲灩的眸子深處盡是茫然。
她,究竟是一個怎樣的人?
「為什麼不能?」邪笑再次爬上眼角,歐陽笑笑的手緩緩向下,在桃夭的悶哼聲中,邪笑道︰「雖然美人兒有毒,不能輕易吃下去,但偶爾吃點小豆腐,佔佔小便宜,也絕對比強嚼庸脂俗粉有味。
爺這輩子就這麼點愛好,視覺動物,喜歡美的事物。當然,最愛還是斷袖之戀,若是這一生能讓爺遇上一段絕世之戀,讓爺就此死去,爺也甘願。」
「如果你能不捏著奴家的命根子講這番話,奴家會更加容易接受。」桃夭嘴角狠狠一抖,簡直有些哭笑不得,這人當真是不按常理出牌,說她藏得深,偏偏那雙眸子清澈見底,輕易就能觸及到人的靈魂深處,讓人不自覺被她吸引。
「哦,抱歉,幫你量一量尺度。」某女臉不紅心不跳的將手移開,手還保持著那樣的圍度,在眼前晃了晃,「唔,無法一手掌握,簡直攻受皆宜。」
三句話不離老本行,大概就是歐陽笑笑這種。
正經時會給人一種沉悶的壓迫感,吊兒郎當之時,典型的地痞流氓外加無賴嘴臉,讓人恨得牙癢癢,偏偏又無可奈何。
「現在能將奴家放開了嗎?」大概是知曉危機解除,他的音調再次變得宛轉,卻比之前更多了一絲暗啞。
「別急,讓爺再研究一會兒。」將手探向後腰的解藥,又有些不死心的將手收了回來,俯身趴在他的身上,嘿嘿一笑,「讓爺再研究一會兒,要知道完美的小受不好找,爺又不能扒光了皇甫奚再研究一番,就只能研究你了。」
又?
輕易捕捉到她話里的另一層意思,桃夭眼眸微沉,聲音染上了一絲殺意,「你看過九皇子?!」
應該是生辰宴那日,根據他得到的消息,那日她是從九皇子寢宮出來的,他們究竟發生了什麼?
「呃,純屬意外。」歐陽笑笑顯然不怎麼想說,直接騎在桃夭腰上,開始動手扒扯他的衣服。
事實證明,桃夭並沒有她想象的那般風騷,上半身的確是真空,下半身卻穿了一條褻褲,依舊是粉女敕女敕的色彩,看得歐陽笑笑嘴角直抽。
三下五除二將桃夭撥了個精光,雪白完美的男體橫躺在狐皮之上,那柔滑的觸感讓人流連忘返,抬眼對上桃夭不自然的神色,有窘迫,有難堪,有薄怒,獨獨沒有殺意。
歐陽笑笑微怔了一下,她不怕激怒桃夭,因為由始至終,桃夭的命都掌控在她的手里,若是她死了,桃夭也活不了。
只是現在是什麼情況,她承認自己很惡劣,對于自己的惡趣味,她從來沒有否認過,那顆變態的小心肝兒,只有在一次次的算計間才會跳動,而這些男色便是她賜予自己的戰利品。
「那個,你是不是應該隨便叫兩聲?」有些不死心的開口提議。
被緋色沁染的小臉上,波光粼粼的水眸睨向她,不明所以的問道︰「叫什麼?」
「例如……」歐陽笑笑想了想,干脆退到一旁,雙手護住衣襟,怯怯的喊道︰「不要!不要過來!你走開!」
「噗嗤……咳咳咳……!」桃夭一個沒繃住,狂笑出聲。接到她的冷光掃射,急忙輕咳幾聲,眸底的笑意怎麼也掩不住,「小哥確定要奴家叫?」
「沒錯,速度的!」滿足一下她的惡趣味,讓她那顆偽漢紙的心,得到一點變態的滿足。
嬌艷的面龐微微痙攣,但還是配合著叫道︰「不要!你不要過來!求求你,不要!」
「嘿嘿……美人兒,別掙扎了,以後跟著爺吃香的喝辣的,爺會疼你一輩子的!」說完,還還不及撲上去,就听門外響起一陣吵鬧聲。
歐陽笑笑蹙郁的擰起眉,剛一張嘴,房門就被人一腳踹開,一身暖黃色衣衫的男人闖進房里,後面是有些焦急的瑤兒,歐陽笑笑眼疾手快的用被單裹住桃夭,還是無法阻擋兩名闖入者的迅速石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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