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轍碾壓泥土地的聲響在靜默的暗夜中越發清晰,車室內,南宮瑾眯起的狹長的鳳眸,望向暮曦的眼神愈發冷厲。
「你忘記了一切,卻對施咒之法牢記于心,還能當眾唱出那詞意高雅的歌曲。」唇角微揚,
劃出一抹諷刺的弧度,犀利的言語直逼暮曦的心頭。
暮曦坦然地偏過頭,迎上了南宮瑾試探的眸光,淺笑依然,「王爺若早在心中給我定了罪,何須多此一問。」
「本王在給你辯解的機會,若你能自圓其說,本王或許會相信。」南宮瑾緊緊地注視著暮曦,心中盈滿了質疑。
經過今日,親眼目睹了她施展符咒,南宮瑾對于暮曦的防備似乎更深了幾分。
「王爺信與不信,非我能掌控。至于解釋很簡單,有些事不用記憶,仿若自然融入身體,自然不會遺忘。」暮曦避重就輕地應答。
而後,澄澈的碧綠色眼眸望向窗外,不再與南宮瑾多言。
南宮瑾若有所思地皺起眉間,幽深的鳳眸盯著暮曦優美的側臉,許久之後,無奈地溢出一聲嘆息
三日後
暮曦正坐在長塌前,吩咐碧兒用雪水烹煮香茶。
這時,管家福成叩響房門,「王妃,宮里的蘇公公來了,宮里有旨意給娘娘。」
「扶我出去。」暮曦在碧兒的攙扶下步出房門,「請問」
「給九王妃請安!奴才奉了筠妃娘娘之命,請王妃入宮相聚飲茶。」蘇公公上前一步,向暮曦行了禮。
暮曦心中頓時起疑,但礙于禮數,她不能斷然回絕,只得應承下來︰「公公稍後,容我更衣。」
「娘娘請便,奴才在外面等候。」蘇公公點點頭,率領其他內侍離開小院。
回到內室中,暮曦方才流露出了暗沉的神色。
經過上次王宮宴會,她已知筠妃對她懷有嫉恨,此次召她入宮,只怕會更加多番刁難。
「王妃,要不要稱病托辭?」碧兒頗為憂慮,為暮曦感到為難,去與不去似乎都是錯。
「躲得了一時,躲不了一世。碧兒,找件素淨些的衣裙,切勿太過亮眼,幫我上妝吧。」暮曦不想搶了筠妃的風頭,盡量低調行事,免得還未開口,就將她的敵意撩得更旺。
坐在妝台前,暮曦十分迷惑地微攏眉間,「碧兒,我與筠妃以往可曾有過什麼過節?」
「是奴婢的錯,王妃忘了往事,奴婢應該早些跟您說的。」碧兒取出一支簡單的碧玉琉璃釵,別在暮曦的發髻上,「筠妃是如萱的表姐。」
「原來如此。」暮曦恍然大悟,苦澀而無奈的笑意盈滿唇畔,「難怪她那麼恨我」
王宮
「碧兒,天色可否暗了些?」暮曦掀開轎簾,睜開的雙眸卻只望見茫茫漆黑。
「是暗了些,看樣子,過不了太久太陽就要下山了。」碧兒深知暮曦在擔心什麼,她緊緊跟隨著軟轎而行。
約莫半個時辰後,轎攆入了內宮,卻並未駛向筠妃的雎姌宮,而是在東亭園處停了下來。
「九王妃,您請。」南宮澈的貼身內侍玉茗親自為暮曦掀開了轎簾,畢恭畢敬地說。
「這里是你是」暮曦將手搭在碧兒的手腕上,謹慎地發問。
「回王妃的話,奴才玉茗,君上正在醉月軒內等候您,請您隨奴才來。」玉茗抬起頭,好奇地觀察著暮曦美麗卻空洞的瞳眸。
「君上?」聞言,暮曦心下一驚,「是君上要召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