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內,霍啟東正在和眼前的神經病僵持著,手機卻在這時響起,不耐煩的執起,卻看見文女士三個大字。
大了出側。微微側過頭,霍啟東將電話接起,「喂,媽。」
「啟東,你怎麼回事?宴會已經開始了,你怎麼還不出現?」文千惠焦急問道。
「呵……」霍啟東冷笑一聲,方才那一點生出的好感蕩然無存,「還說自己不是有意接近,現在在干嘛?要我電話?小姐,拜托你放聰明一點,把搭訕的手段擺的高明一些行嗎?」
她打量了一下霍啟東的神情,可他的臉上霧沉沉的一片,她根本看不出他的心思。
見男人許久不語,挽心正要開口詢問時,耳邊卻想起‘呼’的一下風聲,接著,挽心就感覺兩側景物迅速從自己的眼前飛過……
就讓那個七年前為自己挺身而出的俊朗男子一直徘徊在夢寐之中,就讓他成為自己一個永遠追尋不上的美夢。
有些事,她根本無法預測,有些人,她看也看不明,猜也猜不透。
霍啟東皺皺好看的劍眉,「你不要命了?」
霍啟東下了車,轉身對車內的女人道,「我就送你送到這兒了,你趕緊下車。」
若是成功,他便就此擺月兌了家族命運,若是不然,大不了一死,死了總比每日面對一個假惺惺的女人要好得多,更何況,爸媽也舍不得讓他這個寶貝兒子去死。
「先生……」挽心試探性的叫了一句。
「我不管你有什麼事兒,現在立刻給我趕過來,一刻都不能耽誤,要不然……你爸的脾氣你知道,他要是發起火來,我可攔不住。」
「我問你個問題,如果你答得好,我就送你去A市,如果回答的不好,你現在就給我滾下去!」
「哦……」服務生會意點點頭,「那霍少,您先忙,我先去把您的車停好。」
「誰是你女朋友啊!」挽心生氣的甩甩肩膀。
挽心從車內快速走下來,幾步來到霍啟東跟前,理直氣壯的向他攤開手,「我身上沒錢,你能不能借我點錢,我一有了就馬上還你!」
說完,文千惠也不等兒子做什麼解釋,直接將電話掛斷。
一路上,霍啟東並未與挽心多做交流,挽心也不想主動與霍啟東搭話,她返回A市之後,還有許多事情要做,她需要費心周全。
是啊,像個男人一樣賭一把。
霍啟東轉過臉,冷硬的唇線抿出一抹嫌惡的弧度,毫不客氣的開口道︰「你有完沒完,我已經把你送到這里,你還得寸進尺?」
霍啟東的怒火一下子被引爆,一旁的服務生也是驚得目瞪口呆,傳說霍啟東的女人比他衣櫃里的衣服還多,美艷絕倫的,清純可人的……各式女人猶如夏日里的花兒一樣,各式各樣,爭奇斗艷……
服務生一見車子里有個蓬頭垢面的女人,先是一愣,隨後機敏道,「霍少,宴會在十五樓的宴會廳舉行,這邊請。」
「你干什麼你?我說跟你借錢,你就借機吃我豆腐啊?」
說著,霍啟東轉身欲走,卻被挽心雙手拉住了胳膊,「我不管,今天你不給我錢,你就別想上去!你走到哪兒我就跟你到哪兒!」
挽心深深吸了一口氣,松了雙拳,緩緩道,「我會跳下去!
「好,你說吧,不過腦筋急轉彎之類的我不會。」她就不信了,老天就這麼不開眼,連一個問題都不能讓她答對。
一雙小手緊緊的握了一下,指尖在掌心處滑出涼涼的汗珠,微涼的觸感讓挽心清醒了一下。
「等等!」
「如果你的前邊是萬劫不復的懸崖,後邊是能給你一線生機的人,但是那個人卻要求你事事服從他,你會怎麼選?」
雖然可以躲避,但他依然沒能逃得過某些名媛閨秀的法眼,不過霍啟東全身充斥著一種渾然天成的貴氣和冷傲,所以一般人不敢輕易靠近,可美男之下自有勇者,一個穿著白色晚禮服的女子端著酒杯慢慢的向他靠了過去。
挽心好笑的看了一眼吃癟似的霍啟東,戲謔道,「看來你也有急事要辦,如果再跟我這麼耗下去,恐怕你老媽的耐性就被你磨沒了。」
「別往自己臉上貼金了,我會看上你?」
挽心拿著錢,心里雖然有些不是味,但總算她有路費去看寶寶了,心里的那抹不快很快就煙消雲散。她抬頭,笑顏望向霍啟東,「放心,以後我再也不會讓你見到我了。拜拜。」
霍啟東看著眼前這個滿臉髒污的女人,她根本不知道,她的這一番話,在他心里激起了多大的風浪。
遠遠地,霍啟東便看見與人推杯換盞的文千惠和霍震霆,而對方便是顧家的顧衛國和李雲玲,看雙方的表情,八成是在談論他和顧子晴的婚事呢。
也許在經歷過那麼許多的痛苦之後,很多女人會活不下去,可她,夏挽心,一定要撐住,她也一定會撐住,為了自己,也為了孩子。
服務生立刻將鈔票塞進懷里,連連點頭,「是是是,我一定守口如瓶。」
霍啟東陡地轉過頭,竟是嚇了挽心一跳。
隨著霍啟東的進入,兩側的服務生齊齊的鞠了一躬,並齊聲喊道︰霍少好。
「恩。」霍啟東隨手掏出兩張百元大鈔當做小費,「今天的事兒就當沒看見。」
兩年前,她與之相遇,一夜纏綿後,本以為他會用錢將自己打發了,可他卻突然要求自己留在他身邊,兩年後,她懷了他的孩子,以為會跟他有一個穩定的家庭和美滿幸福的生活,可他卻又毫無征兆的將自己推向了萬丈深淵,到了最後,她將孩子的死訊告知與他,在她認為終于可以和他劃清界限之時,他又將自己軟禁在身邊。
挽心微微一怔,這個男人的問題,讓她莫名的想到了顧默嚴。
霍啟東看了一眼眼前這個沒臉沒皮的女人,狠狠的咬了咬牙,從包里掏出錢夾,抽出幾張紅色的百元大鈔,一把塞進挽心的懷里,嫌惡道,「以後別再讓我看見你!」
見服務生離去,挽心才狠狠甩開霍啟東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而男人也是嫌惡的甩甩手掌。
挽心的臉一下子變得通紅,她還從未被人這樣說過,不過為了擺月兌當下的窘境,她不得不硬著頭皮繼續道,「我不是要,我是借!你把電話給我,等我有了,馬上還你!」
「霍少,介意我和你喝一杯麼。」
霍啟東本來就不願意參加這種充滿偽裝的宴會,如今一看這種局勢,心里更是有種說不出的反感,他抬步,朝著宴會廳的一個角落走去。
莫不是霍少玩膩了那些極品,今天竟然挑了一個這樣……特別的耍耍!
挽心的頭頂頓時滑下一顆巨大的汗珠,這男人看起來人高馬大的,可做起事來卻比孩子都幼稚,不過轉念想想,一個問題就能換來自己想要的,也未嘗不可呀。
霍啟東許久沒說話,臉上的神色恍惚,表情也是陰晴不定,挽心本以為他會馬不停蹄的開車便走,可現在他這般,她倒是沒了方寸,心里七上八下的。
如果可以選擇,她真想兩年前不曾遇見顧默嚴。
霍啟東的臉色不由得一沉,把車子停在後門本是不想讓人發覺,可沒成想這服務生這般不識趣。
車子停在朗廷酒店後門處,一個服務生快速的上前開了門。
「既然你看不上我,那就趕緊給我錢讓我走啊!」挽心想了想,也許跟人要錢需要低三下四一點,畢竟這是在求人,于是,挽心隨即換了一副笑臉道,「俗話說,幫人幫到底,送佛送到西,你就再幫我這一次吧。」
霍啟東沉了口氣,壓住內心涌動的火氣,「我這邊有點棘手的事情要處理,暫時不能過去。」
霍啟東並未理會,只是徑直往前走。
「我要命,我比任何人都想活下去,可是與生命比起來,我更加不能輸的,是尊嚴!而且,跳下去也未必會死,電視劇里,不是很多人在跌下山崖之後都能活著回來麼,這個世界,一切皆有可能,與其活的唯唯諾諾,不如像個男人一樣賭一把!」
看著服務生驚訝的表情,霍啟東沉了口氣,臉上頓時換上了一副殲詐的笑意,他摟住了挽心的肩膀,戲謔道,「沒事兒沒事兒,這是我女朋友,我們開玩笑呢。」
霍啟東再不願多看她一眼,轉身上了十五樓。
倚在欄桿前的霍啟東慢慢轉頭,看見的是一個高挑的女子,她長的白希,稱不上漂亮,但卻很有氣質,她的頭發很黑很亮,在陽光之下泛著好看的光澤,她的臉很小,妝容精致,一雙眼楮黑白分明,目光柔和中帶著膽怯,雖是主動搭訕,但還真讓霍啟東無法拒絕。
接過她遞過來的酒杯,霍啟東向她舉起杯盞,款款道,「和美女喝酒,自然不介意。」
女孩似乎得到了極大的鼓舞,臉上嬌俏一笑,繼續道,「霍少肯賞我這個臉,說不定讓多少女人嫉妒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