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前面的凌睿跟唐詩詩,不約而同的磨磨牙,心里吐槽︰二哥這唯恐天下不亂的性子,可真是無孔不入,被他發揮的淋灕盡致呢!
凌睿幾不可聞的輕笑一聲,心道可惜了!
果然,君赫西冷冷的盯著君慕北搭在他身上的胳膊,眼中帶有警告的意味。愨鵡曉
不過君慕北是誰?君家二少,見過無數大場面的人物,怎麼會對君赫西這點不友好的小威脅所嚇倒,于是他笑得越發明媚,甚至還朝著君赫西眨著他那幾萬伏的電眼,裝傻充愣的問︰「怎麼樣?不用多,我們兩個贏光他今天收的賀禮就可以了。」
君慕北對那些堆積如山的禮物倒是沒什麼興趣,不過他對贏錢有興趣。
莫悠悠不解的看著「含情脈脈」的君家兩兄弟,心里嘀咕,這個家伙又要搞什麼鬼?
「我喜歡通吃!」君赫西強硬的甩掉君慕北的胳膊,留給他一個清冷的背影。
「臭小子,胃口還不小!」君慕北沒找到同盟,在君赫西背後氣的憤憤跳腳。
君赫西的歸來,可謂是喜上加喜,自從知道君赫西小時候的遭遇,君澤宇一直對他感到十分的愧疚,奈何凌睿跟君老爺子都說要給君赫西點時間,等他想明白了,所以,他好幾次想要去找他都被攔下來了,今天這樣的場面,父子兩個見面,對然很多情緒不能外露,但是君赫西從君澤宇那張飽含著激動,喜悅,興奮之情的臉上,還是感受到了一些些的溫暖。
君老爺子被一堆恭賀恭維的話給包圍了,笑得十分暢快得意,跟自己那些老友得瑟了一陣之後,已經是有了幾分的醉意,君赫西恭敬的喊了他一聲爺爺,老爺子簡直心花怒放,拉著君赫西的手問︰「听說你晚上要跟他們打麻將?放心,爺爺做你的儲備金庫!」
「……」君赫西無語,斜了一眼正不懷好意看著這邊的君慕北,用腳趾頭想想也是這個家伙大嘴巴。
君慕北得意的一咧嘴,一副等著君赫西晚上送錢給他花的傲嬌樣!
君老爺子沒有察覺到他們兄弟之間的暗潮洶涌,拉著君赫西說個不停,爺孫倆又要喝酒,結果剛一踫杯,君老爺子手里的酒杯就被唐詩詩給拿走了。
「詩詩丫頭,今個雙喜臨門,爺爺就破例多喝一小口!」君老爺子可憐巴巴的對著唐詩詩申報。
「爺爺,你今天可不僅僅多喝了一小口了!」唐詩詩佯裝生氣的說。
這老頑童酒癮犯了,趁著自己不在的當口,明顯喝了得有三四杯了!
「詩詩丫頭,就抿一小口。」君老爺子伸出手指比劃了一下,見唐詩詩仍舊不肯將酒杯還給他,于是指著君赫西說︰「我們爺孫倆第一次喝酒,意義重大,你不能讓我連被子都不沾一下吧?別人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們倆有矛盾呢!」
唐詩詩眼中閃過一絲猶豫,看了眼一邊不動聲色的君赫西,于是在君老爺子殷切的目光注視下,將酒杯還給了君老爺子,「抿一小口!」
「一小口!保證就一小口!」君老爺子歡天喜地的接過酒杯,高興的跟個被獎賞了糖果的孩子似的,又拉著君赫西兩個說了一會話,才開始踫杯。
唐詩詩見君老爺子答應,忙著去招呼另外的客人去了,倒是也沒在意。
君老爺子喝了一口酒之後,美滋滋的砸吧下嘴,然後又開始拉著君赫西聊天,說著說著又端起杯子來要踫杯,喝一個。
君赫西微微的皺起眉毛,卻並沒有如君老爺子願的舉起杯子。
「怎麼了?」君老爺子不大自在的看著君赫西問。
「你不能再喝了!」君赫西看著君老爺子又紅了一層的臉色,說道。
「誰說的!我老頭子有數,再喝個兩三杯沒問題!」君老爺子拍著胸脯說,端著酒杯說。
君赫西眉毛皺的更深,一把搶過君老爺子的酒杯,在君老爺子吹胡子瞪眼要發作之前,淡淡的提醒道︰「詩詩說的!」
君老爺子臉上的怒氣立刻化為委屈,不甘心的看著自己還剩下大半杯的白酒,說道︰「我們不跟她說,不就沒事了?這是爺爺跟你之間的秘密,好不好?」
君赫西看著眼巴巴的瞅著自己的君老爺子,一時間哭笑不得,誰能想到在人前威風八面,人人敬畏的君老爺子,竟然為了半杯酒這麼沒節操的做起誘哄的勾當來了?跟個孩子似的!
「沒得商量!」君赫西將那半杯白酒放到君老爺子胳膊夠不到的地方,態度堅決。
君老爺子沒想到君赫西這麼不容易被收買,頓時心碎!他還以為這個孫子會給他通融一下呢,誰知道也這麼難說話,早知道,他剛剛就感情深,一口悶了那一杯酒得了!
真是失算啊!失算!
遠遠看著這一幕的凌睿,嘴角不由自主的向上翹了起來。
要讓君赫西當她下一步漫畫男一號的王月珊,從君赫西一出現,目光就沒有離開過他,很敬業的觀察著他的一舉一動,自然也是將這爺孫倆很「有愛」的一幕看在眼里,臉上不禁露出些羨慕來。
有家人的感覺真好!
杜浩洋看著王月珊對著君赫西的臉看著入迷,生怕她走火入魔,吃宴席吃到一半的時候,就以孩子為借口,拉著王月珊回君家大宅去了。
而此時的君家大宅里,卻上演著一場精彩絕倫的生死搏斗!
朱雀是留下來照顧杜恆宇的,這明面上是凌睿的命令,實際上是朱雀自己的意思。
這階段唐詩詩跟君家人明里暗里的撮合她跟君皓東兩個人,她不是不知道,但是自從上次的事情之後,向來溫潤如玉的君家大少,對誰都和顏悅色,卻惟獨對她冷若冰霜,她真的有些累了,倦了,君皓東這樣的男人,看起來好說話,其實卻是君家兄弟之中最固執的一個,她這樣的身份,原本就高攀不起,不想再去做這種不切實際的夢了。
朱雀給杜恆宇喂了女乃粉,便將杜恆宇放在地毯上,拿著玩具逗弄他爬行,她素來面無表情的臉上,在看著杜恆宇那吐著泡泡不斷爬來爬去的萌樣時,難得一見的柔軟。
杜恆宇爬得很快,朱雀不忍心逗弄他太久,將手里的小玩具給他,誰知道,小家伙根本不要,而是抓著朱雀的身子,搖搖晃晃的站了起來,朱雀看著他粉女敕的小臉上見了汗,忍不住憐惜的給他擦了擦,誰知道,這小家伙,竟然也學朱雀的樣子,將那只白白胖胖的小爪子,放在朱雀的臉上,來回磨蹭。
朱雀看著留著口水的小家伙,頓時覺得好笑不已,捏了捏他的小鼻子,調侃道︰「沒想到還是個小色胚!」
「小色胚」看朱雀笑了,很是興奮,露出四顆大門牙,笑得眯眯了眼,伸手要去夠朱雀那只帶著一只耳釘的耳朵,誰知道一個沒站穩,一頭扎在朱雀懷里,小腦袋埋在朱雀胸前的柔軟上,一只小爪子也放在不另外一處上。
「說你色,還真沒冤枉了你!」朱雀因為杜恆宇的動作哭笑不得,不過眼底卻是難得的溫柔。
早早離席的君皓東,在嬰兒房門口,看到的就是朱雀被非禮的一幕,眉頭緊鎖了起來。
朱雀是何等的敏銳,雖然她逗弄著小家伙,處于放松狀態,但是多年的習慣卻讓她立刻驚覺的掃向門口。
與君皓東的目光相撞的那一霎,兩個人的心都是一震。
君皓東看著朱雀,心想他已經多久沒有看到朱雀臉上出現這種溫柔笑意了?自從上次他跟君慕北兩個鬧翻之後,已經有七年的時間,不曾看到了!
朱雀幾乎是本能的收起了自己臉上的笑容,恢復那副面無表情的樣子,抱著杜恆宇起身,恭敬而又疏離的喊了一聲︰「大少!」
君皓東沒有回應,朱雀以為他很快就會離開,誰知道他卻超出他預料的走了進來。
「你勒到他了!」君皓東看著明顯對自己有抵觸情緒的朱雀,冷冷的提醒道。
朱雀這才發覺,原來自己下意識的緊張情緒,將懷里的小家伙抱的太緊,小家伙不樂意了,掙扎著要下去呢!
朱雀是不會讓小家伙離開自己懷抱的,因為此刻她覺得,唯有抱著杜恆宇,才能掩飾她不規律的心跳。
「我——沒有照顧孩子的經驗!」朱雀稍稍松開一點力道,聲音壓的有點低,非常的公式化,讓人听不出情緒。
這是她和君皓東一貫的相處模式,即便是兩人……她都不敢讓自己有太多表情上的逾越。
君皓東冷哼一聲,還是這麼奴性深重!
朱雀因為君皓東這一聲冷哼,神經有繃緊了些,態度越發的恭順。
「當然,你這樣的女人,又怎麼會懂得這些!」君皓東的語氣,毫不掩飾的譏諷。
他對誰都可以溫文爾雅,但是一看到這個女人,就忍不住舌尖帶毒,渾身長滿尖刺,完全不像是平時的自己!
「是,我這樣的女人,的確不擅長這些!」朱雀垂頭,語氣不難听出謙卑之意。
她從小就被當成殺手來訓練,除了殺人就是殺人,她的確不會帶孩子,甚至連一個女人最基本的生理常識都知之甚少,要不然,當年也不會……
朱雀意識到自己的思緒發散了,立刻強力的鎮壓住,當年已是歷史,過去的事情,她不想再想起!
「孩子交給保姆,我們打一架!」既然她要刻意的保持上下級的關系,那麼君皓東就如她所願的,直接下命令。
打一架?!
朱雀目光怔怔的看著君皓東。
當年,她們也曾經認認真真的打過一架,也是這個男人要求的,並且立了賭注,她記得當初這個男人一本正經的板著臉說︰「朱雀,我們兩個立個賭注,要是你贏了,我做你的男人,要是我贏了,你做我的女人,怎麼樣?」
當時她不識情滋味,听了君皓東這般明顯**的話氣的臉紅的像是個熟透的番茄,拼了命的跟君皓東打那一架,結果最終兩個人打平了,誰知道,這個男人竟然說︰「打平了的話,就我成為你的男人,你成為我的女人!」
結果,那一架之後,她竟然懵懵懂懂的,真的成了他的女人。
有小保姆進來將杜恆宇給抱了出去,朱雀還沉浸在過去的回憶里沒回過神來,君皓東卻已經不可以的出拳朝她打了過來。
朱雀憑著自己的本能,險險的避開那一拳,拳風掃過臉頰,微微的疼痛,她知道,這一拳,君皓東是用盡全力的!
朱雀不敢再猶豫,君皓東說打,那就打,雖然她不知道這個人為什麼好好的酒席不吃,無緣無故的跑回來跟她打架,但是誰讓他是主子!
朱雀的身手較幾年前大有長進,君皓東雖然在國外呆了幾年,但是功夫絲毫沒有落下,這一比試,朱雀立刻就知道,當年那一架,君皓東其實並未用盡全力。
高手過招,不能有任何的失誤,朱雀只不過是一分神的功夫,就挨了君皓東一腳,雖然她避開了大部分的力道,但是小腿上還是疼的一抽,這個男人是真的想要了自己的命!
意識到這點,朱雀索性不出招也不反抗了,在君皓東的拳頭送過來的時候,她閉上眼楮站著等死!
死了,也就解月兌了!
君皓東沒想到朱雀竟然放棄,想要收勢已經來不及,拳頭一偏,打到朱雀身後的牆上。
砰的一聲,預期的疼痛沒有傳來,朱雀快速的睜開眼,迎面對上君皓東暴戾的臉,她心里不自禁的一顫!
她從來沒見過君皓東這麼可怕的模樣,就算是那日從沈家大宅逃出來,她也沒有見過君皓東這幅樣子,她本能的想要閉上眼楮,不去看。
下巴上倏地一痛,朱雀不由得睜大眼楮,看著面前近在咫尺的面孔。
「為什麼?嗯?為什麼將我們的孩子打掉?嗯?!你這個狠心的女人!」君皓東像是頭悲傷的野獸,厲聲質問著朱雀。
自從知道朱雀是沈家人的身份之後,君皓東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將朱雀這些年來執行過的命令,做過的事情給細細的審查了一遍,尤其是他出國的那一階段的事情,正是因為這樣,君皓東查出來,他跟家里人鬧翻之後離開的第二個月,朱雀有將近一個月的時間沒有出過任務,那一段時間,是空白的,沒有人知道她做了什麼!但是君皓東既然要查,自然是會仔仔細細不放過任何可疑的地方,他沒想到的是,朱雀在那期間,竟然流過一個孩子!
君皓東拿著那份報告,在房間里呆坐了一天,他絲毫不懷疑那個孩子不是他的種,只是他不知道,朱雀竟然,竟然這麼狠心,將他們的孩子給流掉了!
今天是小寶寶們的滿月宴,君皓東卻根本在那里坐不住,因為他會情不自禁的想起自己的那個孩子,心里止不住疼痛!
朱雀的兩條腿,都軟了起來!
她神色復雜的看著君皓東,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孩子的事情,是個意外,可是當時,他毫無預兆的移情別戀,又有什麼資格指責她?
朱雀的沉默,更加助長了君皓東的暴戾氣息,他此刻雙眼中像是燃燒著兩團火,恨不得將朱雀給焚燒殆盡。
「為什麼?!告訴我為什麼?!」君皓東臉色已經黑的像是化不開的墨。
「你說為什麼?當年你吃干抹淨一聲不吭就跟韓靜兩個好上了,還鬧的人盡皆知,你又有什麼資格來質問我孩子的事情?那個孩子,原本就是個錯誤!」下巴上的疼痛,讓朱雀絲毫不懷疑這個男人想將她的下巴給捏成碎粉,她眉毛不適的跳了跳,但是仍舊用一貫的清冷語調,毫無情緒的說出一大段質問的話。
那段時間,她萬念俱灰,覺得自己就是他手里的一件玩偶,一個笑話,孩子的到來,她根本不知道,等她意識到什麼的時候,已經無可挽回。
「生下我的孩子,就是個錯誤?!哈!朱雀,你藏的可真是深!」君皓東一把甩開朱雀的下巴,頭也不回的離開嬰兒房!
朱雀擦了擦自己的下巴,看著手上的血跡,整個人像是虛月兌了一樣,靠在牆上。
這樣,總算是結束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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