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的夜色的確不美,冷風陣陣。
唐彧開車載了杜浩洋與王月珊兩人出了唐宅後,接到一個電話,里面的人不知道說了什麼,唐彧听完之後淡淡的回了一句知道了,便掛斷了電話,臉上露出個高深莫測的笑容來。
「怎麼感覺今天陰風陣陣的,不像是要去看戲這麼簡單?」杜浩洋深深瞥了一眼唐彧,摟在王月珊腰間的胳膊緊了緊,雖然是詢問,但是語氣里不難听出責怪的意思。
說實在的,杜浩洋現在有種誤上賊船的感覺!雖然王月珊是唐彧的親妹妹,這已經被科學證實,是鐵一般的事實,唐家無論什麼事兒都跟王月珊月兌不了關系,但是,杜浩洋私心里並不希望王月珊接觸唐家陰暗的一面,他只想王月珊快樂簡單地活著。
不過,唐彧顯然不是這樣想的!杜浩洋也不是不理解唐彧為什麼要這樣做,只是不舍得讓那些東西污穢了王月珊的眼楮。
「你說呢?」唐彧的表情仍舊是高深莫測,那表情要多欠扁就有多欠扁!
「槍戰還是血拼?」王月珊一听唐彧跟杜浩洋的話,那雙杏眼頓時亮晶晶的。
「你安分點,不管是什麼,我們今天只是看戲,沒你什麼事兒!」杜浩洋難得對王月珊板起臉來說教,態度還如此的嚴肅。
「我不能打也不能殺,當然不會傻得去送死!」王月珊訕訕的看著杜浩洋一本正經的面孔,心里有點兒懦,說實在的,杜浩洋這個家伙吧,平時一副吊兒郎當,油嘴滑舌的樣兒,難得正經一會,可是他要真的嚴肅起來,就像現在這樣,讓王月珊覺得他渾身都是不可抗拒的男人味兒,讓她甘心從女王一瞬間就成了乖巧的小女人,對他的話忍不住就要順從。
「送死別人都會覺得你礙事!」唐彧不放過任何貶損王月珊的機會,笑呵呵的說。
「我懶得理你!」王月珊臉色一黑,剜了唐彧一眼,心里月復誹,有這樣不遺余力打擊人的哥哥嗎?她是後娘養的吧?
唐彧將車子開的飛快,七拐八拐的,不一會就將車子停在一處巷子里熄了火,滅了燈。
「到地兒了?」王月珊難掩好奇的從車窗看著外面,問道。
「嗯。」唐彧放松身體坐在位子上,百無聊賴的拿出一盒煙,抽出一根來,剛準備點上,就被杜浩洋給制止了,「發揚點紳士風度!」
他可不想自己的女人吸二手煙!
唐彧白了杜浩洋一眼,然後看了下眼楮都要黏在車窗上的王月珊,將那根煙又塞了回去,嘟囔道︰「真會拍馬屁!」
「哥,你這是在罵我是畜生?」王月珊雖然眼楮一直盯著外面,但是耳朵卻是听著車里的一切動靜呢,怎麼能容忍唐彧攻擊杜浩洋!親哥哥也不成!
「這可是你自己說的,我可沒說!」唐彧立馬撇清關系。
「我要是畜生,你又能好到哪里去?你這是將我們全家人都給罵進去了!你個二貨!」王月珊沒好氣的瞪了唐彧一眼。
「你個小四!」唐彧一听王月珊罵他二貨,立刻不客氣的反擊。
「二貨!」
「小四!」
兩兄妹開始幼稚的在車里大眼瞪小眼,互不相讓。
「好了!唐彧,你還是個男人不?連自己妹妹都欺負!奔三的人了,幼稚不幼稚!」杜浩洋摟著王月珊,同仇敵愾的瞪著唐彧。
「哼!」唐彧吃癟,看著夫唱婦隨的杜浩洋跟王月珊,羨慕嫉妒恨的冷哼一聲。
欺負他孤家寡人的沒有幫手,這兩口子,太不地道了!
「曹欣如?!」王月珊突然驚奇的指著車窗外的一點,訝異的開口,只是語氣里有些不太敢確定,因為那個人跟她印象中的曹欣如,相差太遠了!
王月珊早就看出來了,這里是b市老城區的一個賣水果蔬菜的小市場,地方又髒又亂,燈光又昏暗,晚上的時候這里沒什麼人,她現在好奇的是,曹欣如怎麼會出現在這里?
這里的環境,跟曹欣如這樣的女人,八竿子扯不上關系!
王月珊看著曹欣如步履蹣跚的在路上走著,寬大而又單薄的病號服在風里像是一面旗幟,雖然知道曹欣如得了不治之癥,但是王月珊沒想到一段時間沒見,曹欣如竟然消瘦成了這副模樣,頭發亂蓬蓬的,臉色枯黃憔悴,神色萎靡而又目光呆滯,嘴里一直在念念叨叨的說著什麼,手里還拿著個不知道從哪里撿到的破布女圭女圭,髒兮兮的,看著就讓人惡心,一雙腳上穿了兩只不一樣的鞋子,一只女士的,一只男士的,走起路來踢踢踏踏的。
「她怎麼成了這副模樣?」王月珊忍不住開口問。
「大限將至!」唐彧面無表情的回了王月珊四個字,簡短意賅而又發人深思。
「唉!」王月珊不禁想起自己第一次見曹欣如的情形來。
那天曹欣如將她約出去,通身氣派,一身高貴,妝容都帶著凌厲之氣,高不可攀,身邊還帶著四個保鏢,那氣勢,做派,讓她第一次見識到什麼是紅色豪門,她還記得當初曹欣如甩給自己那張支票的時候,臉上那些從骨子里散發出來的輕蔑,看著她仿佛就像看著垃圾桶里的樂色一樣,那眼神直接刺進了她的心里。
可是,現在連她都不敢將這個形如枯蒿的女人跟之前的那個曹欣如聯系在一起,想想這一切,還真是世事難料!
「這有什麼好看的!不如回家睡覺才是正事!」王月珊懶懶的伸了下胳膊,打了個哈欠說。
其實,看到這樣的曹欣如,王月珊心里並沒有像來的時候預期的那樣覺得痛快可言,一個一只腳都邁進棺材里去的沒有任何戰斗力的人了,跟她較真兒真沒多大意思。
「媳婦說得對!回家睡覺去!」杜浩洋自然是熱烈響應王月珊的提議,心里盤算著這會打道回府的話,可以多做點有益身心的事兒!
「時間還早著呢!你倆能不能有點耐性,整天就知道鑽被窩!」唐彧不客氣的拿話戳著杜浩洋跟王月珊的臉皮,這兩人真心不地道,天天刺激他這個被女人拋棄了的人有意思麼?
「有人眼紅了!」杜浩洋也不覺得難為情,反而大刺刺的將王月珊給抱在腿上,挑釁的意味十足十。
「我就說這車里怎麼一股子酸菜味兒!真難聞!」王月珊的默契度相當的高,涮起自己的哥哥來毫不留情。
「你倆別貧了!看外面!」唐彧不悅的冷下臉,然後出聲提醒道。
杜浩洋跟王月珊兩個沒心沒肺的笑了笑,一起看向車外,在看到車外的人時,臉上不約而同的露出一絲驚訝來,怎麼會是她?
曹欣如自從那天被杜老爺子刺激之後,精神就出現明顯的不正常,加上身體狀況越來越不好,她整個人的精神也就時好時壞的。
「小澤!媽媽的小寶貝,那些壞孩子是不是又欺負你了?你看看,他們將你的衣服都弄髒了!」曹欣如一邊說,一邊給手里的那個破布女圭女圭拍打著身上的塵土。
「不疼不疼,媽媽偷偷的告訴你哦,你爸爸可是個大官,遲早有一天,我們母子兩個會過上好日子的!那些欺負你的人,以後見了你都要繞道走,再也不敢欺負你!」曹欣如說著,像是想起什麼事兒來一樣,痴痴的笑了起來,神色異常滿足。
「這根本不是杜晟的孩子!這是杜茂天那個老東西的野種!你別在這里白日做夢了!」一個尖銳的聲音,突兀的響起,瞬間便粉碎了曹欣如的美夢,「是杜茂天那個老流氓強女干了你,這根本不是杜晟的種!」
「不!你胡說!你胡說!」曹欣如驚恐的抬頭看著眼前的琳達,看著她光鮮亮麗的外表,抓狂的大喊起來︰「不!不是的!孩子是杜晟的!是杜晟的!」曹欣如受不了的蹲子,抱著腦袋嘶吼。
「別自欺欺人了!強女干你的人是杜茂天!是杜茂天那個老東西!你被杜家父子耍了!」琳達突然彎腰逼近曹欣如,雙眼直視著曹欣如的,一張紅的仿佛鮮血淋灕的唇一張一合,慢吞吞,一個字一個字的對著曹欣如說道,那模樣,像是恨不得要將自己說出的話,刻在曹欣如的心上一樣。
「不!你胡說!不是的!不是的!」曹欣如目光躲閃,嚇得身子往後一縮,整個人在風中瑟瑟發抖。
「曹欣如,別裝了!我不信你就這樣甘心這樣死去!」琳達冷笑一聲,譏誚的看了一眼一身狼狽不堪的曹欣如,然後在看到曹欣如的眸光一閃之後,姿態高傲的說︰「你要是想報仇,我可以幫你!也只有我能幫你!」
曹欣如沒有去看琳達,嘴里繼續喃喃的說著︰「不是的!不是的!不是的……」那狀態,完全是一個精神失常的人應有的表現,如果不去注意她緊緊擰著衣角的手已經指節泛白的話。
「你現在無非就是活著等死,如果杜浩洋死了的話,那麼杜氏就是杜昊澤一個人的了!」琳達心底冷笑,對著曹欣如循循善誘。
曹欣如眉頭一動,嘴里卻還是那副驚恐無依而又精神失常的模樣,繼續嘟囔著︰「不是的!不是的!不是的……」
「你好好想想我說的話!」琳達知道自己的游說已經奏效。
「不用想!我們杜家的事輪不到你一個外人來說三道四!」就在琳達剛要開始得意的時候,一個冰冷的聲音響了起來,是剛趕到這里的杜昊澤。
「你有本事就自己去跟杜浩洋兩個斗,沒本事就乖乖認命,夾緊尾巴好好做人!別再這里挑唆!」杜昊澤看著冷的蜷縮在地上瑟瑟發抖的曹欣如,手里還拿著個髒亂不堪的破布女圭女圭,連忙月兌了自己的外套給曹欣如披上,聲音低啞的說道︰「媽,你怎麼一個人跑到這里來了,來,我們回家!」說完就扯過曹欣如懷里的破布女圭女圭要丟掉。
「不要!別踫我的小澤!別踫我的小澤!」曹欣如一把搶過杜昊澤手里的破布女圭女圭摟在懷里,然後心疼的輕輕拍著那個破布女圭女圭說︰「小澤不怕不怕,媽媽不會讓壞人欺負你!」
杜昊澤看著曹欣如,想起了自己小時候的事兒,眼圈微微一紅。
「媽,我們回家吧!外面風大,別凍壞了小澤!」杜昊澤知道,曹欣如現在的狀態是不能跟她講道理的,索性就順著她的意思,哄著她說道。
「好!好!回家,別把我們小澤凍感冒了!」果然,曹欣如听了杜昊澤的話,用力的點頭。
只是曹欣如跟著杜昊澤走了兩步之後,停子,轉頭狐疑的看著琳達問道。
「一個心懷不軌的人!我們不要理她!」杜昊澤漠然回答。
「壞人!」曹欣如听了杜昊澤的話,狠狠的剜了一眼琳達,然後緊緊跟著杜昊澤離開了。
琳達看著曹欣如跟杜昊澤的背影,從包里拿出一支煙點上,眯著眼吸了一口後,笑得意味深長。
「都是你惹得風流債!」在車廂里的王月珊在看到琳達也離開之後,雙手用力的揪著杜浩洋的耳朵,沒好氣的罵道。
剛剛曹欣如跟琳達以及後來杜昊澤的談話,都一字不差的被車里的唐彧跟王月珊和杜浩洋看在眼里听在耳里,連他們說話時候的表情跟小動作都一覽無余,看的分外清楚,原來,唐彧早就讓人在這里四周裝了好幾個隱秘的攝像頭,將她們的一切都記錄下來。
「老婆,咱不是說好不翻舊賬的嘛!」杜浩洋擺出一副可憐兮兮的苦瓜相,討好的說。
「哼!誰讓你的那些個爛桃花,惹得我心情不爽!」王月珊一想起琳達來,就覺得火大,用力的在杜浩洋的胸膛上砰砰砰的落著小拳頭。
「那要不一會回去,我給你當馬騎!」杜浩洋抱緊了王月珊,咬著她的耳朵。
「你想得美!」王月珊沒好氣的用手扯著杜浩洋的腮往兩邊一拉,生生將一張邪美的俊臉扯成了最帥的豬頭。
「你不是最愛騎馬的嗎?」杜浩洋忍不住在王月珊的臉上啄了一下,笑得蕩漾。
「你們兩個有完沒完?別在單身男人面前玩火不道德,懂不?」唐彧實在看不下去了,一邊發動車子,一邊氣呼呼的說。
「不懂!你那是自作自受!活該!」杜浩洋跟王月珊異口同聲的說。
說完之後,小兩口又隔著空氣木馬木馬了兩下,嘻嘻哈哈的笑了起來,整的唐彧起了一聲雞皮疙瘩。
「就這麼放過琳達,是不是太便宜她了?」回程的路上,王月珊不解的問。
「小四,說你除了二還是二吧,你還不服,你那只眼楮看到哥哥我打算放過她了?」唐彧真心為王月珊這個妹妹的智商捉急!小四,這個外號送給她,真是名符其實!
放過琳達?笑話!怎麼可能!
「那你剛剛為什麼不去將她給抓起來,嚴刑逼供,一了百了的多省事兒!」王月珊不服氣的對著唐彧說。
「我們一暴露,琳達就死了,死人能嚴刑逼供出什麼來?」杜浩洋蹂躪著王月珊頭頂的發絲,好心的替她解惑。
「不會吧?那里有沒有什麼人!」王月珊對杜浩洋的說辭持懷疑態度,因為她覺得依唐彧的身手,制服琳達,分分鐘的事而已!
「人快的過子彈麼?傻帽兒!」唐彧從後視鏡中瞄了一眼王月珊,輕笑出聲。
「啊?這麼玄乎?」王月珊吃驚的低喊了一句,這才察覺到事情根本不像自己所想的那麼簡單,「到底是誰在背後搗鬼,跟我們過不去?」
「別擔心,這個相信很快就會知道了!」杜浩洋安撫的揉了揉王月珊的頭發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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