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酒吧。
君暖心一杯杯的喝著酒,就跟喝白開水一樣的。
自從今天听王月珊說了凌素素流產的事情之後,她的心情就一直很煩躁,說不清楚心里具體是什麼感覺,這些日子以來,權少白對她死纏爛打,她並不是跟表面上那樣無動于衷,但是每當她心中泛起絲旖旎的時候,一想到凌素素肚子里懷著權少白的孩子,就再也繼續不下去。
這些天,人人都以為她是在折磨權少白,但是又有誰知道,她才是真真正正受折磨的那個?
她曾經在心里想過無數次,要是凌素素肚子里的孩子不在就好了,那樣至少她和權少白還有可以嘗試的機會,但是現在那個孩子真不在了,君暖心卻發現,她還是做不到,畢竟,那個生命鮮明的存在過,而且留下了痕跡。
從家里出來,君暖心當時的第一個念頭就是去找權少白,將一切告訴他,但是拿著手機猶豫了好久,君暖心發現,她沒有勇氣撥出去,她不知道撥出去究竟會有什麼樣的後果,但是,她知道,至少有一種可能,她承受不起!
「今天這是怎麼了?」梁月看著君暖心喝酒跟不要命似的,走過來,一把抓住了君暖心手里的酒瓶子,斜倚在吧台上,關心的問。
這女人,很久沒這副德性了,自從權少白天天跟癩皮狗似的圍著君暖心打轉開始,君暖心還是第一次這麼糟踐自己的身子。
「沒事,就是想醉一場!」君暖心拿開了梁月的手,又給自己倒上滿滿一杯酒,咕咚喝了一大口。
「怎麼?權少白移情別戀了?」梁月知道勸不住君暖心,所以開始好奇起君暖心那個想大醉一場的理由。
君暖心握著酒杯的手一僵,手指緊了緊,臉上爬過一絲澀然的表情,又喝了一口酒,沉默著不說話。
「不會是被我給說對了吧?」梁月四處搜索,權少白今天還真沒來,以往這個點,他都是屁顛屁顛的過來報道,然後各種被虐,好多次,梁月都覺得權少白肯定會放棄了,沒想到他當天放完狠話,說什麼君暖心再這樣對他,他就如何如何雲雲,第二天卻像是壓根什麼事沒過發生一樣,依舊死皮賴臉的來纏著君暖心,依舊屁顛屁顛的一臉賤樣!
連梁月都不得不佩服權少白的耐性!甚至懷疑,權少白肯定有嚴重的受虐傾向!不然一個大男人,怎麼就生了這麼一身賤骨頭!
不過看君暖心跟權少白兩個人一個願打一個願挨的好像也挺樂在其中的,梁月又覺得,這可能就是愛情有千百種樣子當中那不為人知的一種!
君暖心依舊是不說話,臉上的表情越發的復雜,一雙眼中帶了些氳的水汽。
梁月看著不言不語,要哭不哭的君暖心,感覺事情大條了,這權少白,真的放棄了?
「究竟是怎麼回事?你倒是說話啊?」梁月心急的搖晃了下君暖心的胳膊,問道。
被梁月這麼一搖晃,君暖心眼里的淚擎不住,簌簌落了下來。
君暖心這一哭,梁月徹底慌了。
以往,君暖心可不是這個樣子的,她會為權少白酗酒,但是會大哭大笑,將自己心中的情緒都給發泄出來,如今這樣一言不發,默默垂淚的君暖心,讓梁月覺得她這次是真的踫到過不去的坎了。
「你別哭,你說出來,至少我也可以幫你想想辦法啊,不是老話說得好嘛,一人計短兩人計長!」梁月拍著君暖心的肩膀說。
「這次誰也幫不了我。」君暖心終于開口說話︰「權少白移情別戀管我什麼事?他又不是我什麼人!」
難道跟權少白沒關系?梁月皺了皺眉頭,那又是誰?江東黎?莫非這丫頭又發現江東黎的好了?
其實梁月一直覺得江東黎也挺好的,跟君暖心青梅竹馬,而且對君暖心絕對是百依百順的,要是君暖心嫁給江東黎,那家伙絕對拿著她當寶貝一樣。
雖然君暖心一直沒心沒肺的拿江東黎當哥們,但是她眼楮可不瞎,這江東黎對君暖心絕對是男女之情,但是君暖心喜歡的是權少白,所以他也只能以朋友的身份陪在君暖心的身邊,默默祝福,然後自己黯然神傷。
莫非,江東黎移情別戀,然後君暖心發現其實她心里喜歡的是江東黎,買不到後悔藥,所以來這里借酒澆愁?不會這麼狗血吧?
梁月的腦子里有點亂,發現三角戀真心復雜,對著君暖心這個悶葫蘆,她根本理不出點頭緒來。
「一來就听到你說這些不負責任的話,君暖心,你到底長沒長良心?!」
正在梁月苦惱的時候,一道憤憤不平的聲音響了起來,不是權少白是誰?
梁月看了眼氣沖沖快步而來的權少白,心想,這好戲又要開始了。有權少白在這里,梁月就去忙活別的去了,她可不想在這里做一只怎麼通電也不亮的燈泡。
君暖心听到權少白的聲音,身子一僵,不過很快便又若無其事的喝起酒來,快的沒有人察覺到她的變化。
權少白見君暖心將她完全當成了透明人,自顧自的自斟自飲,心里惱恨,這丫頭可真是夠倔得,他這些日子越發的懷念以前她跟條小尾巴似的跟在自己身後的那些日子了,然後也萬分後悔,當時自己沒有好好的珍惜她,以至于現在惡有惡報!
「怎麼,今天興致這麼高,要不要我陪你喝一杯?」權少白在君暖心的身邊坐下,流里流氣的說道,眼神肆無忌憚的在君暖心玲瓏有致的身子上流連了一番,十足的猥瑣。
君暖心看都不看權少白一眼,依舊我行我素。
「小妞,一個人喝酒多沒趣,不如我們去做點別的?」權少白將胳膊一橫,搭到君暖心的肩上,將他的身子往君暖心的身邊貼了貼,曖昧的暗示。
以往,要是權少白這麼調戲君暖心的話,君暖心不是一杯酒潑他臉上,就是毫不留情的拳打腳踢,那天權少白好不容易將她給帶走,結果差點被這個女人給搞廢了。
君暖心一下甩掉權少白的胳膊,彈了下手指,對酒保說︰「添一個杯子,來兩瓶最烈的酒!」
酒保很快的在權少白面前放了一個杯子,開了兩瓶烈酒放在吧台上。
權少白兩條眉毛打起了結來,這丫頭今天怎麼了?這麼反常?不過看到君暖心沒有以往那麼排斥他了,權少白心里有絲竊喜。
「喝慢點,你就不怕一會你喝醉了,成了爺碗里的肉?」權少白看著君暖心喝的凶猛,一口氣灌下一大杯,眼楮有些發直,眸光一轉,賤笑著說︰「還是,你總算發現爺的好,但是拉不下臉來,所以其實你今天原本就打算將自己給灌醉了,順水推舟來著?」
權少白為自己的想法而沾沾自喜起來。
「你哪里來這麼多廢話?喝不喝?不喝就滾!唧唧歪歪的跟個娘們似的!」君暖心橫了權少白一眼,呵斥道。
權少白蔫吧了下,面對君暖心這種長得一張芭比女圭女圭臉的女漢紙,他真的是各種糾結。
「喝!誰說不喝了?今天不醉不歸!」權少白倒了一杯酒,然後豪爽的一飲而盡。
君暖心的臉色好看了一些。
權少白立刻又為兩人斟滿酒,陪著君暖心推杯換盞起來。
梁月遠遠的看著權少白坐下跟君暖心兩人喝開了酒,並沒有折騰出什麼事來,徹底放下心來,她端著一杯藍色夏威夷坐在角落里,平靜的看著眼前的一片燈紅酒綠,霓虹之下的各種虛情假意,獵艷**,逢場作戲,覺得自己的確是超月兌了。
「這就是你要過的日子?」
一道熟悉而又陌生的聲音,在梁月平靜的心湖激起了波瀾,難道是自己出現了幻听?梁月扯了一抹笑意掛在嘴角,繼續依然固我。
「怎麼?離婚了就打算裝作不認識了?」
那道聲音又在耳邊響了起來,梁月只覺得心頭直跳,她動作遲緩的轉身,驚訝的看著站在自己身側的男人。
「我不覺得離婚了還有認識的必要,畢竟,我們真的不熟。」梁月收起心頭的那絲驚訝,淡淡的陳述。
「在一張床上同床共枕了幾年,說不熟,誰信?」那男人冷嘲,一張菱角分明的臉上,線條冷硬,眉眼犀利。
「別人信與不信,對我來說,都沒有任何意義,我信,就足夠了。」梁月依舊眉目淡淡,除了剛剛初見那一刻的訝異,她的臉上已經不見半絲不應有的情緒。
「呵!我倒是忘記了,你向來活的自我!」那男人眼中的嘲諷之氣更濃。
「我倒是不知道你竟然這麼了解我!」梁月看了男人一眼,語氣不咸不淡的說完,又看向舞池里那些瘋狂扭動的身體。
男人的語氣一滯,隨著梁月的目光看向舞池,竟然也沒有再說話。
而梁月卻沒有了最初的那份心境,她轉身看了那男人一眼,客氣疏離的說道︰「謝謝你能來捧場,我還有事,失陪了!」
「怎麼?做了虧心事,無話可說了?」男人一把扯住梁月的胳膊,眼中涌動著些微的憤怒之色。
「我們兩個,沒有誰虧欠誰,如果你想說的是我像個妓女一樣跟人玩3P的那件事,說實話,我一點不覺得心虛,因為,在我心里,你從來沒有比我高尚多少!」梁月臉上籠上了冰霜,看了一眼男人抓著自己胳膊的手,然後毫不退縮的看著男人的眼楮,一字一句,清晰的說。
「你——」男人沒想到,梁月竟然將那麼不堪的事情,說的那麼坦然,沒有一絲愧疚的樣子,臉上布滿怒氣,手上的動作更加用力。
「你今天來這里做什麼呢?不會是來送請帖的吧?」梁月看著男人,目光從他的肩頭越過,落在了男人身後急匆匆趕來的女人身上,嘴角勾起一個嘲諷的弧度,問道。
「你什麼意思?」男人不解的看著梁月問道。
「阿飛!」男人的話剛一落下,腰身就被一個女人撲過來從身後抱住,一個嬌柔的聲音說道︰「終于找到你了!」
那個女人,在看向梁月的時候,眼里有絲猙獰的怒氣,她抱著男人的腰,用一種佔有的姿態,無聲的向梁月宣告著所有權。
不過,這些梁月現在根本都不看在眼里。
別人的事,與她何干?
「蔣先生,請你放開我的胳膊。」梁月看著蔣飛,他的前夫,目光平靜,態度疏離的說。
只是蔣飛卻從梁月平靜的目光中解讀出一絲嘲弄,他慢慢的松開了梁月的胳膊,回頭對著徐曼琳說道︰「你怎麼跑到這里來了?」
梁月听到蔣飛語氣里那絲質問,冷淡的笑笑,端著自己的酒杯,準備離開。
「梁月!你站住!」徐曼琳看到梁月要走,從蔣飛的身後走出來,挽著蔣飛的胳膊,一副趾高氣昂的樣子。
梁月根本不屑搭理這個女人,真不知道,她從哪里來的勇氣,至今還是一副自我感覺良好的樣子!難道就是因為她身邊站著的男人?好笑!
「梁月,你這個狐狸精!給我站住!」徐曼琳看梁月根本不理她,又喊了一聲,引來不少人驚訝的目光。
「我想狐狸精這個詞,還是不要亂用的好,畢竟,不是誰都有勇氣去勾引有婦之夫的!」梁月停下腳步,轉身看著面前的男女。
「你還敢說你沒勾引他?!」徐曼琳氣沖沖的沖到梁月的面前,指著梁月的鼻子大罵︰「你沒勾引他,他怎麼會到這種不三不四的地方來?」
「徐曼琳,你說話注意點,什麼叫不三不四的地方?還有他要來,那是他的事,跟我有什麼關系?至于勾引?呵!不是每個人都拿他當寶,他還沒有資格值得我去勾引!」梁月冷冷的說道。她看著徐曼琳那張被恨意扭曲了的臉,心里暗嘆,自己過去的幾年,就是跟這樣一個女人爭斗了三年,還慘敗收場?
徐曼琳被梁月的話一下子噎住了,她沒想到梁月能當著蔣飛的面,說出這樣的話來,她回頭看著蔣飛沉怒的臉,心里一個寒戰!
難道不是自己想象的那樣?
「那麼誰有資格?君慕北嗎?」蔣飛一臉陰沉的問。
他前幾天去軍區大院給凌悅拿東西的時候,听到雲沫在跟君慕北打听梁月的消息,還說什麼不介意未婚先孕雲雲,而一向在家里絕口不提女人的君慕北竟然沒有出聲反駁,這讓蔣飛一下子懵了!
他不知道君慕北怎麼跟梁月扯上關系了,心里想著或許只是同名同姓的罷了,但是這幾天,他找人查了下梁月,竟然發現她是月色酒吧的幕後老板之一,而且和君暖心,唐詩詩都是好朋友!那一次陪君慕北去參加白家相親宴會的女人,定是眼前這個女人無疑了。
蔣飛第一次覺得,自己同床共枕了幾年的這個女人,竟然這麼陌生,一直以來,他都以為自己足夠了解她了,誰知道其實不然!
蔣飛看著面前換下幾年來都沒有變過的職業裝,穿著一身風情的梁月,黯然的發現,離婚的這段日子,她根本不像自己這樣每日煩躁不堪,反而混的如魚得水,越活越年輕,看起來年輕了好幾歲!
「說起來,他的確比你有資格!」梁月看著蔣飛的眉眼,淡淡的陳述。
「你——梁月!我沒想到,你竟然是這種女人!」蔣飛被梁月這種不冷不熱的態度給氣的簡直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跟你一樣,我也沒想到,你竟然是這種男人!婚都離了,你帶著上位成功的小三來我這里鬧場,覺得很有面子?」梁月譏誚的說。
「阿飛,我們走吧,跟這種女人,沒什麼好說的!」徐曼琳見是誤會一場,而且蔣飛的表情明顯的不對,立刻上來拉著蔣飛的胳膊,帶他離開。
「慢走,不送!」梁月說完,先一步扭頭離開!
蔣飛看著梁月決絕的背影,一雙大手攥得緊緊的,他將自己胳膊從徐曼琳的懷里拽出來,冷漠的說︰「我說過,不要再糾纏我!我跟你,自始至終,都不可能!」
蔣飛說完,大步離開!
徐曼琳看看梁月的背影,眼里劃過陰冷,她又轉頭看著蔣飛的背影,跺跺腳,追了上去。
梁月被突然莫名其妙的出現的蔣飛跟徐曼琳兩個人這一鬧,覺得做什麼都沒心情,去吧台要了一杯紅酒,跟君暖心權少白打了聲招呼,交代了下值班經理,就回到自己的房間里去了。
她需要一個人靜靜的呆一會。
沒有梁月盯著,權少白看著繼續喝個不停的君暖心,心里動了歪念頭,看來今晚上,有戲!
自從這些天被君暖心每天虐的死去活來的,權少白就發現老是這麼膠著也不是辦法,他非常清楚,這丫頭心里是有自己的,但不知道為什麼就是小心眼,一直對自己跟凌素素那段過去耿耿于懷的非要跟自己僵著!
權少白最近一直在心里盤算著要將這丫頭給徹底拿下,必須采取點強硬措施,非常手段,要是讓這丫頭變成了自己的女人,最好再懷個孕什麼的,看她還跑不跑得出自己的五指山?
上次的大好時機,他錯估了這丫頭的酒量,看低了她,錯過了!今晚上……嘿嘿!
權少白想到這里,殷勤的給君暖心倒了一杯酒,說道︰「喝!看誰先趴下!」
君暖心毫不猶豫的拿起酒杯,一飲而盡。
權少白也將自己杯子里的就給一口氣喝光,他將空杯子往吧台上一放,看著君暖心燻紅的小臉,笑得跟只狐狸一樣,特賤!特賊!
當權少白給君暖心倒第六杯的時候,君暖心拿著杯子的手,開始搖晃了起來,她醉眼迷蒙的看著權少白,一把揪住他的衣服,身子前傾,打了一個酒嗝,說道︰「不喝了,我有話要跟你說。」
「你說,我听著呢!邊喝邊說。」權少白為君暖心突然不避諱的靠近,心里砰砰亂跳,這丫頭此刻白里透紅的小臉,更加的誘人了,權少白忍不住將臉湊近了些,呼吸與君暖心的纏綿了起來。
「她流產了!」君暖心揪住權少白的衣服,往自己的面前扯了扯,兩個人的鼻尖踫到了一起,幾乎是要臉貼著臉了。
權少白被君暖心這一動作,害的呼吸停了兩秒,立刻又激動的呼吸急促了起來,他瞪大眼楮看著君暖心的眼楮,舌頭剛要不安分的伸出來作亂一番,就听到君暖心說了句沒頭沒腦的話。
「誰?」權少白有口無心的問,他此刻全部的心思都在君暖心身上,嘴唇一動,離君暖心的嫣紅唇瓣更近了,這種曖昧,害得他一顆心簡直要跳出喉嚨。
「凌素素!」君暖心眼里飛快的劃過一抹苦澀,快的權少白都沒有捕捉到。
「關我什麼事?」權少白不悅的皺了下眉毛,這丫頭的醋勁還真大,他都解釋了多少回了,他跟凌素素已經徹底的過去了,現在他滿心里揣著的都是這丫頭,可是如今氣氛如此美好,這丫頭竟然還拿這些陳芝麻爛谷子的事情來破壞心境!
「孩子不是陸濤的!」君暖心深吸了一口氣,看著權少白的眼楮說。
「不是陸濤的是誰的?」權少白不以為意的問出口,沒想到這丫頭還挺八卦的!然而權少白卻很快的在君暖心驟然轉冷的眼神下頭腦清醒了下來,「不是陸濤的?!」
君暖心一把推開權少白,看著他瞬間蒼白的臉,嘴巴里像是嚼了十幾公斤黃連一樣,一直苦到了心里。
果然,跟她預料中的一樣!
「不是!」君暖心艱難的吐出兩個字,轉過身去,拿起杯子,將里面的液體一口氣都灌進了喉嚨里。
權少白真正的感受到了一瞬天堂,一瞬地獄的滋味,他看著君暖心,突然心里一下子清明,這些日子來,這丫頭的反常,對自己明明愛著卻又故意保持距離,原來都是因為這個!
「你早就知道了?」權少白看著君暖心的側臉問,心中五味陳雜。
他跟凌素素之間,竟然有一個孩子!而凌素素竟然想要帶著他的孩子,嫁給別的男人!他不相信,身為孩子的母親,會連自己懷的是誰的孩子都不知道!
這個女人,簡直可惡至極!
「是!」君暖心轉動著自己手中的酒杯,回答道。
「你這段時間這麼折騰我,就是為這件事?」權少白板正了君暖心的身子,直直的看著她的眼楮,問道。
「是!」君暖心低低的回答。
「為什麼不早告訴我?」權少白惱怒的問。
君暖心沉默!
為什麼不早告訴他?君暖心也在問著自己!結果,她發現答案竟然是因為自己貪戀他在身邊的這些許的溫柔!
她害怕,害怕說出真相後,他就會將這一切都給帶走,就如同現在一樣。
君暖心看著權少白眼中閃著憤怒的火花,心一霎那疼痛的難以呼吸,她終究是爭不過!
權少白松開君暖心,轉身匆匆的往酒吧外走,走了幾步又快速的折回來,對君暖心說︰「在這里等我!」
然後不待君暖心回答,就飛快的跑了出去!
君暖心轉身看著權少白的背影,眼淚灑落下來!她揩掉眼角的淚,轉過身,將杯子里剩下的酒,又如數的灌進胃里。
等他?等他回來給她一個結束嗎?她是不是該慶幸,這些天來自己一味堅持的拒絕,所以如今,還不至于算是太狼狽!君暖心抬了抬嘴角,發現嘴角僵硬的厲害,根本勾不起來,于是她抿了抿唇。
「一個人喝酒?」身邊坐了一個人,君暖心一抬眼,就看到江東黎那充滿陽光的笑容,她羨慕的看著那一臉陽光,有些微微閃神。
「什麼時候來的?」君暖心快速收拾起面上的狼狽,問道。
「剛到!」江東黎一邊說,一邊跟酒保打了個招呼,點了兩瓶跟君暖心面前一樣的酒,倒了一杯,狠狠的灌下去。
不過,江東黎的酒量一般,一下子喝的這麼猛,果斷的嗆到了,嗓子里辣辣的,一直咳嗽不停,難受的眼淚都 了出來。
「不能喝,逞什麼英雄?」君暖心被江東黎這一折騰,倒是清醒了一些,看著他難過的樣子,責備道。
「別管我,心里難受!」江東黎邊咳嗽邊臉紅紅的回答。
「怎麼了?」君暖心擔憂的問。
「是哥們就別問,喝酒!」江東黎說著將胳膊搭到君暖心的肩膀上,一副哥倆好的樣子,給君暖心跟自己倒滿酒,拿起杯子踫了踫君暖心的,又豪邁的灌了下去。
「好!不問!喝酒!」君暖心見狀,也跟江東黎一樣,又喝了滿滿一杯,倒是沒去在意江東黎搭在自己肩膀上的胳膊。
這也不是第一次,根本也沒什麼好在意的,江東黎小時候光露點的照片,她君暖心都看過!勾肩搭背的算什麼!
「不醉不休!」江東黎又給兩人滿上,踫了踫杯子。
「好!不醉不休!」君暖心也豪爽的說道,這種時候,能有個好哥們陪著自己買醉,傻子才拒絕。
于是兩個人就在吧台上,各懷心事,灌起酒來。
君暖心雖然酒量好,但是之前就喝了很多,所以喝了沒幾杯,就醉倒了。
江東黎見君暖心醉倒,搖晃了一下站起來,嘟囔著說︰「不是很能喝的嗎?怎麼我還沒醉,你就先倒了?」
君暖心則是將杯子往江東黎的眼前一送,說道︰「我沒醉,倒……倒……酒!繼續……繼續喝!」
江東黎無奈的將君暖心手里的杯子給拿了出來,放到吧台上,架起君暖心的身子,說道︰「走吧,我送你回家!」
「回家?不要,我要在這里等……」他!君暖心迷迷糊糊的說,雖然喝醉了,但是君暖心依舊沒忘記權少白說要讓她在這里等他回來的話,不管怎麼樣,她需要一個結果,來徹底的讓自己死心。
「我送她回去,梁姐來了的話,你說一聲。」江東黎對著走上前來的值班經理說道。
「是,江少,要不要找人代駕?」值班經理一看是江東黎,殷勤的說。上前阻攔的念頭打消了。
君暖心早就說過,這江少是她的死黨,來這里的所有消費,都一律免單,掛到她賬上!
「不需要。」江東黎對著值班經理感激的一笑,摟著君暖心離開,邊走邊抱怨︰「醉成這樣,看君爺爺回去怎麼收拾你!」
值班經理目送兩人出去,也沒在意,又去忙了,江少也不是第一次送君暖心回去了。
江東黎將君暖心給扶上車,給她系好安全帶,然後開著車帶她回了軍區大院,只是車子並沒有在君家大院前停下,而是將後面跟著的車子給甩掉後,從軍區大院的北門又開了出去,將君暖心給帶到了他在B市的一處房子里。
將醉的不省人事的君暖心給放到了床上,江東黎看著床上睡著的人兒,臉上的表情忽明忽暗。
今天其實他早就到酒吧里了,甚至只比權少白晚一步而已。他將今天權少白跟君暖心的表情都看在眼里,他不知道兩個人說了什麼,但是看他們兩個人纏綿的表情,他也猜想得到一二。尤其是,他們兩個人在酒吧里,在吧台邊竟然旁若無人的接吻,江東黎覺得那一刻,自己的心被絞的生疼。
權少白不知道為什麼事離開了,但是看到他們兩個人依依不舍的樣子,江東黎覺得,要是自己再不做點什麼,再不爭取一下的話,他跟君暖心真的就再也沒有可能了!
「暖心!你知不知道,我從很小很小的時候,就開始喜歡你了,喜歡了很多年。」江東黎撫模著君暖心酡紅的小臉,溫柔的說道。
君暖心睡得死死的,根本對外界的事情一無所知,江東黎看著一定反應都沒有的君暖心,心里有股淒涼的味道,一路隨著血液蔓延到全身。
「留在我身邊,好不好?留在我身邊!」江東黎說著,在君暖心的小臉上落下一吻,而後又慢慢的將唇,移到了君暖心嫣紅的唇瓣上,腦中忽然劃過今天他看到君暖心跟權少白兩個人在酒吧里親吻的畫面,于是他對著君暖心的唇,用力的吸吮了一下。
「唔……」君暖心覺得嘴上一疼,呼吸受阻,不耐的搖了搖腦袋,咕噥了一聲,撅了撅小嘴,繼續沉睡。
江東黎被君暖心突然的動作一驚,隨即松開了她,他抬手撫模著自己的嘴唇,剛剛那踫觸之下的美好滋味,讓他心潮激蕩,回味無窮。然後他看著君暖心那可愛萌動的表情,目光在在曲線玲瓏的身子上流連了一番,只覺得口干舌燥,下月復一緊,有股熱流不受控制的在體內四處流竄起來。
他猶豫了一下,動手月兌掉君暖心身上的衣服,然後將自己的衣服也月兌掉,慢慢的俯去。
權少白離開月色酒吧,打了個電話,不一會就知道凌素素在市立醫院里,于是他立刻開車過去。
凌素素正因為給陸濤打不通電話而氣得大發脾氣,冷不丁的病房門被推開,她以為是值班的護士,看也沒看就怒氣沖沖的吼道︰「滾出去,沒素質的東西!不知道敲門嗎?」
權少白看著眼前一身病號服,臉色扭曲,一臉傲慢的凌素素,心里冷嘲,這才是她的廬山真面目吧?
一想到自己曾經為了這個女人徹夜買醉,差點毀了自己的人生,權少白真覺得自己腦袋當初是被驢踢了。
怨不得當時他們幾個每次看著自己都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怨不得君暖心現在這麼不待見自己,自己真的是自作孽!
凌素素發完火,沒有听到動靜,心中的怒火燒的更加熾烈,她猛的轉頭吼道︰「滾出…。」去!卻在看清楚來人的時候,臉上閃過震驚,態度急轉直下,嬌嬌弱弱的喊了一聲︰「少白?!」
這一聲如夢似幻,帶著不敢置信的驚喜與難以釋懷的委屈,配合著她臉上的表情,好一副楚楚可憐的韻致。
權少白心中的冷意更盛!
以前,她就是憑著這幅模樣將自己騙的團團轉,捏在手心里耍玩,自己也蠢得就為了這麼一張虛偽的嘴臉,要死要活!
「你怎麼來了?」凌素素見權少白不說話,臉上的表情讓人捉模不透,一時之間不敢輕妄,她眨了下眼楮,將眼里的淚珠給擠了下來,然後不在意的用手一抹,臉上露出一個勉強的笑容,這一個動作一氣呵成,有種虛弱的美麗,她知道,權少白就是愛吃這一套。
權少白看著凌素素做作的表情,心里越發的厭惡起來——這個虛假的女人!
「听說你流產了?」權少白語氣幽幽的問。
「不小心滾下樓梯。」凌素素謹慎的回答,她的手不自覺的撫模著自己的肚子,神情中帶著些悲涼的意味。
這樣的權少白,讓她有些模不清楚,所以,她自動的跳過了唐詩詩的那一段。
「孩子是誰的?」權少白根本無心欣賞凌素素作秀,他現在看到凌素素就覺得無比的惡心,只想著問清楚之後,回去找君暖心。
「呃?」凌素素心頭一顫,她沒想到權少白能如此一問,眼底的震驚根本來不及完全的遮掩掉,她抬頭看著權少白,想要從他的臉上,眼楮里看出些什麼,試探的喊了一聲︰「少白……」聲音綿軟悠長,帶著些不知所措的惶恐。
凌素素的心里開始飛快的盤算了起來!
莫非權少白已經知道了孩子根本不是陸濤的?他在這種時候出現在這里,是不是……
權少白卻因為凌素素的表情,整顆心不斷的下墜!原來,暖心丫頭說的都是真的!
「孩子不是陸濤的,對不對?」權少白再一次確定著,語氣已經十分的篤定。
「少白!」凌素素震驚的快速的用一只手掩住了自己嘴巴,聲音顫抖的問︰「你……你是怎麼知道的?」
她看著權少白的臉,眼中涌上了無數的愧疚,眼淚也聚集了起來。
「所以,孩子是我的?」權少白幽幽的問。一張臉上,表情復雜。
「少白,我錯了,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凌素素眼里的淚水成串得的流淌了下來,滿臉的懊悔。
「竟然是這樣!」權少白看著凌素素的眼淚,吐了一口濁氣。
「是呀,我也沒想到,竟然是這樣!」權少白的話剛一落下,身後就傳來了一道同樣感慨的聲音。
凌素素听到這個聲音的時候,整個人如遭雷擊!
「阿濤!不是的!不是你想的那樣!」凌素素看著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門口的陸濤,表情激動的大喊,神色帶了些些的瘋狂!
打了那麼多的電話都聯系不上,他怎麼偏偏在這個時候出現了?
凌素素心里恨恨的想著,看著權少白的表情帶了些猙獰之氣。
「不是我想的那樣?難道你剛剛跟權少討論的問題,不是我差點就做了喜當爹?」陸濤自嘲一笑,邁步走進了病房,居高臨下的看著坐在病床上的凌素素,冷冷的說︰「凌素素,你騙的我好苦!」
「我沒有!我沒有!阿濤,我是愛你的!我只愛你一個!孩子是你的!是你的!」凌素素猛的身子上前想要抓住陸濤的胳膊,卻被陸濤急速的往後一退,身子撲了個空,咕咚一聲,從病床上跌落了下來!
只是,凌素素已經顧不得身體的疼痛,她匍匐上前,抓住陸濤的褲腿,揚起自己滿是淚痕的小臉,貪婪的看著陸濤俊美的容顏,一遍遍的重復著︰「孩子是你的!孩子真的是你的!」
陸濤冷漠的抽出自己的褲腿,嫌惡的看了趴在地上的凌素素一眼,說道︰「凌素素,你真是個天生的戲子!只不過,你以為我們都是傻子嗎?會一次次的上你的當?明明那天晚上,你說自己是第一次,你不會告訴我,你賴上我之後,還跟權少白一直苟且著吧?」
「我沒有!我沒有!」凌素素失控的大聲哭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