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月珊若無其事的態度,惹惱了唐詩詩!
「什麼叫不必了?」唐詩詩聲音尖挑了起來,眼里全是 里啪啦的小火苗,她一把甩開王月珊的胳膊,邊往外走邊說︰「我今天非問個明白不可!」
杜昊澤竟然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來,唐詩詩是怎麼也不願意相信的,潛意識里她一直不願意相信杜昊澤是這樣的人,而且,更重要的是,她不想杜昊澤跟王月珊好不容易要成了的好事,轉眼間一拍兩散,她不相信,杜昊澤是跟陸濤一樣的人!
看著唐詩詩不听勸阻的沖出去,王月珊放下手中的勺子,冷冷的瞥了一眼此刻坐在哪里看好戲,眼中興味正濃的杜浩洋,問道︰「你為什麼老是這麼陰魂不散?我說了對你們杜家的人不感興趣!」
「那你為什麼在G市呆的好好的,大老遠的跑回來?還跟他一起出席宴會?」杜浩洋倏地伸手捏住王月珊的下巴,目光死死的盯著王月珊的眼楮,說道︰「別自欺欺人了!」
王月珊用力的甩開杜浩洋的鉗制,她不喜歡因為身高問題而造成的壓迫感,于是站起來,居高臨下的看著杜浩洋說︰「隨便你怎麼想,反正你們杜家的人,不管男人女人都一廂情願的可以!誰讓你們血統高貴呢?」說完王月珊又一坐下,抓起勺子,舀了滿滿一勺的腰果,放到嘴巴里,玩命的嚼著。
听了杜浩洋的話,王月珊心里是沒有表面上如此的平靜,她不是聖人,不是冷血的機器,就算是理智一直在心里提醒自己要跟杜昊澤保持距離,但是她現在肚子里畢竟也是懷著杜昊澤的孩子不是,哪能真的這麼瀟灑!
杜浩洋看著終于有了點正常情緒的王月珊,眼中閃過一片陰鷙。這樣的王月珊是他想看到的,但是真正看到了,心情卻更加不爽。
「離開他!」杜浩洋命令似的說道。
「呵!杜浩洋,你是以什麼身份跟我說這話?」王月珊一雙眼楮里有了奚落的笑意,她抬頭無所畏懼的迎上杜浩洋的目光,跟他眼中冷厲的氣勢對峙許久,突然諷刺一笑︰「瞧我,差點忘記你是杜昊澤的好大哥了!」王月珊將「好大哥」三哥字說的耐人尋味,眼里又帶了些似笑非笑的不明意味,她看著杜浩洋突然暗沉的臉色,總算覺得找回些氣場。
杜昊澤的母親知道趙振輝之所以能混到今天的位置,明里暗里的都跟杜家月兌不開關系,听說趙局長有個女兒,她一早就打听的妥妥的,所以趕緊搶在前面替自己的兒子牽線,趙振輝的女兒能嫁到杜家,說到底,還是趙家高攀了,所以,她的口風一透過去,趙家那邊自然是滿意的不得了,雙方簡直是一拍即合。
只是這一場飯局吃的並不怎麼順利,趙振輝的女兒趙潔從一開始進來,就像是將眼珠子遺落在了杜浩洋身上一樣,從杜浩洋離席後,就一副望門欲穿的樣子,對于杜昊澤,趙潔則是興趣缺缺,說話也是勉強應付,這讓趙局長跟夫人尷尬的不得了,暗示了自己女兒不知道多少次!而杜昊澤的母親曹欣如則險些氣青了臉,端不住名門貴婦的架子。
餐桌上的氣氛可以說是十分的緊張。
唐詩詩給杜昊澤打電話的時候,杜昊澤正在包間里一臉冷酷的表情,卻心不在焉的,對于趙潔那點不是瞎子都看得出來的心思,杜昊澤完全是不在意的。他這個樣子都是做出來給曹欣如看的,其實他巴不得對方看不上他呢!
因為雖然答應了曹欣如來相親,但是杜昊澤心里還是有些別扭,怎麼說,心里還是放不下,所以,一看到唐詩詩的電話,杜昊澤眼里閃過欣喜,繼而又是心虛。
因為杜浩洋剛剛離席之前那意味深長的一眼,讓他心里一直覺得煩躁不安。
對桌上的人說了聲抱歉之後,杜昊澤到一邊接起了電話。
「出來!」唐詩詩的電話只有兩個字,雖然簡短,但是帶著火氣。
杜昊澤听唐詩詩的口氣,心頭慌亂,他壓低了聲音說︰「我在忙,現在不方便。」
「杜昊澤,我就在門外,你自己出來還是我進去?」唐詩詩听到杜昊澤的話,火大的說。
原本她還以為杜浩洋造謠生事,現在看起來,根本就不是空穴來風。
認識這麼多年,杜昊澤是知道唐詩詩性子的,她自己受了欺負或許能忍,但是,要是有人欺負了她重視的人,她是決計忍無可忍的!她是知道自己在這邊相親,特意殺過來替王月珊抱打不平的?杜昊澤看了眼桌子上的那個空位,心中苦笑︰明明他才是被拋棄的那個!
跟趙家人同父母打了個招呼,說是工作上出了點事情,杜昊澤推門出去,果不其然,看到一臉憤怒的唐詩詩站在門外。
下意識的側了側身子,擋住唐詩詩的目光,杜昊澤關上門。
唐詩詩二話不說,直接拽著杜昊澤進了自己的包間。
杜昊澤一進去,就發現自己的大哥杜浩洋坐在王月珊的身邊,垂眸看著王月珊,臉上竟然有難得一見的溫柔,他的心宛如被針扎了一下。而坐在那里吃東西的王月珊,只是抬頭看了他一眼,沒有任何表情的一眼,又開始專心的吃東西!
杜昊澤一時間心里又酸又痛。王月珊跟杜浩洋一起,相處甚歡,這一幕是他最不想看到的一幕。
「杜昊澤,我們認識這麼多年了,也不必藏著掖著,你是不是該為今天的事,做出點解釋?」唐詩詩坐下,指了指空著的位置,對杜昊澤說道。
盡管,唐詩詩現在非常想將杜昊澤給暴打一頓再說,但是好在控制住了,選擇理智的對待問題。
「我有自己的苦衷。」杜昊澤看著唐詩詩,嘆息一聲說道。
「呵!杜昊澤,愛就是愛,不愛就是不愛,我一直以為你是個干脆利索的人。」唐詩詩輕嗤一聲說道。她今天就是要杜昊澤一句話!
「我本來就是個平凡的不能再平凡的人,我只想找個自己喜歡的人,簡單的過一輩子。」杜昊澤看著王月珊塞得有些滿的嘴巴,將那盤快要見底的腰果給拿到一邊,將桌上的一杯溫水推到王月珊的面前,說︰「那個吃多了月復脹。」
王月珊並沒有與杜昊澤較真,她拿起杯子喝了一口水,說了聲謝謝,又專心吃起另外一道菜來,表情如常,就跟他們上大學那會,一起出來吃飯的時候,沒什麼差別。
杜浩洋的臉色烏沉了下來。
「我媽得了癌癥。」杜昊澤瞅著仍舊吃個不停的王月珊,說道。
簡短的一句話,讓其余三個人都愣了愣,杜浩洋眼中惡魔的光芒閃爍,王月珊不置可否,唐詩詩醒過神來,帶著些急切的問︰「所以,你這是要犧牲自己的婚姻,做孝子了?」
「她不願意嫁給我,我娶誰不是娶,早晚都要娶,還不都一樣!」杜昊澤想起那天自己追到電梯的時候王月珊那句傷人肺腑的話,心里很不是滋味,頗有些破罐破摔的說道。他此刻有些理解陸濤的做法了。
這個女人真能吃,桌上的這些菜,都是她吃的吧?兩個人分開的這段日子,他瘦了一圈,而她卻胖出一圈來,雖然,胖了一點的王月珊面色紅潤,更加可愛了,但是杜昊澤心里就是有些疙瘩,因為始終沒有在乎過,所以才心寬體胖嗎?
「她願意嫁,你就敢娶嗎?你媽媽可不是個省油燈!你確保你能護她周全?」唐詩詩面色微冷,看著杜昊澤說道︰「月珊是什麼樣的情況別人不知道你不清楚嗎?她對婚姻對家庭的要求,比平常人苛刻!」
杜浩洋听完唐詩詩的話,好奇的看了王月珊一眼,這個女人身上還有什麼秘密是杜昊澤知道而他不知道的?
唐詩詩的話,讓杜昊澤一陣沉默,無疑,她的話切中要害,他躲了這麼多年,現在卻又兜兜轉轉的回到原點,可是面對身患絕癥的母親,他真的狠不下心來。盡管他也知道,母親會將自己生病這件事的價值,在他的身上發揮到極致。
「好飽!我們可以走了。」王月珊抹了抹嘴站起來,拿起自己的東西說。
「月珊,這事還沒結果呢!」唐詩詩看著神色如常的王月珊,第一次覺得這個家伙高深莫測的,至少表面上是這樣。
「結果就是不會有結果。」王月珊看了一眼固執的唐詩詩,又轉身對著杜昊澤說︰「自從知道你家世不簡單,我就一直對你保持距離,我覺得,做朋友挺好,但是誰知道後來擦槍走火,床單也滾了幾回。」王月珊說道這里,自嘲的笑笑,然後繼續說︰「其實我也發過那樣的美夢,嫁入豪門,做個吃穿不愁的貴婦,但是你也知道我是一個有多麼現實的人,尤其是詩詩跟陸濤分開後,我連那樣的夢都不會做了。你媽媽找上我之後,我就已經預料到了我們之間會是這樣的結局,所以,到此為止吧。」
「你胡說!」杜昊澤再也不如之前的淡定,他站起來,抓著王月珊的胳膊說︰「你胡說!我們兩個人明明是在陸濤跟詩詩離婚後才在一起的。」他是在陸濤與凌素素訂婚那一日,真正在一起的。
「我反抗過的!難道反抗不了,還不能享受了?」王月珊淡淡的看著杜昊澤說。
杜昊澤突然無力的松開自己的手,一坐回到椅子上。
「這就是你對我的態度?王月珊,你究竟有沒有心?」杜昊澤失望的看著王月珊問。
「我從來不會去覬覦自己需要仰望才能看到的高度,我只希望,自己好好活著,哪怕像一顆雜草一樣。這一生,我不想再被任何人拋棄!」
「所以,你就可以對我這麼絕情?」杜昊澤面目陰冷的問。
「杜昊澤,我做到現在這一步,已經是我的極限,你還看不明白嗎?你母親對權利的追逐是多麼的熱衷,對你的控制欲是多麼的強烈,即便是她沒有生病,她也會使出別的花樣讓你心軟,割腕,自殘,跳樓,你捫心自問,到時候你真的會無動于衷?要逼迫你,要你心軟,很簡單。」王月珊譏誚的一勾嘴角說道。
「借口!這些都是借口!」杜昊澤被王月珊的話說的一愣,之後狂躁的大喊。
「是!這些都是借口!」王月珊並不反駁,看著有些失控的杜昊澤說道︰「因為愛情跟我的自尊比起來,一文不值!」
王月珊說完,拉著唐詩詩就毫不留戀的離開了。
杜浩洋看著一臉頹廢的杜昊澤,冷笑一聲,追著王月珊的腳步走了出去。
「你還可以對自己再狠一點!」杜浩洋攔下王月珊,意有所指的說。
「你管的太多了。」王月珊鑽進車子里,目光清冷的看了一眼杜浩洋說。
「杜少,不要拿我的朋友作為你報復的工具!」唐詩詩看了一眼杜浩洋,對這個男人實在生不起好感來,說完就讓司機開車。
唐詩詩將王月珊在包間里的話給听了進去,她現在覺得,杜昊澤真的不適合王月珊,但是看著坐在自己身邊無喜無悲,如此看破紅塵,大徹大悟了一樣的好友,唐詩詩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好,或許,什麼都比不上一個簡單的擁抱。
兩個人就這樣靜靜的一路無話,到了月色酒吧。
此時的月色酒吧里,正鬧的不可開交。
唐詩詩真不知道,白茉竟然這麼不知好歹,敢帶人鬧到月色來!
「君暖心,你就說你敢不敢答應就好,我們今天這麼多人在呢,敢不敢你給個痛快話!你們君家的人,什麼時候成了縮頭烏龜?」唐詩詩一進去,就听到白茉囂張的聲音。
「白茉,你別欺人太甚!」君暖心的火氣,顯然已經是在暴走邊緣。
「白小姐,這是暖心跟權少的事情,你又憑什麼橫插一杠!」梁月的聲音清清冷冷的響起。
「你又是誰?有什麼資格跟我說話!」白茉絲毫不將梁月給放在眼里,怒斥一聲。
「就是,你哪里冒出來的?也配跟白茉叫板?」一個女人尖細的聲音異常刺耳!
「白小姐,我們是暖心的朋友,當然有資格站出來說話!」蔣飛不悅的看著白茉說道。
「君暖心會有你們這樣的朋友?不過是拿你們當槍使罷了,別天真了?也不看看你們是什麼身份!」又一個女人的聲音響起。
唐詩詩覺得這個聲音有些熟悉,但是一時沒想起來是誰。
「君暖心,你究竟敢不敢?」白茉不再在別的問題上糾纏,直指著君暖心問。
「白茉,你還真是賊心不死!」唐詩詩看著被白茉幾個人堵住的君暖心,梁月還有蔣飛,高喝一聲,快步走了過去。
「白茉,看來那天我淋的水,不夠冰不夠多,你還沒清醒!」唐詩詩帶著殺氣的聲音一響起來,有幾個白茉帶來的女人立刻往後躲了躲。她們只不過是被白茉給拉來的,之前根本不知道白茉要來月色鬧事,現在當然也不想招惹到身上是非!
「唐詩詩,這是我和君暖心的事,你管不著!」白茉沒想到唐詩詩會突然出現,氣勢頓時弱了不少,但是一想到自己背後的靠山,白茉立刻又覺得腰桿直了。
「唐詩詩,我勸你別多管閑事,我們的帳,我自然會跟你慢慢算!」白茉說著,又轉向君暖心,說︰「一句話,你到底敢不敢?」
「白茉,我警告過你了,不要插手我的事!」不等唐詩詩開口,又是一道男聲插了進來,權少白急匆匆的大步走了進來,臉上陰厲異常。
昨天自己已經警告過這個表妹了,沒想到她今天竟然敢帶人來暖心的酒吧鬧事,看來,家里人真是將她給縱容過頭了,她竟然如此的不知道天高地厚。
「表哥,我這是為你好!」白茉听到權少白的聲音,剜了一眼君暖心,轉頭心虛的看著一臉怒氣的權少白。
「收起你的假惺惺!滾回去!」權少白身體還很虛弱,剛剛路上趕得急,此刻臉上已經冒汗,一雙眼楮瞪得跟銅鈴似的,噴著怒火。
「權少白,你別不知好歹!」白茉一听權少白讓自己滾,就氣不打一處來。
「滾!不然我打電話讓老太太親自派人帶你回去!」權少白冷冷的盯著白茉說道。
「哼!」听到權少白搬出白老夫人,白茉心虛的冷哼一聲,轉身離開,她身後的那幾個女人,也跟著離場。
陳莉在轉身的時候,帶著興味的看了一眼唐詩詩。
唐詩詩這才想起來,這個陳莉不正是沈赫學長的新歡?她怎麼跟白茉攪到一起了?想到陳莉那天看著凌睿的目光,唐詩詩就覺得心里特別不順暢!
特麼的!還真是物以類聚!
白茉等人一離開,權少白就腿軟的扶著沙發坐下,他剛剛正在掛水,听到白茉來月色鬧事,撤掉針頭就跑出來了,快到月色的時候,又有點堵車,他等不及就下了出租車,跑了過來,現在只覺得渾身沒力氣。
「暖心,你先送少白回醫院去。」唐詩詩問到血腥氣,發現權少白的手背上有血跡,大體猜到什麼事,對著君暖心說。
「哦。」君暖心應了聲,帶著權少白先離開了。
「白茉那個女人提得什麼條件?是不是跟圍棋大賽有關的?」君暖心一離開,唐詩詩就拉著梁月問道。
「嗯,白茉說,要是她贏了你,暖心就同意做權少白的女人這一條不變,要是她輸給你,她就在興隆廣場果奔兩圈。」梁月將白茉的條件說給唐詩詩听。
「果奔?!」一旁一直沒出聲的王月珊興奮了,她抓著唐詩詩的胳膊,用力的搖晃著說︰「詩詩,果奔哎?」
「怎麼?你想去?」唐詩詩氣惱的瞪了王月珊一眼,對于這個喜歡畫別人**的女人來說,果奔什麼的最有愛了!
王月珊訕訕的住了嘴,但是眼中仍舊有興奮的小火苗,撲閃撲閃的。
「白茉對自己還真是自信過了頭。」唐詩詩冷哼一聲說道。
「不光是這樣,她恐怕還有別的後招。」一直不說話的蔣飛突然開口。
唐詩詩詫異的看了蔣飛一眼,這個男人是婆婆的司機,怎麼會出現在這里。
「我前夫!」梁月神色坦然的說。
「哇!」王月珊又興奮了,她嗅到了熟悉無比的奸情的味道。
這一聲,引來蔣飛和善的笑意,換來梁月跟唐詩詩兩人的不悅瞪視,王月珊趕緊捂緊了嘴巴,坐到沙發上,找了個最佳觀看角度。
「我也覺得她還不至于自信心膨脹到這樣的地步。」唐詩詩想到陳莉的那一眼,眉頭有些糾結,她猶豫著要不要打電話給學長問問這個陳莉究竟是什麼來歷?
君暖心將權少白送到醫院就回來了,臉色很不好。
「三嫂,你有沒有把握贏她,真是欺人太甚了!」剛剛君暖心被白茉氣的要死,要不是這件事情不僅僅關系到她自己,還關系到君家的名譽,她早就答應下來了!
一想起白茉那囂張的嘴臉,她就怎麼也咽不下去這口氣。
「你沒有冒然答應,是對的。」唐詩詩拍拍君暖心的肩膀說︰「那個陳莉你知不知道是什麼來頭?」
「陳莉?誰是陳莉?」君暖心不解的問。
「沒事,剛剛跟白茉一起的有個叫陳莉的。」暖心不認識,看來,這陳莉並不是什麼名人!
「我不認識。」君暖心搖搖頭說︰「她有什麼問題嗎?」
「不知道,只是懷疑。你不覺得白茉今天的行為有些反常?」。
君暖心沉默,冷靜了下來。
白茉雖然一直高傲不可一世,但是在君家人面前,她還是第一次這樣明目張膽的直接對上。再說了,因為圍攻君家大院的事情,身在A市的白老爺子都驚動了,昨天還給爺爺打電話,說是回到B市之後,一定親自上門致歉,白茉回家後白家人不可能還護著她,白鳳菊說過,白老夫人已經將白茉給狠狠的訓斥了一頓,勒令她不得胡鬧,那麼今天白茉又是依仗什麼來挑釁她?
「三嫂,你說她們會不會在圍棋大賽上玩什麼花樣?」君暖心現在有些後怕,剛剛幸虧她忍住了,沒有一時沖動的落入白茉的圈套。
「不知道,總之那天要小心了。」唐詩詩並不怕白茉,也不怕輸,但是怕白茉耍陰招!她同白茉現在已經是勢同水火。白家現在,恐怕也是憋著一口氣,盯著圍棋大賽。因為君白兩家,並不像表面上看起來這樣風平浪靜。
唐詩詩突然覺得,有些莫名的煩躁,但是她知道,自己不能在這個時候,自亂陣腳。
說了會話,唐詩詩被君暖心給推進廚房,因為白茉這一鬧,她跟梁月還餓著肚子呢!
唐詩詩做了幾道菜出來,發現蔣飛還沒有離開,看他跟梁月兩個人不溫不火的相處,想起君暖心說的,梁月跟蔣飛兩個人正在試婚,她覺得又新鮮又驚奇。
本來今天一天都計劃的好好的,想要痛痛快快的放松一下,跟朋友好好聚聚的,結果,接連出了這樣的事情,還真是掃興!
晚上的時候,唐詩詩看了會書,八點的時候,準時將給凌睿編輯的短信發了出去。她將手機放在床頭,不經意的踫到了凌睿的那本夫妻賬本,拿起來翻了翻,發現凌睿不知道什麼時候在那些圈圈叉叉的事情後面,做了減法運算。
他離開的前一天晚上跟離開的當天早上,竟然就減去了兩次!
唐詩詩憤怒了!這個吃人不吐骨頭的法西斯!明明那天晚上的時候,自己被她翻過來轉過去的,不知道弄了多少次,他竟然好意思大言不慚的說是一次!
老流氓!唐詩詩合上賬本,讓那本賬本做了個自由落體,憤憤的罵道!
此刻,正在車里的凌睿冷不丁的打了個噴嚏,他彎起食指,蹭了蹭鼻子,嘴角惑人的笑意,一閃即逝。
日子平靜的過去。
因為二伯母給自己介紹的大師很快就要蒞臨了,唐詩詩這些日子一直與書本為伍,沈赫學長也見了好幾次,大多的時候都是電話聯系,有好幾次討論到深夜。
「學妹,你怎麼又這麼晚來騷擾我?半夜打電話騷擾別的男人,你家男人都不管的嗎?」在唐詩詩又一次給沈赫打電話的時候,沈赫忍不住抱怨了。
「學長,那個,實在抱歉!」唐詩詩听到沈赫那邊傳來喧鬧的音樂聲,知道沈赫正在享受他絢麗多姿的夜生活,有些不好意思的說。
「唐詩詩,都十一點半了!你是不是每次都等著你家男人睡熟了,偷偷來勾搭我?我可告訴你,我對已婚婦女不感興趣!」沈赫晃動著一杯酒,臉上帶著迷人的微笑,一雙鳳眸里璀璨生輝,用一本正經的語氣說。
「凌睿出任務去了。」唐詩詩惡寒,學長這自戀的毛病什麼時候能改,都不知道被多少人甩過了!還不清醒!
「哈!我說呢!實話告訴學長,你是不是耐不住寂寞,打算紅杏出牆?」沈赫一臉興味的問。
「學長,你以為誰都是你!」唐詩詩沒好氣的抱怨,這個家伙越來越口無遮攔了,要不是明天就要見大師了,她還有個問題要請教他,她才不會給這家伙打電話呢!
每次都被他調侃!
「行了!女人都是口是心非,咱倆這麼熟了,承認有這麼難嗎?我又不會笑話你!」沈赫的眼楮里閃過促狹之色,眉毛對著自己身邊的陳莉一挑,陳莉咬咬唇,不甘心的起身離開了。
「學長,你正經點!我是真的有事要請教!」唐詩詩氣惱,然後飛快的將自己的疑難給說了下。她可不想跟這個家伙再鬼扯到深夜。
「唐詩詩,你是不是太貪心了?還是你變形金剛看多了,想造一個無敵鐵金剛出來?」沈赫听了唐詩詩的問題後,就開始鬼叫鬼叫的,他承認,唐詩詩在設計方面的確是有過人的天賦的,但是這個家伙太追求完美了,要想讓一部機器上集合所有機器的優點,這種理想狀態是不可能的!
這個世界上不可能有萬能的人!機器也是這樣!
「學長,你說我要是增強下發動機的能量呢?」唐詩詩也知道自己的想法太過苛刻,但是還是不遺余力的追去完美。
「不行的,你這樣做,雖然看起來可行,但是機器一旦運行,你想過沒有發動機很快就會溫度過高,引起故障!」沈赫難得嚴肅了些,喝了一口杯中的液體,說道。
這個唐詩詩也知道,但是她更想知道的是,沈赫有沒有什麼更好的解決辦法。
「沒見過你這麼貪心的女人!」沈赫毫不留情的打擊著唐詩詩,他已經可以才想到唐詩詩此刻一臉懊惱的樣子,嘴角輕輕的勾了起來。
「那不打擾學長尋歡作樂了!」唐詩詩有些憋氣的說完,掛了電話!
「真是的!跟只小刺蝟一樣!」沈赫將杯子里的酒一口氣喝下,喃喃自語道。
唐詩詩泄氣的將書給合上,關燈準備睡覺。明天還要去機場接機,第一次跟大師見面,要注意自己的形象問題。
剛要睡著,手機卻在這個時候有短信進來。誰大半夜的給她發短信?唐詩詩腦中的念頭一閃,連忙興奮的抓起手機來。
「壞女人!搶我爸爸的壞女人!」
手機上一行字跳躍,唐詩詩看著那個陌生號碼極度無語,肯定是發錯了的。
悻悻的將手機給丟到一邊,唐詩詩拉過被子蓋上。
還以為是凌睿呢!白白興奮一場!
凌睿已經走了十天了,她想他了!好想!
這些日子,唐詩詩早上都是跟著二伯母雲沫去晨練的,從二伯母雲沫那里學了不少的東西,鑒于唐詩詩對氣味的敏感,雲沫這些日子一有機會就逮著唐詩詩辨認各色的藥丸,藥草什麼的,冷落了君少陽,害的唐詩詩覺得二伯君少陽最近對她有些敵視,所以一直提心吊膽的,生怕他一個不樂意,也跟丟君慕北一樣將她丟到院子外去,因為自己比君慕北可輕快多了!
「詩詩,你不用這麼緊張,我那位朋友,很好說話的。」機場大廳里,雲沫看著唐詩詩不淡定的來回轉著圈圈,終于忍不住開口。
「二伯母,他真的會收我做徒弟?」唐詩詩不確定的又問了一遍,畢竟她跟二伯母口中所說的大師,是第一次見面,而且,她到現在連大師的名字都不知道,要不是凌睿曾經非常肯定的告訴她,讓她听二伯母的安排準沒錯,唐詩詩幾乎都要懷疑二伯母是不是又在拿她整蠱了!
她早就查了好多世界排名靠前的機械設計大師,並且將他們的樣貌跟作品牢記于心,就等著待會一見面的時候,可以說的出來,不至于讓大師覺得她一無所知。
終于,雲沫的電話響了起來,剛被雲沫拉著坐下的唐詩詩興奮的差點跳起來。
雲沫接了電話,然後帶著唐詩詩朝著機場大廳的東門走了過去。
「 !」
唐詩詩因為一直左顧右盼的不斷搜尋著周圍的人,企圖找出一個跟自己腦中的畫像里相重疊的影子,所以一不小心撞在了一個人頭上。
「呼呼!」唐詩詩有些頭暈眼花,忍不住模著頭痛呼出來。
「唐詩詩!你干什麼!」就在唐詩詩還沒緩過勁來的時候,身子冷不丁的被推了一把,害的她差點被推到在地。
真特麼的是冤家路窄!陰魂不散!
唐詩詩心里咒罵,自己來機場接個人,也能踫上白茉這女人。
「這位女士,對不起,是我剛剛沒注意。」唐詩詩不悅的掃了氣鼓鼓的白茉一眼,然後看向被白茉扶著的中年女子,看她也正捂著自己的腦袋,臉上吃疼的抽著,連忙道歉。
「怎麼了,詩詩?」走在前面的白茉听到動靜,又折回來問道。
「我不小心,撞到人了。」唐詩詩抱歉的看了一眼那個中年女子,懊惱的跟雲沫解釋道。
自己今天真是太過緊張了!
「唐詩詩,你撞了我媽,一句道歉就完事了?哪有這麼便宜的事?」白茉咄咄逼人的開口。
「那你說什麼辦?」唐詩詩看了一眼被白茉扶住的中年女子,發現她跟白茉的伯母孫曉彤長得極像,不過她此刻臉色有些蒼白,看起來狀況不是很好,難道被自己撞暈了?
孫曉芬本來就暈機,剛剛走路也是精神不集中,又跟唐詩詩這麼一撞,腦子里嗡嗡響了半天,但是听到對方接連道歉,態度誠懇,自己的女兒還這麼不饒人,揉了揉額頭,當即開口喝止︰「茉茉!」
孫曉芬睜開眼楮,就看到唐詩詩一雙漂亮的水媚大眼,不躲不避的正盯著自己打量,她莫名的對眼前的人就有了些好感,虛弱的笑笑說︰「沒事,我其實有些暈機的,剛剛也沒注意看路。」
「媽!明明是她撞了你!」白茉不依的大力搖晃著孫曉芬的胳膊,一個勁的撒嬌。
孫曉芬覺得自己的胃里又是一陣翻攪,難受的臉色又白了一些。
「你住手!」唐詩詩忽然出手推開了白茉,扶住孫曉芬,然後快速的打開自己拿了一上午沒開封喝過的礦泉水,遞給孫曉芬說︰「喝點水吧,會好一些。」
「唐詩詩!你獻什麼殷勤?那是我媽!」白茉沒料到唐詩詩竟然敢推開她,一愣之後撲了上來,抓著孫曉芬的另外一只胳膊,用力的往自己的方向一扯。
孫曉芬剛接過唐詩詩的水,還沒來得及說謝謝呢,被白茉這麼一拉扯,那股子翻江倒海的感覺再也壓不住,一下子吐到了白茉的衣服上。
白茉的臉,這一下精彩紛呈!
「媽,你干什麼!」尖銳的指責聲響了起來,引的許多人紛紛側目。
「茉茉,媽媽不是故意的。」孫曉芬看著女兒白色洋裝上的污漬,歉疚的說。吐出來一些,又漱了漱口,感覺好了很多。
「謝謝你的水!」孫曉芬轉頭看向唐詩詩道謝。
「沒什麼的。」唐詩詩也沒想到自己剛剛只不過看不過去,好心出手幫忙,會弄成這個樣子,看著白茉一身髒污,她心里其實不厚道的感覺挺解氣的。
「媽!你怎麼到這個時候還向著外人?你看看我這個樣子?你讓我怎麼辦?」白茉看到孫曉芬竟然跟唐詩詩兩人一副相談甚歡的樣子,氣的紅了眼,大聲嚷嚷起來。
「先將外套月兌下來,穿媽媽的吧。」孫曉芬頭疼的揉了揉腦袋,一轉眼發現雲沫站在一旁,驚訝的說道︰「君夫人,你怎麼也在?」
「抱歉,剛剛跟你撞在一起的是我的佷媳婦。」雲沫沒有在意對方的忽略,笑笑說。
佷媳婦?凌睿的媳婦?孫曉芬恍然大悟!剛剛白茉喊這個女人唐詩詩的,自己倒是沒留意,怪不得女兒對眼前的女人會有這麼激烈的反應,原來是這樣!
對于雲沫跟唐詩詩之間的糾葛,孫曉芬這些天在跟白茉通話的時候听到了一些,可想而知,白茉在跟孫曉芬說這些的時候,大多是嚴重偏離事實的,孫曉芬這次之所以沒有跟老公一起,自己提前回來,就是因為要給白茉參加圍棋大賽加油鼓勁的。
沒想到,剛下飛機,就以這樣的方式,見到了白茉的嘴中的人。
孫曉芬的目光在唐詩詩的身上打量了一圈,將剛剛她們撞在一起的事情給回憶了一遍,臉色漸漸的變得冷了下來。
「說起來,還真是好巧!」孫曉芬官方的笑笑,笑容里沒有一絲溫度,然後拉著白茉說︰「我們走!」
白茉匆匆回頭瞪了唐詩詩一眼,跟上孫曉芬的腳步。
唐詩詩被孫曉芬突然冷掉的情緒弄得有點懵,剛回過神來就听到不遠處傳來砰地一聲!
是孫曉芬將那瓶礦泉水給用力丟進垃圾桶里的聲音!
還真是!唐詩詩看著白茉跟孫曉芬兩個人的背影,朝天翻了個白眼!
好心沒好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