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詩詩不明所以的跟凌睿兩兩相望。
此刻,病房外的女人受到了門口周虎與冷茂林的阻攔,趾高氣揚的喊叫道︰「放肆!你們知道我是誰嗎?給我讓開!」
冷茂林跟周虎像是兩尊門神似的將門口給堵住,心里暗想︰你是誰關我們鳥事?沒爺的命令,別說是你了,就是國家首腦來了,也照攔不誤!
只是面前的這位,頤指氣使慣了,這些年第一次有人敢這麼落她臉子,不將她的高貴身份放在眼里,甚至是根本沒認出她來!
硬闖闖不進去,現在自報家門又顯然是落了下乘,于是余曼青跟周虎,冷茂林三個人就這樣僵持了下來,而余曼青看著面無表情的周虎跟冷茂林身後那扇緊閉的房門,心里的火氣越燒越旺。
她剛剛叫的那麼大聲,點名道姓的,里面的人不可能沒听到,卻至今連一點反應都沒有,真的是一點都沒有將她放在眼里!
「你們倆個真是有眼不識泰山!竟然連沈夫人也敢攔!」又一道尖銳刺耳的聲音響了起來,陳莉來到余曼青的身邊,斥責著周虎跟冷茂林︰「還不趕緊讓開!」
那姿態,跟開路先鋒一樣,諂媚的嘴臉十足十!
余曼青因為陳莉的及時出現,心中的那口郁結之氣,總算是順了一點。只見她滿是怒火的臉上,表情一斂,擺出一副嚴肅的,高不可攀的樣子,目光向上45度,端的是不可一世,就等著周虎跟冷茂林上前認錯懺悔,討好巴結。
誰知道周虎跟冷茂林像是失聰了一樣,根本不將陳莉的話放在眼里,依然故我,我行我素!
余曼青這次是徹底的被架在半空中,上不去也下不來,一張老臉一會紅一會白一會青一會黑的變換著顏色,煞是好看!
她沒有想到,自己竟然會被兩個兵蛋子,如此的無視!之前不知道自己是誰也就罷了,她可以大人大量的不知者不怪,但是現在陳莉都已經報出她的名號了,這兩個人還是如此不知進退,這不是誠心跟她作對,不將她放在眼里嗎?
真是豈有此理!
「你們——你們會後悔的!」陳莉氣惱的指著周虎跟冷茂林,說道。
周虎沒繃住,眼皮往下一斂,目光正對上陳莉的。
陳莉只覺得臉上有冰雪刮過,她記得這個人,前天就是他接到凌睿的命令,半絲猶豫都沒有,一抬手,一槍射殺了陳程!
一想到陳程沒跑幾步就變成了一具冰冷的尸體,子彈精準無誤的從後腦穿過,前腦破出,陳莉剛剛的氣焰,瞬間熄滅。
病房里的唐詩詩在听到陳莉口中提及的那聲「沈夫人」的時候,身子一僵,有些無措的看著凌睿。
原來門外的是沈赫學長的母親。
唐詩詩著急忙慌的就想下床,卻被凌睿給抱坐在腿上。
「老公,別鬧了,沈赫學長的母親在門外呢!」唐詩詩扭動著身子就要下床。
「別急,先穿上襪子!」凌睿將唐詩詩給摟緊,拿起一雙棉襪給唐詩詩往腳上穿,小野貓的身子,現在可是受不得涼,腳上穴位這麼多,尤其要保護好了。
唐詩詩看凌睿的動作跟放慢鏡頭似的,著急的拿著另一只襪子,一下子套在那只還光著的腳上,然後將鞋子給飛快的穿上,向門口就要沖過去。
凌睿又拉住了唐詩詩,唐詩詩不解的看了他一眼,眼底有了些焦躁的情緒,她不明白凌睿這是怎麼了?沈赫學長的母親在外面,她怎麼好意思如此怠慢?
凌睿卻不管唐詩詩的心情,強硬的拉著她的一只小手,走到門邊,慢條斯理的打開門。
余曼青正考慮著自己是繼續耗在這里呢還是先回去沈赫的病房呢,結果面前的門就打開了,而那兩尊門神,在房門打開的那一刻,自覺地移向兩邊,門口出現一對手牽著手的男女。
余曼青不悅的看了眼凌睿,然後將目光看向凌睿跟唐詩詩牽著的手,最後將目光落在唐詩詩的身上,上下打量了一眼。
這個女人的確有些姿色!細葉彎眉,一雙靈動的大眼,干淨,清澈,水汪汪的像是會說話一樣,挺翹的鼻子,小巧的嘴巴,俏臉撲紅,姿容清新秀麗,身材高挑,該凸的凸,該翹的翹,穿著入時但不讓人感覺輕浮,原本該是個討喜的孩子,但是一想到自己兒子被她給迷得神魂顛倒,差點連命都沒了,余曼青就對唐詩詩沒有半絲好感,更何況她還是君家的媳婦!
余曼青打量唐詩詩的時候,唐詩詩也快速的打量了下余曼青,面前的婦人穿著莊重得體,姿態雍容,身上帶著些高傲的貴氣,模樣跟沈赫學長倒是十分相像,讓人很容易就能看出是母子來,尤其是那一雙鳳目,母子兩個的簡直是如出一轍。
「你就是唐詩詩?」余曼青審視完唐詩詩,出口確認著,眼楮里帶了些鄙夷,語氣傲慢。
「沈夫人你好,我就是唐詩詩。」唐詩詩並沒有熱絡的開口喊余曼青「伯母」之類的套交情的話,她看得出余曼青來者不善,于是客氣有禮的喊了一聲沈夫人。
「你這個狐狸精!」唐詩詩的話一落地,余曼青怒罵了一句,抬手就朝唐詩詩的臉上扇下來。
唐詩詩愣了愣,沒有躲開,而是閉上了眼楮。她知道余曼青這是因為沈赫學長替她擋了一刀差點沒命的事情責怪她,所以這一巴掌,她理當承受,沒有理由躲。
臉上並沒有傳來預期的疼痛,唐詩詩詫異的睜開眼,卻看到余曼青被凌睿攔截在半空中的手臂。
「混賬!放開我!」余曼青對著凌睿沉聲呵斥道。
「老公,放開沈夫人!」唐詩詩將手搭在凌睿的胳膊上,往下扯了扯。
凌睿冷冷的看了余曼青一眼,甩開余曼青的胳膊,沉聲警告道︰「我不喜歡打女人,但是打了我的女人的女人,我會讓她後悔做女人!」凌睿說完,還若有所指的看了陳莉一眼。
陳莉被凌睿這一眼嚇得恨不得貼到牆壁里去做壁畫布景。陳家的人,有兩條命折損在這個男人手里,整個家族一時之間轟然傾塌,都是拜這個男人所賜!
余曼青被凌睿身上的殺氣給煞到,她往後倒退了一步,看著凌睿說道︰「凌睿,你竟然敢威脅我?」
「威脅?」凌睿看著余曼青眼里有些明明滅滅的光火,閃爍。語氣里帶著些不明所以的嘲弄,不咸不淡的吐出了連個字,再無其他。
雖然只有兩個帶著疑問語氣的字,但是卻讓余曼青覺得面前的人給她一種前所未有的壓迫感。
余曼青倒吸一口氣。她還是第一次踫到這麼不懂人情世故的小輩!
「伯母,我們先回去看看沈大哥吧。」陳莉不敢在這里久待,立刻上前規勸著余曼青。
「唐詩詩,這件事,我不會就這麼算了的!」余曼青看著唐詩詩,眼中一片冰冷。
唐詩詩神色平靜的看著余詩曼,沒有開口說話。面對沈夫人的遷怒,唐詩詩無力辯解。雖然,她寧可受傷的人是她自己,也不想欠下這樣一筆人情債!而且如果能重來一次,她真心不想讓沈赫學長出手相救的!沈赫的救命之恩,如同一座大山一樣,壓著她,讓她透不過氣來。
但是沈赫學長為了救她,受了重傷差點喪命是不可抹殺的事實,所以,面對沈赫學長家人的憤怒與責難,她無處可逃!
凌睿不悅的挑挑眉,眼中冰芒大盛。
陳莉嚇得趕緊趕緊勸說著余詩曼離開︰「伯母,沈大哥這會應該要醒了!」
余詩曼听到陳莉的提醒,這才想起自己在走廊上跟唐詩詩吵鬧,會驚動病房里的沈赫,他們母子兩人本來就因為「政見不合」,關系緊張,要是讓他知道,自己背著他來找這個小妖精,恐怕又要引起一番爭吵,再加上唐詩詩的身邊有凌睿,她此時也佔不到便宜,所以余詩曼冷哼一聲,帶著陳莉進去了隔壁病房。
唐詩詩看著余詩曼跟陳莉兩個離開,臉色暗淡下來,嘆了口氣。
「別擔心,她不敢將你怎麼樣的!」凌睿摟著唐詩詩的腰,說道。
「嗯,我沒有擔心,就是覺得有些心煩。」唐詩詩有氣無力的說道。
「沈赫是自願的,又沒有人逼他,而且,你也給他報仇了,我們昨天也算救了他一命,你不欠他什麼了!」凌睿知道唐詩詩是心里有負擔,將事情分析給她听。
「雖然事實是這樣沒錯,但是這人情債不是簡單的說還就還完的。」唐詩詩懊惱的說︰「都怪我太沒用!」
「是老公沒保護好你!別去想了,都是老公的錯!嗯?」凌睿看著唐詩詩皺著的小臉,抬手捏了捏她的鼻子,逗弄到。
唐詩詩一下打掉他的手,害羞的看了一眼門外目不斜視,站的筆直的周虎跟冷茂林,躲回到病房里去了。
凌睿淡淡的掃視了一眼周虎跟冷茂林,周虎跟冷茂林心里大呼冤枉,站的更直溜了,臉上的肌肉都緊繃了起來,呼吸放的輕緩,跟兩尊銅像似的,生怕凌睿拿他們兩個開涮!
爺!我們什麼也沒看到,什麼也沒听到啊!
凌睿轉身走進病房里,周虎手腳麻利的關上病房的門。然後偷偷松一口氣,目光看向冷茂林,兩人的眼底都有了疑惑。
剛剛那個情話綿綿,溫柔似水的男人是他們爺麼?怎麼感覺跟君少附身似的!
果然再剛烈的男人都有化成繞指柔的那一天!
隔壁病房里,余曼青一進到病房里,就看到沈赫面色陰沉的臉,尤其是沈赫看到余曼青身後陳莉時,臉色更加難看。
「都出去!」沈赫開口說,因為胸口的刀傷,他不能大聲說話,而且現在他聲音有些沙啞,這三個字說出來,根本沒有什麼氣勢。
「沈少,伯母一听你受傷了,連夜從A市飛了過來,她很擔心你!」陳莉一看沈赫面色不虞,立刻替余曼青說好話。
「兒子,你的傷口怎麼樣?」余曼青走到病床前坐下,心疼的看著沈赫纏著繃帶的傷口,心里對唐詩詩更加的憎恨,她原本好好的一個意氣風發的兒子,都是因為那個女人才變成這樣!那個女人賤命一條,真不知道兒子是怎麼想的,竟然去奮不顧身的給她擋刀!
難道……余曼青突然想起自己幾年前在給沈赫整理書房的時候,看到過一張照片,照片上的女孩一臉青澀稚女敕,但那眉眼跟唐詩詩一個模樣,她記得當時自己還扯著沈赫問這是哪家的女孩來著,沈赫當時告訴她,不知道是哪個暗戀他的小丫頭放在他書里的,他在學校里經常踫到這樣的事情。
後來余曼青還派人專門去查過這件事,發現沈赫在學校里風流成性,一天經常會跟兩三個女孩約會,跟明星趕場似的,那些女孩子貼上他的手段也五花八門的,所以照片的事情,余曼青也就擱下了,再沒往心里去,如今突然想起來,余曼青立刻將唐詩詩列為頭號公敵,垂在身側的手緊了緊,余曼青腦子飛快的轉動了起來,立刻就有七八種讓唐詩詩從沈赫身邊消失的方法出現在腦海。
她決不允許自己的兒子,為這樣一個女人動心,而且這個女人還是君家的媳婦!
沈赫看著余曼青臉色陰沉,突然想起她剛剛跟唐詩詩說的話,心里有些擔憂,他是知道自己母親的手段的,看來他需要跟她好好談一談,避免她做出傷害唐詩詩的事情來。
「出去!」沈赫的目光落在陳莉的身上說道,語氣雖然微弱,但是帶著不容抗拒的命令口吻。
陳莉淒然的笑笑,以前她就不敢違抗沈赫的命令,現在陳家倒了,她就更加不敢,她對著余曼青說︰「伯母,我先出去了,你跟沈少好好聊聊。」說完便轉身出去了。
余詩曼看到陳莉一臉受傷的表情,不贊同的看著沈赫說︰「莉莉對你一片真心,可惜現在陳家落敗了,但是你也不能太絕情,畢竟她也為你做了很多事!」
沈赫目光帶著審視,看著自己的母親,這個女人,這麼多年來一直都是這樣,看待任何問題都是從利益的角度出發,以此作為取舍。前階段,他在B市的時候,她還鼓動陳莉去B市找他,出謀劃策的想讓陳莉跳上自己的床,好讓陳家更牢靠的站在沈家這一邊,而現在,陳家倒台了,她立刻便將陳莉排除在外了。一句可惜,就將陳莉給判了死刑!
「她是為沈家做事,從來不是為我,因為我不需要!」沈赫冷淡的開口說道,目光疏離的看著余曼青。
「為沈家就是為你!你是沈家的大少爺!」余曼青倒了一杯溫水,遞給沈赫。
「不要再去招惹唐詩詩。」沈赫對余曼青的話不置可否,為沈家就是為他?她的母親還真是天真!到底,她還要自欺欺人到什麼時候?
「她將你害成這樣,你還為她說話!」余曼青看著沈赫,皺起了眉頭。心里要將唐詩詩出自而後快的心思更加堅定。
「這是我自願的!君家既然要保持中立,那麼讓君家人欠我一個人情,總比與君家為敵好。」沈赫看著余詩曼眼里的嫉恨,淡淡的說,或許是說話說多了,在說完這句話的時候,沈赫覺得胸口的位置,一陣一陣的抽疼。
「原來你竟然是這樣的打算!」余曼青听了沈赫的話,臉色緩和了不少,不過看到沈赫這幅樣子,又不贊同的說︰「唐詩詩這樣的女人能嫁進君家已經是修了八輩子的福氣,無門無根的,你為了救這樣一個女人弄成這樣,太冒險了!根本不值得!」
「凌睿昨天為了救我,給我輸了1000CC的血。」沈赫突然說了一句看似風馬牛不相及的話。
「他?!」余曼青因為沈赫的話大吃一驚,不敢置信的問道︰「他怎麼會這麼做?」眼底有些細微的幾不可見的慌亂一閃而過。
沈赫將余曼青的表情看在眼里,心中涌起一股淡淡的嘲諷,臉上卻平靜無波,像是根本沒有看出什麼不妥似的。
「為了不讓唐詩詩對我感到愧疚!」沈赫想起自己昏迷的時候,凌睿在自己耳邊說的話︰沈赫,如果真的在意她,就不要讓她的後半生都活在愧疚里。一雙鳳眸里面,那些原本閃爍的光華,悉數黯淡了下來。
凌睿,原來都已經知道了!
也是!他那麼精明的人,又怎麼會對一個舍生忘死的救他老婆的人,不探究,不防備!
只是,知道了又怎麼樣呢?唐詩詩也是他的軟肋!
「他以為這樣就能還債了?笑話!」余曼青的聲音因為激動有些微微上挑,他的兒子,身份不知道要比唐詩詩高貴多少!
「唐詩詩在君家的地位,不是你能撼動的,所以,我的事,你別來插手!還有,你少受陳莉的挑撥,這次的事情,就是壞在陳家人手上!」沈赫知道,余曼青是那種得理不饒人的女人,所以對唐詩詩的事情,一再的表明自己的態度。
「我知道了!可是你真的覺得唐詩詩會看重你的救命之恩,我听醫院的護士說,從你被推出重癥監護室以後,唐詩詩可是連半個腳印都沒在你病房留下。」余曼青這樣說,已經是贊同了沈赫的做法,但是卻對唐詩詩以及君家會不會知恩圖報,持懷疑態度。
「說了讓你不要再過問我的事!」沈赫一想起昨天在病房里听到隔壁的那些男歡女愛的喘息,心里就一陣煩躁,脾氣也不好了起來。因為情緒過激,扯到了傷口,沈赫虛弱的抬起手來,放在胸口,臉色煞白煞白的。
他可以肯定,凌睿是故意的!故意纏著唐詩詩一天不讓她下床,故意弄得整層樓上的人都知道,來向他昭示所有權,不然依照唐詩詩的性子,昨天怎麼會不來看他?
「好好好,你別激動,我不插手就是了!」余曼青看沈赫發火,連忙安撫他的情緒,生怕他再扯到傷口,影響復原,沈家正處在關鍵時期,還有一大堆的事情等著他去做呢!現在兒子大了,已經不能用強硬的手段控制他了,余曼青識時務的滿口答應。
「這里沒你什麼事,你回去吧。」沈赫喘息了一陣,臉上全是冷汗,對著余曼青說道。
「可是,你現在的狀況……」余曼青擔憂的看著沈赫,她的希望全部寄托在沈赫的身上,可不能看到他出一丁點的狀況。
「你在,他們就會離開。」沈赫說完這句話,疲累的閉上眼楮,不知道怎麼的,腦中突然閃過凌睿那張蒼白的血色盡褪的側臉,他輕輕的甩甩頭,壓下心底的煩躁。
余曼青盡管再不樂意,但是還是離開了。她不能讓沈赫接近君家的計劃白費。
唐詩詩在听到余曼青離開的消息後,愣了半天都沒回過神來。沈赫學長受了這麼重的傷,躺在病床上,他的媽媽竟然來看了一眼就走了?她怎麼忍心將沈赫學長就這樣丟在這里?
凌睿看著唐詩詩一張擔憂而又氣憤的小臉,生氣的將她摟緊,酸溜溜的說道︰「心疼他了?」
唐詩詩啞然。
心疼,是有一些的,沒想到沈赫學長竟然有這樣一位母親,上午余曼青找來的時候,唐詩詩還以為她有疼愛沈赫學長呢!原來,只是這樣!
「我不許!」凌睿看著唐詩詩不說話,生氣的在唐詩詩的小鼻子上咬了一口。
「呀!你干嘛!每次都咬這里!會留下印子的!讓我怎麼出去見人!」唐詩詩吃疼,生氣的捶了凌睿的胸膛一記,抱怨道。
「那就不要出去見人了!只見我就好了!」凌睿霸道的將手放在唐詩詩的心口上說︰「不許心疼他!這里,全是我的!只能有我!」
唐詩詩無奈的翻個白眼,這老流氓,這點事情都能拿來吃飛醋!她真是服了他了!三十歲的大男人了,還這麼幼稚!她雖然有些心疼沈赫學長,但是跟心疼凌睿的時候是完全不同的好伐!他們兩個人,一個是朋友,一個是親密愛人,怎麼能混為一談?
「鴉霸!」唐詩詩沒好氣的笑罵了凌睿一句。
凌睿放在唐詩詩心口的手突然捉住一只柔軟,一下子收緊,略微粗糙的指月復,輕輕摩擦著那點櫻紅。
唐詩詩倒吸一口氣,呼吸有些小急促,推拒著凌睿的胸膛說︰「放手!今天不來了!」
「小野貓,讓你知道下什麼才是真正的鴉霸!」凌睿說著,一把抱起唐詩詩的身子,丟在床上。
那張不怎麼結實牢靠的單人床,發出了不和諧的吱嘎聲。
唐詩詩快速的一個翻身,避開凌睿餓虎撲羊的姿勢,誰知道凌睿的反應速度比她快好多,而且像是早就預料到她會躲到哪個方向一樣,長臂一身,就將唐詩詩的小腰給勾住了,拖進懷里,抬起一條健壯結實的長腿,夾住唐詩詩的兩條細腿,不讓她亂踢騰。
「還敢跑?嗯?」凌睿居高臨下的看著唐詩詩,眉頭一挑,語氣森森。
「不敢了!不敢了!」唐詩詩連忙討饒,還討好的在凌睿的嘴巴上又親又啃了一番,期待凌鴉霸能從輕發落!
她可不想今天又被這個家伙壓在床上做一天。昨天被這個家伙給弄得,那里,今天走路都別扭!再說了今天說什麼也要去看看沈赫學長的,不然,就太失禮了!
「誠意不夠,明顯就是敷衍!」凌睿不理會讓詩詩的示好,一臉挑剔的說。
唐詩詩又用力的勾住凌睿的脖子,來了個法式深吻,甚至小舌頭還鑽進凌睿的口腔里,跟他的嬉戲了一番,直到兩個人都氣喘吁吁的,才放開,然後媚眼如絲的看著凌睿,問道︰「這樣總可以了吧?」
「爺覺得更難過了!」凌睿意有所指的俯子,將自己難過的某處,在唐詩詩的大腿上蹭了蹭。
唐詩詩憤憤的磨磨牙︰「你想怎麼樣?」就知道這個家伙,不會善罷甘休的!其實她早就做好了被壓的心理準備!只求這個家伙別太索求無度,讓自己這一天都在床上度過!
「讓爺舒坦一回!」凌睿看穿了唐詩詩的心思,趁機要求到。
「就一回?」唐詩詩斜眼看著凌睿,問道。
「就一回!」凌睿肯定的回答。
「不許說話不算數!」唐詩詩緊緊的盯著凌睿的眼楮,生怕凌睿欺騙她。
「我什麼時候說話不算數過?」凌睿板起臉來,對唐詩詩的質疑,很是生氣。
「成交!」唐詩詩說完,勾著凌睿的身子,一翻身,來了個男下女上的姿勢,騎坐在凌睿的小月復上。
凌睿對著唐詩詩拋了個媚眼,四仰八叉的打開自己的身體,一臉痞氣的說︰「老婆,歡迎你來蹂躪!」
唐詩詩生氣的瞪了凌睿一眼,只是那一眼的風情,讓凌睿的身子不由得又緊繃了一分,他有些心急的催促著唐詩詩說︰「老婆,快點,不用憐惜我!」
唐詩詩沒忍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凌睿的這副模樣,讓唐詩詩想起了風華絕代的石榴姐姐,一時間忍俊不禁!
凌睿的臉,黑了!
「唐詩詩,你又不專心!」這個女人真是的,這種關鍵時候,不是應該一把扯開他的衣服,將他狠狠撲到吃個夠本嗎?竟然給他笑場!真是氣死他了!
唐詩詩心虛的看了眼凌睿的臉色,然後咳了一聲,清了清嗓子,一把抬起凌睿的下巴,大眼一眯,痞笑著說︰「帥哥,讓姐姐好好疼疼你!」說完便飛快的俯子,裹住了凌睿柔軟的唇瓣。
凌睿對唐詩詩表現出來的迫不及待,終于有了一絲絲的滿意,享受起她的親吻來。
其實,凌睿所不知道的是,唐詩詩在他眼里的那些迫不及待,只是為了不讓她再次笑場而已!
因為唐詩詩在說「帥哥,讓姐姐好好疼你!」的時候突然想起王月珊,要是她踫上這樣的情況的話,肯定大刀金馬的跨坐在男人身上,然後色色的將人襲胸模個遍,驗貨完了會捏著對方的下巴說︰「某某某,今個讓大爺好好疼疼你的小(和諧)菊《和諧》花!」
這才是腐女應有的境界啊!唐詩詩突然有些想念王月珊了,也不知道她最近怎麼樣了?
凌睿吻著吻著,突然又覺察到唐詩詩的心不在焉,生氣的在她的PP上拍了一下,以示警告!
唐詩詩惱了!這家伙又打她屁屁!
「小樣,看姐姐今天不弄死你!」唐詩詩說完,兩只小手拽著凌睿胸口的衣服用力往外一扯,如願的听到衣服破裂的聲音,然後就毫不留情的在凌睿光潔的胸膛上肆虐起來。
凌睿眼中總算有了點點笑意,他一邊配合著唐詩詩「施暴」,一邊在心里美美的想,果然是伸出利爪的小野貓才夠味!
想當初,他第一次的時候,就是這樣被小野貓給奪去的,至今仍讓他記憶猶新,回味無窮!
唐詩詩終于賣力的主動了一會,只是凌睿這混蛋說話不算話,說好了就弄一回的,結果等她好不容易讓他給繳械了,卻又被這個家伙給反壓了一回。
「不是說就一回?你混蛋!騙子!」唐詩詩想對著凌睿拳打腳踢來著,但是手腳都被壓住了,腰也酸的難受。她再也不要相信這個家伙!
「我說是你將我弄舒坦了,就一回!爺現在不舒坦!」凌睿理直氣壯的反駁,然後開始大力的沖撞了起來。
唐詩詩淚!這個家伙明擺著就是要想方設法的折騰死自己啊!
不過,還好,凌睿也就反壓了一會就宣布休戰了,摟著唐詩詩軟綿綿的身子溫存了一會,就去處理事情了,臨走的時候還交代,讓唐詩詩睡一會,然後再去看沈赫,順便問問沈赫,是要去B市修養還是回A市!
唐詩詩見凌睿這麼通情達理,也就不跟他計較剛才他言而無信的事情了。
唐詩詩就在床上休息了一小會,然後就起來整理了一下,穿好衣服,去了隔壁的病房。
「沈赫學長。」唐詩詩看著一臉病容,憔悴的躺在病床上,安靜的閉著眼楮的沈赫,不知道他是真的睡著了,還是在假寐,小聲的開口喊了一句。
「詩詩!」沈赫听到唐詩詩的聲音,倏地睜開眼楮,眼里有一片片欣喜劃過。不過看到唐詩詩臉上還沒有褪盡的紅潮,沈赫又鳳眸微闔了起來,他剛才將隔壁發生的事情,听得十分清楚。
「對不起!害你成這樣。」唐詩詩看著沈赫忽然又黯淡了的情緒,以為沈赫是在為傷勢苦惱,愧疚的說。
「你沒有什麼好對不起我的,都是我自願的,再說,凌睿也救了我。所以,我們扯平了!」沈赫虛弱的笑笑,不在意的說。
唐詩詩微垂下腦袋,不知道說什麼好。
沈赫學長的話跟凌睿的倒是如出一轍,但是這恩情,哪里是這樣說扯平就扯平的?唐詩詩不由得想起,沈赫在T大的時候,對她的照顧跟縱容起來,心里突然很不是滋味。他就像是個大哥哥一樣,親切,體貼,而自己卻從來沒有什麼能回報給他的,這已經是沈赫學長第二次,救她的命了!
唐詩詩就是這樣的人,別人對她好一分,她就會銘記于心,想要找機會加倍的回報回去,可是欠沈赫學長的,恐怕這輩子都回報不完了。
「詩詩,我母親的話,你不要放在心上,就當做是耳旁風,過了吧。」沈赫嘆了口氣說道,他倒是算漏了自己的母親,不過他從昨天被送到這里來之後,先是在鬼門關徘徊,命保住了後,身體虛弱的什麼也做不了,而這里,又被凌睿的人給把持著,他是真正的力不從心,就連明明听到自己的母親在外面叫囂,責難唐詩詩,他想要上前去替她解圍,說句話都做不到!
「沈夫人是太擔心你了,我能理解,我沒放在心上!只是不知道原來學長你竟然是沈家的大少爺。」怪不得在T大的時候,明明大家都知道沈赫花心的美名,還有那麼多的女人對沈赫趨之若鶩,原來是看中了他的身份背景。
「她是很擔心我!」沈赫苦澀的笑笑,這一點不可否認,但是母親的擔心是建立在自己的價值之上的。
「怎麼?你什麼時候也跟她們一樣,學的這麼俗氣了?」沈赫看著唐詩詩收起自己臉上的失落,笑得風流不羈。
「沒有,就是覺得有些吃驚罷了。」唐詩詩看著終于覺得熟悉的沈赫,放松的露出一個笑容。
「有什麼好吃驚的,出生是我不能選的,要是可以,我寧可不出生在沈家!」沈赫嘆一口氣,不過很快又語調輕快的說︰「其實,出生在沈家,也不壞,至少我一招手,就有大把的美女撲過來!」
沈赫的臉上露出了個風流不羈的笑容,像是在回味那些美女前僕後繼的樣子,讓唐詩詩的眼皮狠狠地抽了一把!
「學長,其實你心里根本不是那樣想的,我知道的,沈家的大少爺,也不是那麼好當。」唐詩詩看沈赫那副故作瀟灑,不以為意的樣子,了悟的說。
就像陸濤一樣,自己一個人掌管著陸氏,看起來權利很大,很風光,但是卻連自己的婚姻都做不了主,明明凌素素已經聲名狼藉成那副樣子,還不得不將她給娶回家!
「嗯,很不好當。」沈赫坦誠道︰「沈家的水,渾得很,知道為什麼沈家除了我之外,這一輩沒有一個男丁嗎?」
唐詩詩不解的搖搖頭,其實也不是完全不解,只是不敢去深想。
「有過,但是都死了,就剩下我一個。」沈赫看著唐詩詩,自嘲的輕嗤了一聲︰「其實,我才是最不該活下的那個,可是最後卻只剩下我。知道嗎,他們不是我弄死的,卻因為我而不能活下來!」沈赫不知道為什麼,看著唐詩詩,突然有了傾訴的**,他想將沈家背地里的那些骯髒給說出來,但是又怕這樣污穢的東西污染了唐詩詩身上的純淨,所以輕描淡寫的說了下。
「學長,別這麼說,其實,你是跟很好的人!真的!」唐詩詩感覺到沈赫話里面的那些沉重,認真的說著。其實,那些豪門大戶里,外表風光無限,內里卻是藏污納垢的,沒有幾個像君家這樣的。要在那樣的家庭里生存下去,要被家族里的人重視,栽培,月兌穎而出,並不是件簡單的事情!
沈赫學長即便是做了什麼,也一定是有他的苦衷,所以唐詩詩並不覺得有什麼不對,一切都是形勢所迫,迫不得已而已,再說了沈赫學長在她眼里,除了花心一點,其它各方面都很優秀!
「听你這麼說,我覺得很安慰!詩詩,謝謝你!」沈赫看著唐詩詩,目光深深的說。
「謝我做什麼!我才應該好好謝謝你!」唐詩詩有些不好意思的說。
「真的要好好謝我?」沈赫突然認真了起來。
「當然!學長,我請你吃大餐!」唐詩詩誠心實意的說。
「唐詩詩,一頓飯就打算將我打發了?!」沈赫氣的直翻白眼!這個女人的謝意,除了請客吃飯,就沒別的了!每次都是吃大餐!
「那你想怎麼樣?」唐詩詩的小眼神有些幽怨。他那樣的身份背景,不缺錢也不缺勢的,她一個小蝦米,除了請吃飯,還能做什麼?
「算了!請吃飯就吃飯吧!」沈赫受不了唐詩詩控訴的眼神,沒骨氣的妥協了︰「誰讓我比你大呢!這次就讓著你!」
唐詩詩點點頭,嘿嘿的笑了起來!沈赫看著唐詩詩,臉上也露出絲朦朧的笑意。
「沈赫學長,不管怎麼樣,你都是我最好的沈赫學長!」唐詩詩看著沈赫,突然蹦出這樣的一句話來。
沈赫在唐詩詩期盼的目光下,不自然的點點頭,心里卻是鮮血淋淋,只是學長。最好的——學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