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利的第二個對手是上午同組比賽的勝者,是來自曰本的條石滿,二刀流空手道三段,和他差不多的是,條石滿用了不足三分鐘的時間,就戰勝了來自菲律賓的一名選手,贏得干淨利落.
比賽在下午一點三十分正式開始,條石滿穿一條黃白相間的短褲,這家伙是個五短身材,體型健碩,晃動著雙臂在擂台上做著準備活動,看盧利登台,向他點點頭,算是打過招呼。
體育館中觀眾很少,現在進行的是小組賽,參加比賽的選手又是名不見經傳的,因此根本沒有什麼人來,能容納兩三千人的體育館,空空蕩蕩,絕大多數的座椅都空著,主辦方也根本懶得管理,有那喜好武術的,盡可以聚攏到擂台前,做最近距離的觀看。
c組剩余的兩場比賽同時進行,在不遠處的另外一處拳台上,是來自越南的種子選手阮武爾正在和對手做開戰前的最後準備。同時進行的還有d組的最後兩場比賽,該組擁有此次大賽的另外一位種子選手,是來自泰國的烏猜。
他是賽前奪冠熱門之一,拿下小組賽出線名額幾乎是100%的,而實際上,他也根本不拿面對的對手當回事,黑黝黝的臉色滿是吊兒郎當的笑意,听著教練的賽前指導——他這一次的對手,就是來自中國台灣的高淳。
高淳是台灣少林門弟子,看年紀不會超過30歲,面對烏猜這樣的對手,兩個人一個輕松、一個緊張,一個黝黑、一個白皙,站在擂台上大異成趣。盧利只掃了一眼,便心中慨嘆︰這場搏斗,不用比試便幾乎已經分出了勝負,高淳神志恍惚,一片緊張,萬萬不是烏猜的對手!
「盧生?」
盧利扭頭看過去,竟是張大東也來了?「艾倫?」
張大東哈哈一笑,做了個加油的手勢,「我買你贏!」
盧利也笑了,「放心,不會害你輸錢的。」
對面的條石滿有些奇怪的看著這一次的對手,按照大會賽程,參加這一次搏擊大賽的選手,固然可以自由報名,但實際上,極少有以個人身份來進入這樣凶險的比賽的,這畢竟是擂台,出現人命事件還可以算是小概率事件,但打傷對手卻是每每出現。因此,不論是誰,都會有相當的一部分人擔任支援,例如醫生、教練、陪練等一大群人——所謂窮文富武,便是此謂了。
可這個來自八卦門的家伙,怎麼什麼都沒有?台下的幾個人言笑晏晏,不但不像是來參加比賽的,甚至不像是專業人士,再看看今天的對手,他的比賽服、鞋子,真是好簡單,好慘啊!他到底是干嘛的?
「當!」銅鐘一響,比賽開始,條石滿雙臂環繞幾下,做最後的熱身動作,大步一邁,站到擂台中間,和盧利對面而立,听裁判宣布比賽規程︰不允許踢,不允許打後腦,裁判叫停就必須停止——盧利根本听不懂他的話,不過同樣的內容已經經顧忠講解過,因此只是點頭。
裁判手一揮,退到了擂台一角,把這寬大的場地,留給了兩個人。條石滿瞪著他看了一會兒,左手試探姓的一伸,右手隨即跟上,直奔對方的面門打來。
盧利理也不理,揮掌一撥,蕩開他的左臂,伸出去的手卻不忙著收回來,反向一抓,便握住了條石滿的右手手腕!條石滿一驚,不想這個人的動作會這麼快,用力相回扯,卻哪里扯得動?他不敢有半點停留,飛起一腳,猛踢盧利的臉頰。
盧利唇邊逸出一抹微笑,手一松,後退一步,讓開了他的攻擊,只是這一招一式,他便已經心中有數,條石滿的武功和衛鐵梁在伯仲之間,換句話說,絕對不是自己的對手!
條石滿反而有些疑惑,對方這是個什麼調調?取得這樣的領先優勢,居然就這樣放過了?他顧不得多理會,展開動作,沖前又是一腳,盧利豎起左臂,膝蓋外側,給對方的一記鞭腿抽得結結實實,臂腿相接,條石滿的身體大大的打了個晃,對方卻泰山石敢當似的,一動不動。條石滿立刻知道,自己踫上高手了!當下全不理會,趁著自己體力充足,猛烈的發起了進攻。
眼看著對方進攻不停,張大東不知道怎麼回事,心中有些慌亂︰「我說,盧生……不會……」
「不會!」胥雲劍老神在在的抱起雙臂,是一副看熱鬧的神情。張大東還有些不相信,正待再問,卻見胥雲劍一抬手,「快看?」
張大東幾個轉頭看去,只是這片刻之間,擂台上的對陣二人的形式已經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盧利眼見對方一拳掃來,身體向後平仰,一個鐵板橋的功夫,仿佛險過剃頭的避開了這一招,而他的身體竟然違反了所有運動定律似的,就這樣後腰和地面呈平行的姿態,豎直的從條石滿身邊劃了過去——他當然不會僅僅是劃過去那麼簡單,在通過的過程中,一只手駢指如刀,重重的戳在條石滿的心口處!
這個場景幾乎讓張大東等人完全無法適應自己眼楮所看到的事實!盧利劃到對方身後,再度挺身站好,條石滿卻呆若木雞一般的站在擂台上,對于敵人出現在自己身後,以及接下來可能進行的反擊,完全不做任何防範動作,「條石?條石!」
條石滿一邊的教練扒著擂台的晃繩急促的大叫,「條石?條石?」
「…………」
教練終于忍不住了,不顧裁判的勸阻,主動爬上擂台,站到弟子身前來看,條石滿滿頭是汗,臉龐憋成一片青紫,額頭上的汗水滴滴滑落,竟是連動都動不得了!教練兀自不知道是怎麼回事,扶著他的身體低頭看看,這會兒終于發現了,條石滿的心口窩有一處明顯的傷痕,色做紫紅,肌膚深陷,這時候不要說讓他動作,就是連喘氣也成了苦事!
裁判可不干了,一場比賽沒完,教練跑上來算怎麼回事?推著他向下走,教練和他僵持著,就在這時,銅鐘響起,第一回合結束了。教練扶著條石滿坐回自己的位置,連續問了多次,後者卻始終說不出話來,一直到休息時間結束,仍舊語不成句,「喂,你們還上不上?不上的話,我就宣布對方獲勝了。」
教練無奈,和條石滿耳語幾句,終于站起來點點頭,「這場比賽,我們棄權。」
裁判也不想會有這樣的結果,按照規程,一方棄權,另外一方自動獲勝,「我宣布,來自曰本的條石滿選手自動棄權,本場比賽的勝者是來自香港八卦門的盧利。」
盧利憨憨一笑,舉步跳下擂台,胥雲劍等人立刻圍了上來,張大東的嗓門最大,沒口子的問道︰「盧生,剛才是怎麼回事?那個人怎麼不敢動了?」
「我當時傷了他的心口第四、五兩根肋骨,他要是再動的話,斷掉的肋骨就可能插進心髒,他就有姓命之險了。所以不要說再和我動手,即便的挪動步子,走回自己的休息區,都是難事。」
「只是一下?你真厲……」張大東一句話沒有說完,旁邊突然傳來一個純正的國語呼喚,「高淳?小高,你怎麼樣?」
盧利一楞回頭,旁邊擂台上的戰斗也已經結束了,烏猜傲然屹立,在他不遠處,高淳滿頭滿臉的鮮血,把潔白的擂台台板都染紅了!幾個人圍攏過去看,在兩個人的中間,是一道遍灑的血污,中間扔了一條白色的手巾!「裁判,我們已經扔手巾了,為什麼他還要動手?我要求大會處罰他!」
盧利不懂怎麼回事,顧忠卻是知道的,「在擂台比賽的中間,有一方扔白色的手巾上台,就代表投降。按照規定,對方是絕對不可以再進攻的。」
盧利點點頭,向高淳師弟看去,高淳傷得相當嚴重,左眼高高腫起,只留下一條縫隙,右眼的眼角和眉骨也被打開了花,鮮血流淌,鼻梁、嘴唇也全都給打破了,整個人像一個破爛的布女圭女圭一樣,淒慘至極!
和他交戰的對手是烏猜,一個干瘦卻精壯的家伙,混不在意的撇一撇嘴角,對對方教練的話置若罔聞似的;盧利看得暗暗惱火,這個外國人臉頰瘦削,一看就是全無半點同情心和憐憫心的家伙!對方似乎感覺到了他的敵意目光,轉頭向他看來,一眼看清楚,這也是個賽場上的對手。烏猜呲牙一樂,露出白色透明的牙套,哇啦哇啦的說了幾句話。
「盧生,他在和你說,下一場比賽,這個人就是你的榜樣。」
盧利眉梢飛快的一揚!卻又很快平息,向烏猜點點頭,算是訂下了這個約定,轉頭走到高淳的一邊,和對方說了幾句話,這才匯聚眾人,轉身離去了。
「小小,你剛才和他們說什麼呢?」
「我和他的教練說,要他盡可能的想辦法讓高淳恢復知覺,明天一定要到場,看看我是怎麼給他們報仇的!」
胥雲劍高興的哈哈大笑,「ctm的,我就知道,小小真生了氣,誰也擋不住!明天好好教訓那個孫子!」(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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