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靜剛出金陵府衙,沒走多遠便看見程英帶著蕭毅正往這邊趕來。
蕭毅見姐姐完好無損的從府衙里出來頓時大喜,急忙沖上去抱住姐姐,口中不住叫著姐姐竟是喜極而泣。
輕輕撫模著蕭毅一雙稚女敕的小手,眼見上面纏滿了厚厚的紗布,蕭靜頓時心疼的道︰「這該有多疼啊。」
「怎麼辦呢?原本是很疼的!」蕭毅沖著姐姐眨了下眼楮,頓時笑道︰「可見姐姐平安歸來一下子就不疼了!」
蕭靜將弟弟抱起,夸贊道︰「我們毅兒今次可是守護姐姐的小男子漢了哦。」
蕭毅頓時得意的拍拍胸脯,那是必須的。
程英一路上同蕭毅說話,也多少了解了一些他們姐弟二人的身世,眼見蕭靜無事姐弟二人重聚也打心里高興。
原來蕭靜當街擊殺孔龍被帶去金陵府衙時,早有劉世靜安排的跟蹤蕭靜的眼線飛報驃騎大將軍府。
蕭摩訶深知孔範不會善罷甘休恐害蕭靜,于是立即同劉世靜、上官無敵趕往金陵府衙。劉世靜考慮到孔範可能當場跟蕭摩訶翻臉,因此特地點齊三百全副武裝的驍騎營軍士隨行。
程英受蕭靜委托送蕭毅去驃騎大將軍府,不料撲了個空,于是這才趕到金陵府衙。
「想不到蕭小姐竟是驃騎大將軍之女。之前程英還擔心小姐只身去金陵府衙恐遭那孔範迫害,現在看來卻是程英多余了!」
蕭靜還是對程英滿有好感的。見程英對蕭靜隱瞞身世一事略帶不滿,于是道歉道︰「程公子還是叫我蕭靜好了!之前未對公子坦言,實在是有不得已的苦衷。蕭靜和弟弟早已經跟驃騎大將軍府劃清了界限,現在不過是一介草民,所以程公子萬勿再以小姐相稱。」
程英雖然沒有從蕭毅口中得知詳情,卻也能夠感覺得到這對姐弟跟蕭摩訶的關系不怎麼融洽。見蕭靜肯對自己坦言相告,程英心中卻是喜的。
「是程英唐突了!蕭姑娘安然無恙此乃萬幸,程英有個不情之請,還望蕭姑娘萬勿推辭。」
蕭靜微微一笑,說道︰「程公子對蕭靜和弟弟有救命之恩,何來不情之請?公子盡管開口,只要蕭靜能做到的,必不推辭。」
面對蕭靜甜美的笑容,程英只覺得自己一顆心都快要跳出來了。吞吞吐吐的道︰「實不相瞞,程英見蕭姑娘武功高強,不知是練得哪門哪派武功?程英痴迷武學,想找個時間同蕭姑娘切磋一番,還望蕭姑娘不吝賜教。」
明擺著就是看上姐姐了故意找機會接近。
蕭毅旁觀者清,一眼便看穿了程英的心思。不過這程英能路見不平拔刀相助也算是英雄好漢一條,再加上程英的相貌端得是英俊,又出身世家子弟,整體條件都不錯,蕭毅對他的第一印象很好。若是正當地去追求姐姐的話,蕭毅也樂見其成,畢竟姐姐已經到了出嫁的年齡了,一個人照顧自己蕭毅總覺得姐姐太辛苦了。
當然,最重要的還是姐姐自己喜歡,這點是蕭毅絕對不會忽視的。
只見蕭靜赧然一笑,說道︰「程公子抬舉了!蕭靜練的只是家傳武學,只學得皮毛而已,賜教談不上,切磋一下還是可以的。如果程公子不嫌棄,有時間可到城南雨花小榭小坐。蕭靜和弟弟必奉若上賓。」
「如此甚好!」
程英見蕭靜肯答應心中大喜,恨不得立即就開始約會,怎奈身邊的一名武士在他耳邊突然嘀咕了幾句,程英這才想起他進京還有要事在身,只得跟蕭靜另約時間了。
看著程英依依不舍三步一回頭的離去,蕭毅頓時向姐姐打趣兒道︰「那程英怕是被姐姐給迷住了。」
蕭靜沒好氣的白了蕭毅一眼,道︰「別胡說!人家不過是喜好切磋武功而已!」
「都說英雄救美,美人必然會以身相許。」
「一派胡言!」
蕭靜立刻否認,卻是情不自禁的再次望了一眼程英離去的方向。
蕭毅雖然不確定姐姐是否喜歡那程英,但可以肯定的是姐姐對程英還是很有好感的。
見沒有外人在附近,蕭毅這才問起姐姐如何月兌身。蕭靜于是將剛才在衙門里發生的事情跟說與他听。提到那李順和一干衙役被暴揍兩次時,蕭毅頓時叫好,因李順的言辭侮辱所帶來的不快也沖淡了不少。
不過,得知蕭摩訶跟孔範起沖突時,蕭毅卻是帶著不滿的說道︰「姐姐這樣做未免有些過分了。先不說姐姐一意孤行去衙門,若是父親不去搭救,或者那孔範先一步將姐姐帶走,姐姐哪還有命出來?姐姐可有想過我的感受?」
此間凶險蕭靜一開始卻是沒有考慮全面,當時她不過是靈機一動想到這是一次給蕭摩訶找麻煩的好機會。同時,蕭靜還有一個不為人知秘密,那就是奉母親的遺命想盡辦法逼迫蕭摩訶造反推翻大陳江山。
當然,蕭靜內心深處一直都有一個結。她想知道自己在父親的心里到底有多重要,這對以後蕭靜將采取什麼樣的行動方式非常重要。這或許是每個做兒女的都會去想的問題,只不過蕭靜不知輕重的選擇了拿自己的性命來做賭注而已。
無疑,蕭摩訶的舉動極大的觸動了蕭靜的內心世界。原本蕭靜那顆已經冰凍了的心卻是悄然地融化開了一個角落。
眼看著弟弟的雙眼充滿了委屈般的晶瑩,蕭靜復雜的內心頓時平靜了下來,連忙道歉︰「毅兒莫哭,姐姐知錯了。都是姐姐太沖動了,累我的毅兒傷心了。」
「切!我才沒哭哩!」蕭毅頓時別過頭去擦掉了眼淚,繼續嘴硬道︰「不過是剛才被那炭火燻得眼楮難受而已。」
蕭靜頓時打趣兒道︰「哎呦,姐姐都忘了,咱家的小男子漢又怎會哭哭啼啼呢?」
蕭毅頓時哼道︰「知道就好!」
接著,蕭毅又道︰「還有!以後就算是要給父親找麻煩,也千萬要注意分寸,莫要拿彼此的身家性命開玩笑。今次孔範喪子之痛又豈能善罷甘休?父親恐怕很難全身而退。就算父親再薄情寡義,我們為人子女者也不能恩將仇報,凡事都該有個底線,適可而止就好。」
眼見弟弟又開始像大人般的教訓自己,當姐姐的著實沒面子,蕭靜頓時掐腰抗議道︰「怎得?念了幾天孝經就開始教訓起姐姐來了?」
「凡事說不過個理字!」蕭毅同樣不甘示弱的掐腰瞪著姐姐,又覺得不夠高,于是又踮起腳來。
姐弟二人對視良久,最終都忍不住破涕而笑。
似乎在弟弟面前永遠不可能勝利,但卻是高興的。
蕭靜蹲下來捏了捏蕭毅的臉蛋,服軟道︰「知道啦,誰讓你是咱家的小男人呢。只是你怎知姐姐不是因為沒錢養活你了呢?」
蕭毅頓時笑道︰「我很好養活的,食可果月復,衣能遮體便足夠了。只要能跟姐姐在一起,平平淡淡也是一種幸福。」
蕭靜將蕭毅送往驃騎大將軍府確實有這方面的原因,因她不事生產,坐吃山空幾年下來已經沒錢來維持士族家庭生活,甚至養活弟弟都成問題了。
難得弟弟小小年紀就能體諒人,蕭靜只覺得對不起他,差一點就沒能忍住眼淚,急忙將蕭毅抱在懷里不給他看見自己脆弱的一面,卻又不知道該如何感激弟弟,只能抱得更緊了。
就在這時,街道上傳來鳴鑼開道聲,一隊金甲武士護送著一輛華麗無比的馬車駛來。
馬車走的很急,沿途百姓紛紛避讓卻也來不及,少不得被金甲武士強行清場,一陣雞飛狗跳。
那豪華馬車蕭靜是見過的,鎏金倚鳳遮陽傘,只有**妃嬪才可乘用。只見那車尾刀旗上書一個孔字,代表是一位孔姓妃嬪的坐鑾。
難道是孔貴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