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郡太守府,孫策等人早已到齊,靜靜等候袁術到來。
太守府外,一大隊士卒突然出現,為首之人正是袁術親衛將領典韋。
「將府邸團團圍住!」典韋下令道。
「諾!」眾軍士轟然應道,然後奔赴各處,將太守府圍的水泄不通。
隨後,典韋率領一隊人馬沖入太守府中。
孫策等人見此情形,大吃一驚,像程普等沖動者已是拔劍在手,隨時準備與典韋動手。
典韋面無表情的看著孫策等人,說道︰「待會兒主公會召集眾人議事,吾等特來此護衛,爾等兵器皆將沒收。」
孫策等人听了,猶豫不定。
最後,眾人目光看向孫策,由他決定。
孫策面色陰晴不定,典韋突然要收繳他們的兵器,孫策心中已經感覺到不妙,不過此刻若是翻臉,他們將面對典韋所率的親兵隊伍。
而且,即便沖出太守府,又如何出得了吳郡城?
「唉!听天由命吧。」孫策嘆息一聲,示意眾人解下兵器,交給典韋。
下了孫策等人兵器,典韋命眾人把守府中各處,等待袁術到來。
黃昏時分,荀攸、逢紀、許褚、魏延等人先後到齊,彼此打過招呼,各自坐定。
許褚、魏延等人尚且不知袁術為何召喚,見府中守衛森嚴,更是好奇,不由得議論紛紛。
就在這時,袁術姍姍來遲。
眾人見了,趕忙起身相迎。
「見過主公!」眾人齊聲道,那將軍自然是孫策等人叫的。
袁術走到主位坐定,典韋緊隨其後,叉手立在袁術身後。
「不必多禮!」袁術揮了揮道。
「謝主公!」眾人起身,緩緩坐下。
程普卻是不坐,大步出列,向袁術質問道︰「將軍前番言道,回吳郡後會封老主公之子孫策為吳郡太守,可為何遲遲不見赦令?」
袁術漠然的看著程普,問道︰「吾何時曾有過此言?」
「呃!」程普一愣,回想一下,袁術還真沒說過這樣的話。
當下,程普面色通紅,強自說道︰「雖然未曾說過,但將軍之意明顯。」
袁術撇了一眼程普,並未答話。
雙眼掃過眾人,目光最終落在孫策等人身上。
「一直以來,吾麾下之人皆是同心同力,吾對此甚是欣慰。」袁術幽幽說道。
孫策也是聰明人,頓時知道袁術話中深意,心中不由得微微一顫。
程普卻是不知,皺眉說道︰「將軍莫要顧左右而言他,伯符將軍少年英雄,前番征討江東,多有功勞,當為吳郡太守。否則眾人不服!」
「呵呵!」袁術給程普氣笑了,說道︰「程普將軍好大的威風啊!若不然爾等是否要將吾這主公換上一換呢?」
程普一呆,愣愣的看著袁術,有些不知所謂。
「啪!」袁術猛地重拍前案,喝道︰「程普!你兵敗歸入吾之麾下,這便是你對待恩人的態度嗎?這便是你對待主公的態度嗎?」
袁術接連質問,讓程普無言以對,低頭不語。
「來人!將程普拿下。」袁術爆喝道。
嘩啦啦!數名軍士涌入大廳,不等程普反應,將他死死按下。
「將軍息怒!程將軍並非有意,還望將軍寬恕!」黃蓋等人趕忙出來求情,只有孫策坐在原位,鋼牙緊咬,低頭沉默。
「全部拿下!」袁術揮手道。
啪啪!啪啪!啪啪!……
黃蓋等人全部被按在地上,動彈不得。
荀攸、逢紀暗暗嘆息一聲,卻是在可惜程普等人的能力,而許褚等不知詳情的人都是默默看著事態發展,一言不發。
「我等前來事窮來投,將軍如此對待,如何向天下人交代!」朱治大喊道。
袁術冷冷看著朱治,據他所知,孫策等人所謂的長遠之計,就是朱治想出來的。
「朱治將軍,不知道你所謂的長遠之計究竟為何?」袁術笑眯眯的問道。
朱治一听,嚇得魂飛魄散,駭然的看向袁術。
黃蓋等人同樣滿臉驚駭的看著袁術,孫策低著頭,看不清表情,但是從那顫抖的雙手能夠看出他此刻的心情並不平靜。
「汝等當吾是傻子嗎?吾不知究竟誰人為汝等出謀劃策,可此人絕對是無能、無智、無謀之輩。汝等前來投效,卻連一聲主公也不曾叫過,如此大的破綻汝等竟不予更正;听吾欲下江東,汝等神情變化吾已不想多說。其余種種破綻,幾乎數不勝數,汝等還妄想得吾信任?」袁術恨道。
程普等人面色慘白,他們怎麼也想不到,自認為無懈可擊的投奔計劃竟然有如此多的破綻,更沒想到袁術竟然連‘長遠之計’這等機密之事也知道。
事到如今,他們也無話可說。
此時,許褚等人也終于反應過來,明白程普等人並非真心投效,而是暗藏禍心,因此眾人皆是怒目而視。
袁術不屑的看了程普等人一眼,轉向孫策,喝道︰「孫策!你有何話說?」
「既然事情敗露,但憑將軍處置!」孫策慘然一笑,整個人顯得頹廢至極。
袁術看著孫策,說道︰「其實吾早已知曉汝等並非真心投效,本打算以玉璽之事為由,將汝等驅逐,不想汝等行事竟那般隨意,讓吾輕易探得消息。」
孫策震驚的看向袁術,說道︰「想不到將軍竟連玉璽之事也知道,看來吾等所謀不過一場笑話。」
如果說袁術知道他們的謀劃讓孫策震驚的話,知道玉璽之事就讓孫策心中僅存的一絲僥幸也熄滅了。
「莫要忘了,袁本初可是吾之兄長!」袁術說道。
「袁本初之言未必可信!」孫策看著袁術,眼中閃過一絲驚疑。
「呵呵!」袁術輕笑道︰「吾之兄長吾再清楚不過,從來都是無利不起早,若孫堅當真沒有私藏玉璽,他絕對不會徒樹強敵,怎麼說孫堅江東猛虎的名號還是能夠嚇住一些人的。」
「可卻比不上將軍之名!將軍或許不知,吾父之所以討伐劉表,乃是因畏懼將軍勢力,欲拿下江南,與將軍相抗。只可惜吾父一世英,最終落得那般下場。」想到孫堅之死,孫策忍不住搖頭嘆息。
袁術一直觀察著孫策,因為他仍舊沒有放棄收服孫策。
可在听了孫策這番話後,袁術已經明白,似孫策這等人,絕不會屈居人下,即便今日降了,恐怕也不是真心,日後必會復反。
「可惜啊!」閉上雙眼,袁術為失去眾多人才而感到心痛。
這時,只見程普掙扎想要起身,不過卻被軍士死死按住。
程普也不強求,口中大呼道︰「袁將軍!程普之前多次頂撞,死不足惜!不過少主年幼,尚不更事,此番諸事都是我等謀劃而成,與少主無關,還望將軍看在老主公孫堅面上,饒過少主一命!程普在九泉之下感激涕零!」
黃蓋等人同樣出聲附和。
袁術不理程普等人,睜開雙眼看向孫策,幽幽道︰「伯符!你可知你方才表現,讓你失去了性命。」
孫策身子一震,回想一下,臉上閃過一絲無奈,嘆道︰「將軍果然是不世霸主,孫策心服口服。」
「袁將軍!」程普大急,欲要再說。
袁術揮了揮手,說道︰「加入到爭霸天下的行列,就必須要足夠的覺悟!莫說汝等眾人,就是各自家人同樣幸免不得。」
此話一出,莫說孫策等人,就是荀攸等人也是滿臉駭然。
「君子不絕人子嗣!袁將軍莫非不怕天下人唾棄?」孫策再也沒了方才的從容,急聲說道。
在袁術點出他們的‘長遠之計’時,孫策心中已經存有死志,所以他並未表現出任何慌亂,可他卻沒想到,袁術竟連他們的家人也不放過。
自己死了不過一了百了,即便日後九泉之下見了孫堅,也是毫無愧疚,畢竟他已努力過了,可若是連累家人,莫說孫堅,就是他自己也不會原諒自己。
「有些人可以,但有些人卻不可以!」袁術閉目說道。
「將軍忌者,無非孫策!孫策願一死,只求將軍饒過家小。」孫策終于低下了高貴的頭顱,向袁術懇求道。
「若只你一人,即便留你性命,吾亦不懼。然孫堅本身雖有勇無謀,粗莽無狀,可眾子卻皆有賢才,尤其是你那二弟,性格堅韌,頗有勾踐之風,既已成生死之仇,豈能留下禍患?」袁術神情漠然,語氣中掩藏著無盡的殺意。
在袁術心中,孫權的威脅比孫策有過之而無不及,必須清除。
「主公!孫策等人雖罪該萬死,但誅人子嗣太過陰損,還望主公三思。」沒等孫策說話,只見一人出列諫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