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
一聲巨響,藥爐的蓋被炸開,更加濃溢的藥香撲鼻而來。
這藥香,不止兩人聞到,甚至整個院的人都被驚動了。隨著好幾個打開房門的聲音,一些身影邊嗅著藥香,邊滿臉疑慮地朝他們這屋走來。
屋里……
在何天斗與端木青山的視線,一幅奇景驀然而現,那是排著一個圓形的枚丹藥,這枚丹藥堆成山狀,將一枚更大的藥丹如狀星拱月般將其托起。
它們周圍環繞著白色的丹霧之氣,一時間,那霧氣把它們襯托得就像是騰雲駕霧的仙人般。
這些丹藥處處透露著不凡,不止如此,這些丹藥竟還違背地心引心的自然規則,從藥爐浮空而起。
隨著它們越升越高,何天斗的視線這才能穿透那些霧氣,清晰地看到那一顆更大的丹藥。這枚丹藥澄紅地就如同一枚仙果般,不止體積比其它丹藥大,隱隱地,還有寶光在表面不斷流離環繞。
「光暈-這是級丹藥藥王的特征,極品藥暈?」
端木青山瞪直眼楮,不敢置信般地驚呼道。隨即,他就如同了彩票的賭徒般,眼瞳狂抖,發出樂不可支,如顛似狂的哈哈大笑聲。
「我成功了,我真的成功了……哈哈,哈哈哈哈……」
他拍著手,又跳又叫,完全失態了,就如同了舉的範進般。
這就是藥王嗎?未免也太受不得刺激了吧?」何天斗翻了翻白眼,心里暗自月復誹道。
但事實上,何天斗有這種想法,主要也是因為他才剛來這世上沒多久,沒有多接觸過藥師這一圈。
在藥師這一圈能煉出級丹藥,那可是象征著至高無上的榮耀啊就如同每個想當將軍的小兵般,每一名藥師終生的願望,就是能煉出一枚級丹藥,成為人人敬仰的藥王。
端木青山陷入了狂喜的狀態,何天斗則是望之無語。
忽然,就在兩個沒有注意時,那枚比較大的丹王驀然而動,一個加速沖向高空。
它的頂上是屋做成的房瓦,照理說,它只會撞在房瓦之上。但奇怪的事發生了,房瓦竟然被它破開。
從此可以斷定,丹王的速度在此時堪比出膛的彈,要不然,房瓦也不會被它給暴力擊破。
眼看著它就要破空而逃,這要是讓它飛了,想找回來,那可真就是大海撈針了。
「不好,它要跑了-」何天斗第一個反應過來,大叫。
端木青山听到這叫聲,也是回過神來,當即眼紅如牛犢,就如同要丟了命根般撲去。
但他們的動作還是太慢了,那枚藥丹就如同有了靈智,如同剛月兌離籠般的鳥一樣,沖天而起,消失在兩人的視線。
丹王的消失,讓下面枚普通的丹藥失去托力,散落在地……
何天斗沒有去撿,端木青山也沒去撿,整間屋陷入了異樣的沉寂。
什麼是樂極生悲?如今這情況就很好地演繹了樂極生悲的一幕。
看著丹藥不翼而飛,端木青山仰著頭,雙眼無神,頓時一坐倒在地,仿若丟了七魂魄般。
相對來說,何天斗則好一點,雖然心難免有點郁悶,但一會就想開了,丹藥嘛,沒有了再煉就是,沒必要太過傷心。
「青老?」
看青老失魂落魄的樣,何天斗叫著就要把他從地上拉起來。
但端木青山此時整個人就如同全身的骨頭都被抽離了般,何天斗隨手一拉沒拉起來,他又如同一攤爛泥般坐到了地上。
「看來……這打擊好像對他太大了呀?」
「青老,你就不要悲觀了,藥沒有了再煉就是嘛-」
何天斗勸說起青老,但青老沒有理他。
「青老?」
何天斗試著又叫了一句。
然而,此時他的狀況就如同犯了病何天奇般,似乎已經只剩下一副軀殼了般,對何天斗的喊叫依舊無動于衷。
「糟糕,這打擊不會讓他從此就一蹶不振吧?」何天斗擔心起來︰「不行,必須得趕緊想個法。」
「對了,創物藥典」只是眨眼前,何天斗就想到個辦法,從戒指取出創物丹典,放在青老的面前晃了晃。
見青老的眼楮好像開始又有了聚焦,並隨著那本創物丹典來回動了動後,何天斗這才悄悄松了口氣。
「這就是創物丹典?」好久,他才勉強地張嘴無力地道。仿佛他的精氣神已隨著方才那丹王消失,跟著全失了一般。
「嗯?」
「能不能讓老頭我看看?」
從受了何天斗的大恩後,端木青山就沒再自稱過老朽了,而是稱自己為老頭。
「可以呀∼」
何天斗隨手一扔。
端木青山當即又如同看到命根般,張開懷抱,趕緊抱住這本書。
他的神情之小心翼翼,之專注認真,仿佛沒抱住,讓這書掉在地上就會如同瓷器摔破一般。
見此狀,何天斗心暗笑,這個藥痴。
「果然是創物丹典啊……」當拿著這本書,翻了幾頁後,端木青山仿佛整個人又活了,眼燃起興奮的火光,喘起粗氣道。
「哈哈,我還會騙你不成?相信你看了這創物丹典以後,想煉出級丹藥就會容易許多了。」
端木青山連忙點頭如搗蒜。
就在何天斗看著端木青山又「活」起來般,暗自算著什麼時候再煉一次,房門被人敲動了。
是那些聞著藥香而來的好事之人。
好不容易地應付過去,「唳-」頭頂又傳來劍帝龍雕的鳴叫聲。
「你也來湊什麼熱鬧?」
何天斗有點不耐煩地仰頭就道。
劍帝龍雕臉現委屈,尖喙微動,一枚飽滿紅艷的丹藥當即出現在它的喙尖之處。
這枚丹藥赫然就是方才那枚破空而出的丹王,也就是級丹藥「回天再造丹」。
原來,早在藥爐開時,劍帝龍雕這饞嘴的貨就飛到屋頂上了,接著,丹王一破屋,它就順勢將其叼在嘴。
也幸好聰明的他知道,這丹藥是何天斗需要的,不然早就吞進肚了。
不過,它現在很委屈,因為自己叼著它來邀功,卻受到何天斗的不耐煩斥責。
它生氣了,耍性了,拍動翅膀就要離開。
何天斗哪容得它離開,一躍而起,趕緊抓住它。
就如同哄小孩般,何天斗好一陣勸說,又付出了十枚豌豆的代價,才將那枚回天再造丹給換了下來。
「真是回天再造丹嗎?」端木青山興奮地湊過來道。
何天斗點頭。
再沒有耽擱,何天斗拿著這丹藥就離開這屋,至于創物丹典就借他一閱了,何天斗相信他是不會攜寶而逃的。
何天斗拿著這丹藥,就前往何天運的住處。
如端木青山所交代的,這藥的用服只要用溫水開服,那麼,就可以了。
只是這藥究竟能不能治好何天奇呢?說真的,何天斗沒有多大的信心。畢竟何天奇的病實在太古怪了,大腦被戰獸給寄居,恐怕不是普通的病可以相比擬的。
在進屋後,何天斗把這丹藥的事朝何天運一說,何天運高興地連忙去端來溫水,將丹藥喂進何天奇口。
何天奇吞下那丹藥,依然雙眼茫然。
何天運見狀,又要暗自垂淚,何天斗忙勸道︰「再看看。」
沒錯,哪有可能見效那麼快。這藥進入肚後,那可是需要時間去融化分解的啊。只有分散後,經過血液的循環流動,藥效才能到達腦部。
也許是在服藥後的三分鐘吧……
在何天斗與何天運兩爺孫的眼,終于何天奇抱著頭痛叫起來。
那是一種撕心裂肺的慘叫聲。
看他那樣,仿佛他都想把自己的腦給撕開成兩半了,臉上也是痛得扭曲,猙獰到極點。
「奇兒,奇兒,你怎麼了?」
何天斗看他叫得那麼慘,心里也是一顫一顫地,生怕這便宜老爹出事。
何天運怕自己的兒傷害自己的身體,就去抓他的手,但他哪里抓得住,整個人頓時如同破女圭女圭般被拋了出去。
幸好,在快要落到地上時,何天斗接住了自己的爺爺。不然,何天斗恐怕要被摔成重傷。
「天斗,快抓住你父親,要不,他恐怕要傷害自己。」
何天斗不等他吩咐,已經欺身而上抓住何天奇的雙手。
何天奇奮力掙扎起來,雙手手面上青筋根根暴突,他那樣,仿佛要將自己的腦袋給撕開,把寄居于里面的戰獸給抓住來般。
可最後,他還是失敗了。
隨著他慢慢地又平靜下來,雙眼恢復清明。
「斗兒,父親,我沒事。」
「嚇死爹了,你剛怎麼了?」
何天斗則沒有問,他知道方才這個便宜老爹一定在和那戰獸搶奪著大腦的控制權。
果然,何天奇接下去說的就是這個。
這說著說著,何天運看著自己這苦命的兒,又是雙眼通紅,老眼垂淚起來。
夜漸漸地深了……
何天斗起身就要回自己的房里休息。
可在這時候,他的父親忽然叫住了他。
「天斗-」
被這便宜老爹給叫住,何天斗心猛地就是一突。
他感覺得道,何天奇看他的眼神一直怪怪的,仿佛在狐疑著什麼,確定著什麼。
「什麼事啊,父親?」何天斗佯裝鎮定地淡然道。
「到外面吧,我有事跟你談談……」
何天斗想拒絕的,可又不知怎麼拒絕,最後只好心忐忑地跟著他走到屋外。
他們「父」倆走到了院里的一處石頭桌椅前坐下,一坐下,何天奇就對何天斗的臉盯著猛看。
就在何天斗有點不知怎麼辦時,何天奇說話了。
他一開口,何天斗就是心大震。
「你真的是我的兒何天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