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兩個看守在門外的青年是很憤怒的,心火焰也是直直地往上竄,腎上腺激素不斷迸發,但听到何天斗這冰冷至極的聲音,他們忍不住心一寒,怒火被壓制下來。
許久,才有一個回過神來,猶自嘴硬地道︰「哼,說一遍又怎麼了?拜你所賜,鄒興大哥現在被天庭的人打成了殘廢,生不如死。」
「對,要不是你,鄒興大哥也不會落到此等下場。你滾,馬不停蹄地滾,我們這里不歡迎你-」
何天斗沒有就這樣被他們趕走,反而在听到這話後,臉色陰沉得更加可怕,開口道︰「鄒興他是不是在里面?讓我進去看看,你們給我讓開」
「我偏就不讓怎麼的?」
「操,有本事就去天庭那撒野去呀?來這撒野算怎麼回事滾,再不滾,我們就殺了你」
說著說著,兩人再次激動起來了,口沫四濺,惡形惡狀的,就要與何天斗動手。
眼看著,這雙方要打起來,終于,雷霆堂有人听到外面的動靜般,門打開,一個人走了出來。
那是一個三十歲左右的男,身穿一套紫色的緊身練功服,身形高大,卻顯得有點削瘦。正面一看,倒是長得儀表堂堂,他就是雷霆堂的堂主「雷鳴」。
「吵吵嚷嚷什麼?發生什麼事了o」他一出來就有點心情不好地對著那兩個看門的人,批頭蓋臉地罵道。
這兩人被罵得連連低頭,不過在想起什麼後,憤怒地又揚起頭來︰「堂主,害鄒興變成那樣的罪魁禍首來了,他就是何天斗。我們不讓他進,他還非要闖,所以,我們……」
「好了……不用說了,我知道了。」
這個堂主听到這里,已經明白什麼,轉過頭來,用復雜難明的眼神朝何天斗上下打量一眼。
不知為什麼,何天斗感覺這個的目光讓自己很難受。
隱隱地,這讓何天斗很不喜歡眼前這個人,因為這個人的眼神有點陰森,有點古怪。說不上為什麼會如此認為,但何天斗第一眼看到他,心就不怎麼喜歡。
「呵呵,原來是何天斗兄弟啊來來來,請進,這些手下不懂事,還請你不要見怪。」忽然他臉上的雜復神色沒了,笑了起來,很熱情地靠近就要拍何天斗的肩膀。
由于心的不喜,何天斗不由自主地躲開他的手,這讓他那有點狹長的眼透露出一絲不愉,但一閃即逝。
「你是?」
「我叫雷鳴,承蒙眾兄弟不嫌不棄,現在是這雷霆堂的堂主。」他一臉謙虛地道,臉上滿是和氣。
但也就是他臉上的這種和氣,讓何天斗對這個人的防備之心更深。
是的
何天斗的肩膀讓過他的手,讓他拍不。這人要是不生氣,那就真是個大厚道的人了,但這種人多嗎?反之,他生氣了還掩飾,那麼,肯定是個虛偽至極,嘴上一套,內里一套的人。
「哦,原來你就是雷霆堂堂主啊你好,我想見鄒興,不知堂主可不可以通融一下,讓在下見他一面?」
「這有什麼難的,進來就是,呵呵-」
何天斗也不與他客氣了,在還未見門,就往里面打量幾眼,這才心警惕地邁步而入。
一進來,這就是個大殿,大殿此時正有七八個人坐著。這七八個人,有一半以上的人是閉目養神狀,其余的兩三個則有點無精打采,似乎一夜沒睡的樣。
「堂主,這個人是誰啊?」
見何天斗進來,一個人開口問道。
「他叫何天斗,是來找鄒興的」
「什麼……」一听雷鳴的話,當即那個開口問的就拍桌而起,憤怒地瞪向何天斗︰「你就是害鄒興變成現在這樣的罪魁禍首……」
「砰」
他拍桌而起的聲音在這安靜的大殿,顯得很是響亮刺耳,當即那些閉目養神,或實際上是在瞌睡的人都猛地睜開眼楮。
大殿原來的氣氛是很沉悶的,但在這一刻後,瞬間變得火藥味十足。
是的
听到是何天斗來了,他們紛紛都醒了過來,並露出一雙血紅色的眼楮,眼神可怕,那樣就如同個個變成野獸,欲將何天斗生吞活剝了似的。
「你這混蛋,沒想到你還敢來,要不是你,鄒興也不會如此……」
「殺了他」
見他們猩紅著眼,就要動手,雷鳴趕緊又站出來道︰「大伙冷靜……冷靜,冷靜」
直到第三聲「冷靜」是用暴喝的,這才讓所有人都安靜下來,紛紛看向他。
「鄒興的事,我知道大家都感到很難過,也很悲憤,同樣我也是如此。但害鄒興變成那樣的,終歸還是天庭的人,不是這個何天斗啊?所以,我勸大家還是平心靜氣地好好想想,讓他見一見鄒興吧,你們說呢?」
他們沉默了。
是啊,雖然,要不是何天斗的出現,鄒興不會惹來此等禍事,但終究一切,還都是天庭的人下的狠辣手段。
見他們不再說話,雷鳴朝何天斗使了個眼神,示意跟他走。
何天斗這才跟著他走向一間屋。
剛走近這屋,何天斗就聞到一股刺鼻的藥味,令人作嘔。
但何天斗只是怔了下,就三步趕成兩步,沖進里面。
雖然早有心里準備,但何天斗見到鄒興此時的樣時,還是忍不住驚呆了。
沒錯
在昨天的時候,鄒興還是一副活蹦亂跳的樣,但現在,他已經整個人不成人樣。
披頭散發,臉上滿是淤青,這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他的四肢全都不見了,活月兌月兌就是一副人棍的樣。
紗布包在他的四肢部份,紗布上全部都是血。也許是失血過多,或者受傷太重,鄒興的臉上滿是蒼白之色,就連閉著的眼楮,眼皮都因為抽痛而不斷顫栗著。
見到他這副樣,何天斗忍不住就愣在那了,心的沉痛就如同一雙爪在狠狠地撕扯著他的心髒。
想想他當初要帶自己去做任務時,一副拍打胸膛,說包在我身上的熱情樣,想起他當初在飛沙平原上,對自己的不舍不棄,在想到昨天分別時,他一臉慎重地讓自己定要小心的再三叮囑。仇恨,就像怪獸一般吞噬著何天斗的心髒。
最終,他心的憤怒就如同被壓抑許久的火山般,噴薄而出。
「啊--」
他嘶聲地咆哮起來,臉色脹紅,進而發青,脖漲得像要爆炸的樣,臉上暴起了一道道青筋。
他怕自己再不出聲,心的怒意與仇恨會將自己的心髒擠爆。
听到何天斗的怒吼,鄒興似乎被驚醒,緩緩地睜開眼楮。
此時,任何言語都無法形容鄒興眼的那種神色,有高興,有憤怒,有仇恨……真的很難想像,一個眼神能表達那麼多含意,但此時,他就是在鄒興的眼生成了,並令何天斗永生都難以忘記這麼個眼神。
「天斗兄弟,你來啦?」良久,他才艱難地開口道。
「是啊,我來了。」
何天斗蹲到床邊,雙眼通紅。
「看到你沒事,我就放心了。」他嚅動著嘴唇,如同放下心的大石般欣慰地道。他說話的聲音就如同蚊哼一般,幾不可聞,但這話卻是在何天斗的心里炸響,跟著一顫。
看著鄒興這樣,听到這話,何天斗的眼楮不知為何就無聲地淌落下來。雖然,他與鄒興才幾天的交情,但在何天斗的心里,鄒興已足夠資格當他的一名朋友,不,兄弟。
「你也會沒事的,好好休息,不要想太多。我保證,有生之年,一定會將你治好……」何天斗激動地道,他就怕鄒興想不開。
至于治好他的傷,何天斗也不敢肯定,雖然在這個神奇的世界,死而復生的人都有,想來,令人四肢再度復發的事應該也有可能。
只是,何天斗也不敢確定,只能做下這等承諾。
「嗯,沒事,我相信你。」說完,他的眼楮扭動,看向何天斗旁邊的雷鳴︰「堂主,我想跟天斗說兩句話,可不可以?」
「當然,呵呵-我就在外面,有事喊我。」說完,雷鳴皮笑肉不笑,有點神情不自然地點點頭,就邁向門外。
剛走出門外,雷鳴就放慢腳步,將听力著重于後面,只听得鄒興在那里小聲地,虛弱地道︰「天斗兄弟,外面的人都是跟我關系很好的兄弟,所以,他們方才的舉動還請你不要見怪。」
「沒事,我明白他們的心情的。」
听到這,雷鳴這才放心地邁開腳步,走向大殿間。
屋內間……
鄒興認真地在注意些什麼,直到雷鳴的腳步漸漸遠去,他才嘴唇微張,小聲地道︰「天斗,你附耳過來。」
天斗想問為什麼,不過在看到他神情有異時,趕緊將頭湊過去。
「我懷疑我被天庭的人所害,是堂主所為……」
何天斗一听到這話,雙目圓瞪,差點就驚叫起來,幸好他多年來的涵養功夫讓他又強制鎮定下來。
見何天斗並沒有驚訝失聲,鄒興滿意地繼續道︰「我懷疑堂主可能是承受不住天庭的狠力重壓了,這才把我拋出來,天斗,我跟你說這事,不是讓你報仇。是讓你不要再加入雷霆堂了,不然,會害了你。」
「到底是怎麼回事?」何天斗想起自己原本就不喜這個人,卻沒想這人竟然狼心狗肺到這等程度,把自己的部下扔出來,承受對方的怒火,以期能保全自己的勢力。
「這事我不敢跟我另外的那些朋友說,因為他們都很信任堂主,但就是你還沒加入,我才跟敢跟你說……」
原來,早在昨晚,鄒興回到雷霆堂要找堂主報告出去期間的事時,他發現堂主並不在雷霆堂里。這本來也沒什麼,他就存著等他回來再報備的心理,可接下來,居然有個堂里的兄弟交給他一樣東西——那是件被包得很嚴實的木頭盒。
說這東西是堂主急需的,可堂主忘記帶了,說即將他有事,就讓他去找堂主,順便把這盒幫他帶去。當時鄒興也沒多想,就答應了。
在他想來,一路風平浪靜得過來了,回到學院總不會有事。但很快地,他錯了,在前去巨骨學院西區要找堂主時,他被天庭的人用迅雷不及掩耳之速抓住了,並秘密帶到一間陰暗的地下室,待出來時就已是這副樣。
而讓鄒興懷疑是堂主做的手腳,是因為他很巧地,對方埋伏在他所經過的路上。不止如此,在拿到盒時,鄒興還曾好奇地搖動了一下,里面似乎空無一物。
有人就會想了,說不定是紙張或羊皮什麼的。但如果真是那樣,又何必用盒裝上。
當然這只是大概的猜測,而如果想確定,鄒興認為,接下來雷鳴一定會大力招攬何天斗進雷霆堂。為什麼?天庭的人想對付何天斗,有人做內應,那麼天庭的人隨時都能知道何天斗的下落,對其出手。
「放心,我一定會幫你查清楚,是不是雷鳴做的手腳,如果是,我誓殺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