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月草,無心果,鈴蘭草都是比較常見的藥材,收購起來很順利。秦菲走了小半個冒險者營地,就在那些冒險者的手中收齊了。
「德安。」秦菲撩開帳篷,就看見德安撫著膝頭上昏睡過去的流玥,眉頭緊鎖著,不自覺的放低了聲音,「三種藥材都收齊了,放到哪里?」
「我這里有保存藥材最好的藥袋,給我吧。」
「行!你們兩今晚就在這里休息,我去老板那里。」秦菲將藥材遞給德安,出了帳篷。
德安將藥材放好,便開始回憶在煉丹書冊上看到的解毒配方,手指有一下沒一下的拂過流玥的額角。
流玥雖然中毒精神不濟,但警惕沒失,更何況是在危險重重的浩海森林深處!剛才秦菲撩開簾子的時候,她就已經從昏睡中清醒了過來。這位被德安這麼撫著鬢角,眼皮終于忍不住幾跳了兩下。
「臭小子,夠了啊!再佔勞資便宜,小心勞資強暴了你!去去去,別用大腿墊著我腦袋,隔著脖子疼!」流玥一邊說,一邊翻身打了個滾,自己平躺到了墊著的毛毯之上。
德安有些留戀腿上的溫度,不過也沒有出手將流玥拉回來。只是皺著眉頭道︰「我已經十八,行過弱冠之禮,是真正的男人了!」
根據正太臉,推測年齡神馬的,果然十分不靠譜。流玥一直以為德安不過是十四五歲的小屁孩呢!
流玥斜眼睨了德安一眼,勾起嘴唇壞壞的笑,「睡了妹紙,才叫真正的男人,你睡過?」
果然,德安聞言,耳根子都漲紅了,咬牙瞪著流玥。
流玥得意的用雙臂枕著腦袋,翹起二郎腿。小樣,毛都沒長齊呢,就敢說自己是男人。
「咬你!」德安一下撲過去咬住流玥的脖子,用牙齒磨著她的皮膚,不過,到底沒用什麼力,被推開時也只留下了一圈淺淺的壓印。
流玥的脖子特怕癢,被這一咬,全身都起了雞皮疙瘩。看德安還在磨牙,趕緊求饒,「大爺,您是大爺,小的錯了,再也不敢了!」
「哼哼。」德安鼻子里哼兩聲,倒是不再跟流玥鬧了,移了一下,坐到她旁邊,開始說正經事,「我父親曾經專研過黃丙最厲害的無解,配置出了一種解藥的配方,不過……」
「怎麼了?不會里面需要的某味藥材是三千年發芽,三千年開花,三千年結果,而且現在恰巧剛過收割季節的吧?不帶這麼坑爹的。」流玥插科打諢,並沒有問德安煉丹書冊到底真的燒掉沒有。
「听那些說書人瞎說,哪有那麼玄乎的草藥。」德安翻個白眼,「解藥配方的其他藥材都不算難找,只有其中的一味藥,可能有點麻煩。」
「是什麼?無根水,臍帶血?」
「你腦子里都是些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德安皺眉。
流玥模模鼻子,嘿嘿一笑,「話本上不都這麼寫的嘛!這叫劇情需要!」難怪肉榮和湯圓總是沒收她的小畫本了,這孩子,都被小話本里的內容給騙傻了。
「以後不許看那些亂七八糟的小話本。」德安瞬間做出與肉榮和湯圓一樣的決定後,才接著道︰「是冰蟬膽。冰蟬本身其實也不難對付,只是它們生活在浩海森林深處的寒冰谷,那里常年積雪,冰凍三尺,即使是聖靈師品階的強者也很難忍受那里的寒冷!而且,它們外形與冰幾乎一樣,十分擅于隱藏偽裝,找起來有點麻煩!」
「既然知道地方,那就簡單了。」流玥說著打了個哈欠,「明天一早我們就去寒冰谷,你知道地方的吧?明天帶路啊……」聲音越說越小,最後睡了過去。
「你到底是什麼人呢?」德安看著睡了的流玥,低低的咕噥了一句。
第二日一大早,德安就拿了晶卡拜托老板在冒險者營地里收購其他需要的藥材,他們三人則簡單的準備了一點東西,前往寒冰谷。
寒冰谷在浩海森林深處北邊的一處斷崖之下,那里常年積雪,溫差與外面相差巨大。而且里面的寒風好似具備著一定的攻擊力,實力弱一點的修者,進去瞬間就會被凍結成冰。不過寒冰谷中生長的靈物不少,還是有一些藝高人膽大的冒險者前去。
秦菲召喚出了五星契約聖獸冰羽雪鷹,三人低調上路,用了兩天的時間趕到寒冰谷。
「咦?寒冰谷外怎麼駐扎著帳篷?」德安輕咦一聲,他以前曾經跟父親來這里捕殺過冰蟬,從來沒見過有人會在溫差巨大的交界處扎營休息!奇怪也是在所難免!
「是林氏宗族的人,他果然因為我在,所以寧願繞道在這樣的地方扎營,也不去冒險者營地!」秦菲臉上閃多落寞,不過瞬間又被熱情所取代,「哼,我這次是來辦正事兒的,可不是來找他!讓他以為我就只會追著他跑!」
「阿菲,三條腿的蛤蟆不好找,兩條腿的男人到處都是,你干毛非要吊死在一顆歪脖子樹上啊!」
「我從小時候第一眼見到他的時候就喜歡他,喜歡這麼多年,都喜歡成習慣了,哪里還能看見別的男人。」秦菲如今都還記得那個春日午後,陽光暖洋洋的從樹縫間打落下來,而他就站在樹下,站在金色的陽光中,臉上帶著溫雅的笑意,好似誤落人間的謫仙。那一刻,秦菲第一次知道了心跳如擂的感覺。自此,目光再也無法從他身上移開。
「那就霸王硬上弓,等生米煮成了熟飯,你再對他的清白負責,那就水到渠成了!反正,感情的事兒可以慢慢培養,不妨礙一起睡覺!」
「我已經試過了,沒得逞!」秦菲苦惱的皺起臉,老實交待,到讓流玥一怔,半天才大笑出來。
「哈哈,果然是我輩中人,怎麼一個牛字了得。」流玥特仗義的拍拍秦菲的肩膀,「上次一定是你藥下少了,下次我幫你,保證快很準,讓他要了還想要。」
「咳!公子,我們還去寒冰谷嗎?」德安無語的翻個白眼,不用說,她這些亂七八糟的注意肯定又是從小話本上學來的。
「當然要去,小爺這條命還要留著喝阿菲的喜酒呢!走著!」
三人繞過林氏宗族的營地,從另一個方向翻山進了寒冰谷。剛入寒冰谷,一陣刺骨的寒風就迎面撲來。
流玥體內有毒素,被凍的一哆嗦!
德安將準備好的披風給她披上,「如果還覺得冷,就說。」
「我像是那種會虧待自己的人麼!」流玥白他一眼,靠上秦菲,「阿菲,你冷不?要不要也躲披風里面來?」
「拜托,你好歹也偶爾忌諱一下男女授受不親好吧。」秦菲嘴角抽搐一下,解了長鞭握在手中,「走吧!」
冰面地滑,三人走的都比較小心。谷中時而刮起一陣寒風,呼嘯而過,漫天的雪花吹的人眼楮都無法正常視物。流玥走在三人中間,在重重雪花中也就勉強能看見兩三米距離的事物。
這麼大的風雪,冰蟬想要偷襲簡直太容易了!
「寒冰谷不對勁兒。」德安的聲音在風雪中顯得有點飄散不真切。
「我這是第一次來寒冰谷,怎麼不對勁兒了?」走在前面開路的秦菲聞言停了下來,疑惑道。
「寒冰谷雖然常年飄雪,但從沒有如此彌漫到不能視物的地步。」
「那到底是怎麼個原因?」
「不知道。」
「不知道你……元寶呢?」兩人這時一抹眉毛上壓著的雪花,發現,默不作聲走在中間的流玥不知道什麼時候居然不見了。
德安剛才發現寒冰谷不對勁,所以腳步不自覺的停下來,觀察四周,一時就慢下了腳步!而前方開路的秦菲則以為兩人都跟在後面,也就沒停下來回頭看!結果,就造成了兩人短暫的目力所及範圍的距離拉大。所以,現在聞聲走近才發現流玥不見了!
「她現在不能用靈靈力,一定是被冰蟬偷襲卷走了,快分頭找!」秦菲立刻揮舞長鞭,將鞭子抽的 里啪啦作響,企圖以此驚嚇住卷走了流玥的冰蟬,讓它驚慌逃走,他們才能發現它的蹤跡!
德安抿緊嘴唇,一聲不吭的與秦菲兵分兩路,左右兩方,一人走一邊,開始找流玥!
他們猜測的沒錯,流玥確實是被冰蟬用舌頭給瞬間卷走了,而且還是一只身形賊大的冰蟬王!
流玥揮刺匕首,毫不手軟的刺進卷著她身體的猩紅舌頭。
「嘯!」冰蟬王吃痛,舌頭一抖,猛的收回去!
流玥被甩飛砸到一旁的冰牆,這時她才發現,自己被冰蟬王卷進了一個冰洞中。
冰洞有四米多寬,冰蟬王碩大的身軀就佔了四分之二。流玥撫著冰牆站起來,她現在不能用靈力,攻擊力自然就弱了數倍!這冰蟬王一看就皮糙肉厚超級耐操,就算能干掉,估計她自己也會被累個半死!
流玥眼楮在冰洞中掃視,只有一個剛才進來的那個洞口可以出去,不過被冰蟬王剛才那麼一甩,她現在離洞口稍微有點遠。
流玥這時才發現,冰蟬王的旁邊還蹲坐著兩只小的冰蟬。此時,兩只小冰蟬正舌忝著舌頭,以看見美味一樣的目光看著流玥!
流玥被惡心的後背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呱呱呱!」兩只小冰蟬一蹦一跳的沖著冰蟬王嚷嚷,顯然是急著想要進食!
流玥現在一點靈力都不能用,不然立刻就會毒發,不然還能召喚金風和九尾出來,兩頭聖獸,對付這小小的一只冰蟬王還是沒有問題的!
「乖!這就跟你們把食物抓過來!」冰蟬王口吐人言安撫下兩只小冰蟬,一雙金色的眸子冷冷的鎖定流玥,大嘴一張,猩紅的長長舌頭飛擊過去!
流玥發誓,以後都不吃田蛙了,這丫看著真太惡心了!
流玥當即月兌掉披風甩出去,就地一滾!
「砰!」冰蟬王的舌頭如利器一般刺進冰牆,見沒擊中流玥,又猛的拔出,生生扯下冰牆上厚厚的冰塊!
「嘿,這可是你自個給爺提供的武器!」流玥意念一動,破碎的冰塊‘嗡’一聲,全部騰飛入空中,瞬間飛刺想冰蟬王和兩只小冰蟬!
「嗆嗆嗆!」冰蟬王果然皮厚,冰箭刺到它身上的時候,好似刺在鋼鐵上一般,竟然還激起了點點星火!
不過,小冰蟬就沒那麼幸運了!冰蟬王只來得及護住一只小冰蟬,另一只則被一道冰箭直接戳穿肚皮,釘死在地上!
「嘯!」冰蟬王一聲悲怒的長嘯,立刻對流玥發起更猛烈的攻擊!
它現在不想吃這個人類了,它現在只想把她撕城碎片!
冰蟬王的身體龐大,在洞中挪動十分笨拙。但是它的舌頭又大又長,在這樣的冰洞靈活的揮刺,好似一個簡易的絞肉機!
流玥連連閃避,手臂上也被抽出了兩條深深的血痕!
「操!」低咒一聲,流玥將手臂嵌入冰牆,身體猛的騰躍而起!雖然沒有靈力可用,但她的格斗手法還在!
身體連閃,避開冰蟬王的攻擊。然後抽出匕首,就地一滾,逼近冰蟬王!因為她發現,越遠的距離,冰蟬王的舌頭攻擊起來就越利索。還不如近身搏斗,那它的舌頭能不能牛逼的舌忝到肚皮下面!
果然,流玥逼近到冰蟬王的身體近處時,冰蟬王的攻擊明顯就笨拙了起來!索性,冰蟬王也就不用舌頭攻擊了,改用腳踩!
「 !」冰蟬王巨大的肉掌踩下來,整個冰洞都跟著震了一震!
流玥錯步避開,回身一個反刺,鋒利的匕首刺進了冰蟬王厚厚的肉掌,飆出一股血濺!
「呱呱呱!」剩下的那只小冰蟬猛的從側面跳上來幫忙,舌頭卷住了流玥的手臂!
「小畜生,自己找死!」流玥手臂被卷住,抬腿一腳將磨盤大小的小冰蟬踹飛出去!同時意念一動,碎冰立刻騰空而起,飛刺入小冰蟬白白的肚皮。
「呱!」小冰蟬痛苦的低叫兩聲,腦袋一歪,徹底的歇菜了!
兩只幼崽都被殺了,冰蟬王徹底暴怒了!
「吼!」怒吼一聲,冰蟬王身上銀色的肉皮竟然開始月兌落,‘砰砰’掉了一地,瞬間變成了一只金蟬王!
「靠!原來全身都結了一層厚冰,難怪砍不進去!」在冰蟬王震碎一身冰塊的瞬間,流玥立刻身形一晃,避到了一邊!
這一番戰斗下來,她的額頭已經布滿了細汗,汗珠順著她仍舊透著蒼白的臉頰滑到下巴處,滴落到前襟上。
冰蟬王抖落了一身的冰塊,動作終于開始變得敏捷起來。踏著‘砰砰’的步伐,直接以最原始最野蠻的方式沖擊向流玥!
「去了烏龜殼,看老子不把你丫戳成個馬蜂窩!」流玥不退反擊,身體如炮仗一般迎擊上去。
不過,在接近冰蟬王的時候,流玥突然騰身躍起,蹬著冰蟬王的身體,突突瞬間爬到冰洞的頂端!她也不揮手攻擊冰蟬王,反而手臂連砍,將冰洞上方的冰柱一口氣砍斷了四五根,
冰蟬王被流玥當成肉梯子用,氣得兩個鼻孔‘呼哧呼哧’的冒氣!這個可惡的人類,它一定要將她拍成肉醬!
「砰!」冰蟬王一巴掌閃上自己的腦袋!
流玥在它巨大的肉掌扇來之時,手掌握住洞頂的冰柱,身體靈活如靈猴,連連換手吊當出去。
等冰蟬王從被自己拍暈的昏眩中緩過神的時候,流玥已經蕩到了離它最遠的冰洞角落里!
「狡猾的人類!」冰蟬王提步就向沖過去,可是剛才被流玥砍斷的鋒利冰柱已經騰空而起,紛紛朝它飛刺而來!
流玥以意念控制著冰柱對冰蟬王進行攻擊,意念的挪動比她現在的身體要靈活無數倍!幾根冰柱分散開來,四面八方將冰蟬王圍在中心攻擊!
冰蟬王沒了冰層的護體,就像丟了龜殼的烏龜,全身都是軟軟的肉,哪兒都能刺進去!
「嘯!」兩道冰柱從背後插進了冰蟬王的身體,冰蟬王痛的發出一聲長嘯!
流玥說要把冰蟬王戳成刺蝟,就一定辦到!剛才地上的那些小碎冰,此時也被流玥以意念異能控制住,紛紛飛刺向冰蟬王!
密密麻麻的攻擊,讓冰蟬王顧此失彼,擋住了這里,那里就被刺進入一塊碎冰!它現在開始後悔了,明明三個人類,偷襲誰不好,偏偏卷了這麼一個煞星回來!
果然,很多時候,看起來很好捏的軟柿子,其實才是最嗝牙的!
「噗嗤!噗嗤!噗嗤!」又有幾根冰柱刺進了冰蟬王白白的肚皮,不過,流玥方位控制的很好,特意避開了肝膽兒的位置!
反正解毒需要這麼一味藥材,普通冰蟬的肯定沒有冰蟬王的效果好啊!
「噗!」最大的一根冰柱刺入冰蟬王的心髒,血濺飛出,將雪白的冰面潑染上最鮮艷的顏色!
冰柱直接從冰蟬王的心髒洞穿,透背而出!如此致命一擊,冰蟬王抽都沒抽搐一下,就‘轟’一聲倒地,失去了生命的氣息!
「砰!」冰蟬王倒地,吊在冰柱上的流玥也一下砸到了地上!剛才的戰斗已經掏空了她的力氣,若非情況不允許,她剛才就差點從洞頂砸下來了!
「媽的,中個毒就成林黛玉了!才動了幾下就直喘個屁啊!」流玥從地上爬起來,手臂和手肘摔下來的時候擦出點血,膝蓋估計也被擦破了,不過總算沒窩囊的葬身蛤蟆嘴里!
流玥爬起來,背靠在洞壁上喘氣。
德安進來的時候就剛好看見這一幕!冰蟬王倒在地上,全身插滿的冰柱和碎冰,兩只小的冰蟬被冰箭釘死在地面!而流玥閉目靠在冰壁上,臉色蒼白,手臂上的兩條傷口還在往外冒血!若不是她的胸口還在起伏,德安都以為她已經死了!
「公子!」德安急步跑向流玥,冰面太滑,差一點摔倒!
「公子,先把丹藥吃下去!」德安趕緊往流玥嘴里喂進去一粒丹藥!看她現在臉色又開始有點微微發青就知道剛才的戰斗中,她肯定還是被迫用了一點靈力!
流玥將丹藥吞下去後,才睜開眼楮,勾唇一笑,道︰「你煉制解藥的時候,一定不要讓我知道放了冰蟬膽進去,實在太惡心了!」
听見她現在還能說笑,德安懸著的心總算安穩了一點!順著她道︰「好,煉制解藥的時候不用冰蟬膽了!」
「嗯!」流玥點點頭,終于靠在德安懷里,暈了過去!
她中毒後,身體本來就虛,不然冰蟬王也不會認為她是更好捏的軟柿子!然後一場激戰,在借助冰蟬王身體爬上洞頂的時候,她就已經感覺身體月兌力,所以才用不得不用了靈力!
方法是成功了,但也將她體內被解毒丹壓制住的毒素再次催發了!剛才若不是她毅力太過變態,恐怕沒解決掉冰蟬王,自己就先倒下了!
德安撕下袍子為流玥包扎好手臂上的兩道長長的傷口,然後又用舌頭細細的將她手肘手掌處的擦傷細細的舌忝了一遍殺菌,以防感染!
做這一切的時候,德安一直冷著一張臉。要變強大,只有變強大了才能保護她不再受傷!這是他生命中最後的陽光和救贖,一定不能失去!
德安打橫抱起昏迷中的流玥走到冰蟬王的尸體旁,熟練的剖出冰蟬膽裝入瓷瓶中,然後抱著流玥離開!
流玥醒過來的時候,外面剛朝陽初升!她還以為自己這一昏迷至少也得睡個一天一夜呢,沒想到才睡了一晚上就醒了!
喉嚨有點干澀,全身也酸痛的感覺提不起一點勁兒。原本想坐起來喝口水的流玥又頹然的倒了回去,看來毒素被催發的有點厲害啊!
「公子!」德安听到聲音,立刻撩開帳篷簾子快步走了進來。
「呵!你現在這模樣,不用化妝也能直接演鬼片了啊!大白天的,也不怕嚇著花花草草!」流玥乍一看德安眼窩深陷的憔悴模樣,還真是被嚇了一跳!
「元寶,你現在感覺怎麼樣?你不知道,你昏睡的這三天,德安就沒閉過眼,能不憔悴嘛!」秦菲也跟著鑽進帳篷,手中還端了一盆水。
「三天?難怪我都快渴死了。阿菲,快給我一杯水唄。」
秦菲倒了杯水,端著流玥,咕嚕咕嚕兩口就被牛飲了下去!
「你滿著點喝,還當自己身體牛逼著的時候呢,小心嗆著!來,把脖子伸出來。」秦菲一邊擰帕子,一邊道。
「阿菲,不就喝你杯水麼,不至于讓我伸出脖子來讓你宰吧!」
「貧嘴什麼呢,給你擦澡!」秦菲扯開一點流玥的衣襟開始給她擦脖子,「我說你也真夠義氣的哈,是女兒身居然也不告訴我!還讓我誤會你和德安是斷背山!」
「嘿嘿,這種事情我認為以阿菲的聰明,一定一眼就看出來了呢!」
「你少拐外抹角的罵我笨!」秦菲朝她翻個白眼,重新擰了帕子又為她擦臉擦手!
「德安,你找抽是吧,這麼多天不睡覺,你以為自己是凹凸曼還是金剛葫蘆娃!趕緊的睡覺去!」
「我不困。」德安將臉側在一邊,能看見抿成一線的嘴唇。
「你趕他去睡覺也沒用,我昨天用鞭子抽,他也動也不動的守在你身邊。」秦菲說著,眼中升起一點羨慕,不過馬上又閃過一抹嘲諷!就算她死了,那人估計也不會側目吧!哪里可能會這樣焦急的不吃不喝的守在身邊照顧。
「我去老板那里給你拿點吃的來。」秦菲端著水走出帳篷。
「德安,你過來!」
德安默默走到流玥身邊,蹲在毛毯外面,靜靜的與她對視。
「你想一直跟著我嗎?」
「嗯!」德安點頭,嘴唇仍舊抿成一條線,不過三天,原本還有肉的正太臉已經消瘦出刀削一般的輪廓弧度。
「那就立刻休息,沒有第二個選擇!」
「沒有帳篷了。」
流玥聞言翻個白眼,身體往毛毯里挪了挪,空出一個人的位置,「睡吧!」
「好。」德安一直抿著的嘴唇終于上翹,露出一抹笑容,快速月兌了鞋子,在流玥身邊躺下!
「公子,我可以抱著你睡嗎?」
「不可以,別想吃老子豆腐!」流玥扭過頭瞪眼!
「呵呵,看見有精神的你,真好。」德安說著閉上眼楮,他實在也是累積了,精神力一直緊繃,直到剛才流玥蘇醒才放松下來。現在這樣躺在她身邊,更是安心,不一會就睡著了!
「蠢蛋!」流玥皺了皺鼻子,又靜靜的躺了一會兒,等身體上的酸痛沒那麼嚴重了,才爬起來,走出了帳篷。
秦菲坐在老板的飯棚里,現在還早,沒有生意,兩人正在說話!
流玥不緊不慢的晃悠過去,做到一邊,「老板,來兩盤肉!」
「美死你!昏迷那麼久剛醒哪里能吃油膩的東西,老板,給她一碗稀飯就可以了。」秦菲毫不客氣的再翻一個白眼,「你體內的無解已經解了,現在感覺怎麼樣?」
「全身酸痛無力,餓!」流玥軟綿綿的趴在桌子上,手指有一下沒一下的敲著桌面!
「三天沒吃東西,餓才正常!」秦菲也趴在桌子上與流玥對視,眼中滿是八卦的笑意,「你真的跟德安才認識?我瞧著他一顆心都撲在你身上呢。而且你昏迷著不知道,他煉丹的技術已經是高級煉丹師的水準了,超級厲害呢!」
「人就是一未成年小孩,你別瞎說。」
「還小孩,說得你多大似得。我看他是真對你上心了,怎麼著?你就沒點感覺?」
「阿菲姑娘,我能拜托你別八卦成嗎?我們真才剛認識,沒那檔子的事兒!」流玥接過老板端來的稀飯,‘稀嘩啦’喝下去一半,總算感覺自己有點力氣了。
「瞧你就是個沒心沒肺的。」秦菲就此打住,不再繼續八卦!看流玥將一碗稀飯吃干淨了,才又道︰「寒冰谷出了大動靜,已經有不少冒險者開始組隊,準備去看看能不能撈點什麼好處,我們要不要也去看看?」
「什麼大動靜?」流玥喝完稀飯,繼續懶洋洋的趴在桌子上,此時朝陽正好斜射進來,暖融融的十分舒服。
「好像是飛進去了一只產卵的神獸!具體是什麼還不知道。」
「難怪冰蟬王不敢出洞捕食,而林氏宗族的人早早的就駐扎到了寒冰谷外呢。感情都是在等神獸產卵了,好一小一大,一網打盡呢!」
「不止林氏宗族。你昏迷的這三天,秦氏宗族和帝國王庭都已經派了隊伍前來。」
「又是幾大勢力爭奪,其他人還有毛的機會。」流玥撇撇嘴,顯然興趣不大。
「我听說,因為是神獸,好像還具有天賦技能,所以幾大勢力都很慎重,會雇佣冒險者一起前往。」
「林氏宗族不都是劍客麼,每次搶神獸都瞎湊什麼熱鬧。阿菲,秦氏宗族和帝國王庭,你有沒有听說誰帶了馭獸師?」
「目前為止,貌似只有秦氏宗族才有一名馭獸師。」秦菲猶豫了一下,接著道︰「林氏宗族爭奪神獸,應該是為了他。因為他是林氏宗族唯一的靈師。」
秦氏宗族和林氏宗族的矛盾由來已深,雖然表面上還沒有徹底的撕破臉皮,但也已經是相看兩相厭,誰也不願意給誰一個好臉色。秦菲作為秦氏宗族嫡系一脈的小姐,居然喜歡上林氏宗族的少主人,確實尷尬又得不到祝福!更重要的是,林氏宗族的少主人還不喜歡她!
所以,秦菲因為這件事,已經受盡了家族中姐妹們的嘲笑!不過,她是個爽快,天不怕地不怕的性格,所以才能堅持追逐了林氏宗族少主人這麼多年!
流玥前世今生加起來也沒談過戀愛,對這男男女女的感情也不是很了解,所以也不能說什麼。
秦菲一笑,突然又神秘道︰「知道不,我這兒的獨家絕密消息,帝國王庭這次帶隊的人是蘭斯丞相哦!」
「哦。」流玥被太陽曬得懶懶的點點頭,但是不過一瞬間,她臉上懶懶的表情就定格住了,‘砰’一聲站起來,「阿……阿菲,你剛才說帝國王庭帶隊的是……是誰?」
「蘭斯丞相啊。」秦菲被流玥的表情弄的莫名其妙,「怎麼了?難道你跟蘭斯丞相有仇?」
「娘喂!浩海城沒綁住人,他丫該不會是自己來抓人了吧?」流玥撐著桌面,眼珠滴溜溜的轉。
「元寶,不是吧?你還真跟蘭斯丞相有仇啊?」
「不是有仇,是不知道怎麼處理夏流玥留下的爛情債啊,而且還是禁忌戀!」流玥一拍桌子,「靠!不行,老子必須跑路,能躲一時是一時!」
「元寶,什麼亂七八糟的啊!夏流玥的爛情債關你什麼事!你跑什麼!」秦菲被流玥弄得更加糊涂了,完全听不明白她在說什麼。
「阿菲,你不了解,有些事情是沒法解釋清楚的!」跑路要及時,流玥立刻揮手,「老板,給我準備兩斤牛肉和一大堆面包,錢就算在阿菲頭上!」
「對了阿菲,帝國王庭的隊伍駐扎在哪里?」跑路要認準方向,別一下剛好跑人家地盤上去了。
「元寶。」秦菲遲疑了一下,道︰「他們就駐扎在冒險者營地,而且,剛才忘了告訴你,你昏迷的時候,蘭斯丞相已經來看過你一次。」
「阿菲,騙人晚上睡覺是會尿床的。」流玥做垂死掙扎!
「我從兩歲開始就不尿床了,所以,我也是從兩位開始,就不騙人了。」秦菲說著,用手點點流玥背後,「不信你回頭看看,人都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