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黑龜不高興，上古玄武就更不高興了。個熊孩子，出去一趟就學會胳膊肘往外拐了！竟然幫著人類來指責它！
「你閉嘴！」上古玄武一瞪小黑龜，催促寒莫道︰「人類，快說你的決定，本君沒有多少耐心和你耗時間。」
寒莫冷淡的抬起眼皮，將目光轉向上古玄武，道︰「沒有。」
「什麼？！」上古玄武有點兒以為自己耳朵出了問題，一個小小的人類，面對它，態度居然還敢那麼拽！脾氣火爆的玄武大人開始從鼻孔里哼哧哼哧的往外大力噴火。
寒莫神情冷漠的很，完全不為上古玄武的努力所動，補充道︰「我和小黑沒有簽訂契約。」所以，壓根就不用解除。
「什麼？！」上古玄武的聲音陡然提高了幾分，「你不過區區的一個人類，憑什麼不跟小黑契約，你看不起它是不是？！你也看不起我們玄武一族是不是？！」
流玥嘴角抽搐，這上古玄武是時間活得太長，老糊涂的咩？契約了說人不配，沒契約又說人瞧不上它，這可真夠胡攪蠻纏的。
寒莫不回答了，了解他的小黑龜知道，主人心情不高興了。小黑龜立刻蹦到上古玄武的面上，一邊揮舞兩條小胖前腿吸引上古玄武的注意力，一邊大聲道︰「太太太太太太太太爺爺，主人不跟我契約，是因為不想限制我的自由！而且他職業特殊，隨時都有可能翹辮子，不想他死了我跟著死！」
「真的？」
小黑龜使勁兒點頭，「真的，比黑珍珠還真！」
上古玄武還是有點不相信，「什麼特殊職業，隨時都會翹辮子？」
「殺手。所以到處的修者也都想殺主人。」
「那沒契約你就叫他主人，你是笨蛋啊！」上古玄獸又噴小黑龜一身的口水唾沫，不過小黑龜提前警惕著，一發現上古玄武又要發飆的時候，立刻縮進了烏龜殼，等它吼完了才爬出來，淡定的抹了一把臉。
「他養我兩百多年，叫一聲主人怎麼的。」小黑龜也瞪大小眼楮，道︰「你以前不就教育我，要知恩圖報嘛！」
「就算知恩圖報，那也不是讓你賣身！」
「太太太太太太太太爺爺，我賣藝不賣身。」由于小黑鬼回答十分認真，惹得流玥終于忍不住，‘噗嗤’一聲，噴笑出來。
這對爺孫都是奇葩龜啊！
「人類，你笑什麼？」上古玄武將目光轉向流玥，目光微微的凜了一下，這人類少年的身上怎麼會有一股熟悉的感覺。
「當然是笑好笑的事情嘍。」流玥無所謂的聳聳肩膀，態度十分的欠扁道︰「笑又不犯法，你是城管麼，管那麼寬。」
「人類，你在故意挑釁本君？」上古玄武眯起眼楮，將心頭的那一絲疑惑拋開，聲音低沉，滿含威脅道。
「你想太多了，我只是實話實說。」
這語氣，這態度，簡直比直接承認是挑釁，還要來得欠揍。上古玄武一口氣憋在喉嚨口，小黑龜一看，這是要打起來的節湊啊，立刻又跳出來，「太太太太太太太太爺爺，爺的腦子今天被摔了一下，你千萬別生氣，當心你的心髒病！」
上古玄武壓下怒氣，又以精神力探查了一下流玥，確實覺得有一股熟悉的感覺，「人類，你來自仙境？」
又是仙境！流玥能感覺到上古玄武探查而來的精神力，當即以精神力壓回去，但並沒有回答上古玄武的問題。
作為一個人類，竟然擁有這麼強的精神！上古玄武的精神力被壓了回來，心中稍微吃了一驚。
「你是人類馭獸師？」而且應該還是特殊的人類馭獸師，不然不可能擁有那麼強悍的精神之力。
「你咋那麼多問題。」流玥撇腦袋，「不樂意回答你。」
上古玄武覺得這人類少年比小黑龜還欠扇，「雖然你們是人類，但看在你們是小黑朋友的份上，本君今日可以放過你們！小黑，跟本君回去！」
「我不！」小黑龜‘刺溜’一聲跳開，「我不回去，我要跟著主人到處玩兒！」
「你還要跟著走！你看你現在什麼樣子，就算是人類，也可以一腳踩死你！跟本君回去！」上古玄武說著，直接拿爪子去抓小黑龜。
不過，大象好拍死，蚊子卻不好抓。小黑龜個頭小，但是速度快，‘唰’一聲就奔到了旁邊，躲過了上古玄武的爪子。
「我不回去！」小黑龜在地上迅速的左躲右閃。
「由不得你！」上古玄武徹底被氣的火冒三丈，一爪子拍向小黑龜。不過它有控制住力道，只打算這一擊將小黑龜拍進沙灘里，然後抓走。
寒莫身影一閃，沖到小黑龜身邊，以手掌撐天之勢，截住上古玄武拍向小黑龜的爪子。同時，小黑龜配合默契的一下竄上寒莫肩膀，閃身躲進了領子里。
上古玄武控制了力道，這一擊並不重，但是它那肉爪子，就算一絲力氣不用，沒學過千斤頂也抗不住啊。
寒莫的大半個身體被上古玄武拍進了沙灘里，好在沙灘上的沙足夠厚也足夠柔軟，寒莫除了身體陷下去了之外，並沒有真受實質性的傷。
「你在自己找死！」上古玄武聲音不善，卻把肉掌收了回去。
寒莫立身從沙灘中站起來，依舊神色冷漠，道︰「小黑現在不想回去，你不要強迫它。等它想回來的時候，自然就回來了。」
「你知道個屁！」上古玄武爆粗口，「要是你最喜歡的孫子跟別人跑了，你他媽就不會那麼淡定了！」
「不會。我會先趕走他們。」
上古玄武一愣，「既然喜歡為什麼還要趕走？」
「太吵。」人多就吵得很，事實上以寒莫目前的心境來看，他覺得兒子最好都不要，所以孫子什麼的，實在太遙遠了。
「兒孫守在身邊才熱鬧，而且外面危險那麼多，小黑根本無法保護好自己。」上古玄武有點不能理解寒莫的思維模式。
寒莫淡淡道︰「如果一直將他們保護在羽翼之下，他們永遠也無法自己強大起來。就算你能保護他們一千年，一萬年，難道還能護著一世嗎？你就算再長命，也還是有會死的那一天。」
「太太太太太太太太爺爺是不會死的。」小黑龜從寒莫的領子里冒出腦袋，認真道。
「嗯，我就是打個比喻。」寒莫點頭。
上古玄武又怎麼會不懂寒莫說的確實有道理呢，而且小黑龜明明不想跟它回去，在听到說它總有一天還是會死的時候，仍舊擔心的冒出頭來，這又怎麼不是因為它對親人的在乎和關心呢。
上古玄武放低聲音，對小黑龜道︰「小黑，你真的不願意與本君回去？」
小黑龜堅定的搖搖頭，「不回去，不過我可以答應你，每十年都回來看你。」
「好吧，就算本君勉強將你帶回去，你必然還是會溜走。」上古玄武身體驀然縮小很多，也收了剛才散發出來的威壓。
「謝謝太太太太太太太太爺爺。」小黑龜的聲音里充滿了愉悅。
上古玄武的臉上也扯出一點笑容，「記得每十年都回來一次。」
「嗯。一定！」
上古玄武這才將目光轉向寒莫，「你把小黑照顧的很好。」作為高傲的上古血脈魔獸，它無法對人類說出謝謝兩個字，不過敵意卻是完全消失了。
「你們來幻象是為了找福地的吧？」
「是，麻煩你帶我們去入口。」寒莫點頭。
上古玄武的嘴角抽搐了兩下，好歹他也算福地入口的守護獸之一，竟然張口就讓它帶他們去福地，還真是不知道客氣為何物。
「我是福地的守護獸之一，還有一個是朱雀。」上古玄武獸說著，轉身爬入海中，又恢復成了龐大的本體，「來吧，我帶你們去入口。但可不可以進入福地，就看你們是否能打敗或者說服朱雀了。」
「謝謝。」寒莫道謝，與流玥一起跳到上古玄武的背上。
上古玄武四條腿一蕩，帶著兩人游了出去。其他的海域魔獸一見上古玄武，都乖乖的垂頭立在旁邊。
「少年，你現在可以回答我的問題了吧？你是不是來自仙境？」
剛才是故意挑釁上古玄武，現在竟然都已經化干戈為玉帛了，那就什麼都好說了。流玥嘴角勾起笑意，道︰「不是。」
「那我怎麼從你身上感受到一股仙境的熟悉氣息？」
「你來自仙境？」流玥不答反問。
上古玄武一笑，「不僅是我，還有朱雀都來自仙境，我們曾經是同一個人的契約獸。不過後來我們被解除了契約。說實話，你有一種與我們主人相似的氣息。」
流玥忽然想到了當初的銀月角馬，也是說她身上的氣息熟悉，然後追著叫主人，結果完全是因為她體內的仙乳之力。這上古玄武和朱雀的主人，不會跟月角的前主人是同一個人吧？
流玥問道︰「你知道一只叫小月月的銀月角馬嗎？」
「小月月？你見過他？」
果然以前是同一個主人麼。流玥模模鼻子，「額，他現在是我的契約獸。」
「他背叛了主人？」上古玄武的聲音一下子又冷了下來。
「月角說是前主人讓他與我契約的，不過，我沒有見過你們主人。」
流玥話音一落，就發現腳下的上古玄武猛的晃了一下，然後兩只前腿抬起，差點將沒準備的兩人給掀翻進大海。好在兩人反應都迅速，立刻御空停住。上古玄武剛才太激動，現在也緩過神來，立刻放下兩條前腿。
流玥和寒莫重新落到它背上，就听上古玄武難以抑制的激動道︰「少年，小月月呢，快召喚他出來，我要問問前主人現在在哪里。」一提到主人，上古玄武連對自己的稱呼都變了。可想而知，在它的心目中，對這個主人是多麼的尊敬了！
「月角現在不在，我讓他辦事去了，不過他確實說見過你們主人。」
「沒想到主人竟然在無間魔獄，我一定要告訴朱雀，一起出去找主人。」主人當初一聲不響的就跟它們解除了契約，它們都以為主人遇到了生命危險，所以到處尋找。結果它和朱雀一不小心進了幻象，然後被困在這里當了福地的守護獸。現在知道主人還活著，而且已經與銀月角馬見過面，真是太好了。
「那個，雖然說出來有可能打擊到你此刻激動的心情，但我個人覺得還是有必要說一下。月角是在上位面見的你們主人，不是在無間魔獄。」
上古玄武沉默了一下，才道︰「只有主人活著就好，其他都沒有關系。不就是上位面，我們既然能來，就能再回去！」
流玥一笑，心中升起一些溫暖。她相信，如果是她消失了，炎他們也一定會這樣尋找等待她！
「你們閉上呼吸，福地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