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長老發話了,大伙自然不能再爭,不過條件還是必須要提的。
「大長老,既然你這麼說了,那我們大家听你的,不過,你可一定要允許流玥閣下和寒莫閣下跟我們將外面的故事,不然我們就偷偷把人搶走!」柯尼咧著嘴大笑。流玥和寒莫能被部族的親人們接受,就數他最高興了。
「臭小子,怎麼跟大長老說話的呢。」二叔揚起巴掌,笑著賞了柯尼後腦勺一鍋貼,大家伙也跟著一起笑。
柯尼傻笑著撓撓後腦勺,道︰「二叔,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其實也很想知道外面世界的事情吧。上次打獵的時候,我可看見你望著海的那頭發呆呢。」
「好你個臭小子,竟然敢跟蹤你二叔。」其他人跟著起哄。
柯尼嘿嘿笑著,往旁邊跳開,躲開他二叔的第二次鍋貼,「二叔,不就是想知道外面的事情嘛,有什麼不好意思的,大家不是也都好奇著嘛。流玥兄弟,你等會兒一定要好好的給我們說說,外面的世界都是怎麼樣的。」
面對那麼多雙充滿好奇的眼楮,尤其是小孩子,已經整個將好奇寫在了臉上,流玥一笑,爽快點點頭,「好。你們想知道什麼盡管問,我知無不言。」流玥說這話的時候,也幸虧艾爾導師他們不在身邊,不然免得要吐槽兩句。就流玥那點了解的微乎其微的大陸知識,別誤導了人家小朋友啊。
大家得到肯定的回答,歡呼一聲,都跑回各自的家中去拿最好的東西去了。
受歡迎肯定比受排斥的感覺好,流玥嘴角帶著笑意,目光轉向關著的木屋大門,神情之中又閃過一點嘆息之意。
「 !」木屋之中忽然響起水盆翻倒的聲音,不一會又出現人跌跌撞撞跑路的腳步聲。木門猛的被拉開,李姑娘滿面淚水的出現在眾人的視野之中。
「流……流玥閣下,醒…。阿情他醒了。」
沒想到冷情竟然醒的這麼快,流玥微微驚訝,立刻上前。李姑娘听到腳步身已經避開身體,流玥一直走到竹床邊,果然,冷情已經恢復了鼻息和心跳。即使沒有睜開眼楮,但在眼皮下轉動的眼球說明他確實是醒著的。
流玥模了一下冷情的額頭,雖然還有一點燙,但比起最開始的滾燙已經好了太多。
「晴晴。」
李姑娘一下撲到竹床邊,模索著握住冷情舉起的手掌,激動而欣喜道︰「阿情,我在呢,我在呢。」
冷情的嘴角扯出一抹虛弱的笑容。
流玥他們也同時松了一口氣。還能認人,說明他的腦子並沒有被高燒燒壞。現在還沒睜開眼楮,估計是因為精神太過疲勞的原因。
「前輩,你看看他的病情恢復的怎麼樣。」流玥讓開,對上老者略微疑惑的眼神,模模鼻子解釋道︰「我不會看病。」
老者的嘴角似乎抽了一下。根本不會看病,那到底得有多大的膽子才敢直接給病人用藥啊。
老者依言上前,替冷情切脈,「他的傷勢和病情都已經得到了穩定,脈象也正逐漸好轉。只要療養半個月,就可完全康復。」
「那就好。」流玥稍微吊著的心總算放回了原處。這次用轉生草,如果沒有將冷情治好,她肯定少不得會內疚。現在人沒事了,事情也總算是平息了。
「流玥閣下,寒莫閣下,真的太感謝你們了。」李姑娘說著,‘咚’一聲跪到地上,「這一禮,你們無論如何都要接受。」
流玥原本伸出去攙扶的手停在空中,最終收了回來。李姑娘雙手伏地,行了大禮之後,旁邊一起進門的一位嬸子這才將她從地上攙扶起來。
寒莫側頭看向流玥,也低聲道︰「謝謝。」他明白,流玥之所以會管這些事情,完全是因為他的緣故。所以這聲謝謝,必不可少。
小黑龜蹲在寒莫的肩膀上,小眼楮中有幸災樂禍的光芒在閃爍。嘿嘿,它從來不知道,原來主人也是會有內疚的時候。不知道以後爺發現那紅繩壓根就普通到不行,而且主人身上一抓一大把,以前都是拿來栓肉用的時候會是什麼反應捏。
知寵莫若主,寒莫斜眼睨了小黑龜一眼,以眼神警告,最好將知道的事情永遠爛在肚子,如果敢像你太太太太太太太太爺爺那樣暴露出秘密,烤烏龜,不解釋。
小黑龜將伸長的脖子縮回一半到烏龜殼里,特別沒有節操的立刻舉手保證,絕對必須堅決保守秘密。
寒莫面不改色的伸手到懷中,抓住一把紅繩捏進手掌里,一用勁兒,一團紅繩全部化成了紅色的粉末。以絕後患,就得毀尸滅跡!
流玥看見寒莫將手伸進衣服里半天沒拿出來,不解道︰「寒莫,你在干什麼?自模?」
「撓癢。」將最後幾根紅繩都捏成粉末之後,寒莫淡定的將手從衣兜里抽出來。
「你衣兜里裝得什麼?撓個癢能撓一把紅粉末?」
「不知道。」寒莫將手掌上粘著的紅粉紅拍掉,一點心虛的感覺沒有表現出來,超級的淡定。
這答案要不要這麼敷衍。流玥嘴角抽搐兩下,不過也不再追問。小黑龜在心中暗暗朝寒莫豎起大拇指,這種時候面不改色神馬的,真是太有效了。
「晴晴,寒莫是不是來了?」冷情身體太虛弱,努力了兩下想睜開眼楮,不過太累還是沒睜開。
「嗯,就是寒莫閣下和流玥閣下從陀螺嶺山莊救了我,又帶著我來找的你。」
「寒莫,我們兄弟就不說謝了。流玥閣下,謝謝。」冷情道了謝,終于想起一個重要的問題,「寒莫,你去過那地方了吧?」
「嗯,現在已經塌了。」
「什麼?塌了?」處于極度疲軟狀態的冷情奇跡般的從床上立了起來一秒,然後又軟趴趴的倒了下去,無限痛苦道︰「我一眼都沒有看見。」作為愛靈寶如命的神偷,對于全是寶貝的福地,竟然一點都沒有看見,他表示很憂桑啊!
「里面沒什麼。」作為朋友,寒莫還是好心的安慰了一下。
「陀螺嶺那幫家伙打破腦袋也往里面湊,怎麼可能沒什麼。算了,塌都塌了,有什麼也壓壞了。」冷情的語氣中滿含遺憾。
李姑娘捏他一下,埋怨道︰「命都差點沒有了,還只知道想著那些有的沒有的。」
「晴晴,那……算了,反正都沒有了。」冷情嘆口氣,他想去福地,很大的原因是想去看看福地中是不是真的有可以延長普通人類壽命的婆娑銀魚,不過現在說出來也沒什麼意思了。只能從新相辦法幫助晴晴打通經脈,修習靈力了來延長壽命了。
「閣下剛剛清醒,還是應該好好休息,不宜說太多話。」老者拿了一粒丹藥化入水中,端給冷情喝。
「老先生,謝謝你救我回來。」
「閣下不用客氣,若非將閣下帶回來,我們也不可能得到之後的意外驚喜。」老者站起來,道︰「好了,閣下好好休息,我們就先出去了。」
病人剛剛月兌離了危險期,確實應該好好休息。眾人一起再次退出小屋,只留了李姑娘在里面守著冷情。想來,他們兩個現在也是不想分開,哪怕一秒鐘的。
部族中的人已經將各自家中的好東西搬到了老者木屋的正廳,在那里用木頭板子鋪開了大大的一張桌子,上面擺滿了各色新鮮的水果,肉,美酒。
「流玥兄弟,寒莫大哥,快過來坐,快過來坐!」柯尼擺好東西,立刻熱情無比的朝著流玥和寒莫招手。
湯圓重新回了空間戒指,朱雀和玄武依舊保持人類的模樣跟著流玥。在眾人熱情的簇擁下,流玥和寒莫被送到了桌子的上位。不過大家都是修煉之人,而且此時都高興,也就沒有講究那麼多禮儀問題了。
一落座,柯尼立刻率先道︰「流玥兄弟,外面的人是不是都長成你和寒莫大哥的這個模樣?」
「額?人類都是兩個耳朵兩只眼楮一個鼻子一張嘴的吧。」流玥回答的相當客觀,「至于美丑之類的,就要看這些東西湊在一起好不好看了。」
「流玥閣下,外面的人類都吃人肉嗎?」家里的父母都說外面的人類吃人肉,嚇得他們都不敢偷偷到部族之外去玩兒,就怕遇見吃人的人類。
「噗!」流玥剛喝了一口酒,聞言差點噴出來,好在及時用手捂住了嘴巴和鼻子,不過也把她嗆得夠厲害。不就是不想讓小孩偷溜出去玩麼,至于搞這麼危言聳听的故事麼,比他們那個時代的狼外婆和小紅帽還不靠譜。
流玥拍拍胸脯,終于把氣理順了之後,才道︰「吃……肉。」既然他們部族來自那麼特殊的地方,小孩子不要到處亂跑比較好。流玥是絕對不會承認她是抱有那麼一點點惡趣味滴。
「啊,原來真的吃啊。」小孩們以前還抱有懷疑態度,現在算是徹底的相信了。一個小孩趕緊把面前放著的一個小羊腿送到流玥和寒莫面前,特別天真而真誠。
「你們現在沒吃……肉,一定餓壞了,先吃這種普通的肉吧。」小孩子心中一掠過‘人肉’兩字,背脊就起了一陣寒風,所以不自覺的就省略了。
流玥接住遞來的烤羊腿肉,憋笑快憋到內傷了。果然還是天真單純的小孩最可愛啊,一點都不像她家的小金金。分明是一個六七歲的小屁孩,卻月復黑毒舌的不得了,也不知道性格隨誰。
寒莫撇了一眼流玥,沒有拆穿她。畢竟這些大人會編故事騙小孩子,也是為小孩子好。他們不過只是暫時的過路人,何必去拆穿他們這些善意的謊言,讓這些單純的小孩子以後總是向往外面呢。畢竟,外面的危險,比之安全的家里,對于小孩子來說,不用想也知道哪里更好。
飯桌上,大家都踴躍的發問,大多數時候都是流玥在回答,寒莫偶爾插一句嘴。因為寒莫不愛笑,臉上也沒什麼表情,所以大家自然而然的就更親近嘴角總是帶著笑意的流玥。
「流玥閣下,我們給你跳一段咱們部族自己的舞蹈吧。」大家玩的高興都喝了一點酒,興致自然也就高了。作為部族,他們都有自己的歌謠和舞蹈,當即站出兩個姑娘和四個男子。木屋里可以活動的範圍有限,大家將大門打開,直接跑到木屋外的空地上排開隊伍,開始跳舞。
其實他們的這些舞蹈特別的原始,談不上多麼的柔美或者火辣,但是貴在真誠和熱情。他們每一個踢腿揮手側腰都自然大方毫不做作,帶著一種原生態的自然之美。
小孩子看得高興了,也都手拉著手的沖入舞蹈隊伍一起跳舞,其他的一些姑娘和男子也加入了其中,連一些年長的嬸子和叔輩們也都在這樣的氣氛下,加入了其中。
所以,最開始的五人舞蹈,到最後成了大家的大合跳。流玥捏著一個小酒壺靠在木屋外的欄桿上,看著這群人們臉上淳樸熱情真誠自然的笑容,心中也難得的浮出了點寧靜的感覺。其他那些沒有加入舞蹈的人也都從廳里走出來,或坐或站的在木廊上看著大家歡快舞蹈,拍著手為他們打拍著。
「流玥兄弟,寒莫大哥,你們也來啊!」柯尼一邊跳一邊朝兩人招手。
流玥搖頭,「我四肢不協調不會跳舞,不過,我可以唱歌!」
「好!」大家都是一陣歡呼。
流玥尋思了一下,開口唱到︰「五十六個民族,五十六只花,五十六個兄弟姐妹是一家……。」
寒莫從魔袋里掏出橫笛的手,忽然有點頓住了。他是準備給流玥伴奏,可是這個調子,會不會有點太特殊?
寒莫第一次伸手揉了一下眉心,還是拿出了橫笛,此時,流玥已經唱道︰「愛我華夏,愛我華夏,愛我華夏……。」
寒莫斟酌了一下,終于吹響了橫笛。笛聲清越悠揚,帶著歡快,到是完全的合拍上了流玥唱歌的調子。
流玥挑眉,沖著寒莫一笑,繼續接著往下唱。
兩人配合默契,柯尼他們在這樣歡快的調子里也跳的高興,大晚上燃著篝火鬧騰到半夜,才散了各自回家休息睡覺。
等大家都走了,老者的木屋這才終于安靜了下來。老者對流玥和寒莫微笑一下,道︰「冷情閣下至少需要靜養半個月,流玥閣下和寒莫閣下是不是也跟著住下?」
「不了。」流玥先搖頭,「我還有其他的事情,現在都出來幾天了,再不回去,老爹應該要擔心了。」
「你是不是要回去參加青年強者排位比賽?」寒莫道。
「嗯。听說那死亡洞墟中寶貝不少,準備去看看。」
「那我跟你一起去,反正我也沒有其他的事情可做。」
「你不做買賣了?」
「不高興接單子。」
好吧,寒莫大爺有太多不接單子的理由。流玥低低一笑,其實寒莫是不喜歡殺人吧。听小黑龜說,他之前但凡接下的單子,獵殺對象都是一些十惡不赦之徒。
「既然如此,那我也不多留二位。」老者看得出,如流玥和寒莫這樣的人,是不可能待在安逸的地方偷偷享受清閑的人。畢竟,他們有那麼多需要完成的使命。
「仙君……」
「湯圓跟我一起離開,不過前輩放心,湯圓說過等肅清了仙境就接你們回去,那就一定會辦到。」
「嗯。我主要是想問,有沒有什麼是我們可以幫上忙的?」老者自然相信仙君之言,但想著仙境現在必然危險重重,心中難免帶著隱憂。
「現在暫時沒有。若以後有需要前輩幫忙的地方,我們一定不會客氣的。」流玥一笑,道。
「好。那我讓人先去收拾兩個房間,兩位今天也忙該累了,早點休息。」老者說罷,帶著人去給流玥和寒莫收拾房間去了。
流玥手中的小酒壺還捏著,不過里面裝的酒已經不多了。她捏著喝了一口,遞給旁邊的寒莫,「其實這種地方真不錯,清淨悠閑,還真有點不想走了啊。」流玥最初的目標就是當米蟲養肥膘,但一件一件的事情,讓她根本就沒有機會停下來歇一歇,只能不斷的挑戰歷練前進。
寒莫接過酒,喝了一口,重新遞回給流玥,淡淡道︰「那就不走。」他是無所謂,在哪里生活都一樣,反正一個人。至于那從沒見過面,甚至根本就不知道他存在的父親,寒莫從來就沒想過要去尋找相認。
「怎麼可能。」流玥笑著搖搖頭,一縱身翻躍上木屋的屋頂,將酒壺放在一邊,躺下用雙手枕著腦袋,看向頂端枝葉遮擋的天空,以及開始變圓的月亮。
寒莫也跟著上來,在流玥身邊坐下,看著她的側臉好一會兒,才道︰「你好像有很多的包袱。」
「不是包袱,是責任。」流玥勾起嘴角,「是必須完成的責任。」
「你才多大,何必往自己身上攬那麼多的責任?」寒莫也抬頭看向上空,「責任背的太多,你不覺得自己活著累嗎?」
「這個真沒有。」流玥神情肯定道︰「雖然有時候偶爾會想懶一懶,當然如果可以永遠懶著我也很樂意,但是在此之前,我必須保證我們所在乎的人們都能安然無恙,至少他們有危險的時候,我能保護他們,而不為以後留下遺憾。」事實上已經留下了遺憾,像橘靈,像被帶走的娘親,像不能立刻站在小舅舅身邊,與他一起面對危險,這些都是她現在的遺憾。所以她必須努力變得強大,來將這些遺憾,都變得不再是遺憾。
寒莫愣了一下,才道︰「真看不懂你這人。明明表面上什麼都不在乎,結果別人只要對你好那麼一點點,你就會將那好記在心里,將別人的事情都當成你自己的事情。時間一久,那麼多人的事情都變成了你的事情。怎麼就沒把你累死呢?」
「他們又不是別人。」流玥翻個白眼,「他們都是我最重要的親人和伙伴。」
「就連我這樣的,現在也能算是你重要的伙伴了?」不然救他就算了,還跟著他一起闖陀螺嶺山莊,一起來龍島,一起到福地,現在一起來了這個仙境遺民的部族。算算他們兩認識的時間,貌似僅僅只有三天還不到四天吧。寒莫清楚流玥對他態度的改變,來自于他送出的那條紅繩,但這會不會有點太容易騙了?別人說是重要的東西,她就真當成是別人重要的心意,所以就一定要認真的回報?
寒莫想著,自己先無語了一下,才又道︰「流玥,你是不是從小一個人生活,又或者寄住在叔叔舅舅之內的親戚家里?」只有一直寂寞或者是被虐待過的人,才會那麼重視別人對她的好吧?
流玥嘴角抽搐,「寒莫,我準備接受你當我的朋友。還有,把你那些亂七八糟的同情收起來,小爺可是從小受寵的很。」這不是假話,湯圓和肉榮可不是快把她給寵到天上去了麼。
還接受,分明早就已經那麼做的了。
寒莫淡淡的在流玥身邊躺下,道︰「我要想一想。你那麼笨,別人對你好點,你就能把命交出去,當你的朋友指不定得跟著你一起拿命出去。其實,拿不拿命也不要緊,主要是我下雨天,下雪天,心情不好,肚子太餓的時候都不怎麼想出門。」
「靠,你才笨,你全家都笨。」流玥瞪眼楮,她不是聖母瑪麗蘇的好不。難不成真心和假意都分不出來麼。而且,她敢拿命交的朋友,那也要先得到她的認同啊。
寒莫眼中帶笑,歪頭看了一眼橫眉怒瞪的流玥,道︰「我終于知道,我為什麼不反感你靠近了。」
「那是因為小爺全身都散發著親民的金光。」
「那是因為你身上每一處像女人,純屬是爺們兒形。」寒莫的手指在空中比劃了一下,道︰「要是哪天看到你羞澀,一定是天下紅雨了。」
流玥悄悄翻個白眼,就算羞澀你也看不到,那是只有面對咱們家小舅舅的時候才會有的緊張表現。
兩人就這麼躺在屋頂上,一邊隨口聊著天邊,一邊喝著壺中所剩不多的酒。老者收拾好屋子回來準備叫兩人去休息的時候,竟然發現流玥已經睡著了。而寒莫側枕著腦袋,看著流玥的臉出神。
寒莫發現老者,伸手指了指流玥,然後搖了搖頭,老者微微一笑,沒多說什麼就離開了。
流玥呼吸平緩均勻,幾日來沒有睡個好覺的疲勞讓她在這樣寧靜的環境下,直接沉入了香甜的夢鄉。寒莫注意著她完全放下偽裝的小臉,在這一刻猶如嬰兒的睡顏一般,寧和安詳。嘴角帶著一絲淺淡的溫和的笑意,與平時偽裝的習慣性笑弧完全不同。
寒莫看著,也輕輕帶出了一點笑意。她這樣的人,交了朋友會為朋友豁出性命,其實不是單方面的吧。這樣的她,身為朋友,也一定希望護她一生周全的吧。
一向冷情,就算對母親感情也不是多深厚的寒莫,在這一刻,心中突然升起了一點十分奇妙的感受。
或許跟著她一起冒險,闖蕩大陸,真是一個不錯的主意。朱雀和玄武待在不遠處的另一個房頂上,他們受主人的吩咐,隨時保護大人的安全。
玄武神經質的捅捅朱雀的腰,朱雀立刻嫌棄的避到一邊,「有話好好說,跟你又不熟,不要動手動腳的。」
玄武顯然已經習慣了朱雀的埋汰,壓根不把他的話放在心里,還嗆了回去,「切,當誰樂意模你啊。你說,寒莫閣下那麼看著大人,該不會是……」玄武說著,挑了挑眉毛,儼然一副你懂得的表情。
作為還沒有談過一次戀愛,十分純情的朱雀,顯然不明白玄武說一半留一半的話後面要表達的是什麼意思,翻個白眼道︰「你眼皮抽瘋啊,抖個屁。」
「哎。」玄武恨鐵不成鋼的嘆口氣,索性直接話挑明,「你說寒莫閣下那麼看著大人,是不是看上大人了啊?」
這下朱雀懂了。他目光來回的在流玥和寒莫身上掃了兩轉,很肯定的道︰「不會。」
「唉?」玄武顯然沒想到戀愛經驗為零的朱雀竟然會是這麼肯定的態度,不由愣愣道︰「為什麼不會?」
「感覺。」朱雀雖然沒談過戀愛,但是他看過冷情和李姑娘作為戀愛對象相處的方式,那周圍散發的氣場都不一樣。像寒莫閣下和大人這種,根本沒有那種甜甜味道的感覺。
「那寒莫閣下為毛一直盯著大人?」作為子孫一大堆的玄武,在這樣的事情上被朱雀否定,他覺得很有必要再爭辯一下。
「你沒見寒莫閣下雙眼出神麼,肯定是在想事情。」
玄武仔細一看,還真是像朱雀說的那樣,不由得撇撇嘴,他覺得太孫的主人跟大人還是停登對的。當然,玄武的這種想法,在後來接觸過小舅舅之後,再也不敢有了。
兩人就那麼在屋頂睡了一晚上,第二一大早,在眾人不舍的目光中,兩人道別。冷情休息了一晚上,有上好的丹藥療養,在李姑娘的攙扶下,已經能下床走動幾步。
「你們兩再多待兩天嘛,等我傷好了,咱們一起把酒言歡。」冷情出言挽留。
「你那點一杯倒的酒量,自己喝去吧。」寒莫一點不買老朋友的賬,淡定揭短。
「什麼話,我現在可不是一杯倒了!」冷情立刻不服氣了。
「那能喝多少?」
「……。一杯半。」
「能喝一壇半的時候,再喝吧。」寒莫向眾人點點頭,流玥也笑笑,朝眾人揮揮手,與寒莫一起轉身離開。
兩人離開部族,朱雀恢復本體,直接帶著兩人飛入了高空。現在是早上,但是因為幻象結界已經被破,在高空依舊能看到雙龍島嶼,不過中間的那一顆作為珠子的島嶼已經徹底消失不見了。
兩人回到陸地,由于朱雀和玄武作為君王級的上古魔獸實在是有點顯現,流玥便將他們兩一起收入了空間戒指。做人還是低調一點比較好。
「我們現在直接去黑城?」寒莫以前雖然沒什麼興趣參加青年強者排行比賽,但基本的情況還是偶爾有一些了解。再說,就算他不想了解,那只聒噪的小黑龜也會去打听了,然後跑回來在他面前絮絮叨叨的念。
「嗯,老爹他們應該已經去黑城了,我們直接去那里。」流玥看看眼前一模一樣的海灘密林,伸出手,做出一個‘你請先行’的姿勢,道︰「寒莫兄,請。」
「流玥兄,請。」寒莫沒動有樣學樣。
「寒莫兄再請!」
「流玥兄再請!」
流玥嘴角猛抽兩下,「你故意抬杠呢是吧?」
「沒有。」寒莫淡定的否認。
「那還不帶路。」流玥瞪眼,分明就看出她不認識路了,卻還偏偏在這里跟她扯皮。
「我不認識路。」
「你沒開玩笑?」
「我在開玩笑。」寒莫話音未落,已經一晃身沖了出去,流玥飛踹出的一腳踹了個空中。
這人的屬性真是太惡劣了。流玥瞪著寒莫的背影,不過眼角含著一點笑意,最後連嘴角也挑了起來。搖搖頭,雙手枕到腦後,不緊不慢的跟上。
兩人步行前往黑城,腳下的速度雖然看起來不快,但沒踏出一步至少也是一米開外,所以大概中午的時候,兩人就到達了黑城外扎著許多帳篷的空地。
此時,這群扎著帳篷的營地里人很少,兩名修者弄完手中的東西,立刻結伴一起急急忙忙的往黑城中走去。
流玥並未多在意,與寒莫一起走進集中的營地,開始尋找帶有雪海域標志的帳篷,但找了一圈,愣是沒有。
「大家都要回城養傷等待比賽,都已經四天了,不可能還沒回來。」流玥微微蹙了一下眉頭。
「他們可能直接進城了,找人問問就知道了。」寒莫說著,攔住又一個急匆匆準備進城的修者,「請問一下,你看見雪海域的隊伍了嗎?」
「你剛來黑城的吧?」
流玥和寒莫都同時挑高了眉頭,那修者一見兩人的表情,就明白了,立刻道︰「雪海域、寒風林、風刀林還有斷魂崖在城中擺了青年強者比試之前的熱身擂台,由骨骸領主手下的秦廣王主持,都已經開打兩天了,今日是第三天。各領地一天派出一人打一場,一共要比試好幾天呢。」
「那雪海域的情況如何?」
那修者已經有點不耐煩,不過看兩人似乎都不好對付,而且又問起雪海域,應該是雪海域中人,所以耐著性子道︰「輸了,前面兩場都輸了。哎呀,在這里問多浪費時間,你們跟我去看不就知道了。今天也有雪海域的比試,貌似應該輪到雪海域的那位大小姐了吧?」
許雅?流玥雙眸微凜,沉聲道︰「帶路。」
許雅的那點實力,拿來教訓一點小毛賊還可以,若要與那些領域的高手過招,必然不是對手。更何況交手的對象還有風刀林的人和斷魂崖的吸血鬼。
哼,風刀林和斷魂崖膽子倒是不小,有了黑雲山的事情之後,竟然還敢出現在雪海域面前,要麼是他們不怕事兒,要麼就是有人給他們壯了膽子。骨骸領主手下的秦廣王……
那修者被流玥突然冷厲下來的氣勢,震的有點後背發寒。不過他也急著去看比試,當即也不拖沓,立刻前面帶路,帶著流玥和寒莫一起快速奔向黑城中心的廣場。
三人走到中心廣場,此時廣場周圍已經里三層外三層的擠滿了各路修者,呼聲震天。
「許雅閣下加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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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二更。大哭大哭,我不掏兜兜,姐妹們就不知道砸我票票,,>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