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月兒現在除了大罵之外,根本就做不了任何的事情。而且那些蛇毒慢慢在她的身體里面擴散開來,讓她幾乎難以再承受半點的打擊。其實她早就已經做好了準備。她的膽子一向很大,就算是以後死在這個地方,她也絲毫不會害怕。可是她想著見不到自己的親人,心里就一陣陣揪著發疼。
「卿月兒,五步蛇的味道怎麼樣?」
一個雙眼空洞潰爛的無恨坐在一旁,猙獰地側頭,仔細地听著卿月兒的動靜。卿月兒的針上面沾著毒,他被卿月兒刺中之後,雙眼就開始潰爛。那些發臭的爛肉讓他恨不得親手割掉,可是那些肉被割掉之後,他也不會有命了。
「去你的!你來嘗嘗不就知道了。」
卿月兒恨恨地罵著。她的腦袋突然開始發麻了,劇烈地疼痛從腳底向上身蔓延開來。她現在只想有一個堅硬的石頭往她的頭上狠狠地砸下去。她很想掙扎,可是她只要一動,那些蛇就會游過來咬她。此刻的她只能無助地懸在水里。
無恨殘忍地笑道︰「小公主,可不要動怒喔!。否則那些蛇毒發作得更快!那些毒雖然不會致命,但是足以將你變成一個傻瓜!」
「你!」
卿月兒抬起頭看著無恨的臉開始變得模糊起來,她很想說一些話,可是卻不知道該如何用確切的語言表述。她很快就急得滿頭大汗。
「那種話卡在喉嚨里面但是卻又說不出來的滋味是不是很難受?哈哈,小公主,我真得想把你養成我的一條狗,讓你以後都只能仰仗我的鼻息生活。只可惜,我不會讓我的狗活得比我還長。」
無恨的話尚未說完,就看到一個三十歲左右的黑衣男子抱著蘇青寧走了出去。蘇青寧的目光呆滯,就像是一具木偶一樣。男子的頭發被玉冠束縛著。他的長眉入發,黝黑的眸子里面閃爍著危險的光芒。深邃得五官顯示出他並非中原人士。即便他穿著中原的服飾,但是一舉一動都透露著他國的他修長的手指輕撫著蘇青寧的臉龐,嘴角勾起了一抹得意地笑容。
「主子吉祥!」
無恨見著夙寒之後,立刻跪了下來。
「下去吧!沒有我的吩咐任何人都不得進來!」
夙寒見著無恨現在的模樣,心里不禁嘆道蘇青寧的毒術果然很是厲害。今日得見無恨也被蘇青寧的毒給傷及至此,他不由得慶幸當初蘇青寧並未用至毒只要殺他。若非當初他得救及時,否則早就已經命喪黃泉。
「蘇青寧,你之前不是說過孤永遠得不到你嗎?現在你不是也乖乖地躺在孤的懷里任孤予取予求。你以前為了卿晨墨要死要活的,現在這個樣子的你,他還會再喜歡你嗎?」
夙寒手握著蘇青寧冰冷的雙手,他對蘇青寧的動作讓卿月兒一下子清醒了過來。
該死的!這個臭男人是在非禮她的母後!
「放開你的爪子!你要是敢對我母後做什麼事情,我父皇一定會宰了你!你這個給我小心一點!」
卿月兒雖然是凶狠地說著,但是她的眼里已經噙滿了淚水。若是蘇青寧被這個男人給玷污了,她一定會把這個男人給大卸八塊!然後把這個男人拉去喂狗!
夙寒聞聲抬起形狀優美的下巴,望著卿月兒小小的臉,他嗤笑一聲說道︰「不愧是阿青的女兒。到了這個地方還不知道怕!」夙寒低下頭用著薄涼的唇吻了吻蘇青寧睜大的雙眼。「孤可不止會做這些事情。孤做的事情,你個小孩子又怎會懂?不過孤答應過蘇青寧,等到她服藥之後,就帶她來見你一面。對于她,孤從未失信。」
卿月兒見著蘇青寧被這個人臉獸心的男人欺負,氣得身子一動,立刻就有好幾條黑色像箭一樣竄到她的身上齊刷刷地將尖銳的毒牙刺進卿月兒的身體里面。她痛得悶哼一聲,很快腦袋傾頹地垂落了下來。
「你這個壞蛋!不要踫我母後!」
卿月兒還在苦苦掙扎著。她的口鼻緩緩流出黑色的鮮血,她也沒有想到今年身子里面的毒會發作得這麼早,她更沒有想到自己身體里面的毒會發作得這樣的猛烈。開始的時候卿月兒只是覺得自己的腦袋暈乎乎的,隨後她便覺得自己的頭頂劇烈地疼痛,很快那劇烈地疼痛如同巨浪一般從她的頭頂蔓延到心肺之間。隨即她的身子就不能再移動了。
「她以後不會再是你的母後了!你只要安分地待在這里,孤尚且可以看在有人為你求情的份上饒你一命。否則,孤就會讓人把你扔到蛇窟去。那里面可不止是五步蛇那樣簡單。光是讓人致死的毒蛇就有上千種。」
夙寒不動聲色地觀察著蘇青寧的眼神。當他見到蘇青寧空洞的眼神里面沒有絲毫的動靜,他才徹底對蘇青寧放下心來。看來這個女人已經徹底失去意識了。他再也不用擔心這個女人會像以前那樣從他的身邊逃出去。他一想到八年前,蘇青寧為了卿晨墨甘願服毒自盡的畫面,他的心就被揪得生疼。
那個時候欞國傳來消息,蘇青寧已然暴斃。他為此傷痛了許多年,可是沒有想到八年後卿晨墨封後大典傳來消息,她居然還活著。他為這個女人守了這麼多年,他不甘心她就被卿晨墨給佔有了。然而最讓他不甘心地卻是,蘇青寧已經為卿晨墨生下了一對兒女。
當初是卿晨墨對這個女人視若無睹,可是她卻依舊*上了卿晨墨。這麼多年,他從未納過一個妃嬪,就是因為在他心里。若是最重要的人已經不在了,世間眾然有再多的絕子都已經和他沒有絲毫關系了。
「我母後不在了。我也不想活了。」
卿月兒叫嚷著。她的腦袋已經無力支起來了。此刻她上半身已經麻木了,黑血很快隨著她的臉頰流到了水池里面。那些毒蛇吸收到這黑血之後,很快就被毒死了。整個水池里面尚未中毒的蛇都急沖沖地朝岸邊游去。水里形形*的黑影讓人看著都忍不住頭皮發麻。可是那些蛇都是離開了水就不能生存的東西。當那些黑色游到岸上之後,很快就不能再抖動了。不久後就變成了散發著臭味的死蛇。
「夕國的五步蛇傳說中能夠活到上百歲。居然被你身體里的毒給毒死了。還真是一個笑話!看來孤得將你帶回夕國,讓人好好地看看你的身體里面到底潛藏了些什麼東西。」
夙寒冷笑著抱著木偶一般的蘇青寧往外走著。在他起身的一剎那,蘇青寧的發簪落了下來。她一頭的青絲垂落著。那如同黑色錦緞的黑發幾乎及地。夙寒望著,不由得失了神。他還記得那一天,一身男裝的她打扮成了一個刺客,暗夜里面跑到他的營帳中來打探卿晨墨的消息。那個時候他年輕氣盛,一心想要將刺客置于死地。可是在拉下她的發髻之後,望著那絕美的容顏,他幾乎都忘記了要捉人那一回事。
他停下腳步,伸手掬起她的一縷長發,放置唇邊,輕吻著。可是這個很快他就覺得自己身體里面的毒素開始蔓延起來。
他不可置信地望著如同木頭一般的蘇青寧。他不信,明明他一直都守在她的身邊。她不可能,也不會在這麼短的時間里面下毒。
他手上的力道一減弱,蘇青寧的身體立刻就滾落到了地上。濃密柔順的青絲覆蓋在蘇青寧的臉上,以致于沒有人看得見蘇青寧臉上的表情。
突然蘇青寧的笑聲傳來,她緩緩從地上爬了起來。縴縴玉指拉開臉上的長發,她蒼白的面容上同樣也是得意的笑容。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不過我可以告訴你,你對毒藥太過謹慎了。我沒有空隙對你下毒。不過下一點迷藥還是可以的!現在是不是覺得身子不能動彈了!」蘇青寧說著便撿起地上的發簪,將發簪抵在夙寒的脖子上。「乖乖讓人放了我女兒,否則我要了你的命!」
「孤為你做了那麼多的事情。沒有想到你居然會用這樣的態度對著孤!」
夙寒冷漠的臉上浮起了一絲困惑。難道這個世上真得有長得一模一樣的人?可是就連眼角的淚痣都一模一樣。他實在無法相信這會是兩個不同的人。
「是不是卿晨墨對你做了什麼?你是不是已經忘記了過去的事情?」
夙寒就算是被蘇青寧用尖銳的發簪抵住了喉間命脈也毫不畏懼。他反而用著懷疑地眼神望著蘇青寧。他從來不相信這個世上還會有比他更*她的人。卿晨墨從始至終都沒有喜歡過她。當初的她也不過是一廂情願罷了。她的一舉一動、一顰一笑都被他牢牢記在心里。哪怕她灰飛煙滅,他也會認得出她!
蘇青寧听著夙寒的話。好似這個男人從前認識她似的。可是現在她看著卿月兒被折磨成了現在這個樣子,她哪里還有心思去想其他的東西。
「我不想多听你說半句廢話!如果不想死,就乖乖地放我們走!」
蘇青寧將發簪往下插入一點,夙寒脖子上立刻出現了血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