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男子神色變了幾變,口中不斷的念叨著晦澀難懂的咒語——他試圖重新控制自己的法寶。
可是李易這一擲之力何等巨大?再帶上之前火焰巨山的不斷掙扎力量,以及龐大的慣性,此刻他居然連變數次法訣都無法控制了!
眼瞅著自己的法寶就要砸過來反而把自己煉化掉,此刻已經到了不得不退的時候,中年男子怒吼一聲,雙腳一蹬地面,身體猛地拔地而起,就要躍上飛劍逃跑。
可他剛剛跳起,便有兩刀明晃晃的飛刀由前方激射而來。
「嗖——」
不跑會被自己的法寶砸到,跑的話——自己最為薄弱的頭顱,恐怕會直接被這兩道飛刀貫穿。
中年男子猶豫了一下,就是這猶豫的一瞬間,火焰巨山已經到了!
「轟——」
無窮的火焰瞬間將他吞沒,他身上的青布長衫在剛剛接觸的一瞬間便化為烏有,甚至連一丁點的灰燼都沒有留下。
長衫的下方是亮銀色的軀體,這一副軀體反映著金屬的光澤,耀眼奪目。
可是,此刻這軀體,卻已經開始緩緩的液化了起來。
「啊啊——」
中年男子口中憤怒的大喝,他此刻已經憤怒到了極致,正待他勉強已經重新控制住火焰巨山的時候——李易奔跑了起來。
白色的長衫在烈烈火焰之中,仿佛地獄中的一葉方舟,帶著極快的速度到了火焰山的前面。
然後李易身子高高躍起。左腿屈伸,右腿伸直。
「轟——」
一只穿著布鞋的腳。自上而下的踏在了火焰山的山頂。
巨大的沖擊力,直接將火焰山的山體踏的一震。一震之後,便是轟然的巨響,火焰山仿佛在這一瞬間失去了所有的法力,遽然變的沉重無比。
「啊!」
中年男子只來得及喊出一聲慘嚎,整個身體便盡數被壓在了山下。
他的腦袋露在山體外,神色惶恐的看著山頂上站著的白袍青年。
他此刻已經不得不信,眼前這個白衣青年,絕對有了武道大宗師的實力——已經站在了佛、魔、道、武四條路的最頂端。
可是,天底下的武道大宗師。一只手就可以數的過來……
「嘶嘶——」
他軀體已經開始了液化,化為了一道道銀色的液體,這些液體仿佛沉重無比,直接砸在了地面,繼而迅速的凝結。
可是剛剛凝結成鐵塊,便再次被熊熊的烈焰融化。
「饒了我!我洪峰願奉你為主!」
中年男子終于說出了自己的名字,他怕了——這種恐懼只有在面對天龍教主的時候,他才體會過,一種實力上的碾壓。絕對的碾壓。
「嗯?」李易站在數十米高的火焰巨山上挑起了眉毛,抬起右腳,再次往下猛地一踏。
「繞了我,求求你。我願意立下血咒!」隨著李易再次一踏,洪峰慘嚎一聲,之後絕望的大聲嚎叫道。
「立。」李易聳了聳肩。再次跺下了一腳。
他突然有一些茫然,自己什麼時候變成了這般冷血的人物了?或許。自己本來就是一個冷血、殘酷的人?
包括上次在璇璣塔中,三言兩語。就廢了林峰?
他想了想,又無奈的搖了搖頭,或許是體內一直存在的妖力在潛移默化他的處事方法?婉清這狐狸,已經有許久沒有出現了,即便自己想要問她,也沒什麼機會……
洪峰哪里知道這位爺站在山頂上不是在耍酷,而是在考慮一些個人性格的問題?他一咬牙,默念法訣,那柄飄在空中的飛劍,突然便變小了幾分。
飛劍逐漸的變小,最終變成了巴掌大小,繼而化作一道勁風,瞬間往洪峰道人的腦袋上斬去。
「嗖——」
飛劍精準的劃破了他的頭皮,接住了一滴血。
……
錢宗看著越來越近的敵人騎兵,他兩條眉毛一皺,鷹鷲般的眼楮眺望向身後的戰車。
戰車上站著一位中年女子,彩衣飄飄,雙手憑欄,宛若畫作。
這女子似乎感覺到了錢宗的眼神,她輕描淡寫的攏了攏臉頰邊的頭發,微微眯起眼楮,死死的盯著前方千軍萬馬之中的錢宗。
「殺!」
錢宗猛地回過來,他揮舞著手中的鋼刀,雙眉緊皺,大喝一聲,倒提著關刀直接往敵人騎兵迎了過去。
「王雨鵬,快去支援!」城內的守將大聲喊道。
王雨鵬一舉長槍,一馬當先,帶著一百精騎反疾奔而去。
敵人的騎兵已經靠的近了,錢宗看清了對方身上的鎧甲,身上是漆黑如墨的皮甲,頭頂帶著造型古怪的頭盔,頭盔頂上居然還有一根長長的黑色獨角。
獨角頂端不斷的旋轉著,繚繞著一縷黑色的霧氣。
「嘿!」
錢宗手臂一揮,大關刀帶著一陣淡藍色的光芒,瞬間自上而下撩向對手。
「吭——」
勇猛無匹,之前宰殺敵人如同土雞瓦狗一般的大關刀,此刻卻踫到了強敵!
一桿尖銳的長矛,通體漆黑,擋在了刀鋒之前。
對手雙眸帶著血紅的顏色,頭頂飄著一縷縷的黑色煙霧。
宗師級?錢宗心頭一凜,能夠和自己力拼而不落于下風的,只有宗師級的武者了!
他還在考慮之際,身後的數百驍騎營騎兵,便轟然和對手撞在了一起。
漆黑的騎兵,轟然間就撞上了漆黑的騎兵。
然後,便是明晃晃的鋼刀,砍向對方的腦袋。
鋼刀同時出鞘是很有氣勢的,是能嚇破正常人的膽子的。
可是,對方都不是平常人!
錢宗側目看去,所有的敵人騎兵,居然盡數都是雙眸通紅!
「噗——」
長矛和**接觸的聲音瞬間傳來,僅僅一瞬間,驍騎營的騎兵們,便已經倒下了數十!
戰馬在地面翻滾著,嘶鳴著,騎士們捧著胸口的血窟窿,在地面痛苦的將臉擠成一團。
所有的騎兵,都是宗師級?
錢宗瞬間想起來了,他一瞪雙眼——對方居然不止有一個血祭地點!
他听著身邊年輕的騎士們慘烈的嚎叫,即便身體被長矛輕而易舉的挑飛,他們依然在空中將鋼刀投擲向敵人……
混亂的戰場之外,一騎白馬,一位書生,手持亮銀長槍,目眶欲裂的大聲嘶吼,疾馳而去!(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