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涼如水。
白家奢侈富貴的院落里,傳來‘吱嘎吱嘎’的搖曳聲,粗噶的,沉重的。
白以初躺在白色的秋千椅子上,一下一下的晃蕩著,望著頂上被一顆一顆明亮的星星點綴著的夜空,緩緩的扯開了嘴角。
記得她死的時候,天色也很美,美得她舍不得離開這個世界。那麼多的怨恨,那麼多的不甘,她怎麼舍得就此罷休?
沒想到,老天待她不薄,居然沒有收走她的命,讓她帶著所有的記憶所有的仇恨,重生回到了十年前。這個她還是嬌滴滴的如花兒似的年紀,這個她哥哥爸爸健在的時間段,這個正好改變她一生命運的關鍵時候。
好,真好,既然老天讓她重新活一次,重新走一遍十八歲以後的路,那麼她絕對不會辜負這個做夢一樣的機會。從此以後的軌跡,不會再朝著滕柏涵設計的路來走了,而是由她白以初,親自來規劃。
雙腿一收,她輕輕緩緩的下了秋千椅子,踏著松軟的草坪,一步一步朝著房間走去。
沒入二樓的樓梯角時,她的腳步慢慢的听了下來,隨後便听到了轉角處傳來低低的交談聲。
「媽,你說她大半夜的不睡覺在外面干嘛呢,穿著個白衣服蕩秋千,她把自己當鬼了呀,嚇死人了。」這聲音還有些稚女敕,是小她一歲的妹妹白以兒的。
說是小一歲,其實她也不過比白以兒大五個月而已。也就是說,她白以初還沒出生的時候,她的父親便已經在外面有了別的女人,這也是導致她的母親難產而死的主因,正因為如此,父親感覺對她有愧,從小便發了瘋似的對她好,完全把她當成公主一樣捧著供著。可惜,卻惹來了白以兒母女兩個的嫉恨。
白以初無聲的笑了起來,听著白以兒的話後,看了自己一身的白色衣服。
隨即便听到嚴麗如的聲音緊跟著響起,「誰知道呢,打從她昨天午睡醒過來以後,我就感覺她整個人變得怪怪的,整個人跟個游魂似的。你是不知道,昨晚我去她房里叫她吃晚飯的時候,她忽然凶狠的瞪著我。那眼神,那眼神我現在想到都覺得滲人,好像要殺了我似的。」
「對對對,我也是,我叫她姐姐的時候,她不但沒應我,還差點要伸手掐死我。」白以兒的聲音忽然變得有些顫抖,似乎心有余悸的樣子。「媽,你說,是不是她知道我們想弄死她的事情了,所以才……」
「噓,現在還不是時候,別亂嚷嚷。」嚴麗如忽然壓低了聲音,似乎有些忌憚,左右看了看,聲音變得更低,「好在她再過兩個月就要去外省讀大學了,到時候你多討討你爸的歡心,讓他把她的那份財產都讓給你,到時候整個白家,還不是我們說了算?」
白以初冷冷的笑了,轉過身,無聲無息的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粉紅色的桌子上,放著她大學的錄取通知書,摩挲在手里,感覺滾燙滾燙的。
手指一緊,她拿著錄取通知書走出了房門。
書房的燈光還明亮著,白以初知道,白井方事業心很重,每天都會忙到很晚,現在這個時候,他還在書房里研究方案,一點都沒有要休息的意思。
見到白以初進來,白井方立即便笑開了,「以初,這麼晚了還沒睡呀?過來坐,怎麼了,找爸爸有事?」
白以初將手中的錄取通知書放在他桌子上面,輕聲細語的說道︰「爸,我想去流帝私立大學讀書,和滕柏函同一個學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