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初沒再抗拒,身後的杜老師一直十分欣慰的看著他們遠去的背影,視線緊緊的盯在他們的身上,一點要移開的意思都沒有。以初就算是背對著他,都能感覺到他緊迫盯人的視線。
羅尉澤一直噙著笑走在她的身邊,以初微微的眯著眼楮,最終,隨著他一塊踏入了餐廳里。
偌大的一個餐廳一個人都沒有,以初腳步微微一頓,就被後面的羅尉澤推了一把,「怎麼了,走啊。」
以初一踉蹌,便不由自主的走了進去。整個餐廳都透著古怪,現在是用餐的高峰期,可是這里卻一個人都沒有,連一點點菜香都沒傳出來。
羅尉澤推著她坐到了其中一個位置上,便笑米米的說道︰「為了賠罪,我可是把整個餐廳都包下來了,不要不賞臉啊。你先坐著,我去拿菜單。」
整個餐廳?以初瞳孔微微一縮,抬頭之際,便看到他眼角掠過的一絲陰狠,緊跟著,人也走入了一邊像是後廚入口一樣的門內。
她想也不想,當即起身便打算離開。
可惜,還是晚了。
門口緩緩逼近四五個男生,為首的,便是羅尉澤的卷發披肩的妹妹羅薇藍。
以初往後退了兩步,抿著唇瓣緊緊的看著這些不懷好意的人。然而下一刻,她立即敏感的發現身後有著同樣讓人無法忽略的壓迫感。
她迅速的側過身子,果然看到後方同樣走過來的七八個人,站在最前面的,便是那個被她用刀片劃了一刀現在還包著厚厚的紗布的中性女生。
羅尉澤,你可真算是個男人。
以初冷冷的笑著,眯著眼楮瞄了一眼他剛剛走進去的那扇門。
門內的男人斜斜的靠在牆面上,興致盎然的看著那個被逼入角落里進退不得的女生,嗤笑了一聲,「不識好歹。」
「哎……」他的身邊立刻響起一道低低的嘆息聲,羅尉澤瞥了他一眼,冷哼道︰「怎麼,心軟了?」
被問的男生長得十分的斯文,鼻梁上還架著一副金邊眼鏡,立刻讓他身上的特質變得溫和許多。他看了羅尉澤一眼,又看了那個手上已經沒了刀片並且沒有任何武器的女子,眉心擰了擰,低聲問︰「我們這樣會不會做的太過分了一點?如果柏涵知道了……」
「你放心。」羅尉澤打斷他的話,「這本來就是柏涵的意思,你沒听他說過,要讓白以初滾出流帝大學嗎?這不就是個好機會?一次性下手重了,才能起到作用,否則就是一些小打小鬧小惡作劇,根本就跟撓癢癢似的,白費力氣。霖軒,你就別管了,盡管好好的看戲就成了。」
範霖軒的眉心依舊緊緊的擰著,「尉澤,你妹妹知道了她是柏涵的未婚夫後心里的怒火燒得很旺,這一次看她的架勢,恐怕不只是教訓教訓而已,要是弄不好,會鬧出人命的。」
「放心,如果真的到了那個時候,不是還有我們嗎?我們出面阻止還來得及。」
範霖軒看了他一眼,知道再勸也是徒勞無功的,只能隨著他一起,默默的看著外面已經被眾人包圍住了的女人。只是看到她臉上的表情,卻讓他微微的怔住了,在這樣的形勢下,她居然也沒有顯示出驚慌的樣子,甚至連高聲求救都不曾。
柏涵曾經跟他們描述過,白以初就是一個不諳世事的千金小姐,被所有人疼寵著,她的世界縴塵不染,所以,她肯定也從來沒有遇到過社會上的陰暗面。這樣一個被當成公主一樣教育撫養的女生,這個時候竟然可以做到處變不驚?
容不得他多想,那邊的羅薇藍已經陰沉沉的笑開了,看著不斷後退的白以初,她嘴角的弧度便拉扯的更大,「怎麼了?沒地方可以跑了?現在知道得罪我們的下場了。你不是有幫手嗎?人呢,在哪里,他們怎麼不出來救你?還有,那個劃傷金敏的刀片呢?拿出來亮亮啊。」
刀片不是早就被你那個人面獸心的哥哥給收走了嗎?何必多次一問。
另一邊的金敏捂著那只受傷的手哈哈大笑了起來,「那還用說,刀片早就被老師給收走了唄,那麼危險的東西,能容得了她帶在身上晃來晃去的嗎?」
以初什麼話都不說,只是冷眼看著,听著,就仿佛是在看戲一樣,連眼神都是睥睨的,不屑的。
「其實,如果你好聲好氣的跟我們道個歉,並且自動在手臂上劃上一刀,還保證從今往後不再見滕學長並且自動退學遠離a市,我今天就放過你。怎麼樣,這要求並不難吧。」羅薇藍雙手環胸笑著開口,那眼神嫵媚動人能勾人魂魄,明明是那麼無理那樣威脅人的話,從她那樣性感的雙唇中吐出,便帶著一種別樣的悅耳。
可惜,羅薇藍的智商和她的美貌形成了反比。
「如果辦不到呢?」
「辦不到?」金敏冷哼,「看到我們身後的人了沒有,你現在一個幫手都沒有,你覺得你這樣的處境,還能月兌離的了我們的包圍?」
「不試試怎麼知道?」以初忽然笑了一聲,眉眼微微往上抬起,「劉楓,你打算看熱鬧看到什麼時候,再不過來,我就要被砍了。」
眾人一愣,情不自禁的抬起頭,順著她的視線看了過去,果然看到了二樓上面的欄桿處,有個男生悠閑的坐在那里,晃蕩著雙腳笑嘻嘻的瞧著他們。
就連某扇門內的羅尉澤和範霖軒也忍不住瞪大了眼楮,那人什麼時候進來的,又是什麼時候上去的。這間餐廳是他今天以學生會的名義征用的,四處的門早在他們進來那會兒便已經鎖上了,他居然還能如此不動聲色的出現在這里,到底是怎麼辦到的?
羅薇藍和金敏是認識劉楓的,早些時候,就是他一個人單挑了他們所有的人,並且將那些男生一個不留的全部都給踹到了學校附近的小河里,縱使這麼多人,卻無一人是他的對手,實在狼狽至極。
她們還以為,她們當時在光天化日的路上攔截了白以初,才會讓他們湊巧經過並且救了。可是此時此刻她們有目的有行動並且由羅尉澤親自策劃的地方時間,怎麼還會有出現這個人?
難不成他二十四個小時跟在白以初的身邊嗎?真他媽的邪門了。
以初靠在身後的白牆上,歪著腦袋嘆了一口氣,「你來的可真慢。」
「喂,我能來救你你就應該感恩戴德了,哪里還有那麼多地方給你嫌棄啊?」劉楓順著旁邊的柱子直接換了下來,那身影歡月兌跳躍靈巧的就跟一只猴子似的,特別的敏捷,轉眼間,就已經急速的跑到了包圍圈里面,擋在了白以初的面前。
接著,從口袋中模出一張紙巾,攤在手上展開,赫然是兩枚鋒利的刀片。他將那張紙巾直接丟給了以初,冷哼道︰「要不是在等待機會模走你被杜老頭沒收走的刀片,我怎麼可能來的這麼晚。而且你看,為了你這兩枚破刀片,我的小女敕手指都割破了。不過幸好這餐廳的鎖不怎麼樣,三兩下就被打開了,否則你估計是要挨幾拳我才會出現的。」
以初斜著眼楮笑了一聲,將刀片捏在了指尖當中,要拼命的架勢擺了個十足十。只不過,站在劉楓身後的腳尖卻往旁邊挪了挪,更加密實的藏在了他的背後,低聲說道,「這點小嘍我相信你這個保鏢就能解決了,不用勞煩我出手了吧。」
劉楓嘴角狠狠的一抽,偏過頭去看了她一小眼,干笑,「是啊,我是神級保鏢,別說這些人,我相信就算是阿凡達來了,我也能豁出性命去的,放心放心。」
劉楓恨不得抽自己嘴巴,他真是小賤賤吶。都賭咒發誓再也不理會這個沒良心的女人了,再也不管她的死活了。可是他就是不長記性,而且十分賤啊,為什麼要走之前要去她的宿舍樓呢?為什麼那麼湊巧的看到羅尉澤在為難她呢?為什麼就那麼犯賤不轉身就走呢?
完了,這個白以初,已經將他訓練成一個十足的奴性性子了,他真的完了。
劉楓苦著臉,憤恨的瞪著面前的這些人,都是你們,要是實在消化不良吃飽了撐著就找個女人做做運動,十幾個大男人了,好意思圍堵一個小女生嗎?傳出去就不怕別人笑話。
還有面前的這兩個女人,中午那會兒他一時心慈手軟放過了她們,她們就覺得沒被虐到所以心情不爽是吧?好,今天他就好好的讓她們見識見識他劉小爺的手段。
羅薇藍和金敏齊齊打了個冷顫,被劉楓的眼神看的有些後怕,想到那些被丟進水里的男生,她們忽然覺得渾身發冷了起來。
劉楓冷嗤了一聲,「來啊,小爺今天就好好的教教你們什麼叫做以一敵多還能完美獲勝的高姿態。」
那些男生彼此對視一眼,還沒等到羅薇藍和金敏開口,他們便已經被他挑釁的聲音給激得沖了上去。
「加油。」以初在他背後說了一聲,便默默的退到角落里去了。
劉楓的伸手十分的了得,就算羅薇藍和金敏已經見識過了,還是不由的感到有些不可思議。他的身子輕盈的厲害,彈跳力高的驚人,力氣尤其的大,被他踹到牆上去的男生頃刻間就昏了過去。
以初在一邊看得津津有味的,眸子里閃著十分堅定的贊賞,對,十分的堅定。然而眼角余光卻瞄向羅尉澤剛剛進去的那扇門,她很好奇,不知道他能憋到什麼時候才出來。
門內的羅尉澤確實已經臉色陰沉了,看著劉楓跟玩兒似的打架,看著本來要收拾的女人得意洋洋的看著不知如何是好的他的妹妹,他心里的煩躁就跟沸水似的,咕嚕咕嚕的往外冒。
半晌,那只手就要掀開門簾去拉玻璃門,卻被身後的範霖軒一把扣住。
「你要做什麼?」
羅尉澤臉色鐵青,「教訓那個不知道天高地厚的臭小子。」
範霖軒嘆氣,將他拉了回來,身子已經站在了門簾的前面,低聲說道︰「你不是他的對手。」
他的身手不過練了兩年而已,可是外面的那個劉楓,看起來卻像是練了二十年似的,他剛才便仔細的觀察過了,劉楓不管是力道手法還是打人的部位,都控制的極其巧妙,外面的男生不管是暈倒還是癱在地上站不起來,都是被他用相同的手法給弄倒的。
他覺得,外面的劉楓年紀雖小,卻像是身經百戰一樣,下手毫不含糊。
羅尉澤重重的錘了牆面一拳,他也不是個笨人,自然明白自己的那點身手的,可是讓他就這樣認輸了他如何能夠甘心,這個劉楓,真的是個多余的垃圾存在。
正在兩人爭執之間,外面的打斗聲已經停止了,劉楓拍了拍手輕嗤了一聲,「真是弱不禁風啊。」
以初將刀片收了起來,見劉楓走的近了,才抬眸瞥向一邊的羅薇藍和金敏,笑道︰「剛才你們說的那些話,要我重復一遍嗎?道歉認錯,在手臂上割一刀,從此不見滕柏涵,並且滾出流帝大學。這些要求,你們能做得到嗎?」
羅薇藍和金敏瞳孔一縮,有些驚嚇一般的看向劉楓,「你,你別太過分。」
「過分嗎?這些要求,難道不是你們提出來的嗎?不過是換了個立場而已,怎麼就算是過分了呢?」以初挑了挑眉,忽然像是想到什麼似的,抿了抿唇道︰「好,那我就去掉其中兩項,就讓你們完成道歉認錯和自動退學吧。」
瞧瞧她多麼的善良,他們怕疼不想在身上留下疤痕,行,她成全他們。她們喜歡滕柏涵,想要跟他發展點這樣那樣的關系,雖然好像效果不大,不過,誰讓她善良呢,也是可以成全她們的。
羅薇藍咬了咬唇,看著慢慢逼近的劉楓,抓著金敏的手倒退了一步,雙眸下意識的朝著那扇門看了過去。
以初也淡淡的瞄了一眼,她倒想看看,那個被稱為哥哥的男人,能堅持到什麼時候才出來。
正想著,羅薇藍倒退的步子忽然被旁邊的桌腿絆了一下,一個不穩,人就跌坐在了地上,連帶著將金敏也拉了下來。
以初緩緩的蹲子,笑米米的看著她,「不用那麼害怕,那兩件事情很容易做到的,是不是?」說著,她抽出刀片,忽然在她面前晃了晃,「跟你的花容月貌比起來,顯然要簡單的多了,你說呢?」
羅薇藍嚇得大氣都不敢出了,急忙捂住臉,大聲的叫了起來,「哥,哥,哥……」
劉楓不屑的撇了撇嘴,到底只是個只會裝腔作勢的大小姐,要不是在這個學校里有她那個作為學生會主席的哥哥在,她還能使喚的動那些只會諂媚的男生嗎?
以初笑了起來,「你哥哥去拿菜單了呢,他不在,也不知道這個菜單是不是要重新做一份再打印一份,否則怎麼會這麼久呢?我肚子都餓死了。」
門內的羅尉澤再也無法坐視不理了,那是他最疼愛的妹妹,卻被自己厭惡的女人逼到這樣的地步,他妹妹什麼時候受過這樣的委屈了。當下就忍不住要去推範霖軒,「你讓開,就算打不過,我也不會容許他們這樣欺辱薇藍。」
範霖軒皺了皺眉,「他們只不過是嚇唬她而已,不會真的……」他的話忽然就頓住了,瞪著眼楮看向白以初用刀片在羅薇藍捂著臉的手背上劃了一刀。
「讓開。」听到羅薇藍哭的更加淒慘的聲音,羅尉澤終究忍不住了。
可是範霖軒依舊不肯讓他出去,拼命的要將他攔在里面,推搡之間,把他鼻梁上的眼楮都給擠掉了。範霖軒的眼神一瞬間變得銳利了起來,似乎是生氣了,他抬起雙手便將他用力的往里面推了一把。
羅尉澤的後背重重的撞在牆面上,讓他忍不住悶哼了一聲。
「你別發瘋了,你知不知道你現在出去是什麼後果。你難道沒看見那個劉楓的胸口別著一個小型攝像頭嗎?要是你出去,動了手,那攝像頭便會將你的所作所為全部拍下來的,你這個主席還想不想做了?」
羅尉澤一愣,這才瞪著眼楮趴在玻璃邊上去看劉楓,果然看到一個小的宛如紐扣一樣的黑點。他的心霎時涼了下來,心里卻更加憤恨了起來,看著已經嚇得不斷發抖的羅薇藍,他額頭上的冷汗就冒了下來,「那怎麼辦?難道任由他們毀了薇藍的容嗎?」
範霖軒嘆了一口氣,低頭看了一眼腕上的表,低低的說道︰「柏涵應該快到了。」
羅尉澤驚喜的一抬頭,還沒來得及說話,就听到外面已經傳來了熟悉的腳步聲了。
「以初?你怎麼會在這里?」滕柏涵的臉上全是驚訝,詫異的看著蹲著身子以著奇怪姿勢對著羅薇藍和金敏的白以初,眉心微微擰了擰。
劉楓忍不住吹了一聲口哨,似笑非笑的看著緩步進來的滕柏涵。
真是來得早不如來得巧啊,以初收起了刀片,緩緩站了起來面對他。羅薇藍見威脅接觸了,哭著站起來往滕柏涵撲了過去,「滕學長,救我。」
她一頭栽進滕柏涵的懷里,哭得梨花帶雨的身子一顫一顫的別提多可憐多委屈了。
滕柏涵忍不住皺了皺眉,忙伸手將她扶住,極巧妙的和她拉開了距離,隨即,來來回回的看著她和白以初,問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白以初她要毀我的容。」羅薇藍立即抹了抹眼淚,抽了抽鼻子開始惡人先告狀,說完,還可憐兮兮的抬起被她劃傷的手臂,「你看。」
那上面的傷口又細又長,羅薇藍對于自己的手一向保養得宜,從來舍不得它干重活髒活,如今多了這麼一道疤,她心里就恨得要死,希望白以初不得好死。
滕柏涵又皺了皺眉,看向以初,「原因呢?」
劉楓嘲諷的笑了一聲,「你看看周圍不就知道原因了嗎?有些事情有一就有二啊。」
周圍的地上還橫七豎八的躺著不少男生,要不昏迷要不哀嚎,其狀十分難看。羅薇藍立即心虛了起來,不敢去看一眼滕柏涵了。
「羅薇藍,你太過分了。」滕柏涵猛然推了她一把,表情鐵青鐵青的,瞪著她的眼神十分凶狠,「我已經警告過你了,沒想到你不但把我的話當成了耳邊風,還變本加厲了起來。怎麼,你真以為有你哥哥護著,我就不敢動你了?」
羅薇藍又退後了一步,腦袋微微的垂著。心里也是沒來由的委屈。這事本來就是她哥哥讓她做的,並且暗示過她,滕柏涵算是默認了的,只要讓白以初離開流帝大學,是可以不擇手段的,怎麼這會兒,反倒拉怪她了。
滕柏涵冷冷的一哼,上前來牽以初的手,「以初,我們走。這件事情,我絕對會追究到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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