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上的幾人同時頓了一下,隨即又若無其事的開始用餐。
白井方奇怪的了他們一眼,最後將視線定在以初的身上,「你們吵架了?」
吵架?都已經開始以命相搏了,怎麼可能只是小小的吵架而已?滕柏涵如今是覺得沒希望和他們白家聯姻了,自然沒必要整天往這邊跑,拼命的討好白家的人。現在彼此間見面還能維持基本的禮儀點頭微笑已經算是很不錯了,來白家?想都不用想了。
以初放下筷子,抬起頭來擦了擦嘴,對著白井方笑了起來,「爸,我和他已經沒關系了。」
「誒?沒關系了?」怎麼回事,前段時間在滕家時,他和滕老頭還商量著給兩個孩子先訂婚了,要不是發生了白以兒和夏嶸陽的事情,恐怕兩人的關系已經定下來了。怎麼才這麼一點點的時間,以初就如此冷漠的說兩人沒關系了呢?
劉楓了眾人一眼,腦子轉的最快,當即便氣憤的開了口,「那個滕柏涵不是什麼好東西,我和以初在學校里常常到她左擁右抱不亦樂乎,對誰都笑米米的好像很和善的樣子,其實就是帶著虛偽的面具泡美眉,我們親眼見他抱著一個女人親熱,不對,不是一個,是好幾個呢。怪不得他當初千方百計的阻擾以初去流帝大學,原來是怕她戳破他的假面具。」
劉楓一番侃侃而談,雖然沒有一句是真的,卻最能觸動白井方的內心。對他來說,女兒的幸福自然是比什麼都重要的。然而他也算是著滕柏涵長大的,說他如此不堪,實在是難以置信。
嚴麗如一這架勢,立馬反駁了起來,「胡說八道,劉楓你到底安的什麼心啊,我們認識柏涵那麼多年了,他是什麼樣的人我們還不清楚嗎?他對以初怎麼樣大家都有眼楮能得到,你不要自己不順眼就挑撥離間。」
白井方怔了怔,嚴麗如的話也有道理,劉楓說話本來就喜歡夸張,他柏涵不順眼大家也都清楚。
只是他還沒來得及發表意見,一邊的白以楓忽然笑了一聲,了嚴麗如一眼,低聲道︰「我也覺得滕柏涵那人,不適合以初。」
這話一出,嚴麗如頃刻間便安靜了。尤其是白以楓銳利的視線掃射過來的時候,身子便不由自主的縮了縮。她怕白以楓,七年前對著他就有些詭異的感覺,如今他的氣勢更加強大,她便害怕的更加厲害了。
白井方被他一句話噎得說不出話來了,對于白以初的事情,白以楓顯然比他這個爸爸更加有權利做主。
劉楓表情一換,立即變得興致勃勃了起來,瞪著嚴麗如的眼楮都開始炯炯發亮了。
白以楓見不得他那表情,冷哼一聲瞬間便讓他的氣勢消散了。白以楓心里越發的對這個‘妹夫’不滿意了,果然還是個小孩子,以初如今這樣的性子,怎麼就會上這麼幼稚不成熟的男人呢?在他來,坐在對面什麼話都不說什麼言論都不發表的裴陌逸顯得更加和以初配對。
如若不是知道滕柏涵的狼子野心,相較于劉楓來說更加可惡,此刻他也不會開口幫著劉楓了。
白井方見雙方各持己見,有些苦惱。滕家的那小子在他眼里確實不錯,有能力又有禮貌,在長輩的心目當中真的是十分合適的女婿人選。或者,長輩和晚輩之間的法有差別吧,白井方想了想,回頭去和自己有著共同話題的裴陌逸,問道︰「陌逸,這件事情你怎麼?」
餐桌上的幾人都愣住了,在這所有人的心目當中,裴陌逸算是一個外人了,白井方當著這樣一個‘外人’的面談家事已經算是例外了,如今居然還問他的意見,實在有些匪夷所思。
白以楓的目光微微的眯了起來,帶著一絲審視的意味著裴陌逸。
這個男人,白井方未免的太重了。
裴陌逸無視所有人詫異的目光,十分優雅的擦了擦嘴,微微笑道︰「伯父,這話不應該問我,問白小姐這個當事人最合適,畢竟和滕家少爺相處的人是她。」
白井方一怔,沉思了片刻,隨即緩緩點頭,向也同樣一聲不吭許久的人,「以初,劉楓說的話,是真的嗎?」
「爸。」以初放下手中的筷子,表情眼神慎重,「劉楓的話雖然有些夸張,但是有些事情確實是我親眼所見的,我和他不合適。有一句話叫做知人知面不知心,我也是進入流帝大學以後才深刻的體會到的。」
白井方倒抽了一口涼氣,知人知面不知心?以初這話,是完全將滕柏涵給否認掉了。
「爸,以後不要提讓我不高興的人了,這樣會讓我想起一些不好的事情。」
「不好的事情?」白井方瞪大了眼楮,「什麼叫做不好的事情,他對你做了什麼?」
裴陌逸抿了抿唇,小丫頭片子總算開始行動了,將處于白井方心目當中的滕柏涵的高大形象給一點一點的撞坍塌了。
白以楓微微眯了眯眼,手上的動作停了下來。上即其怎了。
以初環視了一圈,聳聳肩,「沒什麼,反正有些人確實虛偽的讓人作嘔。」
「以初,你是不是受了什麼委屈了?」白井方焦急了起來,心中開始變得忐忑不安。
嚴麗如在一邊涼涼的開口,「她能受什麼委屈?我倒是覺得滕柏涵不是那樣的人,他……」
「他到底給了你什麼好處,要你這麼處處的幫著他?」白以楓冷笑一聲,銳利的視線狠狠的射向嚴麗如。
白井方心里一咯 ,一眼瞥了過去。
嚴麗如這才發現自己孤立無援,從前有個以兒在身邊,現在……她驀然狠狠的倒抽了一口涼氣,才幾個月而已,如今整個白家已經完全孤立她了,這里坐的全部都是白以初的人。
居然,居然在不知不覺當中,白家的形勢已經完全逆轉了。從前她在白家呼風喚雨,所有人就要听她的,如今白以兒住進了未婚夫的家里,何嫂被開除了,白井方也因為上次的綁架事件對她意見很大幾乎不待見她了。
反觀白以初的身邊,劉楓也好,白以楓也好,站在她身後的管家也好,就是那個一直默默無聲保持中立模樣的裴陌逸也好,全部都在幫著白以初。
整個白家,似乎已經沒有了她的位置了。
嚴麗如的心里,一瞬間閃過一絲恐慌,不行,不可以,這樣下去白井方遲早被他們迷惑,在離婚協議上簽字的。
「阿姨,你身體不舒服啊,臉色這麼差,要是不舒服的話,還是回去休息吧。」白以初好笑的著她的後知後覺,終于知道自己不受歡迎該滾蛋了嗎?
白井方跟著點點頭,「行了,你回房去吧,身體不舒服就不要老是往外面跑。」
嚴麗如一句話都說不出口了,只能站起身應了一句,慌慌張張的跑回了房間。
餐桌上再一次恢復到了和諧的氛圍,不,一點都不和諧。劉楓埋著腦袋不肯抬起來,他還是能感受到白以楓若有似無飄過來的目光,讓他變得食不知味了起來。
挪了挪,劉楓吞咽了兩下,沒多久便將筷子放了下來,了一眼時間,趕緊開了口,「以初,咱們走吧,要上課了。」
以初斜睨了他一眼,笑了一聲,「好。」
劉楓松了一口氣,帶著一點點的自己都莫名其妙的歉意對著桌上的眾人點了一下頭,便飛快的跑回房間去拿車鑰匙了。
只是他們前腳剛走,裴陌逸後腳便站了起來,對著白井方客客氣氣的開口︰「我也該回公司去了,昨晚上討論的問題,我們後面再落實吧。」
「好,好。」白井方對他喜愛的不得了,連連點頭道︰「陌逸啊,改天咱們再越喝茶吧。」
「行。」
裴陌逸的身影逐漸的遠去,白以楓雙手環胸靠在門框邊,了自己的父親一眼,眼里的若有所思更加深刻了。
許久,直至白井方轉過身來,他才低聲的說道︰「你似乎對這個裴陌逸特別的鐘愛,他到底是什麼身份?還有,你們合作的到底是什麼項目?」
「額……」白井方微微一愣,隨即嘆了一口氣,白以楓回家這幾天來,到現在還未開口叫他一生‘爸’,來他心中的芥蒂依舊很深啊。走上前,他想伸手親密一點的攬過他,卻在他冷冽的目光下頓住了,只能訕笑的收回手,低聲道︰「走吧,我們先去公司,至于裴陌逸的身份,等到了公司我在和你詳細討論吧。」
白以楓抿了抿唇,沉默了一會兒,這才點點頭,轉身回房去換衣服了。
劉楓的車子停在距離白家一公里的地方停了下來,手指輕輕敲擊著方向盤,百無聊賴的撐著下巴,似乎在等著什麼人。
他偏頭向一邊的以初,想到昨天半夜她和白以楓莫名其妙的出現在他房間門口並且自己還莫名其妙的挨了一腳的事情,心里的疑惑頓時呼啦啦的全部涌了上來。
「以初,昨夜到底怎麼回事,我哪里得罪你哥哥了,他為什麼要踹我?」
以初正喝水的手猛然一頓,差點嗆咳起來。微微偏過頭,他向坐在駕駛座上的滿臉疑惑不解的人,開始裝傻,「什麼昨夜?昨晚上宴會結束了我就回房去睡覺了啊,我哥哥踹你了?為什麼?你該不會在做夢吧。」
「做夢?」劉楓陡然提高音量,憤怒的著她,隨即低頭一撩褲腿,指著上面紫黑色的淤青嚷道︰「我也以為是做夢,但是我一早上到自己的腿上青了一大塊,你還覺得我是在做夢嗎?」
以初了一眼,恩,果然很嚴重。
「也許是你半夜做夢的時候不小心撞到哪里的。」
劉楓怒視著她,「你說這話的意思,是想賴掉昨夜許下的兩倍紅包嗎?」
以初微微一愣,隨即開始嘴角抽搐了起來,感情他的主要目的還是那兩倍的紅包啊?她有些無力的撫了撫額,劉楓你有點出息行嗎?
「給,我給行了吧。」在他確實挺委屈的背了黑鍋還被白以楓當成了目標人物的悲慘狀況下,她就給他一點甜頭吧。
劉楓滿足了,「這還差不多。」
果然是沒出息,有了錢就忘記初衷了。行吧,這黑鍋繼續背著吧。
正想著,後面忽然響起車輪子摩擦地面的聲音。兩人朝著後視鏡去,果然到了裴陌逸那輛黑色的熟悉的車子正緩緩駛來。
車子在具體他們車旁兩步的位置停了下來,裴陌逸噙著似笑非笑的表情降下車窗,朝著以初了過來。
「下車。」
以初抿了抿唇,知道昨夜他有些惱了的,這會兒才停在這里準備安撫他。聞言也沒有停頓,打開車門跨出了門外。
然而一等她坐上裴陌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