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悠然等人在花廳里談話,這廂凌曲灕因知她回府,報仇心切,急匆匆別了朋友,抄近道從後門進了府。
隨便抓了個侍童來問,方知她去了前院,便腳步不停地趕了過去。
不巧的是,與正往前院尋凌悠然的玉瑾撞了個正著。凌曲灕正心急火燎,順手一巴掌甩過去︰「瞎眼的狗奴才,連我都敢撞!」
玉瑾被打偏了頭,捂住臉抬頭一看,見是她頓時嚇了個哆嗦,驚恐不已。二小姐心思惡毒令人發指,正尋思著轉身逃跑。
凌曲灕卻忽然挑起他的下巴,滑膩的目光在他臉上逡巡︰「你是哪個院子當差的?叫什麼?」
二小姐竟然沒認出自己?那目光如同毒蛇爬在臉上,玉瑾渾身冰涼,抖索著唇,語不成句︰「奴、奴是剛回來……」
凌曲灕只當他是新來的,只見那雙麋鹿般純淨的眸子水霧瑩然,微微顫動的目光里驚懼交加,讓人有種想要狠狠蹂躪的沖動。邪念上涌,頓時手指用力,扣住他的下顎,就欲吻下去。
玉瑾偏頭一躲,那吻便滑過細女敕的臉龐,濕滑之感,倍感惡心,一時不知哪來的力氣,一把將她推開,轉身就跑。
凌曲灕想不到竟被拒絕,怔了下,登時大怒著伸手一撈,將玉瑾給抓了回來,玉瑾死命掙扎,無奈抵不過身懷武藝的她,急得眼淚都快冒出來了。
「該死的奴才!你可知道我是誰?居然敢反抗!」凌曲灕本只是想輕薄一番,如今被激怒當即就粗魯地撕開他的衣衫將他狠狠撞壓在一顆樹干上,一面撩起袍子扯開褲頭,就欲行那不軌之事。
玉瑾被撞了個頭暈眼花,身上陡然的冰涼卻讓他驀然驚醒,眼見自己要被凌辱卻無法掙月兌,一時心灰意冷,存了死念。
「郡主,對不起……」心里默念著,就欲咬舌。
凌悠然從客廳回來,正巧看到這一幕,頓時驚得魂飛魄散,「放開他!」一聲怒吼,一枚銀針飛射了出去,瞬間沒入凌曲灕的背部。
玉瑾听得那熟悉的聲音,一個激靈,本能地轉開眼望去,只見熟悉的身影飛跑了過來,下一刻壓在身上的凌曲灕被一腳踹開。
「郡主……」玉瑾又是慶幸又是羞愧。自己被別的女子踫了,名節已悔,怕再不能留在她身邊,思及此內心絞痛不已,凝視她,怔怔落下淚來。
他悲痛欲絕的神色,如針般扎入心底,凌悠然心中一痛,狠狠將他摟住,抵住他的肩膀,沉聲道︰「玉瑾,別怕。是我不好,不該讓你獨自行動。是我不好,別哭……」
松開手臂,溫柔地拭去他臉上的淚水,再將他的衣衫仔細整理好。
玉瑾痴痴望著她,「郡主,我——」
「噓。」凌悠然伸出食指輕輕抵住他的唇,神色說不出的溫柔︰「只當被狗啃了,沒什麼大不了。什麼也別多想,知道嗎?」他的心思都擺臉上,一眼就能看穿,到底是不放心,又慎重地叮囑了句,「把這件事忘了。別做傻事,不然我會生氣,很生氣!」
「賤人!你對我做了什麼?快放開我!」身後傳來氣急敗壞的聲音,凌悠然才想起還沒及整治罪魁禍首,拍拍玉瑾,慢慢轉過身來。
凌曲灕渾身麻木,倒在地上動彈不得,兩眼怒瞪著她,目光像要吃人︰「你個賤人,快放開我,不然有你好看!」
凌悠然冷冷一笑,抬腳重重地踩在她肋骨上,「啊!」凌曲灕慘叫一聲,痛得滿臉冒汗,「賤人!我爹爹絕饒不了你!」
「我倒要看看,他怎樣不饒我!」說著,一腳踩在她臉上,狠狠地碾壓直把她的臉給壓得變形。
「敢欺負我的男人,簡直就是找死!」
凌曲灕覺得臉上的骨頭都給碾碎了似的,鑽心地痛讓她一陣陣地抽搐不已,心中又恨又悔。
玉瑾見她那塊死的模樣,有些擔憂地扯住凌悠然的衣袖︰「郡主,算了吧。再踩就死人了。」郡主在府中本就艱難,若弄死了二小姐,只怕只有死路一條。
凌悠然雖恨不得就此殺了她,但是也知眼下不是時候。挪開腳,收回銀針,從錦囊里模出一粒藥丸來,強迫凌曲灕吞下,「不想死,就給我老實點!」
「我們回去!」拉了玉瑾,不再看凌曲灕一眼,直接轉回自己的院子。
「郡主給二小姐吃了毒藥?」玉瑾有些忐忑地回頭望了一眼。
凌悠然知道他的擔心,模了模他的臉,「別擔心,她死不了。那不過是顆強力瀉藥。」
雖然從神器里尋了本毒經殘卷,但是要制毒並非易事,不說自己不認得那許多的藥材,就那稀缺的藥材也非輕易可得。那化尸水還是費了好大功夫才整出那麼點,其他的毒也還沒有時間來研究。
「對了,庚帖可找到了?」
提到這個,玉瑾沮喪地搖頭︰「我回冷院找了,卻並沒有找到。」
「我們一起回去找找。」找出庚帖,看看那個神秘的女圭女圭親未婚夫是何方神聖,竟然連貼身的玉瑾都不知道其來歷姓名。
兩人去了冷院,在本尊以前居住的屋子翻箱倒櫃,連床底都模遍了,還是一無所獲。
玉瑾說過,庚帖以前是本尊收著的,還時不時拿出來翻看。可是,現在卻找不到。庚帖,到底藏哪兒了呢?還是說,被人拿走了?
凌悠然對著滿屋子狼藉陷入沉思。李側夫?若是他拿,早將婚事退了。柳二郎?
*
布置雅致的房間,一人獨坐窗邊。而他身旁的桌面上,打開的錦盒里赫然擺著兩張枚紅色的庚帖。
其中一張上寫著「凌悠然」,另一張則名字為「雲中玉」。
男子只穿了條藍色的稠褲,上身未著寸縷,只纏裹層層紗布,有細微的紅透了出來。藍色的發隨意披散,愈發襯得膚質如玉。
縴長白皙的手指劃過精致的娟面,停留在「凌悠然」三字上,漫然的語調問道︰「她回京了?」
一直沉默立在身側的黑衣男子聞言,回道︰「是。」
「雲家的人上門了?」
「是。」
「掉包的庚帖退回去了?」再問。
「沒。」黑衣男子再次回答,依然惜字如金。
果然,那丫頭非是任人擺布的主。男子笑了笑,藍眸輕飄飄地掠了過來︰「冷,多說幾個字會死?」
叫冷的黑衣男子面無表情,「是。」
男子無奈地扶額,「說說她最近都干了什麼事?」
「掩護太女,火燒雲宅。」冷言簡意賅地回答。
男子神色一震︰「這丫頭……真是膽大包天。不過出去段時日居然干出這樣轟轟烈烈的大事。太女?她竟然卷了進來……」
冷狐疑地瞅了他一眼,「她燒了雲家老宅,你不關心?」
「不過燒個宅子罷了。」男子漫然說道,渾不在意地起身披了衣裳。
「你要出去?」
「嗯。」
冷長臂一伸,攔住他︰「尊主交代過,你傷勢未愈之前不可出門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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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神馬滴,親們該知道是誰吧……偶稀飯的月復黑男已經很久木露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