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門棄女 第二章 規矩

作者 ︰ 沁玥

元媽媽听了愣住,心底閃過一絲不好的預感,把手里的托盤塞青杏手里,轉身回夫人道,「雁雲是去領丫鬟回來的,怎麼就惹到二太太了,奴婢瞧瞧去。」

夫人點點頭,元媽媽做事老道人也圓滑,夫人就沒有多交代什麼,元媽媽福了福身子就要出去,雲卿蹙了下眉頭,瞥頭對夫人道,「娘,我也跟去瞧瞧。」

夫人當即抓緊了雲卿的手,不同意,「你身子才好了一點兒,方才我瞧你拿勺子手都打顫,那些事你就不要過問了,一會兒出去,娘怕你忍不住……。」

雲卿有些汗顏,卻是反手握住夫人的手,輕撅了下嘴,「女兒都說了不會沖動行事的,娘應該相信女兒,女兒都窩在院子里一個月了,想出去透透氣,有元媽媽看著呢,我要是沖動了,你讓元媽媽敲暈我好不好?」

雲卿只差沒發誓了,就這樣夫人都不大信服,反倒嗔怪雲卿口沒遮攔,最後還是元媽媽幫著說了句情並保證看著她,夫人才勉強同意的,雲卿離座之前,又被耳提面命了N句,一句話概括,就是天塌下來,她也得淡定,不能急慌,更不能不管不顧的沖撞人。

雲卿出了院子,青杏丟了手里的活,寸步不離的跟著,關于青竹院的丫鬟媽媽,雲卿都知道,就是雁雲去領丫鬟的事,她也知道,之前幫她撿落葉的不是青杏,而是雁雲,不然她也不會臨到竹葉撿一半才想起來問竹葉的用途。

整個青竹院里里外外加起來總共才七個人,三個主子,兩個媽媽之前都介紹過,安媽媽伺候夫人,時常幫著做繡活,元媽媽負責廚房,青杏和雁雲兩個丫鬟要干的活就比較雜了,洗衣服打掃伺候都是她們的活,廚房里忙碌的時候,這兩個也是要去幫著打下手的。

今兒是雁雲第二回去領丫鬟,第一次去的時候是一個月前,也就是雲卿從樹上掉下的那天,白跑了一趟被告知那些丫鬟還沒有被教好,還得一個月才能領回院子來,這些日子,雲卿要吃藥,得有人守著罐子煎藥,院子里人手不夠用,院子里的落葉都是三四天清掃一次,兩個丫鬟更是一天天掰著指頭數日子,巴巴的等著青竹院里添人,好分擔些活計。

原本是一件高興的事,兩個丫鬟一早就恨不得飛去才好,左挨又挨等著午飯過後才去,以免顯得青竹院無人可用,離了那兩個丫鬟就轉不開,這是被之前領丫鬟發生的事給刺激到了,只是沒想到丫鬟沒能領回來,倒是傳來雁雲挨打的消息。

雲卿心里氣憤,就是青杏都忍不住了,鼓著嘴,「四個月前從人牙子手里買回來的丫鬟,足有二十個,府里有規矩,教三個月就能分派到各個院子里去,奴婢之前路過的時候,見過那批小丫鬟,早被分配了,也就青竹院處處被擠兌被糊……。」

青杏話還沒說完,元媽媽一個瞪眼飛過來,青杏忙閉上了嘴巴,小心翼翼的去看雲卿,瞧見她臉上有怒氣,忙改了口,「許是真因為青竹院添人是國公爺親自吩咐的,那些媽媽不敢馬虎,所以多教了一個月。」

雲卿深呼一口氣,面色如常,青杏和元媽媽這才松了心,但是元媽媽還是忍不住瞪了眼青杏,憑白說那些有什麼用,除了惹姑娘生氣外,能改變什麼?青杏被瞪的委屈極了,眼眶微紅,想哭卻是極力忍著,元媽媽倒是瞧不過眼了,把瞪眼往遠了瞥。

雖然是秋天,國公府卻依舊花團錦簇,生機勃勃,頭一回出來觀賞的雲卿卻是沒有多大興致,腳步飛快的朝二太太院子走去,還沒進院門呢,就瞧見兩個丫鬟從院子里出來,有說有笑的,瞥了雲卿一眼,就像沒看見似地繼續之前的談話,其中一個淡粉色衣裝的丫鬟眼里還露出一絲鄙夷,「國公府大度才收留他們,還真當自己是主子了,又不是沒人伺候了,連二姑娘的人也敢搶,真是吃了雄心豹子膽了。」

另一個丫鬟輕笑道,「主人雖然算不上,不過客人到是算的,只是太不知道規矩了,什麼叫客隨主便都不知道,真是不知禮數。」

之前的丫鬟接口哼笑道,「姐姐記性真差,要真的知禮守禮,也不至于有今日,吃國公府的穿國公爺的,還嫌伺候的不周到不舒坦,也就太太夫人好心,不然,直接打發去家廟,看他們挑三揀四去!」

兩個丫鬟說著走遠,元媽媽和青杏氣的額角有青筋突起,雲卿瞥了眼兩丫鬟的腰間,一色的淡藍色,國公府以腰帶顏色區分等級,一等是天藍色,二等是淡藍色,三等是淡粉色,什麼等級的一眼就清楚了,雲卿收回視線,耳邊就是青杏的說話聲,細細听,竟是我不生氣,雲卿輕搖了下頭,青杏就上前一步道,「姑娘,您也別氣,與兩個小丫鬟一般見識,太**份了。」

雲卿挑了下眉頭,眸底是一絲無奈的笑,她有什麼身份好失的,只怕整個國公府都沒人將她放在眼里過,不然僅憑兩個二等丫鬟就敢這麼堂而皇之的對她視若無睹,還敢當面說那些話?擺明了是有人縱容,完全就不怕她捅到她們主子跟前,她跟她們一般見識,最後只怕會落得個自取其辱,這樣的事,腦子里的記憶足夠她吸取教訓了。

雲卿邁步上台階進院子,那邊有板子聲傳來,還有熟悉的叫疼聲,雲卿三步並兩步走近,沉了臉,一聲呵斥月兌口而出,「給我住手!」

打板子的是兩個媽媽,雲卿說話的時候,手里的板子高舉,听著這麼沉冷的聲音,兩個媽媽嚇了背脊一冷,滯住板子,瞥頭望過來,瞧見是雲卿,眸底一絲鄙夷劃過,停住的板子依然打了下去,還特地加重了三分力道,「是表姑娘啊,這板子是太太讓打的,奴婢可沒那個膽子停手,除非太太下令,不是奴婢托大,還是頭一回瞧見有丫鬟敢頂撞太太的呢,賞她三十大板也是幫著她長長記性,回頭換了旁人,只怕是要活活打死了去的。」

雲卿瞧那板子要繼續落下去,邁步往前走,臉陰沉沉的,後頭的元媽媽拽了她手朝她搖頭,雲卿嘴角一絲冷笑,哼道,「元媽媽且放手,我雖在床上趟了一月,可事還是知道的,雁雲是我的丫鬟,賣身契都在我那兒收著呢,由著這麼打下去,回頭被人打死了,且不說冤不冤,我這個做主子的總得了解事情始末吧?」

元媽媽還是頭一回見到雲卿氣極了還能忍著心平氣和的說話,而不是甩她的手,不由的怔了下,姑娘一病,果然大有長進了,不由的松了手,那邊打板子的媽媽接口冷笑道,「表姑娘放心,三十板子不會沒了命的,最多也就在床上趟半個月,這丫頭皮糙肉厚,估模著十天就能活蹦亂跳了。」

雲卿眸底一片冰涼,走過去,左手一抬,一個巴掌就賞了過去,那媽媽當即就懵了,元媽媽頓時後悔松手了,雲卿哼了鼻子道,「我與元媽媽說話,哪來你插嘴的份,二舅母心善替我教丫鬟規矩,自然對院子里下人管教甚嚴,吩咐這話不過一刻鐘,你就拋之腦後了,回頭出了國公府,你也這麼胡亂插話,沒得讓人說國公府里的下人不懂規矩,壞了二舅媽的名聲,我雖是客,可畢竟在國公府住了七年,明知道你毀我舅母的名聲還不站出來說話,可真真是沒良心了。」

元媽媽听得愣住,姑娘這話說的,元媽媽瞥頭朝二太太屋子望去,二太太正邁腳出門,听見雲卿這話,眼底一抹寒芒閃過,腳步繼續,另一邊就有笑聲傳了來,「許久沒見雲卿,口才利落了不少,二弟妹,雲卿可是一片好心呢,這等喜歡插嘴的刁奴就得好好訓斥,之前就听說雲卿從樹上摔下來傷了手,只怕又傷著了,你可得好好疼她。」

那媽媽听了嚇的直接就跪了下去,雲卿瞥頭望過去,就見大太太一臉溫和的笑,白皙如玉的手輕撫了烏黑的頭發,瞧見雲卿望過來,三步並兩步走過去,握著雲卿的手,心疼的道,「給大舅母瞧瞧,手傷哪兒了,你這傻孩子,不是帶了丫鬟來嗎,打人這事哪用得著自己動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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