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卿心肺都能給氣炸了,誤潑了人還能如此欣喜,雲卿氣呼呼的瞪大了眼楮望過去,敞開的窗戶處一個男子也低頭望下來,仙姿玉骨,輕雲出岫,顛倒眾生,這些詞就是雲卿氣頭上也挨個的冒出來添在男子的身上,被窗戶遮住了大半,依然可見袍子松松垮垮的系在男子身上,細細打量,竟是花為貌,玉為肌,發黑如墨玉,最為人震撼的是那雙眼楮,波光瀲灩,顧盼生輝,似漩渦一般仿佛能勾魂攝魄,擾人心魂,眼瞼輕斂,略帶一絲慵懶,唇瓣勾起一抹淺笑,頓時化身妖孽。
雲卿打量男子,那男子也在打量雲卿,漸漸的,他那好看的眉毛扭起,說話聲更是如清泉澗石又如陳釀般醉人,只是說出口的話不怎麼討人喜歡,至少不討雲卿喜歡,「倒是個女的,長的也還過得去,勉勉強強能入眼,只是怎麼是個丫鬟,爺總不能娶個丫鬟回去吧?」
男子說著,眼楮一眨不眨的看著雲卿,手撐著下顎,苦大仇深,仿佛雲卿要不是個女的,他是一千一萬個瞧不過眼的,看雲卿是極大的委屈了他似地,更別提從他臉上見到一點潑人家茶水的愧疚了。
雲卿氣的心口都起伏不定,青杏更是氣大,轉身想罵他兩句替自家主子討公道的,只是抬眸時被男子的容貌給震住了,震嚇之下反倒不沖動了,瞧他那打扮,可不是一般人能惹的起的,大庭廣眾之下就能隨意潑人茶水,可見不是什麼好人,她們兩個女兒家與人家爭執,吃虧的肯定是她們,萬一毀壞了名聲,她一個真丫鬟倒還好說,姑娘名聲順壞可就得不償失了,青杏一邊給雲卿擦茶水,一邊低聲勸道,「他瞧著就不是一般人,咱惹不起,不跟他一般見識。」
雲卿才不管他是不是一般人,無故潑她茶水就該道歉,還嫌棄她容貌只能算湊合,他以為他是誰啊,她允許他瞧了嗎,雲卿氣大,「我長的湊合還是傾國傾城與你有何干系,需要你來評斷了!瞧你長的倒還算是人模人樣的,潑人一身茶水,連句道歉都不知道說嗎?」
男子眼楮倏然睜大,仿佛听見什麼驚世駭俗的話一般看著雲卿,手里不知道何時就多了把拉風的紅玉扇,邊扇邊看著雲卿,嘴角弧起一抹欠揍的痞笑來,「你知道爺不會,還讓爺給你道歉,這就是你不對了。」
雲卿發誓,她這輩子還沒遇到過這麼欠揍的人,那邊窗戶處又出現一個男子,著一身黑,應該是之前說話的那個,瞧自家主子這麼欠揍,他過意不去了,「兩位姑娘對不住了,我家爺正在這里潑茶水選媳婦呢,實在趕巧讓兩位踫上了。」
雲卿呲牙翻白眼,素來只听說比武招親比文招親,還從來沒听說過潑茶水選媳婦的,活該娶不到媳婦,雲卿在心里將男子十八代全都問候了一遍,「跟著這麼沒素質的主子,委屈你了,青杏,我們走!」
雲卿說完,狠狠地剜了一眼那男子,一拽青杏,氣呼呼的就走了,留下那男的繼續在那里搖扇子,「爺怎麼沒素質了?」
他身邊的暗衛扯著嘴角,「爺,您有素質,只是今兒出門的急,忘記帶了,是屬下的過失。」
男子繼續打扇子,「你瞧哪個紈褲子弟出門帶那麼稀罕的東西的?」
暗衛望天,「都六天了,連潑了六杯茶水才踫上一個女的,爺,咱是不是不應該放她走啊?」想起第一天潑到一頭牛,第二天直接潑地上,第三天潑到一個乞丐,第四天潑到小二身上,第五天干脆潑在了路過的野狗身上,今兒遇到一女的,還是個長的挺美的女的,暗衛覺得寧錯了也不可放過,誰知道明兒能潑出來什麼?
男子緩緩的合上扇子,腦子里閃過雲卿那怒目而視劍拔弩張的樣子,妖冶的眸子閃過一絲迷茫,「爺是不是被人給耍了?」
暗衛堅決搖頭,「禪鳴大師可是得道高僧,不打誑語的,又是世子爺生前摯友,騙誰也不會騙爺您的,爺,您眼看著就要過十八歲生辰了,這媳婦必須得娶了,以前那些是沒緣分,屬下想著潑回去的媳婦定是有緣的。」緣肯定是有的,不過貌似怨氣似乎更大一些,沒誰願意出門被人潑一身茶水的,這酒樓雖然地處繁茂之地,可沒有大家閨秀會有那個閑情雅致路過啊,就是有,坐的也是馬車軟轎,能潑個丫鬟已經很不錯了,莫不是爺命里只能娶丫鬟吧,或是娶那丫鬟家的小姐……暗衛默默的在心底月復誹的想,不過那丫鬟脾性挺大的,看見自家主子的美貌也沒有犯花痴。
男子想也是,要真敢騙他,非把他胡子燒了不可,「那就是方法用的不對了,我是不是應該讓你去大街上抓一批女的來,讓我拿茶水潑?」
暗衛倏然額頭一滴汗水冒出來,眼前這位可是想的到便做的出來的,忙出來打消這餿主意,「同樣的辦法都用了六天了,現在再改也晚了,爺,咱先回去吧,明兒再來。」
男子坐定不動,手悠哉的轉著梨花木桌上的茶水,想著明天還得再來一趟,男子不大願意了,停下手,他不想陪著玩了,男子手一轉,一杯茶直接就飛了,男子起身正要走,窗戶下一聲熟悉的帶著抓狂的暴怒傳來,「你去死吧!」
男子听得眉頭一挑,嘴角竟是一抹笑劃過,慢悠悠的走到窗戶邊,就見到雲卿頭頂青煙上飄,正惡狠狠的扒拉著左邊的肩膀,男子倚窗撓額,她不是走了麼,怎麼又回來了,可真夠倒霉的,不知道為何,瞧她那抓狂的樣子,男子就想笑,幸災樂禍的搖著紅玉扇,「同樣的錯誤犯兩回,你可真夠笨的。」
「同一個人潑兩次水,你眼楮長後腦勺上的吧?!」
雲卿回擊,她這輩子都沒這麼倒霉過!這會兒只顧著罵人,也不記得人家潑水是隨意的了,不過之前瞧他不樂意的樣子,這罵的倒也不冤枉,人家不願意潑她,她還連著倒霉兩回,她這霉頭倒的。
青杏憋笑憋得難受,瞧見才撿起來的銀丁香又掉地上去了,忙蹲下去撿起來,要不是她方才眼尖,瞧見姑娘右耳朵上的耳墜沒了,也不會回來尋找,不會回來,姑娘就不會又被他潑一身,青杏突然覺得自己罪大惡極了,忙將小耳墜塞荷包里去了,然後默默的幫雲卿擦衣服。
男子蹙眉緊盯雲卿,長這麼大還沒被人這麼罵過呢,雲卿已經瀕臨氣絕的境地了,「潑我一次,我勉為其難的忍了,又不是扔的銀子,你以為誰都喜歡挨你潑茶水呢,你今天必須給我道……。」
雲卿話還沒說完,男子出言打斷她,「你喜歡被銀子砸?」
你才喜歡被銀子砸,雲卿覺得自己不是跟他一個世界的,溝通不是一般的困難,「你說這事怎麼算?!」
男子雙手環胸,眼楮輕眨,雲卿以為他在想賠償的事,結果等了一分鐘,男子欠揍的雲淡風輕的開口了,「只能算你倒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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