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邊二老爺邁步進來,听到雲卿這麼說,再想著自家四弟就是這麼被娘慣壞了性子,將來後悔也改不回來,二老爺狠狠的剜了二太太一眼,肅聲道,「雲卿才多大年紀,懂的比你還深透,慈母多敗兒,國公府家規罰他,他哪里委屈了?給雲卿道歉。」
二太太被二老爺當著這麼多人的面數落,還說她連雲卿都比不上,二太太心口一團火氣都能沖出來,顏面大失,夫人也知道她是愛子心切,不想鬧得太僵了,便道,「雲卿年紀小不懂事,說話更是率性耿直,憶重還病著,還是照顧他先吧。」
夫人說完,便向老夫人告辭,然後帶著雲卿就出了西苑,出了西苑,夫人就忍不住瞪雲卿了,「以後可不能佔著自己瞧了本醫書就胡亂干擾大夫治病。」
雲卿大呼冤枉,「娘,女兒是那麼沒分寸的人嗎?十弟的病癥較嚴重,大夫那方子壓根就治不好,十弟雖然頑劣了些,可畢竟只是個小孩子,我一個大人還能跟他置氣,我也是為了他好,只是京都這麼多人發病,只怕太醫院的太醫也忙,這病癥可是一日比一日嚴重……算了,我不說了,一會兒您又怪我只懂皮毛又喜歡裝神醫了。」
夫人見雲卿說的那麼一本正經,可女兒是在眼皮子底下長大的,有幾斤幾兩她還能不清楚,只是笑笑,邁步往青竹院走,那邊青杏跑過來,神色有些焦急,滿頭汗珠還氣喘吁吁的,「小少爺似乎也得一樣的病癥了。」
夫人听得臉色一變,只因為這病癥雖然凶猛,卻也不是治不好,倒也沒那麼擔心,只是想到憶重疼的那樣,夫人擔心雲澗會疼的暈過去,當下吩咐道,「快去請大夫來!」
青杏沒立馬轉身,而是瞥頭看了雲卿一眼,雲卿挑眉淡笑,可算還有個無條件相信她的了,雲卿攬著提步就要走的夫人,輕聲道,「娘,你急什麼,這病不難治,我就會,而且方才大夫開的方子我都記著呢,請大夫就得花半天時間了,京都那麼多得這病癥的,大夫都不一定尋的來,再抓藥又費上半天,我可舍不得弟弟吃那麼多苦頭。」
雲卿說的句句在理,夫人打算請人去北苑請大夫過來,只是不知道大夫走沒走,夫人還是不大相信雲卿,雲卿卻是當她默認了,吩咐青杏道,「你去花園里采一塊仙人掌,小心點別被刺給扎了手,回來去刺洗干淨了拿石舀搗爛,再弄點雞蛋清調勻了,一會兒我要用,快去。」
青杏點點頭,轉身朝著花園就飛奔了去,雲卿和夫人往青竹院走去,元媽媽急的團團轉呢,瞧雲澗疼的呲牙咧嘴的,她也是認為挨打了的緣故,正不知道如何是好,青杏跑回來了,拿了一包藥材讓她熬水喝還勸服她說這是病癥,跟打架無關,府里就有好幾位是一樣的,元媽媽這才放了心,只要府里那幾位能治好,小少爺定然不會有事的。
這會兒瞧見雲卿和夫人回來,元媽媽立馬把發生的事說了一遍,雲卿點點頭就去瞅躺在床上捂著腮幫子連表情都不敢露的雲澗,雲澗疼的眼淚都差點出來了,雲卿笑道,「沒事的,姐保證讓你一天就不疼了,三天之內痊愈。」
雲澗點點頭,姐姐說話他自然相信了,那邊青杏端了個碗就進來了,「姑娘,弄好了。」
雲卿接過青杏遞上來的碗,然後吩咐雁雲道,「去拿帕子濕了水給雲澗擦把臉。」
雁雲點點頭,左兒已經飛快的去廚房打了熱水來,雁雲幫雲澗擦臉,手輕輕一踫,雲澗就跟炸了毛似地呀的一下叫著,「疼,疼,我自己來。」倒把雁雲嚇個半死,忙說自己粗笨手腳。
雲澗胡亂抹了一抹,就把帕子給雁雲了,雲卿讓他好好躺著,然後把仙人掌搗成的碎末往他臉上抹,這回雲澗沒有叫了,那冰涼涼的感覺,臉好舒服,當下指著另一邊還沒來得及抹的臉道,「這邊也抹點,多弄一點。」
雲卿白了他一眼,「知道,不會厚此薄彼的,你少說話,不疼啊?」
自然是疼了,咽口水都覺得疼,只是一邊涼快一邊疼,他難受,所以就是說話疼他也忍了,雲卿幫著抹完,然後看著夫人道,「娘,這回你相信我了吧,這是書上記載的偏方,仙人掌味淡性寒,可以起到清熱解毒,消腫止痛的作用,一會兒我再開點藥,晚上就不疼了。」
夫人見雲澗果然沒之前那麼叫疼了,再想著之前在西苑,憶重可是疼的死去活來,好半天才等到大夫,又是抓藥熬夜,還不知道得受多少折騰呢,「這止痛倒是挺快的,一會兒讓安媽媽去西苑說一聲,怎麼說也是自家表弟,能少吃些苦頭也好。」
雲卿听得失笑,娘就是心軟,可也不看看人家願不願意領情,「娘,你覺得二舅母會放著好好的大夫不信,相信我這個指手畫腳不懂裝懂的麼?」
哪是覺得,之前二太太可是當著她的面不贊同雲卿的,夫人嗔瞪了雲卿一眼,沒再說這話了,只是還是有些擔心,「真的三天就能好嗎?之前那大夫可是說要七八天呢。」
雲卿暗翻白眼,不過也能理解她娘的擔心,畢竟在她眼里她不是大夫,只是一個瞧了本醫書的人,就是之前二太太說她,她雖然生氣,可她更氣的還是那個大夫,有人提出不同的意見他應該听了仔細琢磨一下再做否決,而不是一听就變了臉色,之前秦大夫不還虛心請教了她嗎?同是大夫,差別真大,大夫如此固步自封,只怕難有進步。
雲卿想著自己手好了些,雖然不能太用力,可是寫幾個字應該還是行的,就是中途要多歇會兒緩緩勁,看能不能寫本醫書出來,到時候有人質疑,她就把醫書拿出來給他們看,畢竟是前人留下的,怎麼也比她空口說白話要讓人信服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