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元虛出手,扯下了一大塊白雲作為基礎,祭煉成了一座雲城。然後由梁不惑手下的修士們一起出手,在雲城上添加起各種各樣的設施和法陣。按照元虛交下的符陣圖紙,熔煉各種的靈材,塑成各種的形狀,描繪上各種符線條,瓖嵌上各種屬性的靈石,組合成一個個奇異的靈器。很快就把雲城地面變成了堅硬的雲石,在地面之下建立了數百個巨大的倉庫,還有最重要的雲城核心。在地面之上也建立起如同塔林一樣的建築,開始按照元虛的規劃一點點的填充著里面的裝飾、器具和人員。
等到雲城核心真正建好以後,幾乎是菩薩城現存成以上的靈石被投進去,點燃了始源之火,開啟了雲城的法陣元靈,然後浩大空間里的水汽都被抽吸而來,在雲城外邊裹上了一層外衣。更是隨著雲城里各種符陣的運轉,那些水汽被凝結成一柄柄的冰槍,落進了法陣,成了日後的應敵手段。各種幻陣也是借著水汽繚繞,開始運作起來。還有一些水汽就被抽進了雲城法陣,被轉化成了白色的雲石,在一些地方自動的長了出來,按照法陣里的規則,長成了一件件戰爭法器。
到了第三十日,雲城上已經是如林的冰峰,如海的冰槍,無數人蟻在槍林里四處奔忙,把四方而來的人群一一疏散進了雲城各處,把他們帶來的物資分門別類送入各個倉庫。而在雲城的最深處,也是最高的地方,樹立著那面太平黃巾,招引著四方人心。旗面招展,在旗下現出一個金黃色門扉,現出一個虛空世界,把那些老人、孩童、婦人統統裝了進去。
在第二日的時候,第一支北上探路的騎兵軍隊就已經出發。到了第三十日的時候,菩薩城已經派出了二十四支軍隊,分成數個大箭頭一起向著北方沖去。而也是到了第三十日的時候,第一支軍隊已經進攻到了北方最近的河源城的城牆之下,安下了營寨。
因為幾乎所有的築基修士都在這支騎兵軍隊里,河源城的修士們根本沒有辦法在第一時間反應過來,只能眼睜睜看著這支軍隊殺破城外數十部窟民軍隊的攔截,殺了十幾個攔路的本城修士,又在城前安營扎寨。從城頭上看下去,只能看見一個戒備森嚴的寨,密布黃旗,遍地都是頭裹黃巾的戰士,卻沒有一個河源城的人能夠知道外邊的人具體哪一個是誰。
此後的每一天,如同海潮一樣的信息隨著派出去偵察的軍隊源源不斷的送進河源城。河源城的修真家族們才知道,南方的鄰居們已經變了天。一個新出現的自稱「黃巾道」的「修真宗門」,一個最少說是金丹龍虎境的大能修士,背後最少也是一位元嬰修士的靠山背景,催生出了一座浩大雲城,裹卷了菩薩城的三百萬領民,化成流民大軍,殺了過來。
一時間,滿地都是南方的礦山、城鎮、穹頂、城堡、莊園、靈穴洞府被攻破的壞消息。也是在一時間,河源城就被逼上了生死絕境。
城外的騎兵很少,最多只有三千人不到的樣。其還有一千幾百個人的輔兵,幾百個人的馬上武士,真正的騎兵只有不到一千人。就是里面的築基修士,人數也不過才三十個而已。
而河源城建城四千年,歷經數十次波折到了今天,一共有著四十三個修真家族。雖然還沒有出現駐守家族的金丹修士,現在城里的築基修士也有過百人。但就是這樣的實力對比,依然讓河源城的修士沒有膽量去輕易挑起戰斗,而是在最短的時間里派人去了各自背後的宗門和道場里求援,等著在自己更上一層的金丹真人們的勝負。
城外的戰場如同秋天的野火,從天邊一點一點的燒過來。
無數的難民被驅趕到城下,然後被堅硬的城牆擋在外邊,只能徒勞的站在泥水絕望,或者繞過城去向著更北方逃難。無力逃亡的人,還有一點希冀,認為河源城的貴族老爺們不會那麼喪盡天良,會把自己身邊這數萬人活活餓死的人,依然留在城牆下等待。
一夜一夜過去,每一個黎明到來,南方天空的煙柱就會多上一些,身後的人群也會多上一些,身上的糧食也會少上一些,心的柔軟也會碎了一些。直到那一座在傳說的雲城真的突破黎明的塵埃,在正南方的天空出現,一切勇氣和力量統統變成淚水,隨著河源城的動亂流瀉而去。
任由自己躺倒在泥土之,任由那些人如同蝗蟲一樣沒有出路的奔跑,竟然河源城的修士老爺們已經跑掉了。烈烈巨火,濤濤人浪,如同狂獸一樣的廝殺聲驟然從河源城里爆發出來。攻入城的菩薩城野狗們在四處放火,四處殺人;被主家拋棄的河源城家犬們也在四處放火,四處殺人;被在額頭烙下符印成為低賤奴隸,一直低眉順眼的那些平民,乘著這個大好時機,更是在殺人,直要把心一切苦難、一切沉迷、一切屈辱統統埋葬。
直到那座雲城飛了過來,蓋住了河源城的天空,無數冰槍如雨而下,殺死了所有亂作的人。
烈烈黃巾大旗招展,覆蓋了整個狼藉的戰場。所有依然活著的人,莫名就被空流火一樣的太平符染化,成了跟隨在雲城後面浩大軍隊陣列里的一粒塵埃,用盡心力,呼喊著震動天地的「蒼天已死、黃天當立」,把自己的虔誠和信仰化成一種無名的力量,推著那座雲城一路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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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觀水端坐在雲城的最高處,看著下面廣場上跪滿地的修士們。
今天已經是元虛建立黃巾雲城的第五十五日了。
在這五十五天里,元虛用了三十天的時間才把雲城的戰爭架構搭建起來,又用了二十五日的時間從菩薩城趕到了河源城,撲滅了灰燼上剩下的火星。
而這五十五天,有很多很多的修士偷偷潛藏進來或者干脆打上門來,想知道究竟是哪一個人物有膽量做出這樣的大事件。輕易平毀一座凡人城市,建立一座雲城,奴役著數百萬的平民化成軍隊,一看就是魔門的手段,或者是哪一個上門布局的一粒棋,這些都是要探查清楚的。
所以不管是現在白雲觀轄地上附近的修士,還是東邊那一個上門覆滅後的戰場上的修士,還是南方和西方的上門轄下的修士,還是四處亂走的那些散修們,都有人打上了這一座雲城的主意。
卻沒有想到雲城上的,是元虛這一位出身八方山的傀儡宗師。
所以現在陳觀水就眼看著廣場上的那些被抓住的修士們,不管是出身如何,不管是修為如何,更不管是身後的牽扯如何,統統被元虛煉制成了戰爭傀儡,填充進了雲城,成了雲城日後征戰四方時可以使用的「炮彈」。
而河源城的陷落,也不僅僅是因為那些修真家族的倉皇逃亡,而是他們背後的那些金丹修士還有他們里面的那些強大者全部都淪陷在了雲城里。雲城如同黑洞,吞噬了所有的窺探者。那麼河源城的修士能做的,就只有在雲城沒有主動去捕獵修士之前逃離「它」的獵食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