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出于什麼目的,最大的可能,就是兩人都是志同道合,薛婉瑜向敏敏,伸出了自己的雙手。////
幫助敏敏逃離大都,就是一件很危險的事情。
薛婉瑜出的主意,就是多等兩日。
其實,在當天,敏敏最大的可能,就是已經跑出大都城去了,從時間上算,完全來得及。所以,在當天搜索了大都之後,他們對敏敏還在大都的懷疑,就已經減輕了。
第二天,他們只在城門口,增加了人員,來回盤問。
第三日,第四日,一直到第五日,他們對大都,就已經完全放棄了,有這段時間,連大都的周邊一兩百里之內,恐怕都沒可能了。
多呆了幾日,終于,月兌月兌對大都完全放松下來之後,薛婉瑜帶著敏敏,從積水潭,直接坐著這艘鹽船,出了大都城。
這艘鹽船,就是陳家的,很多時候,運鹽到保定路附近之後,就會裝地磚到大都,薛婉瑜和他們已經比較熟悉了,這次,這艘船是運鹽到大都的。薛婉瑜給船老大五十兩銀子,就順利地登上了船。
至于女扮男裝,當然是為了沿途的順利了。
如果騎馬的話,雖然時間上用得要短一些,但是,薛婉瑜已經能夠想象到,沿途肯定有人在守候著她們,等著她們去自投羅網。
這還用說嗎?雖然消息沒有外泄,船老大要是知道,他的船上,其中一個人是皇妃,那他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答應下來;但是,月兌月兌大人非常睿智,知道敏敏出來,是來找夫君的,而夫君,又是去揚州的,這在揚州,一路上都會伏有人員,走陸路,太不安全了。而且,陸路上變數太多,薛婉瑜又不會武功,還是乘坐熟人的船,比較保險。
「薛公子,周公子,請到艙內用餐吧。」這時,船老大過來說道。
雖然他知道薛婉瑜是個女的,不過,為了沿途方便,既然女扮男裝,還是叫她薛公子,而另一個周公子,他也不相識。
「周公子,請吧。」薛婉瑜向敏敏說道。
敏敏這個名字,可不能再用了,走漏了口風,可是自尋死路。所以,敏敏給自己起了個新的名字︰周彬。
听到薛婉瑜的話,敏敏跟著從船上站起身來,向內艙走去。
天空中,一輪紅日,漸漸地落向了西山。
………
「藍丫頭,風兒回來,至少還得七日,您這樣看著外面,能看到什麼?」施彥端看著駐足在窗邊觀望的藍玉寒,說道。
听到這話,藍玉寒回過頭來︰「玉寒只是在看保揚湖上的景色而已。」
看外面的景色?那你整整看了九個月?這每一日,都看到你如此啊,施彥端在心里想到。
「時間真快啊,轉眼間,近一年的光景,就過去了。」施彥端說道︰「等風兒回來,看著你和他完婚,老夫也該走了。」
「老先生,您要走?」藍玉寒滿臉疑惑︰「玉寒會照顧您老一輩子的,您就在這里呆著吧。」
這麼長時間來,藍玉寒早已經把施彥端當作了自己的長輩,處處都非常孝敬。
「老夫閑雲野鶴,自在慣了,若不是為了看風兒所書,又答應了給藍丫頭你當長輩,看著你們結婚,老夫早該離開了。」施彥端說道。
「老先生,玉寒舍不得您走,整個煙雨樓,也離不開您。」藍玉寒說道。
「又不是現在要走。」施彥端說道︰「到時候再說吧。」
施彥端其實也不想走,但是,他覺得,自己是到了該走的時候了。
昨晚夜觀天象,發現東方紫微星暗淡,黎明星日漸微弱,乃六十年不遇之凶兆,恐怕,天下大亂,即將開始了。而再聯想現在,朝廷征發數萬民夫,開始修理黃河,災星所現之位置,正是在黃河下游,這一切,都是天意啊。
雖然施彥端已經五十歲了,但是,他的胸中,依舊有一番遠大的抱負。王道樂所,天下為公,他希望靠著自己的智謀,可以大展宏圖,讓百姓們安居樂業。
而至于陳風,施彥端一直都沒有看透。
這個陳風,似乎是想要立足于商業,但是,偏偏又與蒙古人打得火熱,居然利用自己的書,幫蒙古人來籌款!現在,陳風還得到了蒙古人給的官職。
如果說陳風沒有遠見,施彥端不相信;如果說陳風有遠見,那麼,就應該看出來,現在,是天下開始大亂的時候了,群雄皆起,這個時候,他為何還要和蒙古人靠得那麼近?
畢竟,這個天下,始終是漢人的天下,這是毫無疑問的,無論哪一個民族,馬上可以得天下,他們卻無法治理天下。
就憑著陳風和蒙古人現在的關系,施彥端已經下定決心,這里,自己最終是要離開的。
「小姐,揚州路總管李大人,派人送來了賀禮。」就在這時,小翠上來說道。
李大人?賀禮?自己和李大人,恐怕沒什麼深厚的交情吧?藍玉寒不解。
「他為什麼要來送賀禮?」藍玉寒問道。
「說是賀小姐的婚事。」小翠說道。
旁邊的施彥端,已經听出來了,現在,陳風可是有官職的人了,而藍玉寒的名號,可是皇後親自冊封的,這些地方官的官職,雖然現在比陳風大,但是,陳風可是隨時都能爬上去的,所以,他們當然要表現得親近一些了。
「老先生,請隨玉寒一同下去吧。」藍玉寒說道。
施彥端來這里,就是給藍玉寒當長輩的,有人送來結婚賀禮,也是施彥端分內的事情。
「好,老夫就去看看。」施彥端說道。
走下了樓,下面是一個中年男子,穿著打扮,應該是李大人府上的管家。
「施老先生,射雕恭人,小人是李大人府上的孫管家,這次奉大人之命,恭慶陳大人和射雕恭人的新婚大喜,提前送些賀禮。」孫管家看到兩人下來了,趕忙說道。
對方這麼一說,藍玉寒才想起,自己還有一個叫做射雕恭人的名號,這個名號,可是皇後娘娘欽賜的,不過,自己可並不怎麼喜歡。
巴掌不打笑臉人,听到了對方這麼說,藍玉寒只得打起滿臉笑意︰「孫管家,請坐,李大人太客氣了,等我家官人回來了之後,再讓他親自登門拜謝。」
「這就不必了,陳大人要務繁忙,等到陳大人回來之後,我家大人再親自前來相賀。」孫管家說道。
「這怎麼使得…」藍玉寒說道。
「我家大人當初見到陳大人,就知道陳大人少年壯志,前途不可限量,今日看到陳大人的成就,我家大人已經深感欣慰。小人送來的這些賀禮,禮物很輕,不成敬意,還請笑納。小人就先告辭了。」孫管家說道。
在兩人對話的過程中,施彥端一直都在看著這些賀禮,是一個僕人挑進來的,一幅扁擔,兩個箱子,並不大,不過,看那個僕人小心翼翼的樣子,就知道里面的東西,一定很貴重。
「好啊,連李大人,都送來禮物了,看來,趙大人等人,也都會給藍丫頭送來賀禮了。」施彥端說著,向那兩個箱子走去。
「老先生就別取笑玉寒了,這還不是風哥的功勞。」藍玉寒說著,也走到了箱子前面,她也非常好奇。
打開一看,兩人都吃了一驚,這其中一個箱子里面,居然是一對藍田玉枕!
看來,這李大人,還真肯下老本啊!
「小姐,趙大人派人送來賀禮了。」就在這時,小蝶走過來說道。
這麼快?
陳風疾行在道路上,他還不知道,煙雨樓現在已經是門庭若市。揚州路的大小官員,都給煙雨樓送了一份賀禮,他的名頭,在整個揚州都非常顯耀了。
跟著的,陳家也揚眉吐氣,陳家老爺子,整天都在等著陳風回來。雖然陳家老爺子幾次請陳風的姆媽回到陳家去,但是,都被柳四娘以柳氏燒烤里太忙為理由拒絕。
柳四娘也在盼著自己的風兒快點回來,十幾年了,這是第一次,她和風兒分開這麼長時間。不過,她也為風兒感覺到驕傲,自己的風兒,沒有靠陳家,現在就已經在朝廷當了大官,她已經很滿足了。
就在陳風的婚事緊鑼密鼓地進行之中的時候,另一件大事,也在秘密地展開著。
中書省南部,潁州潁上。
「教主,韃子朝廷為了修理黃河,征發勞工無數,各級官吏貪污,我們等待的時機,終于到了。」一個身材魁梧的大漢說道,他的兩眼中,閃動著光芒。
幾個月前,他見到了一個神秘的人物,和他同樣是白蓮教的信徒,只是對方是在南方傳教,對方告訴他,朝廷即將修理黃河,到時候,就是天下大亂,他們需要舉起義旗,反抗韃子的暴政。
從那個時候開始,他就做起了準備。
打造兵刃,聚集信徒,以及,編寫民謠宣傳。「石人一只眼,挑動黃河天下反。現在,修理黃河的勞工之中,這句話在廣泛流傳著。」他繼續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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