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找蒙古人,那還有誰?
藍玉寒還不知道,陳風手下,已經有了一員虎將。
現在更好的,就是陳白普送來了那幾只信鴿,能夠直接和窯廠通信了。否則的話,得由大都進行中轉,偏偏大都里的薛婉瑜已經跑出來了,想要中轉,頗費時日,而且有可能誤事。
「風哥,不找蒙古人,我們從哪里找人手?」藍玉寒問道,煙雨樓里有幾個會武功的,但是,也是杯水車薪。
「有,這些人,在窯廠。」陳風說道。
說完,他拿過紙和筆來,寫下了信箋。
請常兄弟留下十人守衛窯廠,帶二十人,南下濟州,與我匯合,沿途做商旅打扮。陳風。
寫完,陳風將它塞進竹管內,說道︰「我去把信綁到信鴿腿上放飛,你現在立刻收拾一下,天亮之後,我們就去找小雪匯合,然後出發。」
說完,陳風就要想走,藍玉寒又叫住了他。
「那我們和其他人怎麼解釋?可能婚期也無法趕回來了,有這麼多人在等著我們呢。」藍玉寒說道。
煙雨樓,陳家,以及揚州城的那些大小官員,他們都在等著吃陳風的喜酒呢,結果,新郎和新娘都跑了,這恐怕會成為揚州城數百年來的一大奇事。
而且,還有一個達魯花赤,受到月兌月兌的命令,在監視自己呢。
「我們去旅行結婚,回來再擺酒辦婚宴。」陳風說道︰「我們向外這樣解釋。」
旅行結婚?听到陳風發明的這個名詞,藍玉寒臉上一笑,風哥還真會捉弄人啊。不過,這次和風哥出去,行俠江湖,快意恩仇,也是自己渴望的一份經歷啊。
不得不說,小說害死人啊。
陳風的小說,在整個中原流行,不僅僅是讀書人,就連妙齡少女,都渴望能夠遇到令狐沖,郭靖這樣的人物。而小說中的他們,行走江湖的故事,也讓很多人動心。能夠和愛人,在江湖上走動,是一件多麼愜意的事情。
他們不知道,這只是小說而已。很多人,已經混淆了小說和現實生活的界限,就連藍玉寒,也有了這種心思。
雖然是和韓雪一同去的,這也是一份很難得,很值得回憶的經歷了。
「好。」藍玉寒說道,心中充滿了無比的期待。
…………
天色漸漸地亮了。
清晨冷風吹過來,身上感覺到冷嗖嗖的,手指先緩緩地動了一下,慢慢地睜開眼楮。
清澈的藍天,只有幾朵白雲在慢慢飄過,這是一個難得的好天氣。
這里,是什麼地方?薛婉瑜在心里問道,隱約中,似乎她的腦海里,閃過一些殘存的片段,自己在勾欄上,翩翩起舞。
當一個失憶的人,受到某種強烈的刺激的時候,就可能會回想起以前的事情來。
薛婉瑜感覺到頭有些疼,她停止了回想,坐了起來。
在離她身體幾丈遠的地方,還有一個身影,在那里躺著,身體的下面,是一塊大木板。
「敏敏!」薛婉瑜喊了一聲,站起來,向敏敏那里走了過去。
走水路的建議,是自己提出來的,結果,出了這樣的事,要是郡主有什麼意外,自己的關系可就大了。
想到這里,薛婉瑜快走了兩步,來到了敏敏的面前。
「敏敏,敏敏…」薛婉瑜喊道。
敏敏沒有動彈,但是,薛婉瑜卻看到了敏敏的眉毛似乎在微微地動彈,是風吹的嗎?不是,眼皮也在跟著晃動。
這個郡主,現在還有心情玩笑。
想到這里,薛婉瑜也不含糊,抓起旁邊的一根小草,向敏敏的鼻孔中塞去。
「啊,阿嚏!」敏敏一翻身起來,說道︰「薛公子,請叫我周公子。」
敏敏比薛婉瑜醒得還早,望著藍天,她的心情反而大好。禍兮,福所倚;福兮,禍所伏。昨天的經歷,算是一場大禍了,不過,現在,她終于可以和薛婉瑜,一同走陸路,能夠盡快地趕到揚州去,這不是更好嗎?
听到薛婉瑜叫她敏敏,她還是喜歡听到叫她周彬,因此,敏敏裝作不清醒的樣子,和薛婉瑜開了個玩笑。
敏敏也起來之後,兩人看著四周的樣子,不住感嘆,昨天真幸運。
船的下半部分,猛烈地撞到了岸邊的石頭上,而上半層,卻像是滑橇一樣,滑了出來,敏敏和薛婉瑜兩人,身體下面都有甲板,這樣才上了岸。
上岸之後,甲板也被撞得支離破碎,而敏敏和薛婉瑜兩人,就這樣向前,繼續沖出了十幾丈,木板再次分裂成數塊,她們還是很僥幸地在木板上跟著向前滑。
否則的話,兩人即使不死,身上也到處是傷了。而現在,卻幾乎毫發無損。
她們的周圍,還有零星幾具尸體,是那些船夫們的。
「我們離開這里,買兩匹馬,走陸路吧。」敏敏說道。
「周公子,我們的銀兩,都在船艙里啊。」薛婉瑜說道。
這次兩人出來,尤其是敏敏,帶的細軟也不少,但是,平時都是放在船艙里的,隨身攜帶的不多,這一下,船徹底報廢了,銀兩也跟著,下了水底。
去水下模上來?兩人恐怕都沒這本事。
「我這里,還有一根簪子,能當個幾百兩銀子。」說著,薛婉瑜從頭上拔了下來。
這是一根珊瑚簪子,價值連成,幾百兩銀子,敏敏都是少說了。
買上兩匹馬,其余的做盤纏,足夠沿途的消費了。
「那你的頭發怎麼辦?」薛婉瑜問道。
這個時代,不論男女,都是可以在頭上扎簪子的,敏敏正是這樣一幅裝扮,但是,簪子一拔,頭發就要松下來了。
敏敏從地下拿起一根木棍來,這是甲板被撞碎之後,留下來的,上面還有很多小刺,敏敏也沒有收拾,直接插到了自己的頭發上。
這一插,還剛剛好。
「這樣就行了。」敏敏說道。
讓郡主去當掉簪子當路費,這簡直有些太過意不去了,不過,薛婉瑜自己渾身上下,雖然也有幾樣值錢的,但是,想要夠路費,還是困難。
在陳氏地磚那里,薛婉瑜打理得非常周到,但是,這第一次單獨的行走江湖,經驗還是不夠,由于天比較熱,而且對船上的人非常信任,她連準備好的銀票,都是放在船艙里的。結果,現在全部都在水下。
要不是敏敏還有家當,兩人恐怕得一路乞討著過去了。
「周公子,我這里還有幾百文寶鈔,雖然被水浸濕了,還能看出來,我們先去前面的村落里,買些饅頭充饑,等到了濟州城,才能夠找到當鋪,當掉簪子,然後買馬。」薛婉瑜說道。
雖然她不知道這里是什麼地方,不過,按照走過的水程來看,這里離濟州城應該最近,所以,只能是到了濟州城,才能有馬騎。
最後望了一眼四周,兩人可沒有什麼力氣,挖些坑來將這些尸體埋掉,她們兩人向著南面,走上了路。
………
「老大,這次我們收獲,還算是豐富啊。」一名大漢大大咧咧地說道。
雖然第一次打劫,截了一船的的破石頭,還傷了兩名兄弟,算是吃了個憋虧,不過,沒過了半個時辰,就打劫了一條真正的鹽船,獲得了上百石的鹽,這些鹽再賣出去,可是一大筆錢。
所以,他們很高興。
「張四,你第一個沖上去的,還砍死了兩名水手,你的功勞也不小。」老大說道。
「老大,我們什麼時候,把這些鹽賣出去啊。」張四小心翼翼地問道。
「老大,有客人來了。」就在這時,一個人進來說道。
「誰?」老大問道。
「蕭縣李二。」李六說道。
「芝麻李?快,請他進來。」李六說道。
方圓百里之內,沒有人不听過芝麻李的大名的,江湖之上,對于俠義之人,永遠是欽佩的,雖然水賊老大趙均用干的是無本的買賣,但是,對于芝麻李,也非常佩服。
李二,之所以被稱為芝麻李,是因為在兩年前鬧災荒的時候,他家僅僅有一倉的芝麻,結果,全部被他放開,用來賑濟四周的災民。很多災民,都是借助這個芝麻,渡過了難關的,這比施舍粥的影響力,要大得多,所以,芝麻李被四周的人尊敬。
而另一個原因,就是芝麻李,乃是這里白蓮教的教首,而趙均用,也是白蓮教的教徒。
這次,芝麻李來找自己,有什麼事?
「蕭縣李二,前來拜寨。」相比肥碩的趙均用,芝麻李顯得有些精瘦,不過,也正因為如此,才顯得更精神。
芝麻李的兩眼,有神地看著趙均用。
這次,芝麻李來這里,可是有大事的。
現在,看到趙均用如此客氣,芝麻李感覺到心中有些底氣。
「李大哥,你客氣了,請坐。」趙均用說道。
坐定,趙均用說道︰「李大哥,前來我這水寨,可有什麼指教?」
「趙兄弟,承蒙你不棄,叫我一聲大哥,那我也就實說了。我來這里,乃是來找你一同造反的。」芝麻李說道。造反!這兩個字,在所有人的耳膜中,都是一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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