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晴子起來之後,發現了外屋有一只被打來的豬獾子,現在,剛剛是獾子出窩的時候,警惕性還不是很高,昨天一通箭雨,除了晴子,還有幾只獾子中招,其中一只,被放到了常遇春的院子里。////
看到這只獾子,晴子眼珠一轉,一個計策,就涌進了腦海。
將獾子破腸開肚,洗刷干淨,很快就下了鍋,混著幾塊鍋台上的野蘑菇,香氣四溢。
這香氣,沒有招來正主,反而招來了正主的婆娘。
晴子雖然還在低頭燒火,就已經用眼楮的余光,看清了推門而進的幾個人,她們都是女人。
「姑娘這麼面生,第一次來劉家村吧?」敏敏問道。
想要喝這鍋肉湯,自然得先套近乎。
這個女子究竟是常遇春的什麼人?妹妹?老婆?否則,怎麼可能住在常遇春這里。
听到這話,地上的人站了起來,將兩只手在前面的衣服上抹了一下,靦腆地說道︰「是,我是路過這里的,昨日受了點傷,所以,在這里住幾日。」
臉上有些黑,是剛才生火時候燻的,不過,模樣還長得端正,敏敏打量了一下這個女子,再低頭一看,果然,對方一條腿似乎不利索。
路過這里?昨日受傷?沈惠已經用一雙懷疑的眼神,打量著對方了,再聯想昨晚,這些事,這麼湊巧?
「姑娘,怎麼傷著了?要不要緊?」沈惠問道。
「沒事,昨晚已經找郎中看過了。」晴子說道︰「休息兩日,就無大礙了。」
「那你還這麼早就起來燒火,這鍋里的肉湯,聞起來味道真不錯。」敏敏說道。很輕易地,敏敏就將話題轉移到了這肉湯上。
听到敏敏夸獎肉湯好聞,晴子說道︰「小女子早晨起來,看到各位將士都已經操練去了,肯定沒有吃飯,就煮了這鍋肉湯。
听這意思,這肉湯是煮給那些操練的人吃的。
本來說到這里,就該聊其他的話題了,但是,這肉湯的味道,越來越濃厚,敏敏就實在是忍不住了。
「給將士做飯,我們已經有專人負責了。」敏敏說道︰「你這肉湯聞起來很香,我先嘗一嘗,如果味道也不錯的話,就派人給將士們送去。////」
說罷,敏敏已經拿起旁邊的一只大花碗,用木勺盛了一勺子上來。
看到敏敏的動作,晴子想要阻止,但是,也沒什麼理由。
「周姐姐,我聞得也很香。」沈惠也走了過來,低頭看了眼這碗肉湯,突然,頭頂上的一個銀釵,掉到了肉湯里。
「小心!」沈惠立刻說道,滾燙的肉湯,濺到了敏敏的手上,敏敏一個拿捏不住,大花碗就掉到了地上。
「啪!」滾燙的肉汁,濺了滿地,幾大塊冒著熱氣的肉,滾到了很遠的地方。
「哎呀,真是對不起。」沈惠說著,就想要彎腰,將銀釵子拿起來。
「惠兒妹妹,你有身孕,就不要動手了。」說著,敏敏就彎下腰,將銀釵子拿了起來。
沈惠接過釵子,看到上面沒有變黑,才算是放下心來。
這個女子來歷不明,而這鍋湯又這麼香,沈惠非常擔心,這湯里面,是否有什麼特殊的作料。
如果里面有某些東西,那麼,這支銀釵子,應該能夠變成黑色,但是現在,它還是光亮如常。
重新將釵子插到了頭上,沈惠抱歉地說道︰「自從有了身孕,這身子就變懶了,連個釵子,都插不住。」
晴子心頭雪亮,這兩個人在這里做作一番,其實就是想要試探一下,這湯里是否有毒,可惜,自己這是慢性的毒,無法用銀針試出來。
在這個年代里,銀針試毒,是一種常用的方式,因為,主要的毒物,也就是砒霜里面,提煉不純,含有硫化物,能夠和銀反應,使銀變黑。
而晴子這種東瀛的慢性毒藥,根本就無法使銀針變色。
用毒,也是忍者必須要掌握的一項本領。
她知道,那些將士,都是對她具有威脅的人,而這些慢性的毒藥,連續服用幾天之後,就會發作。
自己的目標,最好一同跟著喝了這些肉湯,用不了幾日,自己的任務就完成了。
「好香的肉湯啊!」就在這時,外面傳來了一個聲音。
邁著輕松的腳步,陳風從院門口進入了小院。
雖然兩次生死相搏,陳風還是第一次面對面地看到這個想要殺了自己的人。
身材不高,全身看起來也很瘦弱,從後世的眼光來看,楚楚動人這個成語,倒能夠準確地形容出此時的晴子來。
而她的臉龐也很清秀,似乎這是一個很清純很清純的女子一樣。
當然,陳風也知道,表面上看到的,和真實的情況,是完全不同的,這就好比看島國的那些片子,個個都似乎很清純,但是實際上,卻是和無數男子都有交往的蕩婦,能夠鼓起勇氣在熒屏上做那種動作,還說自己是為生活所迫。
接到了監視這個殺手的人的報告,說敏敏和沈惠來到了這所院子,陳風立刻就趕了回來。
留著這個女殺手,是準備吊大魚的,如果大魚沒有吊到,反而傷害了自己身邊的人,那就得不償失了。陳風絕對不允許這種事情發生。
走在遠處的時候,就聞到了這股肉湯的香味,陳風此時早已經變得敏銳的鼻子,從中聞出了某些獨特的味道。
這肉湯,肯定是摻和了某種佐料的,這種佐料具體是什麼,陳風還不清楚,不過,陳風知道,這里面肯定有古怪。
一個忍者,跑到這里來,昨晚行刺還失敗了,今天早晨,就做了這麼一大鍋肉湯,是她迷途知返了?那絕對不可能。
身為忍者,是需要有多種技藝的,得修習各種忍術,這就是殘酷的地獄般的訓練了,而且,還得自己打造兵器,很多帶有機關的偽裝成各種物事的兵器,都是他們自己打造的,也只有自己會用。同時,忍者得會配毒和解毒,會偽裝自己,也包括自己身上的各種味道,偽裝成農夫時的泥土味,偽裝成商人時的銅臭樣,他們也是化學家,利用各種東西來煉制。所以,熬制些非常香,其實有毒的東西,那也在情理之中的事情。
而這個家伙,居然連中國話都會說,更是個奇跡了。
听到這個聲音,晴子心中一喜,這個人也被香味吸引過來了,要是他能喝一碗肉湯,那就好了。
「今天我給常兄弟下了個任務,要訓練一次長途奔襲,來回三百里,再有一炷香時間,他們就要出發了。」陳風說道。
听到這話,敏敏立刻抑制住了自己對肉湯的渴望,來回三百里,這可是個訓練的好機會。
常遇春的窯社能干到的,自己的人也能干到。
「我們也要去。」敏敏說道。
「那就得趕快了。」陳風說道︰「常兄弟本來不讓我告訴你的,說你知道了,一定會在半路上,又練習個劫殺。」
「那還用說!」敏敏說道︰「鐵花,我們的人,立刻集合,我們要跑得比他們還快。」
說完,敏敏又看了看一旁的沈惠,本來,她今天是不想再去訓練的。
「惠兒,窯廠也養了不少的鴿子,白普正在窯廠里訓鴿子呢,你想不想去看看?」陳風說道。
當初在房頂上開個窟窿,就是想要找鴿子玩,現在,沈惠听到窯廠有很多鴿子,頓時也動心了。
「小蝶,跟小姐去窯廠吧。」陳風說道。
院子里的人很快就散盡了。
「這麼一大鍋的肉湯,好香啊!」陳風這才將注意力轉了過來。
晴子知道現在自己的身份低微,剛才那些人離開,她沒有任何發言的機會,而听到窯社的人都走了,心中更是欣喜。
「是啊,本來是打算給將士們喝的。」晴子說道︰「只可惜,將士們都走了。」
陳風將頭湊到了鐵鍋上,望著里面還在冒著泡,又聞了聞︰「不錯,味道太好了。將士們既然走了,那就我們喝了它吧。」
我們?听到這句話,晴子頓時在心里又驚又喜。
喜的是,目標終于要喝這肉湯了,自己離任務完成,又近了一步,而驚的是,要是一會兒對方逼著自己喝,自己喝還是不喝?
說罷,陳風拿起木勺,又拿起下面僅剩的兩個大花碗,盛得滿滿的。
放到外屋的木桌上,陳風說道︰「趙姑娘,你的腿昨天受傷了,還趕早起來給將士們做吃的,真是辛苦,來,把這碗肉湯喝了吧。」
晴子低身還在忙碌著,听到了陳風的話,也只好慢慢地將身子直起來,怎麼回答?自己該怎麼回答?
現在,目標離自己如此之近,自己的衣袖里,就有暗器,自己用暗器把他解決了?
想起昨晚用暗器的經歷,直到天亮的時候,中毒的嘴才恢復了原狀,上次是僥幸,如果這次,用暗器不成,再被反噬的話…
她的腦子在急劇地思索著,卻听到咕嘟咕嘟的聲音。一抬頭,目標居然仰著脖子,將肉湯喝了個干干淨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