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泰州城內的百姓都在忙著過年的時候,在泰州軍械局里,一群人還在忙碌著。////
火銃的射擊距離不是很遠,所以,直接在泰州軍械局自己的試驗場里就行,而且,以後制作出來的火繩槍,都要經過試射,沒有問題之後,才能夠裝備部隊。
一塊特制的鋼板,剛好把火繩槍從扳機這里分開,這樣,萬一前面銃管炸裂,也可以保護好後面的人員的安全。
將火藥倒入藥鍋,用通條將火藥搗實,再將彈丸從銃口放進去,做完了這一系列的工作,安杰將火繩槍遞給了焦玉。
火繩被點著了,最後的一個步驟,就要來臨了。
「師兄,你退遠些。」焦玉說道。
「不,我要留在這里。」安杰說道。
這試射的危險性,安杰是非常清楚的,他本來想親自試射,但是,他得听焦玉的命令,不過,他一定要留在這里,萬一有危險,他還可以用自己的身體,來保護焦玉。
師傅只有這麼一個女兒,可不能有什麼閃失。
「安杰,服從我的命令。」焦玉說道。
「不,這次我只能抗令了。」安杰說道︰「我必須留在這里。」
說這話的時候,安杰還硬著頭皮,誰知,說完了,焦玉居然沒有了反應,專心致志地瞄準起來。
這火繩槍最大的優勢,就是要能指哪打哪,而且,在八十步內,要能洞穿敵人的鎧甲才行。只有這樣,才算是達到了陳大人要求的指標。
焦玉之所以要親自試射,就是因為陳大人說過,想要能夠準確射擊,就必須要平穩呼吸,她不想讓第一次就把彈丸射飛了,所以,她想要親自操作。
保護措施這麼好,她應該不會受到什麼影響。
火繩槍被架到了一個木制的支架上,所以,焦玉可以站著射擊,將後面的木柄抵在肩膀上,腮幫子貼著銃管,眼楮看著那三個點,平穩呼吸。
火繩在慢慢地燃燒著,焦玉的手指,輕輕扣動了扳機。
帶著火繩的機關,立刻將火繩向下壓,如小鳥啄食一般,只這麼一低頭,引藥就燃燒了,接著,藥室里面的火藥,就猛烈地燃燒起來。
「 !」一個清脆的聲音,從銃管里飛出了一顆彈丸。
「啊!」就在這時,焦玉叫了一聲,身體猛地向後摔倒。
「玉兒…」安杰趕緊上前,扶住了焦玉,這火器的後座力太大了,焦玉只是個女子,怎麼能夠抵得住這力道?
誰知,扶住了焦玉,卻听到焦玉說了一聲︰「天黑了嗎?怎麼什麼都看不到了?」
安杰的心一沉,仿佛是被冰凍了一樣,艷陽高照,怎麼天就黑了?
……
一張大桌子上,此時坐滿了人。
陳祖旺滿臉興奮,坐在了上位上,他的旁邊,就是笑意盈盈的柳四娘。
兩邊,陳守道和陳風,各居一邊,陳守道這邊,只有他的妻子和陳若兮。
而陳風這邊,人就多了,坐在陳風下手的,就是藍玉寒,接著,韓雪,沈惠,敏敏,連薛婉瑜,都坐在了最末端。
本來,女人是不能上席的,但是,陳風對女子沒有太多偏見,就連他的官署機構內,都有女人在當差。而這年夜飯,自然是要大家坐在一起吃的。
薛婉瑜雖然還沒有確立名分,但是,按照陳風的意思,薛婉瑜一個人孤獨無依,這里就是她的家了。
能坐在這里,薛婉瑜也很高興,這可是風哥的家里的年夜飯,這就說明,風哥雖然沒有明說,也算是給自己名分了。
小靜茹挨著沈惠,坐在了一旁,整個桌子上,最活潑的,恐怕就數她了。
「姆媽,我要吃那個碧螺蝦仁。」小靜茹看到了桌子上的那盤大蝦,立刻就將手指了過去。
「靜茹,大人都還沒有動筷子呢,你等等再吃。」沈惠說道。
這菜才剛剛上來,小靜茹就要,那怎麼可以。
听到沈惠這麼說,頓時,小靜茹就不樂意了,撅起嘴來說道︰「姆媽,你不疼我,我找阿婆去了,阿婆最疼我了。」
說完,小靜茹的目光,就向柳四娘瞟了過去,眼神里,滿是期待。
看到這情景,柳四娘只能是夾起一只蝦來,說道︰「靜茹,讓姆媽給你剝了皮再吃。」
「不,靜茹自己會剝。」小靜茹說完,就伸出手來,接了過來,說道︰「謝謝阿婆。」
「大家都動筷子吧。」陳風見勢說道。
听到陳風的話,其他的人,才紛紛動起了筷子來。
不論是陳祖旺,還是陳守道,這個時候,似乎都听陳風的。
陳風很珍惜現在這一幕,這一個大家庭,正是他來到這個世界之後,需要守護的一個對象,就好像千千萬萬的漢人一樣,他們拿起自己的武器來,也只是為了守護這樣的一個家庭。
陳風夾起了一塊豆腐,放到了小靜茹前面,說道︰「靜茹,吃這豆腐吧,不要總吃肉,否則,就長成一個胖姑娘了。」
「爹,靜茹就喜歡做個胖姑娘。」小靜茹沒心沒肺,現在只顧大吃。
現在可不是唐朝,以胖為美,長得太胖了,很難被人欣賞。
看靜茹的表情,全家人都樂了。
陳風拍了拍小靜茹的頭,看著這小姑娘的吃相,也不由得樂了。
就在這時,外面卻傳來了一陣不和諧的聲音,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了過來。
陳風抬頭望去,就看到陳白普走了進來。
一看到陳白普,陳風才想起,現在,他也成了孤兒,自己今日這飯,應該也叫著他才對。
「白普,坐下來,跟我們一同吃吧。」陳風說道。
「陳大人,泰州傳來情報。」陳白普臉色嚴肅地說道︰「正當值期間,不能飲酒,這是我們的軍令。」
其他的地方,可以歡慶新年,但是,總要有人留守的,比如守城的士兵,比如陳白普的信鴿情報機構,只是陳風沒有想到,陳白普居然承擔了這年夜的當值任務。
看到陳白普的嚴肅的表情,陳風感覺到欣喜,現在,陳白普終于長成了一名合格的戰士了。
這個時候,泰州能有什麼情報?難道是那些青衣軍有所行動?他們要是敢騷擾泰州,那就給他們一個終身難忘的教訓。
青衣軍,是盤踞在北部的一股盜匪,在這動亂的年代里,他們揭竿而起,雖然也反韃子,更多的時候,卻是騷擾地方。
打開了竹管內的紙,陳風一看,頓時臉色一變。
所有的人都看到了陳風的表情,不過,他們知道,這種事情,不該問的,就不要去問。
「你們在這里吃著,我有事需要出去一趟,三五日便回。」陳風說道。
「風兒,你去吧,注意安全。」柳四娘說道。
幾乎所有的人,都看著陳風的背影,看著陳風離去,就是連小靜茹,雖然撅著嘴,卻沒有說話。
她知道,自己的爹爹是個頂天立地的大人物,有好多的事情在等著爹爹去做。
陳風帶著一隊衛兵,走水門,直接上了一條太湖水師的戰船。
回泰州!陳風心急如焚。
這次,不是戰事,而是,焦玉出事了!
陳風知道,他現在在戰斗中,能夠以少敵多,同時傷亡很少,和他手下的軍隊裝備的武器先進有很大關系,一件先進的武器,足以改變某場戰爭的命運。
而焦玉,就是他的先進武器的主要的科技工作者,對于焦玉,陳風是非常關心的。
現在,焦玉出事了,這怎麼能不讓他著急。
雖然今天是辭舊迎新的時候,陳風也必須要放下這和家人團聚的機會,趕回去看焦玉。
其實,一直都想去軍械局看看,看焦玉最近過得怎麼樣,卻一直都沒有抽出時間。
陳風坐在船上,看著夜幕中兩岸的景象,內心里隱隱有一種自責。
在第二日太陽落山之前,陳風進入了泰州城。
一進入泰州,陳風直奔泰州軍械局,聞著空氣中的硝的味道,陳風在一間普通的屋子內,見到了焦玉。
焦玉的臉色更加發白,躺在床上,眼楮上,纏著一塊白布。
「玉兒。」陳風坐到了焦玉的床邊,說道︰「感覺怎麼樣?」
听到這個聲音,焦玉的頭扭了一下,手向空中無力地揮舞了一下,又放了下來。
「是陳大人嗎?」焦玉問道。
「嗯,是我。」陳風看著焦玉的手在無助地摩挲著,不由得用自己的手,握在了她的手上面。
陳風知道,這個時候,焦玉是需要人安慰的。
在陳風的手落到了焦玉的手上的一瞬間,焦玉的手習慣性地收縮了一下,接著,又坦然地接受了。
當初就是把自己送給陳大人的,自己就是陳大人的人,現在,陳大人做這個動作,也是很正常的,焦玉在心里想到。感受著手背的溫度,焦玉一直都很煩躁的心,也變得安定了下來。
「玉兒,這是怎麼回事?」陳風問道。
「玉兒這段時間,一直都在做陳大人指示的火繩槍,前天的時候,進行了一次試射,結果,眼楮就看不到了。」焦玉說道。眼楮為何看不到,連焦玉也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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