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發!」一直都隱藏在玉皇山的常遇春的騎兵,看到了那顆禮花彈之後,知道劉彥昌已經得手,那麼,現在,他們立刻就需要趕到南面的城門去。
杭州城外,到處都是市集,城鎮,這給常遇春的進軍造成了很大的困擾,不過,常遇春早已經想好了對策。
「讓開,讓開。」熙熙攘攘的街道上,突然,後面傳來了一聲驚呼。
人們扭過頭去,立刻大驚失色,幾頭發瘋的牛,正在奔來。
牛,這是一種任勞任怨的動物,平時的時候,都是很溫順的,但是,要是發起牛脾氣來,那就十匹馬都拉不回來。
現在,就是這樣的一種情況。
沒有人會跟這幾頭牛較勁,所有的人,都立刻做出了自己最正確的選擇,讓開,能離多遠就離多遠。
躲過了幾頭瘋牛,頓時,路面就開闊起來,他們剛剛想要再回去,就感覺到了地面的顫動,再向後望去,只見無數騎兵,正在快速地奔馳過來。
沒有人在這個時候,會自找不痛快,反正剛剛都已經讓開了,那就趕緊接著保持剛剛的位置,讓開這支軍隊。
本來以為,這只是一小隊騎兵而已,但是沒有想到,過了一隊又一隊,幾乎無窮盡。
馬蹄蹬起的塵土,讓他們有種要窒息的感覺,心中萬分後悔,剛剛要是離得再遠一點就好了。
騎兵過去了,他們還沒有松口氣,又看到了無數步兵,跟在後面,跑步前進。
這,這麼多軍隊,是從哪里來的?
東面雖然听到了轟鳴聲,但是,大多數的人,都認為是有人在慶祝什麼,他們對于爆竹的聲音,已經習慣了。
杭州城池的特色,哪怕就是緊挨著城牆,都建有房屋,後世流傳下來這樣一幅圖,結果被人噴,說城外怎麼可能有緊挨著的房屋,但是事實上,還就是如此。
常遇春的軍隊在快速進軍的同時,劉彥昌已經蹬上城頭的水軍,也在向著南面城門的方向飛奔,他們都是在和時間賽跑。
沿途城頭的守軍,還沒有反應,就紛紛已經被砍殺,其余的人,都是抱頭逃竄。
幾乎在這個時候,揚州城內的行省官署內,接到了這個驚人的消息。有賊人殺進來了!
賊人是誰?不知道。////賊人來了多少人?不知道,現在只知道,賊人的戰船非常厲害,已經奪取了東面的城牆,現在,賊人正在殺進城來。
此時,官署中的大官,只有納麟哈剌一人,其余的人,沒有其他商議之事,平時都是不到這里來的。
納麟哈剌沒有猶豫,現在,城內有幾萬守軍,就算有什麼賊人到來,他們也完全不怕,他立刻命令杭州路的達魯花赤哈散代,帶領兩萬守軍,到東面的城頭去支援。
東面的城頭,因為賊人是從那里打過來的,他們絲毫都不知道,對方進攻的重點,是南面。
但是,這命令的傳遞,軍隊的集結,都是需要時間的,杭州城是個繁華的大城,很多士兵,都喜歡上街去找樂子,由于陳風的軍隊已經西進,他們放松了警惕,軍營內,空蕩蕩的。
就在哈散代緊張地集結軍隊的時候,南面城門的戰斗,就已經開始了。
城頭的守軍,已經接到了消息,從東面的城牆上,正有一些賊人在向他們這里而來,他們緊張地做好了準備,賊人來得很突然,他們很多人,都沒有什麼準備。
看到了遠處殺來的人之後,他們稀稀落落地放了幾輪箭矢,對方就已經沖到了身邊,接著,長槍,腰刀,都往他們身上招呼,立刻,就是無數的慘叫聲。
就在這時,常遇春的騎兵,也已經到了城外。
吊橋,居然還沒有收起,城門,也大開著,守著城門的士兵,見到這支軍隊過來之後,立刻就要關城門,收吊橋。
但是,隨後,無數的火器聲就響起。
沖在最前面的窯社騎兵,使用的都是三眼銃,這個時候,毫不猶豫地射向了他們。
要是沒有劉彥昌的水軍,那麼,城頭的守軍一定會注意到這支軍隊的到來,城頭的箭矢,就可以讓他們在沖擊的過程中,傷亡慘重,而吊橋和城門,肯定早就放下了。
即使這樣,得知東面有敵人過來之後,也該收吊橋,打開城門了,這只能說是城頭守軍的首領失職了。
這個機會,常遇春又怎能放過。
火器一射擊,同時,前面的人大聲叫道︰「我們是陳大人的軍隊,識相的立刻投降!」
自報家門,常遇春已經不需要掩飾自己的行蹤了。而且,這個名號,非常好使。
果然,一听到這句話,頓時,城頭的守軍腦子里就懵了。
陳大人的軍隊!陳大人的軍隊!
現在,陳大人軍隊的威名遠播,現在有哪支軍隊敢跟陳大人的軍隊正面抗衡?但是,為何現在來進攻杭州城了?
不用他們懷疑,那火器的聲音,證明了來的就是陳大人的軍隊。
在江南所有的軍隊里面,只有陳大人的軍隊,是大量裝備火器的部隊。
得到了下面出現陳大人的軍隊的消息,上面還在與那些水賊們戰斗的士兵,頓時沒有了勇氣。
這還用說?肯定是雙方商量好的了,跟陳大人的軍隊打仗?那不是找死嗎?
于是,這個城頭的士兵,是最先投降的,他們在城頭上和城外的雙重壓力下,在陳大人的名號的威壓下,做出了自己最正確的選擇。
領先的騎兵,飛馳進入了杭州城,兩邊的守軍跪在地上,低著頭,武器扔得很遠。
水兵們控制了城頭,常遇春的軍隊,沒有做任何停留,立刻向城內飛馳而去。
現在的戰斗,還遠遠沒有結束,只有沖進府衙去,將那些大官們都抓獲,這才算是完成了任務。
尤其是,杭州的府庫,以及江浙行省的府庫,里面是有大量的現銀的,那些,都是韃子的不義之財,是需要交給義軍保管的。
江浙行省本來就富庶,那府庫里面,都是陳風最需要的東西。
「咕咕,咕咕,咕咕。」鳥籠里面,一只金絲的鳥兒,正在那里上躥下跳。
達識貼睦邇看著籠子里的鳥兒,用手抓了一把小米,放了進去︰「寧做籠子里的金絲雀,也不要做外面的鷓鴣啊,到了外面,就受苦咯。」
「大人,看您這話說得,是在說奴家嗎?」听到達識貼睦邇的話,旁邊的一位年齡只有十六七的女子說道。她是達識貼睦邇剛剛納的一房小妾。
「是嗎?」達識貼睦邇回過頭來︰「這麼說,你是喜歡被我金屋藏嬌了?那為何當初還哭哭啼啼不願意?」
「大人又在取笑奴家了。」女子上前湊了湊,故意用自己的前胸,頂了頂達識貼睦邇的後背,這一頂,達識貼睦邇雖然老了,還是感覺到一股沖動上來。
他轉過頭來,剛剛想模幾把,就听到外面傳來一個慌慌張張的聲音︰「大人,大人,大事不好啦!」
听到這話,達識貼睦邇老臉就陰了下來,能有什麼事?這麼大驚小怪?
「什麼事?」達識貼睦邇問道。
「外面,外面有軍隊殺進來了。」跑進來的這名士兵說道。
殺進來了?軍隊?這怎麼可能?達識貼睦邇問道︰「你听誰說的?」
「剛剛東面的那些響動,就是對方水師的火器,東面的城門,已經被亂兵奪取了,南面的城門,也被亂兵拿下了,現在,城內很多人都跑了。」管家說道。
就在這時,外面傳來了嘈雜聲。
「是哪里來的軍隊?」達識貼睦邇問道。
「他們自稱,是陳大人的軍隊。」
這就更不可能了!陳大人的軍隊,都在集慶呢,突然,他想到了什麼,臉上大驚︰「快,帶著少爺,我們趕緊出城。」
「大人,奴家去收拾東西。」小妾說道。
達識貼睦邇理都沒有理她一下,這次跑得,比誰都快,根本就不像是個老頭子。
「 啷!」就在這時,外面的門,被推開了,一群人闖了進來。
「快,控制這里,不能讓任何人跑掉。」一個人大喊道。
達識貼睦邇沒有跑幾步,就已經被人圍住,幾柄長槍,讓他動彈不得。
達識貼睦邇很倒霉。
他的宅子,在城南,因此,最先被常遇春的軍隊所包圍,而且,更關鍵的是,在這種時候,沒有提前得到消息,所有的官員都只顧著自己逃跑,沒有人通知達識貼睦邇。
跑不掉了,達識貼睦邇反而平靜下來。
「你們是什麼人?為何要侵犯我杭州之地?」
「我們是陳大人的軍隊,替天行道,解救杭州城的百姓。」領頭的一名百夫長說道。
替天行道?解救百姓?
「陳大人在哪里,我要見他!」達識貼睦邇說道。
「哼,想見我們恩人,哪里是那麼容易的事!」百夫長說道︰「你是何人?」
「江浙行省左丞,達識貼睦邇。」達識貼睦邇說道。
「好,找的就是你!」百夫長說道︰「來人,把他給我重點關押起來。」達識貼睦邇落網,其他的官員,能逃掉的,沒有幾個人。江浙行省的首府,這次被端了老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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