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越辣,就越差,真正的好酒,入口甘甜,酒勁在後面才施放出來,因此,喝了口酒,就感覺到了頭暈,這讓同伴感覺到很憤怒︰「娃,你這什麼破酒?」
這次聲音很大,其他的人都听到了,頓時,他感覺到很不合適,畢竟,他自己也喝了酒。////
但是,沒有人注意他,只見所有的人,都在注視著遠方。
他跟著,努力睜開眼,這才看清,遠處灰蒙蒙之中,似乎有什麼東西,在向這里蠕動。
腳下的顫抖還在繼續著。
「那是一支騎兵!」一名士兵說道。
頓時,他全明白了,腳下的顫抖,根本就不是喝了這劣質的酒,而是遠處的那支騎兵。
那支騎兵,就這麼直直地沖了過來,他們是敵是友?
不管是敵是友,這支軍隊沖過來的氣勢很盛。
是否該關城門?這個時候,應該由今日當值的百夫長來下命令才對,但是,百夫長在被窩里,還沒有出來。
怎麼辦?
城頭上的一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誰都沒有說話,要是來的是友軍,他們關閉城門,是很不禮貌的行為,要是來的是敵軍,沒有關城門,那後果更危險。
誰也不傻,沒有人說話,做對了,沒有獎勵,做錯了,隨時都會殺頭的。
「他們頭上沒有裹紅巾。」就在這時,一名士兵說道。
對呀,沒有裹紅巾,那就不是紅巾軍了,應該是友軍,再說了,陳大人的軍隊前去集慶城,那里的紅巾軍,絕對沒有跑來的可能。
那麼,來的究竟是哪里的軍隊?怎麼事先己方沒有接到通知?
沒有人回答他們這個問題,總之,他們能夠確認出來不是敵軍,那就已經放下心來了。
很快,對方就近了,領頭的,是一名威風凜凜的大漢,膚色很黑,手拿一柄長槍,他們沒有見過。
「喂,下面的是何人?」城頭的守軍大聲喊道。
「我乃陳大人部將常遇春,前去集慶圍剿紅巾匪,路過常州,希望能夠進城補給。」那名大將喊道。
常遇春?常遇春的威名,他們可都是听說過的,前幾日,從他們境內匆匆而過的,據說是常聚的軍隊,兩人是兄弟,當時,路府的大人還有些自責,沒有結識常將軍這樣的猛將,現在,是常遇春親自來到,豈有不歡迎的道理?
頓時,他們一溜煙地從城頭上下來,擺開依仗,迎接這支軍隊進城。
花雲心里欣喜,這陳大人手下的將軍的名號,還真是好用,自己隨便報出了一個,就受到了這樣的待遇。當初在集慶,要是也來這一手,可能,第一日他們就順利地把集慶拿下來了。
這個黑將軍,自然就是花雲。
本來,是常聚的軍隊先行,花雲的軍隊落後了幾個時辰,但是,花雲手下的,都是精銳的騎兵,騎行速度本來就比常聚那趕鴨子上架的騎兵要快,而且,常聚在行軍的過程中,路過的一座小橋垮塌了,不得不繞路,而花雲走的,是另一條路線。
所以,現在成了花雲先進了常州路。
順利地進入了常州路,像常聚進集慶城一樣,花雲自然也立刻受到了常州路官員的親切招待。
常聚干得非常漂亮,所以,花雲也不能落後了,他要將這城池完好地交到常聚的手上,顯示出自己的本事,也不比常聚差。
但是,花雲並沒有和常聚商量,常聚不知道,花雲已經進入了常州城內。
常聚的軍隊,還在急速地趕路之中,與此同時,從杭州路逃出來的幾名常州籍的官員,也在向常州城內逃去。
杭州已經被陳大人的軍隊攻破了,陳大人已經成了反賊,常州路,恐怕也難以幸免,現在,他們需要做的,就是回常州,收拾好家里的東西,先找個地方避避難。
他們從杭州逃出來的時候,乘坐著船只,悄悄地返回常州。
陳大人是否會放過他們,他們還不知道,但是,佔領了杭州的那個叫做常遇春的家伙,絕對不是什麼好鳥,數十名官員,都被常遇春給殺了,據說這個家伙非常喜歡殺降,所以,他們誰也沒有想過要投靠陳風。
「常將軍威名遠播,今日得聞一見,實乃三生有幸啊。」吳大人端起一杯酒,向「常遇春」說道。
「哪里,只是帶兵打仗之人,有匹夫之勇罷了。」「常遇春」說著,端起了酒來︰「吳大人,這次需要常州路向我補充些糧草,還請盡快調撥到位,前線戰事吃緊,我可不能停留太久。」
索要糧草是次要的,通過要糧草,才知道對方的倉庫在哪里,一會兒,首先控制的,就是糧倉和府庫,否則,對方一把火給燒了,那可就白忙活了。
「我們正在星夜趕湊,明日一早,常將軍的軍隊,就可以獲得充足的補給。」吳大人說道︰「反正我們以後,也就歸陳大人指揮了,還請常將軍在必要的時候,多給下官美言幾句,這常州路的很多事務,要是派個新的官員來的話,還模不著頭緒。」
吳大人這般客氣,當然是有目的的,常州路已經歸陳大人了,而陳大人新委派的官員還沒有到來,要是派個同知,那自己就得下台去了,這個官職,可是花了很多銀兩買來的,還沒有撈夠,不能這麼輕易地就丟掉。
因此,吳大人看到這「常遇春」來到,立刻就要跟他套近乎了。
剛說完,卻看到自己的管家匆匆進來,看著他,欲言又止。
「李管家,什麼事?」吳大人問道。
「老爺,二老爺回來了。」李管家說道。
二弟?這個時候回來?難道是知道常將軍來了,所以特意回來?不對啊,二弟就算是知道了,也得數日才能回來啊?看來,也只是湊巧了。
湊巧,就是緣分,二弟既然來了,那自然就要見見常將軍了。
「請二弟到這里來。」吳大人說道。
「是。」李管家答道,
「吳大人,你這二弟,也是做官吧?」「常遇春」問道。
花雲本來以為,這二弟,只是個常州城內的官員,誰知,听到吳大人的話,卻驚喜起來。
「我這二弟,在杭州路做同知,雖然杭州路要比常州路富庶,但是,那里是行省首府所在之地,在那里為官,隨時都要受到行省官員的制衡,還不如我這常州路痛快。」吳大人說道︰「陳大人現在正是用人之際,如果陳大人需要,我們兩兄弟,都願意跟著陳大人干。」
這吳大人,和杭州路的吳自珍,居然是親兄弟,兩人都能夠做到路府同知的官職,靠的就是家里的銀子。
吳自珍從杭州跑回了常州,本來是要提醒自己的哥哥注意陳大人已經叛變了朝廷這件事的,但是,由于剛剛到了城內,此時已經入夜,他並不知道,城內,已經有常遇春的軍隊了。
他本來是讓李管家將哥哥叫出來的,但是,哥哥要自己親自去,他也沒有多想,李管家沒有向他說清楚,自己的哥哥宴請的,居然是那個叫做常遇春的家伙!
剛剛跨進了門,吳自珍就听到了自己哥哥的話︰「常將軍,這位就是內弟,以後,可得請常將軍多關照,我們都對陳大人景仰萬分。」
听到這句話,頓時,吳自珍第一個反應,是想拔腿就跑。
常將軍,陳大人,不用說,這來的不就是陳風的人嗎?自己的哥哥,居然和這些人在一起?稍後,他就冷靜了下來,常遇春,不是剛剛拿下了杭州城嗎?怎麼會出現在這里?
再一看座位上的那人,如此漆黑,常遇春的皮膚,絕對沒那麼黑,所以,這個人,根本就不是常遇春!
「哥,他不是常遇春!」吳自珍喊道︰「立刻讓人,把他拿下了!陳大人已經反了朝廷,常遇春現在,已經佔據了杭州城。」
花雲心里一陣惡寒,自己冒充常遇春,沒有想到,真正的常遇春,居然已經拿下了杭州城!
一听這話,吳大人的臉上的笑容立刻凝固了,可惜,還沒有等他喊來人,四處就有無數的人,涌了出來,兵刃反射著光芒,將他們都控制住了。
「吳大人,城外來了一支軍隊,說是常聚將軍的軍隊,要進城休整。」一名衛兵興奮地進來喊道,已經迎來了常遇春將軍的軍隊,常聚將軍的軍隊也進來,今晚他們這城內,可熱鬧了。
誰知,還沒有進來,就已經感覺到不妙,那里面明晃晃的刀光,讓他頓時不知所措。
還沒有看清楚,他就感覺到脖子上一涼,一柄鋒利的腰刀,已經抵到了他的脖子上。
「常兄弟終于來了,傳令下去,立刻動手,控制整座城池,歡迎常兄弟進城。」花雲說道。
吳大人臉色發白︰「你們究竟是什麼人?」
「朱公子手下部將花雲。」花雲說道︰「本人的名號,不如常遇春響亮,各位應該沒有听說過吧?」
花雲!花黑子?怪不得臉長得這麼黑!自己怎麼沒有想到。吳大人看著周圍的那些士兵,他們只是沒有圍紅巾而已,其實,他們都是紅巾軍。陳大人,難道真的是紅巾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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