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這女子是藍玉寒,頓時,擴廓兩眼放光,雖然他的那個心思稍稍動了一小點,但是,陳風是值得他尊重的對手,上次還幫他救了皇子,所以,擴廓並不會像其他蒙古人那樣,霸佔了人家的老婆。////
不過,這藍玉寒在,還有那個陳寶玉也在,倒是個天大的機會,只要自己攻進城去,將這藍玉寒和那陳寶玉擒獲了,到時候,陳風還不乖乖前來投降?
要是其他的人,哪怕是殺了他的老婆孩子,也不會心動,畢竟,老婆可以再娶,孩子可以再生,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自己是不會犯險的。但是陳風不同,陳風一直都是一個性情中人,非常重感情,尤其是他的正妻藍玉寒,當初藍玉寒假死,陳風守了幾年的靈。
想到這里,擴廓就心動了,雖然不動藍玉寒,到時候,和這樣的佳麗說會兒話,也是不錯的。
「嘎吱,嘎吱。」就在擴廓剛剛想到這里的時候,就看到對面的城門,居然慢慢地打開了。
吊橋也在深遠的轆轤聲中緩緩被放下,仿佛是從遠古時代過來的一樣。
「將軍,城門開了!」副將的言語里,充滿了喜悅。
城門打開,是守城的軍隊要出來嗎?他們本來人數就少,現在,居然還敢出城來野戰,簡直就是找死!
而看到城門打開,擴廓卻是一驚,怎麼回事?難道是之前的情報有誤?
對方敢打開城門,那就是有恃無恐,難道,對方的城內,有大批的兵馬?不用說,就算是有兩萬騎兵,那自己這次恐怕都要無功而返了。
擴廓這樣想著,緊盯著城門,誰知,過了一炷香的時間,也沒有看到城內的動靜。
守軍這是想干什麼?所有的人,都開始驚訝了。
「將軍,既然對方不沖出來干脆,我們就進去好了。」副將說道︰「末將願意率五千人,攻進城去。」
攻進城去?你不是腦子讓驢給踢了吧?擴廓看著自己的副將,不由得想要罵他,如果里面要是沒有埋伏的話,對方會這樣大開城門?陳風每次都善于出奇兵,現在這種情況,這麼奇怪,那一定要慎重!
肯定是己方情報有誤!上次虎林赤前來進攻,不就是中了埋伏嗎?這次,自己冒進,說不定,也會中埋伏的!
「咚,咚咚。////」就在這時,對面的城頭上,響起了一個聲音。
擴廓再次抬起頭來,就看到對面的城樓上,那個白衣女子,此時,坐了下來,正在用兩只手,輕輕地撫箏。
那個小孩子,被一旁的丫鬟抱著,站在一側。
藍玉寒輕輕地挑動古箏的弦,試了試音調,終于,開始了演奏。
這首曲子,太熟悉了,藍玉寒的手指,在上面剛剛開始彈奏,許多人,就想要跟著哼起來,這可是響遍大江南北的曲子。
他們都還沒有開始唱,就听到了清麗的歌喉。
「滄海一聲笑,滔滔兩岸潮;浮沉隨浪只記今朝…」歌喉一出,頓時,所有的人都為之沉醉。
「藍玉寒,她的確是藍玉寒!」擴廓說道,本來,遠遠地只能看到人影,現在,對方歌喉一出,婉轉動人,瀟灑飄逸,而古箏的曲調深厚靈透,純樸古雅又充滿朝氣,這琴聲和曲調,柔和地融為一體,時而高亢,時而奔放,論全天下,恐怕也只有藍玉寒能夠唱得如此好。
當初在揚州,藍玉寒的歌聲就難得一听,而之後,成了藍夫人,更是深閨簡出,很少有人恩你剛剛听到藍玉寒的歌聲。
這次,在萬軍之中,藍玉寒的表演,頓時,讓很多人都沉醉了,這一刻,沒有什麼敵人和朋友,只有音樂。
一曲終了,所有的人,都發出了一聲歡呼,就連擴廓的騎兵,也有很多人,都喝起彩來。
這喝彩聲,反而將擴廓驚醒,糟糕!
為了給城頭造成最大的壓力,而又不會暴露到城頭的火器射程之中,現在,擴廓的軍隊,離城頭還有兩百多步。
這麼遠的距離,對方彈奏古箏,清喉高歌,居然讓全軍都能听到,這代表著什麼?代表了這個藍玉寒,也是一位武功高強之人!
這一點,讓擴廓立刻感覺到了意外,他知道陳風的夫人之中,韓雪的武功很高,卻不知道,那個出身煙雨樓的青樓女子,居然也有如此高強的內功。
「擴廓將軍,既然來了,不妨到城內一聚,我家官人,還想請擴廓將軍喝一杯酒。」城頭上,那個幾乎要勾出人心魂的聲音,傳了過來。
陳風他沒有走?他在徐州城內?頓時,擴廓心中暗叫不好。
當初,在接走了太子殿下之後,擴廓也和陳風兩人割袍斷義,下次再相見,彼此絕對不會留情。
對于這點,擴廓是非常清楚的,陳風現在,已經成了那個朱元璋的皇弟,和元朝,那是死仇,和自己,也就有宿命的一戰。
一直以來,擴廓都沒有真正地和陳風對戰,這還是第一次。
陳風想請自己喝酒?得了吧,那酒喝完,恐怕自己也交待到那里去了。
「將軍,我們還是沖進去算了,根據情報,里面的守軍,最多一千人,就算是陳風在那里,武功無敵,也無法阻擋我們數萬人的攻擊吧?能夠將陳風拿下,我們更是戰果豐厚,比遼東兵馬還要威風。」
「蠢貨,閉嘴!」擴廓說道︰「立刻命令軍隊,後退五里,安營扎寨,立刻派斥候,晝夜不停,到山東打探消息。」
這個時候,還要再沖進去,那簡直就是找死,這還看不出來?陳風在里面,那麼,又怎麼會只有一千守軍?
陳風早就預料到了這一切,就算是東面和遼東兵馬開戰,他不會從西面調動部隊了?恐怕,城內有上萬的兵馬,現在,肯定是情報有誤,還是後退一下,等待山東來的戰報。
城樓上,藍玉寒望著那漸漸遠去的軍隊,終于松了口氣,撩起自己的袖子,擦了下額頭上的汗珠。
剛剛的彈奏,演唱和發話,都是滲透了藍玉寒的內力的,她畢竟是女人,這番下來,有些感覺吃不消了,尤其是,生完了寶玉之後,還沒有完全恢復自己的巔峰時刻的狀態。
而且,也和剛剛藍玉寒緊張的心情有關系。
「夫人,您這計策真不錯,沒有用一兵一卒,就將韃子兵給嚇走了。」常聚說道。
常聚看到藍玉寒已經走到了城頭上,知道這個夫人已經堅定了她的計劃,看藍玉寒走路如飛的樣子,常聚就知道,一旦真的出了問題,恐怕,還真是沒有人能夠攔住這個夫人,沒有想到,這個夫人的本事如此之高,連常聚都自愧不如。
常聚立刻下令,做好了伏擊的準備,然後讓人打開了城門。
城門打開,吊橋放下,歡迎城外的那些軍隊,如果他們要是一股腦地全部沖進來,恐怕,自己就得立刻率領著為數不多的將士,且戰且走了。
常聚布置好了一切,忐忑不安地上了城頭,恰好,藍玉寒優美的歌聲傳來,所有的人,都忘記了要打仗,沉迷到了歌聲之中。
歌曲終了,所有人還似乎在眼前能夠浮現出那美妙的場景來。
就在這個時候,城外的韃子兵,卻退去了。
韃子兵如此就走了,常聚不由得佩服,陳大人軍隊指揮得好,善于用奇兵,這藍夫人,也是用兵的好手啊。
藍玉寒听到常聚的話,此時,藍玉寒正在看著陳寶玉,剛剛的一曲歌聲,讓別人痴迷,而這個寶玉,居然也沉迷其中,真的是迷了,他已經睡著了。
小家伙,睡著的時候,都這麼迷人,睫毛一眨一眨,要是女子,便是傾國傾城,這男孩子,也是如此讓人著迷啊。
「常將軍,這次只是暫時嚇退了敵軍,用不了多久,韃子發現上當,還是會卷土重來的,那個時候,我們就沒有別的方法了。」藍玉寒說道。
擴廓不是傻子,剛剛自己擺出了這個場面,擴廓還以為,城內有大批的軍隊呢,等到他確認了夫君帶著軍隊,還在山東激戰,那個時候,恐怕會再次前來。
那個時候,就該真的打起來了。
「那我們該怎麼辦?」常聚問道。
常聚已經不說什麼與城共存亡的話了,這個夫人,肯定有好主意。
「立刻放信鴿,去王爺那里搬救兵。」藍玉寒說道。
「不過,王爺此時正在與遼東韃子激戰,恐怕,無法分兵來救我們,現在,圍城的擴廓軍隊有數萬人馬,要是王爺派得人少了,也起不到作用。」常聚說道。
遼東兵馬,是他們的死敵,所以,陳大人傾盡全力,要先打敗遼東兵馬,然後才能夠揮師回來。
「我們不需要太多,只要一個千人隊就行,讓這個千人隊,打著許多旗幟,冒充兩個萬人隊。」藍玉寒說道︰「等到擴廓知道,有兩個萬人隊的騎兵回來的時候,擴廓應該就會退兵了。」听到藍玉寒的話,常聚一喜,這個主意,也很高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