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玉寒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之後,也舉起了酒杯,做了個請的姿勢。
既然如此,陳風也不能再推辭了,他向著藍玉寒,也舉起了自己的酒杯。
藍玉寒淺笑著,用衣袖捂著嘴,將這杯酒慢慢地送入自己的嘴里。
藍玉寒其實很少陪人喝酒的,如果她能夠像薛婉瑜那樣,赴各種的宴會的話,恐怕也不至于如此門庭冷落。
不過,今天,她卻喝了,還喝得非常開心,沒有任何心理負擔。
陳風也是一飲而盡。
一杯酒入口,比自己賣的那些黃酒更加醇厚,一點也不感覺辣,還有種滿口甜潤的感覺,入口微甜,入心脾。
這個年代的酒,都是用糧食釀造的,要比後世的酒精勾兌出來的那些酒,好喝很多,陳風喝了一口,渾身舒服,繼續動下了筷子。
再看著前面那疊下面墊著兩塊綠葉的獅子頭,陳風很不客氣地下了筷子。
這是揚州名菜,陳風咀嚼了一下,比後世的好吃多了,肥女敕異常,蟹粉鮮香,咽進肚之後,依舊清香滿口。
看著陳風的那副吃相,和剛才附琴高歌完全不同,沒有一絲的高雅,還是一個活月兌月兌的市井小民的形象。
藍玉寒一直都很好奇,這個陳公子,簡直就是多種人物性格的一個綜合體。
自從來到這里,陳風一直都是粗茶淡飯,如果不是繼承了今世的陳風的記憶,他根本就無法適應現在的生活。想起在大學的時候那些吃剩的飯菜,都會感覺到有些浪費了。
而今天,終于吃了一頓像樣的飯菜,陳風自然是食欲大開,而這段時間練功,已經感覺有些缺乏營養了,正好補一補。
夜色,漸漸地沉了下來。
韓雪無奈地拿起了門匝,將外面的門擋上,今天一天的生意結束了,但是,陳風卻沒有回來。
韓雪心里,有一種空蕩蕩的感覺,上次陳風一夜未歸,那是去陪蒙古人,韓雪還沒什麼知覺,而這次,跟著那麼一個漂亮的女人出去,還是風花雪月場所里的那種女子,韓雪就有些不舒服了。
風哥,不會跟那個女子,發生點什麼吧?韓雪有些擔心。
「小雪,怎麼了?」柳四娘看出了韓雪有些異樣,問道。
「沒事,我沒什麼事,可能今天有些累了。」韓雪說道。
今天韓雪不僅僅是招呼客人,甚至跟著柳四娘給搭了把手,在烤羊肉串的爐子上烤起了羊肉串,干的活兒的確是不少。
「嗯,那就早點休息吧。」柳四娘說道。
「四娘,反正今天風哥也不回來了,不如,你和小娥姐睡一間屋,我睡在這里就行了。」韓雪說道。
「那怎麼行,這些光禿禿的桌子,睡起來不舒服。」柳四娘說道。
「沒事,這也比我們姐妹倆前段時間,睡在破廟里要舒服得多了。」韓雪說得非常堅持。
「好吧,那你插好門。」柳四娘說道。
在城外住的時候,晚上會听到四周原野上的青蛙的叫聲,以及不知名的鳥兒的叫聲,但是在這里,夜色黑了下來之後,周圍的一切,都就安靜下來,隔一兩個時辰,還會听到外面巡邏的士兵的腳步聲。
韓雪听著外面的動靜停止了,從胸前,拿出了那本小冊子。
月光清幽,韓雪借著月光,勉強看清了小冊子上的字,立刻一陣激動,玄功要訣!不錯,是本專門煉內功的心法。
哼,風哥,你會的東西,我都要會,韓雪在心理面想著,已經將陳風跑去煙雨樓還在那里過夜的不愉快忘到腦後了,她需要在這一晚上,將這本內功心法完全地背過,然後再開始修煉。
臨摹下來,韓雪也想過,但是,她現在還在陳風的眼皮子下面活動著,萬一什麼時候,一不小心將這小冊子掉了出來,被陳風看到,那就無法解釋了。
柳四娘在床上,還是翻來覆去睡不著,不用韓雪跟著擠著了,床上也顯得空曠了,按說應該會睡得舒服,但是,她想起風兒的事情來,想起早晨在寺廟里那位大師的話,簡直是太靈驗了。
雖然對于陳風一夜未歸,而且沒有提前打招呼,柳四娘有些不滿,但是,那個閨女長得挺俊,又是自己未來的兒媳婦,所以,陳風跑到那里去過夜,柳四娘也不會因此真的和陳風生氣,而且,說不定,陳風肯定是有某些原因,暫時回不來而已。
柳四娘只是在想,給風兒操辦的婚禮,也不能太寒酸了,不能委屈了人家啊。可惜,如果風兒肯回陳家,那一切就都好說了,哪怕是老爺再怎麼不情願,既然認了這個兒子,婚事總不能太隨便吧?
韓娥也沒有睡著,她們兄妹倆一直都是心有靈犀,今天她感覺到,從早晨開始,韓雪就有些和往常不同了,似乎韓雪有什麼事,一直都在瞞著自己一樣。
韓雪晚上又沒有和她們同住,難道是有什麼秘密?韓娥暗暗下了決心,等到一會兒柳四娘睡著了之後,得出去看個究竟。
但是,柳四娘卻一直睡不著,韓娥只能一直裝睡,好辛苦。
四更敲過。
陳風感覺到頭還有一些疼,都說好酒不上頭,看來也不對啊。
不管好酒還是孬酒,都含有乙醇,進入人體之後,會通過吸收,參加人體內的血液循環,那麼,肯定會流過大腦。而大腦是非常需要新鮮血液的一個器官,被含有乙醇的血液滲透之後,被麻醉,都是有可能的。
大腦被麻醉了,那就是頭疼啊。
該死,自己怎麼喝了那麼多酒。
喉嚨干得厲害,陳風動了動,不由得發出了一個聲音︰「水,水。」
剛說了兩遍,就感覺到一個人走來,接著,一個小勺,就挨到了自己的嘴唇邊。
一股清流,流入了喉嚨,陳風這才感覺到舒服了很多,同時,一股處子的體香傳了過來。陳風睜開眼楮,一個清秀的臉龐出現在眼前。
糟糕,陳風腦海里突然驚醒,再使勁睜眼,不錯,就是藍玉寒,怎麼會是她?自己是在哪里?
再伸手一模,光光滑滑的,可不是自己蓋的那床破被子,而是一床絲綢被,細軟,光滑,如女人的肌膚一般,睡在里面,甭提多舒服了。
陳風的手向褲襠里一模,還好,自己只是去除了外衣,內衣還是在身上穿著的,尤其是自己特制的那個粗布內褲,好端端地套在小弟弟的外面,他這才放下心來。
他的腦子在思考著,將那些記憶片段,慢慢地連成了一個完整的內容,自己受到煙雨樓的招牌小姐藍玉寒姑娘的邀請,到煙雨樓來做客,談起了倩女幽魂的故事,還唱了一首曲子,接著,他們就喝了酒,陳風吃得非常爽快,酒就不覺得多喝了幾杯,沒有想到,就此醉了。
而醉了之後,再怎麼上床,月兌去了外衣,這就完全不清楚了。
而藍玉寒,好像喝得不比自己少,她怎麼什麼事也沒有?還能夠照顧自己?
想起藍玉寒,他再次睜開了眼,藍玉寒就一直守在自己身邊的?
「藍姑娘,現在是什麼時辰?」陳風問道。
「現在是寅時,再有一個時辰,天就該亮了。」藍玉寒說道。
什麼?陳風本來以為是下午,只是希望能夠在天黑之前,趕回柳氏燒烤去,沒有想到,自己這一覺,居然要睡到天都要亮了?
自己這麼不明不白地在外面睡了一夜,唉,貪杯誤事啊。
「都怪玉寒,沒有提前向風哥說清,這是玉寒家里珍藏了十幾年的女兒紅,酒力很大,雖然剛喝的時候沒有感覺,但是過了半個時辰,酒力就發作了。」藍玉寒說道。
「藍姑娘,那你怎麼沒事啊?」陳風酒力顯然還沒有過去,直接就問出了這麼無腦的話來。
听到這話,藍玉寒臉微微一紅,說道︰「風哥,奴家只喝了兩杯而已,之後,是你一直在自顧著喝啊。還有,難道您已經忘了,叫奴家玉寒就可以了嘛。」
陳風這才想起來,吃了幾口之後,胃口大開,他把這酒當作飲料喝了,一邊喝酒,一邊吃菜,似乎,似乎吃相太難看,而且把藍家妹子給拋到一邊去了?
听到了藍玉寒的這話,陳風才完全清醒過來。
再一看,一床如此干淨的被子,被自己的兩只油乎乎的大手弄得到處都是,在吃琵琶對蝦的時候,陳風直接上手了,這原汁原味,沒有任何污染的對蝦,吃起來更是格外爽快。
罪過啊,罪過,陳風在心里默念著,撩開了被子,下了地。
孤男寡女,共處一室,這要是傳出去,恐怕對藍玉寒的名節不利啊,陳風想到,不管怎樣,這個時代還是要避諱的。
「時候太晚了,我只能讓小翠她們都去睡了,又怕你半夜酒力發作,因此一直守候在旁邊。」藍玉寒說得倒是很大方,她走到桌子前面,斟了一杯茶,遞給了陳風︰「風哥,喝了這杯茶,潤潤嗓子,酒勁也就全消了。」
皎潔的月光,灑在窗戶前面,地面上仿佛鋪上了一層白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