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陰的提醒,太遲。
也就即墨老怪,機變過人,老奸巨猾,見勢不妙,立刻開啟了樓船防御陣法,其他兩艘樓船,守船長老未反應過來,已遭受了毀滅性打擊。
連嬰級大陣都能轟碎的陰珠血光,當威力平添三成,反饋給法力耗空的極陰弟子時,是何等噩夢!
兩艘樓船上,那些弟子甚至來不及慘叫,便血光噬體、紛紛化為膿血,變作臭氣死去。
由法寶精金煉制的樓船,更是被血光腐蝕出無數坑洞,樓已然半毀。
樓船上,十三名守船的融靈長老,有九人死于血光,僅有四人重傷逃月兌。而兩名金丹期的守船長老,雖逃出血光,一個個亦是狼狽不已、受傷不輕。
失去操控的樓船,墜落地面,砸碎無數土石,寶光暗淡。
那些僥幸未死于血光的極陰弟子,亦在樓船下墜中,被生生摔死,慘不忍睹。而道道目不可視的尸氣,在寧城周遭蔓延
這急遽逆轉的局勢,讓遠處圍觀的正魔老怪,一個個驚住了喉舌,無法想象,世間還有能反彈攻擊的大陣!
而寧城中,包括黑魔三神軍在內,亦是一片鴉雀無聲。他們大多相信寧凡有手段對付血光,卻從未想過,會是如此詭異的手段。
所有人的心頭,都升起一個巨大疑惑這陣,是什麼陣法,竟有反彈攻擊的逆天效果!
可惜,對眾人的疑惑,寧凡是不會解答的。他望著漸漸消逝的陣光,輕輕搖頭,頗為遺憾。
此陣如紫陰所料,是仙虛級陣法,但可惜的是,這陣法僅僅是殘陣,且僅有一擊之力。以寧凡的手段,也僅能布置出嬰級級別,借來一絲反震之力。
陣法等級,從靈級開始,分別是丹級,嬰級,化級,虛級。虛級大陣,便是極高深的陣法,又分為凡虛、仙虛兩種階別。凡虛大陣,如山河逆動陣,可傷碎虛,但也僅僅是傷而已,若是厲害的碎虛高手,未必會怕凡虛之陣。
但仙虛級大陣,其威力,縱然是碎虛第九重高手,縱然是突破第九重之後、成仙失敗的散仙高手,也難以抗衡仙虛之威!
一個仙字,幾乎足以將所有修真七境的修士,抹殺!
星漩古陣,為上古諸多仙虛陣中,罕見的反擊之陣,在亂古記憶中,都屬于極高級的陣法,一絲星漩之力,更是讓亂古稱嘆不已,可惜的是,陣法卻是殘缺不過對付區區闢脈修士,殘缺之陣已足夠。
「日為聖,月為帝,星為神魔」寧凡眼光望著消散的星漩,手指撫模眉心星辰,目露思索。
星為神魔神魔神通,以星為顯化麼。仙帝,暗含一個帝字,那仙帝神通,是否便是以月顯化。至于聖那又是什麼?亂古記憶對此,只字未提,或許是亂古不知,或許是亂古遵照孫帝法旨,不敢告訴後人。
與寧凡的冷思不同,兩千極陰弟子的慘死,使得紫陰老魔怒火騰燒,發出勃然吼叫。至于天一子,嘴角則勾起一道邪異的弧度,似乎一切都在他預料之內。
血腥的場景,讓小紙鶴有些想吐,即便是素秋這名動越國的老祖,都露出不忍之色。
但這一切,絲毫觸動不了寧凡的心,他的表情,始終冷漠。自他初遇老魔那日,便見識過種種血腥場景。
他身形巍然不動,神念微不可查掃過天一子,後者連一絲表情都未逃出寧凡觀察。
天一子的氣息,竟因吸收了兩千弟子的尸氣,而愈加渾厚這,絕非錯覺!而其黑棺之內,那絲氣機,似乎更加危險了。
寧凡心頭一沉此人,必然是太古魔脈,而且是那種罕見的魔脈!
「尸魔脈!這天一子,果然不是人,而是,活尸!正主此刻,定是躲在那黑棺之內此人,施展了化尸之術,將天道宗一宗高手,上至掌門,下至弟子,全變成了其煉尸能將半步元嬰的天一子祭煉活尸,這正主修為恐怕已然元嬰!只是,此人既有元嬰修為,卻不露面,亦不直接出手,定有原因。若非重傷,則必定是處在,‘尸魔變’的緊要關頭!尸魔變,一變成尸,二變成魔,三變尸解成仙此人顧慮重重,多半是處在尸魔變一變與二變之間不能再讓他吸收尸氣了,否則若其突破二變,化身尸魔」
這一刻,寧凡面色不動,心頭卻暗暗心驚,因為他有七成把握,自己的猜測,是正確!
而想到尸魔二字,寧凡心頭,不由想起那尚在其鼎爐環中摩挲棺蓋的女尸
天地間有無數神魔傳人,而藏在黑棺之中的元嬰高手,或許將是自己第一個苦戰的神魔傳人!
只是是神魔又如何,是元嬰又如何,比起骨皇,又能如何!骨皇分身,一樣被寧凡所斬,不是麼?!
寧凡眼中寒芒閃爍,令道,
「南宮,告知鬼雀、火雲諸位高手,立刻從火脈馳援,融靈之下,不要介入此戰,人越少越好!」
「這是!」
南宮微一遲疑,立刻應道,並取出傳音石通知。原計劃,是由火雲、鬼雀無數高手,穿越火脈前來馳援,給予極陰門、天道宗必殺一擊,但如今看來,計劃是出了變故,使得少主決定讓融靈之下修士,皆不參戰。
而最讓南宮敬佩的,是寧凡想出的火脈穿行之法。為了此次避過眾人耳目支援寧城,寧凡令人掏空了數百里的地底火脈,借助地脈靈氣,遮蔽眾人氣息,供眾人馳援!
這方法,南宮自問想不到,他的閱歷,或許比寧凡豐富,但智略,似乎仍差了一絲。
「是鬼雀宗主麼,事情有變」南宮在一處隔音陣光中,低聲道
紫陰老魔怒火攻心,他怒視即墨老怪,好似想將後者連皮帶骨,都給吞了。
兩千弟子枉死,一切,都因為即墨的疏忽大意!
不,真正該怪的,是寧凡!
「好!好!好!寧凡,你有種傳本宗之令,所有融靈之上的長老,不惜手段,血洗寧城!」
紫陰好似一頭發怒的獅子,一道遁光,直撲寧城城牆而去,他負責捉寧凡,而其他長老,負責殺人泄憤!
不少極陰門長老,都是雙目血紅,剛才慘死的弟子中,未嘗沒有他們的後輩子弟。
42名融靈,7名金丹,各自遁光一起,沖向寧城!
天道宗高手,除了天一子以外,一個個有若煉尸,紋絲不動,而天一子,原本亦準備去殺人,但忽然收住腳步,豎眼一閃,目光微驚,望向地底火脈!
「這是」天一子忽然目光詫異,但一心擒下寧凡的紫陰,還未察覺地底異變。
十七名姬妾被奪之恨,兩千弟子慘死之恨,以及,擒下寧凡之後、暗中操控四轉煉丹師、稱霸越國的未來!種種心思,在紫陰心中回響,化作一絲怒極反笑的快意。
紫陰一馬當先,沖到城牆百丈開外,那些前來保護寧凡的四衛魔修,皆被其一拂袖,陰風一卷,統統掃飛!
至于漫天魔修的法寶攻擊,則被紫陰隨意極其一道紫缽法寶,統統收了去。
「給老夫死來!」他大喝一聲,于百丈開外,噴出一口丹轉之氣,五指成爪,朝寧凡隔空一攝,立刻,渾厚的法力化作陰風,陰風之中一絲飄渺的魂力被生生抽出,化作一道飄渺而滄桑的風爪,狠狠抓向寧凡。
嬰級法術,風魂爪!此爪乃是元嬰級別的法術,抽取一絲風魂之力,演化成爪,用于捉拿金丹修士,根本是手到擒來。因為除了老祖級人物,尋常金丹老怪根本連著風魂之爪的邊都模不到,怎能抵擋?紫陰相信,寧凡逃不過這一爪,因為寧凡,不是半步元嬰的老怪!
唯一讓紫陰擔心的,是寧凡這小子手段頗多,萬一被他逃了,倒是麻煩
只是,出乎紫陰的意料,寧凡根本沒有逃遁的想法。
腳下冰虹一閃,寧凡不躲不避,直沖風爪而來,眼中寒芒閃爍,眉心星光一閃,一掌拍在風魂爪之上,帶著轟鳴的雷響!
「御雷!」
五指狠狠一抓,那風魂爪,更是一個不穩,生生爆散!
這一幕,徹底出乎紫陰的預料,他萬萬想不到,寧凡竟有手段,攻擊到飄渺的魂力之爪,更讓他震驚的是,寧凡的掌力,竟一掌碎了嬰級法術凝聚的爪痕!
「能拍碎嬰級法術此子,當真是銀骨修士不成!不好!」
之前紫陰不相信寧凡的煉體術,此刻,卻不得不信。
因為大意,他被寧凡欺近到數丈之外,面對刮疼老臉的掌風,紫陰老魔,面色大變。
銀骨!錯不了!這一掌臨近,紫陰才發現,這一掌太恐怖,自己萬萬不可憑肉身去接!
須臾之際,他毫不猶豫張口,噴出一個碗口大的森寒圓珠,並一抖袖袍,祭出一把紅砂,朝寧凡一卷。
那圓珠,乃是紫陰老魔祭煉無數年的陰珠、與體內金丹融合為一所成的寶物。極陰門,其招牌功法,便是祭煉陰珠,在突破金丹之後,融合陰珠于金丹之內,將金丹修煉成一身最強法寶。
一顆陰珠,威力猶勝尋常上品巔峰法寶,甚至足以激發一絲極品之威。
而那紅砂,更是來頭不小,名為碎識砂,其砂中蘊含血氣,專攻修士識海。在紫陰看來,陰珠足以抵擋寧凡一二,而碎識砂,碎了寧凡識海不成問題。
畢竟寧凡肉身再強,識海終究還是弱的
只是他種種手段,在寧凡看來,卻是極為可笑的,碎識砂幾乎毫無阻擋,便被寧凡一掌拍散,而那堪比極品法寶的金丹陰珠,更是被寧凡一掌攝入手中,眼光一寒,狠狠一握!
金丹,碎!
「啊!」
紫陰老魔慘叫一聲,金丹被碎,他的修為幾乎是立刻,便跌落到金丹後期,並還有持續跌落的征兆。
他望著寧凡,膽寒之極,萬萬沒料到,寧凡肉身,竟如此強橫,似乎比傳聞中的銀骨境界,還強許多!
且那專碎修士識海的碎識砂,號稱一粒千金,為何對寧凡毫無效果!
紫陰自不知道,此刻在他身前的寧凡,僅僅是白衣化身,沒有識海,又如何會碎?且即便寧凡識海在身,以其劍識之強,豈會被碎識砂粉碎?
至于將陰珠與金丹融合的手段,著實玄妙,足以提升金丹強度但紫陰,舍本逐末了!極陰門祖師創出強化金丹的手段,為了定然不是讓修士將金丹當法寶用,而是提升金丹防御,避免宗門金丹修士斗法之時,損傷金丹,同時為金丹修士結嬰打下基礎。金丹越強,結嬰幾率越高!
這融合金丹的方法,讓寧凡眼前一亮,但可惜,拿金丹當法寶,恐怕是紫陰老魔一生最大的失誤。
金丹粉碎,紫陰滿口吐血,強行壓下暴退的修為,一路狂退!
跑!必須跑!今日絕對捉不住寧凡,反之,自己若再不壓下跌落的修為,再過半個時辰,修為便會跌下金丹中期,甚至,還會繼續跌落!
只是他想跑,寧凡卻不會任他跑。身化冰虹追趕,一抖衣袖,祭起一道中品巔峰的長鞭,朝紫陰狠狠一抽。中品法寶,即便是巔峰之階,對紫陰而言,本不應有威脅的,但此刻他全力壓制修為跌落,更駕駛仙雲全速遁逃,哪里顧忌到寧凡偷襲,被寧凡一鞭一抽,立刻法力一松,修為再次開始跌落,雖未重傷,卻氣息大亂。
「寧凡!你莫要欺人太甚!」紫陰怒吼道。
「欺你又如何!」寧凡眼光一寒,第二鞭抽來,將紫陰生生抽下仙雲。
眉心星光一現,寧凡掌風一起,腳踏冰虹,準備給予紫陰必殺一擊,而墜下長空、法力失衡的紫陰,露出膽寒與費解。
當日,他曾來過寧城一次,那一日,他見過假黑魔,亦見過寧凡,但根本未關注,那時的寧凡,僅僅一介融靈,不足以讓其重視。
但今日,又是在寧城,他卻見識到了寧凡的全部實力!無法抗拒,即便他小心謹慎,也不過與此刻的寧凡勝負五五分,而疏忽大意下,被寧凡碎了金丹,如今的紫陰面對寧凡,唯有落敗一路,甚至,會死
「寧凡,你莫要逼我,若再逼我,老夫就自爆,與你同歸于盡!若你放過老夫,老夫願與你平分極陰門一切!」紫陰的眼中,露出瘋狂之色,稱霸越國的美夢已然破碎,此刻的他,只求自保!
這數招,都只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原本隨紫陰步伐、準備血洗寧城的極陰長老,一個個被紫陰的頃刻落敗,給驚得目瞪口呆,甚至,他們根本未想到,最後紫陰,竟會用半威脅半求饒的口氣,哀求寧凡!
一個個極陰長老,腳下如同生了釘子,生生在空中收住腳步,哪里還敢血洗寧城。
而所有觀戰修士,見到貌似弱不禁風的寧凡,竟碎風爪,碎金丹,力敗紫陰老魔,個個瞠目結舌。在此之前,無人想到,雄視越國的紫陰老魔,會被一個鬼雀新晉魔尊給逼得走投無路、苦苦求饒。
而在今日後,恐怕寧凡地位,將上升至老祖級,甚至,更高!
紫陰老魔,求饒了,威脅了,但他的求饒與威脅,落在寧凡眼中,僅僅化作一絲嘲弄。
他豈會放過紫陰,養虎遺患嗎!
幾乎是同一刻,寧城地底火脈,忽然火光大現,火脈中的一個個高手飛身而出,每一個都氣息恐怖!
而一道嘹亮老辣的聲音,在長空響起,「小友,將紫陰的性命,交給老夫吧!」
「好!」感知到這聲音熟悉而渾厚的氣息,寧凡目光一緩,收了掌風,亦收住遁光。誰殺紫陰,他不在乎,總之,紫陰必死即可。讓那人殺紫陰,本是自己做的承諾,不是麼?
這批忽然出現的高手,當頭之人,赫然是鬼雀子與景灼老祖,而出聲之人,乃是景灼無疑!幾乎一現身,鬼雀子立刻率一眾金丹高手,圍住極陰門的眾位長老,而景灼老祖,則眼含殺機,一生的悔恨,都化作一掌雷光,帶著堪比元嬰的強橫氣勢,重重拍在紫陰背心,雷光轟鳴,穿心而過!
掌心雷!蘊含了景灼數百年殺機的掌心雷!
「紫陰,今日殺你之機,我等了太久太久!你,死吧!」
一掌雷光,紫陰老魔肉身粉碎,一點幽魂,在雷光中苦苦掙扎,但景灼根本沒有放其魂魄入輪回的意思。
紫陰的幽魂,不可置信的發現,景灼的修為,他竟看不透!若非被寧凡重傷,他定然不至于被景灼一道掌心雷拍死,但多半,也已經不是景灼對手了。
「你突破了」來不及質問,紫陰便帶著重重疑問,被雷光一烈,魂飛魄散!
一聲慘叫,響徹長空!
這叫聲,好似一盆冷水,潑在每一個圍觀修士的心頭。一個個目光,掃過寧凡,又掃過景灼,皆是忌憚不已。
而景灼老祖的強橫,仍未到此結束。
其他極陰門長老,則被其他鬼雀、火雲高手,圍攻!
黑尊燕敗,前白尊白飛騰,火雲宗步狂焚一個個成名已久的金丹老怪,每每催動法寶,便能取走數名融靈高手的性命,幾個呼吸,極陰門融靈高手已然死絕。
而那景灼,滅殺紫陰之後,目中仇恨絲毫不減,遁光一閃,後發先至,一人之力攔住8名極陰門金丹的退路,揮掌祭出一道火紅短戈,在其元嬰級法力之下,那短戈化作無數道火光,將八名金丹,盡數卷在火光之內。
除了即墨老怪等五人拼卻巨大代價,施展保命手段,重傷逃出火光,剩余三個金丹老怪,幾乎一個照面,便被火光焚為飛灰!
但凡關注此戰的高手,俱是同一時刻,心頭大顫,金丹之下,根本無法抗衡景灼的氣勢,而金丹之上的修士,更是紛紛露出駭然之色,他們從景灼身上,感覺到了一絲元嬰氣機!
濃濃的震驚,浮現在各自臉上,相對一視後,皆是重重舒了口氣!
震驚于鬼雀宗、火雲宗的出場,太過出人預料!
震驚兩大宗門,有正有魔,竟同時相助寧城!
更加震驚的卻是那景灼老祖,似乎已結嬰成功,成了元嬰修士!!
「景灼竟然結嬰了!元嬰,元嬰」
即便是在五百里外,猶豫之後,折路而回的悲鴻子,都驚住了。他呆滯在那里,無法置信。
但不會錯的景灼能輕易滅殺3名金丹,重傷5人,除了突破元嬰期,沒有任何解釋!
越國,終于出了第一個元嬰修士!
火雲宗,要一統越國了麼?要接替太虛派,成為正道第一宗的嗎?
悲鴻子心亂如麻,暗暗自嘲,若此事讓太虛掌門重玄子知曉,恐怕定不會好受的。
而更讓他目瞪口呆的事情,旋即上演!
他本以為,見識到寧凡數招戰敗紫陰老魔,已足以震撼了。
他本以為,見識到景灼突破元嬰期,足以震驚了。
但一切的震驚,都沒有此刻的景象,來得驚人。
卻見威風堂堂的景灼,滅殺紫陰及三名極陰金丹後,並未再追殺其他余孽,反倒虛踏天空,朝寧凡靠近,待行到三丈之外,忽然出乎所有人意料,驀然一跪!
「大恩不言謝從此,景灼生死,全在寧尊一念之間,今日來犯寧城之修,無論正魔,都是景灼生死大敵,必殺之!」
堂堂元嬰高手,即將一統越國的老怪,竟然對著寧凡,跪下了?!
鬼雀寧尊,掌滅紫陰,令元嬰修為的景灼跪拜此人,真的僅僅是一個不到20的青年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