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易在華美大廈轉悠半天後終于在天台上找到了站立在風中的任宮言。
一身火紅色皮草裙裝扮的她夜色下格外嫵媚,修長的身軀透漏著無比誘人的妖嬈之味,恐怕也只有韓嘉瑩的那雙長腿足以和任宮言聘美。
在天台上,放在一瓶紅酒,任宮言舉杯自顧自喝著。
張易來到她身邊,輕輕一笑,舉起那瓶紅酒就往嘴里灌,隨即陪著她一起遠望遠處的燈火珊闌。
「心情好點了嗎？」良久後,張易開口道。
「不好」任宮言喝著酒,淡淡道。
「其實,我還沒答應你父親,這本來就是兩廂情願的事。」張易道。
任宮言回頭,看著張易,臉上看不出任何情緒︰「你給我爸爸說的,都是真的？還是在敷衍？」
「真的,句句屬實。」張易點點頭。
任宮言不說話,死死瞪著張易。
「好吧,前面說你賢良淑德,善解人意是假的。」被任宮言火辣辣的目光盯著,張易無奈擺擺手︰「可是後面是真的,說喜歡你是真的,畢竟你和小柔和暮雪有很多不同的地方,這是我最欣賞的,恐怕也只有你最接近我的世界,我喜歡你在我面前的那種大氣,豪爽,狂野,潑辣,喜歡你在那些孤兒面前的善良,平凡,這最真實的你才是我最喜歡的。」
「難道我比不上柔姐姐溫柔,善解人意嗎？」任宮言一步步走進張易,貼近他,或許是因為喝酒的緣故,她的臉上泛著紅暈,眼神也有些迷醉。
被任宮言逼近,張易于笑著後退道︰「其實你們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特點,不能相提並論的,我喜歡的自然是你們的那種與眾不同,如果你對我溫柔,我反而不習慣。」
退到天台邊上,張易退不了了,而此時的任宮言也剛好貼近張易,輕輕靠在他身上,或許她有些醉了,將腦袋埋在張易的胸口,一句話不說。
「喂,喂,你沒事吧？」張易拍了拍她的肩膀︰「你喝醉了,要不我先送你回去休息吧」
「不要,我沒醉,我想多呆一會,我心里難受。」任宮言含糊不清道。
張易心里大汗,你心里難受,我身體難受啊
原來此時的任宮言幾乎將整個身體壓在張易身上,而張易靠在天台邊上,身軀傾斜著朝外,任宮言的身材本來就異常火辣,加上這一身緊身的皮草裙,此刻的張易可以明顯感覺到她的每一寸肌膚似乎都貼在他身上一樣,他是一個正常的男人,並且很還很色,加上剛剛和任風行喝了不少酒的原因,被這麼一具尤物壓著,身體里的荷爾蒙剎那間竄上腦海,即便是柳下惠面對這樣的場景,恐怕也按捺不住吧
張易不斷在心里念叨著從前與東方柔在一起時念叨的清心咒,,將這一股邪火壓制下去,扶住任宮言的身體,于笑道︰「這里風大,吹多了明天會感冒的,回去吧」
「不要動我」任宮言突然狠狠打掉張易的手,伸手環抱住了張易,低聲哽咽了起來。
張易大驚,這丫頭今天是怎麼了,剛才還好好的,怎麼現在哭了呢？
「喂喂喂,你怎麼哭了呢？我可沒欺負你啊你快別哭了,待會你爸爸看到,還以為我把你怎麼了,非得把我從這里扔下去。」任宮言這麼一哭,張易頓時有些措手不及,他平生最怕的就是女人哭了。
「你再哭我可不管你了。」張易頭痛道,他還真沒想過,任宮言這麼一個要強彪悍的女人居然會哭,而且貌似哭得還挺傷心的。
突然,任宮言狠狠一口咬在了張易的肩膀上,含糊不清道︰「為什麼？你為什麼要和柔姐姐在一起？為什麼柔姐姐和我是姐妹？為什麼我要愛上你？為什麼你有了柔姐姐還要喜歡我？如果你說你不喜歡我,我就可以死心了,為什麼還要給我希望,讓我放不下？我過不了自己這一關,我從前一直告訴自己,不會愛上你這個混蛋,告訴自己,你是柔姐姐的男人,我不可以介入你們之間的愛情,可是我控制不住,我也是個女人,你說,我該怎麼辦？」
張易心里一怔,這一刻,他心里的痛大過于肩膀上的疼痛了,沒想到任宮言居然會被這樣的事情糾結著,而且貌似,這是在給他表白嗎？
雖然心里有些小竊喜,但是張易同學還是表現出一絲我見猶憐的傷感︰「從前,有一個孩子,他最喜歡玩弄小動物,有一天,他在一只青蛙的腿上綁上了一顆小石子放進水里,結果青蛙到了水中就沉了下去,無論怎麼撲騰都無濟于事,同樣的方法,他又在一條蛇的尾部和一只小鳥的腿上都綁上了石子。」
「後來呢？」被張易的故事吸引,任宮言居然停止了哽咽,抬起腦袋道。
張易笑道︰「這件事被孩子的師父知道了,孩子的師父一句話也沒說,第二天,同樣在孩子的背上綁上了一塊石塊,讓孩子去找那些被他綁上石子的動物,孩子背不動石塊,就一直哭,而師父也不理他,就讓他去找,結果,當這個孩子終于找到青蛙,蛇和小鳥的時候,這些動物都因為行動不了而死了,孩子捧著那些動物的尸體,哭得非常傷心。」
看到任宮言好奇的目光,張易笑道︰「有些事我們也許做的時候不知道它是錯的,但是既然做錯了就要懂得深思,從前我也許做錯了很多,傷害了很多人,但是我現在明白,如果不做的的話,失去的不僅僅是幸福,還有遺憾。我想告訴你的是,你不必為這些事情煩惱,無論是你,還是小柔,還是暮雪,我都會用心對待,只要你過得了自己那一關,小柔不會怪你,愛一個人本就沒有錯,如果一個人連追尋自己幸福的權利都沒有,那活著也是一種悲哀,一種罪
「暮雪姐姐。」任宮言突然狠狠一把推開張易,擦了一下自己的眼角,扭過頭︰「原來暮雪姐姐也被你這個混蛋騙到手了。」
張易攤攤手︰「暮雪和你可不一樣,她可不會哭鼻子,看來表面最柔弱的女人往往在最脆弱的時候是最堅強的。而表面最堅強的女人往往在最脆弱的時候是最柔弱的。」
「哼」任宮言不理張易,轉過腦袋,被張易剛剛那一說,此刻的她心里也暢通不少,她之所以一直這麼糾結,其實是在乎東方柔的想法,她和東方柔從小就情同姐妹,如果因為張易的關系而讓兩人這一生的姐妹情付諸東流,她是無論如何都不會安心的,如果是別的女人,以她的性格,恐怕就不會這麼輕易言敗了,所以,在听到任風行說要將她嫁給張易的時候,她心里才會難受,她首先想到的不是張易會不會答應,而是怎麼面對東方柔。
張易走到任宮言身後,輕輕從身後抱著她,低頭在她耳邊說道︰「放吧,小柔不會像你這麼小氣,你是她妹妹,她會理解的,我也會給她解釋的,你爸爸已經把你許配給我,所以這一輩子,你逃也逃不掉。」
「休想」任宮言扭動身體,不過被張易死死抱著,怎麼也掙不開,最後不得不放棄,輕聲道︰「我媽媽從生下我後就不知所蹤,現在也不知道是死是活,從小到大就只有我爸爸關心我,照顧我,我那個同父異母的哥哥就是個敗家子,我爸爸已經對他失望了,一直以來,我之所以要變得堅強就是為了將來任家的家業有個人繼承,為了這事,我要讓自己變得像個男人,無論是手段還是實力都要讓自己不比任何一個男人差。」
「你已經很男人了。」張易插嘴調笑道,任宮言的家事他听任宮言提起過
任宮言回頭瞪了張易一眼,居然有些嬌羞,讓張易眼珠子差點碎了一地。
任宮言望著遠處的燈火,接著道︰「第一次遇見你,我很討厭你,認為你就是個不學無術的敗家子,和我那哥哥一樣,雖然有點身手,但是因為討厭你所以我不承認那一次是你救了我。第二次遇見你,在舞會上被你輕薄,讓我更加對你厭惡,恨不得將你抽皮扒筋。第三次在天北市遇見你,你幫我贏回了拳場,我那次才第一次對你印象改觀,其實仔細想想,你也不那麼討厭,你那種閑散散漫的性格很容易讓人有種大智若愚的錯覺罷了。直到後來在島國再一次被你相救,那一次我才真真切切感覺到你為我的擔心,你舍命和那些住吉會的人爭斗的時候,我可以清楚感覺到你心里的憤怒,就像我受欺負時,我爸爸為我出頭一樣,除了我爸爸,沒有哪個男人為了我這樣設身處地著想過,也就是從島國回來之後我才不對你那麼討厭的,甚至還會擔心你在島國會不會遭到他們的報復。」
「原來你還有這麼多的想法,看來我得好好審視一下自己的人格魅力了。」張易同學輕輕模了模著鼻子。
任宮言白了他一眼︰「後來听說你死了,我好難過,對,是很難過,就好像失去了什麼最重要的東西一樣,我在家消沉了很久,也悄悄哭過很多次,那個時候,我才不得不承認,我愛上你了。」
任宮言轉身,盯著張易︰「是的,我愛上你了,所以我要大聲說出來,只有在你面前,我才認為我是個真正的女人。」
任宮言或許醉意還未消除,變得有些瘋瘋癲癲,猛然掙開張易,遠遠跑到十米開外,轉身朝著張易喊道︰「張易,我愛你,你自己看著辦。」
張易承認,這一刻,他是感動的,任宮言的肺腑之言讓他從前對她的一丁點不滿也消失無蹤,這樣的任宮言才是他心里的那個任宮言。
他緩緩走向一臉迷醉的任宮言身前,低頭,俯身,吻了上去,這一次,任宮言沒有掙扎,勾住張易的脖子,閉上眼楮,動情的回應起來。
良久後,張易方才放開她,讓她靠在自己的肩膀上,兩人面向遠處的燈火
以後,就讓我陪你看這一生的燈火珊闌。
天台不遠處的樓梯口,東方柔欣慰的擦了擦眼角的淚水,轉身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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